手机在裤兜震动,是副导演发来的现场照片——威亚组正在调试跳湖场景的水下摄像机。
“卿姐,”他抹了抹嘴角,“今天的跳水戏……”
“我准备好了,”她立刻抬头,眼里闪着光,“威亚护具我让武术指导又检查了一遍。”
她的发梢还沾着水珠,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他点点头,将最后一口粥喝完:“吃完去化妆,我在片场等你。”
走到停车场时,看到道具组老陈正在装卸假石头。
那人袖口沾着深色泥土,和窗台鞋印的颜色一模一样。
“老陈,”他按住石头边缘,“昨晚值夜班?”
老陈的扳手掉在地上,发出哐当声响:“没……没值,家里有事。”
泥土从石头缝隙里簌簌落下,他用指尖捻起一粒——湿润,带着青草味。
“这石头从哪搬来的?”他盯着老陈躲闪的眼睛。
“后……后山仓库,”老陈擦着汗,“赵导您问这个干嘛?”
远处传来蒋卿卿的声音,她正和助理走向摄影棚。
“没事,”他松开手,“注意别刮花了表面。”
老陈弯腰捡扳手时,他看到对方后颈有片淤青,形状像极了指印。
“赵导!”蒋卿卿跑过来,旗头流苏扫过他手背,“威亚组说可以试跳了。”
0 ·······求鲜花0 0
她的戏服下摆沾着几点油彩,是刚才帮小演员画脸谱时蹭的。
“先去换潜水服,”他看着她袖口的颜料,“别弄脏了戏服。”
摄影棚里,蓝色的“湖面”波光粼粼,水下摄像机正在调试。
..... ..... 0
她套着黑色潜水服,坐在威亚椅上晃着腿,像个等待跳水的孩子。
“高度三米,”场务递过护目镜,“水温26度。”
她接过护目镜时,手腕上的银镯和潜水服的搭扣碰撞出轻响。
“赵导,”她忽然摘下护目镜,“能帮我把银镯摘下来吗?怕掉进水里。”
他蹲在她面前,解开银镯的搭扣,触到她手腕细腻的皮肤。
银镯内侧刻着细小的“卿”字,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这是……”
“福利院院长送的成年礼物,”她把手缩进袖子,“说能保平安。”
威亚缓缓升起,她的身体悬在“湖面”上方,像一只即将入水的白鹭零.
第91章 宿舍惊魂窗遭破坏
“记住动作,”他对着对讲机喊,“落水后向右翻转半周。”
她点头时,护目镜的带子勒出浅浅的红痕.
摆荡开始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身体绷成直线。
“哗啦”水声响起,水下摄像机捕捉到她翻转的身影。
他盯着监视器,看到她在水中睁开眼睛,发丝像水草般散开。
威亚将她拉起“八八零”时,她甩了甩头上的水,护目镜里盛满了笑意。
“赵导!”她摘下护目镜,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比想象中容易!”
场务递来毛巾,她却先跑到他面前,展示潜水服上的水渍。
“你看,一点都没呛水!”
他看着她发亮的眼睛,想起昨夜她缩在沙发角落的样子,喉咙忽然发紧。
“很好,”他接过场记单,“准备拍正式镜头。”
她蹦蹦跳跳地去换戏服,潜水服的拉链在身后晃悠。
副导演凑过来,压低声音:“赵导,媒体那边有动静了,投资人的黑料开始发酵了。”
他看着蒋卿卿消失在更衣室门口,指尖在场记单上敲出节奏。
“让宣传部盯着,”他撕下一张纸,写下老陈后颈的淤青特征,“顺便查这个人。”
副导演接过纸条,眉头微皱:“道具组老陈?”
“嗯,”他看着“湖面”上的涟漪,“查他最近一周的行踪。”
正式拍摄时,蒋卿卿的戏服被风吹得鼓起。
她站在威亚椅上,望着“湖面”的眼神里有决绝也有释然。
“action!”
她纵身跃下的瞬间,台词从麦克风里传来:“这湖水,倒比人心干净些!”
水下摄像机记录下她坠落的轨迹,东珠金冠在水中缓缓下沉。
“cut!”他猛地站起来,“完美!这条过了!”
全场响起掌声,她在威亚上转了个圈,像只快乐的鸟。
“赵导!”她被放下时,头发还在滴水,“金冠真的沉下去了!”
他看着道具组打捞金冠的网兜,想起她加固东珠时的鱼线。
“是你鱼线缠得太紧了,”他帮她摘下威亚扣,“差点捞不上来0 .... ”
她吐了吐舌头,接过助理递来的姜汤。
“赵导,晚上收工后,”她捧着姜汤吹热气,“我想请您吃宵夜。”
“又要请我吃面?”他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着被水溅到的手背。
“不是面,”她眼睛弯弯的,“是我自己做的莲子羹,在宿舍炖了一下午。”
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想起昨夜她房间里的保温桶。
“好,”他点头,“拍完沈眉庄病逝那场就去。”
她欢呼一声,差点打翻姜汤,惹得场务们直笑。
傍晚,他坐在监视器后看回放,蒋卿卿的跳水镜头0.0被反复播放。
副导演递来调查报告,老陈的照片贴在第一页——那人昨夜出现在投资人的别墅车库。
“他帮人送了个箱子,”副导演指着监控截图,“箱子里装的可能是……”
“不用说了,”他合上报告,“让他明天别来上班了。”
远处传来蒋卿卿的笑声,她正和小演员们玩翻花绳.
第92章 陌生鞋印现窗台
阳光透过天窗照在她身上,戏服上的刺绣闪着微光。
他拿出手机,媒体主编发来新消息:“投资人已被合作方解约,旗下公司正在查账。”
他回复了个“OK”,将手机塞进裤兜.
“赵导,”蒋卿卿跑过来,手里拿着翻花绳,“您会玩这个吗?”
绳结在她指间翻飞,形成复杂的图案。
“很久没玩了,”他接过花绳,手指笨拙地穿过绳圈,“以前在福利院……”
他猛地停住话头,看到她惊讶的眼神。
“赵导您也在福利院待过?”
花绳从他指间滑落,在地上堆成一团。
“07小时候住过一阵子,”他弯腰捡起花绳,“后来被领养了。”
她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好奇:“那您……”
“快去换衣服,”他打断她,把花绳塞给她,“莲子羹要凉了。”
她接过花绳,却没动,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赵导,您是不是……”
“快去,”他板起脸,“再不去汤就被温宜喝光了。”
她“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向更衣室。
他看着她的背影,想起福利院铁门上的锈迹,和张院长慈祥的笑脸。
原来他们都曾是缺爱的孩子,只是他更早学会了伪装。
收工后,他跟着蒋卿卿走进宿舍楼道。
她的房间飘来莲子的清香,桌上的炖盅还冒着热气。
“尝尝看,”她揭开盅盖,“加了您上次说的桂花蜜。”
莲子羹呈浅琥珀色,上面浮着几朵干桂花。
他舀起一勺送进嘴里,软糯的莲子混着桂花的清甜。
“很好吃,”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比面馆的牛肉面还好吃。”
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真的吗?”
“真的,”他又舀了一勺,“比我小时候在福利院喝的还好吃。”
她托着下巴看他,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莲子的甜香。
“赵导,”她忽然说,“以后我能叫您……青哥吗?”
他差点被莲子呛到,咳嗽了几声:“为什么这么叫?”
“因为……”她低下头,搅着自己的莲子羹,“感觉更亲近。”
他看着她泛红的耳根,想起片场里她专注的眼神,和昨夜她在怀里发抖的样子。
“随你,”他装作不在意地喝汤,“只要不耽误拍戏。”
她猛地抬头,眼里闪着惊喜的光:“青哥!”
这声称呼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他放下汤勺,看着窗外的月亮880:“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送他到楼下,手里还捧着空炖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