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摇头,“不是。”
师姐没理解他的意思,指了指那张大床,“那我直接去床上?”
“不”
“那我去刷牙”
师姐又扭头朝洗手间走,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跨步到师姐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师姐,你先听我说。”
师姐点头,“嗯。”
他诚挚的说道:“师姐,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当。即便一切都名正言顺,可我想,不论是你,是我,还是徐睿仪都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这一切。我经历过一些,所以知道爱情的复杂和珍贵,更知道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不能用‘双修’和所‘面临的困境’来作为借口,来理所当然的处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这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做法,对你,对徐睿仪都很不公平。我不是自我标榜自己是多好的人,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时常也会动情,也会想自己肯定没办法接受你再嫁给别人,某种程度上我非常的自私。可自私,不意味着我没有对感情的信念,它也许不会服从于当下的世俗的规则,也许它即便不甘心,还是会选择顺从,毕竟感情这种事情,它是双向的流动,不是单向的,不是我怎么想,它就会变成什么模样。它是你、我还有徐睿仪三个人才能共同做出的抉择.”他深吸一口气,“我不能在徐睿仪不在场的情况,做这样的事情。”
白龙女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没有伤心也没有失望,而是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当着她的面做吗?”
林怀恩脑子一抽,忍不住抬手抚住眼睛,“师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啊?搞的好像我要做什么妻目前犯的事一样?”
白龙女一脸懵懂,“什么叫做妻目前犯?”
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打了个“哈哈”,将师姐推向床边,“我们还是先正常练习吧!”他公式化的微笑,“都已经到奥门了,完成双修的事情还可以.再拖一拖。”
白龙女默不作声,直到走到床边,才回头看向他,一丝不苟的问道:“要是徐睿仪不同意呢?”
林怀恩闭上了眼睛好一会,脑子里想不出一个答案,更想不出解题的思路,叹了口气,“她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耸了耸肩膀,“只能到时候再说吧!”
白龙女蹙着眉头不语。
他看师姐这表情不是很对,深怕师姐做出什么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赶紧说道:“师姐,我相信只是单纯的修炼的话,她能够理解的。”他肃穆的问,“就是.就是你真觉得这样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白龙女反问,顿了一下她说,“你难道忘记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他愣了一下,“什么身份?”
“我是你姐姐啊!”白龙女轻声说,“你外婆已经收我做干孙女了。我的香岛身份证上的名字都是林白无瑕”
第357章 秋天的童话(4)
林怀恩躺进了泡池,让温暖的池水包围了自己僵硬又疲惫的身体。师姐的体温和肌肤温润又充满弹性的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掌心,通过神经一丝一丝的向着大脑皮层渗透。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修炼短短的一个小时,就跟戴上了刑具一样,原来克制欲望,是件如此折磨的事情,需要他付出几乎全部的毅力。
也难怪人想要躺平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是他曾经以为自己想要躺平唯一的障碍就是妈妈,可现实是任何人哪怕是他这样优越的条件,想要幸福的躺平都得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可能某座热带岛屿的悠闲沙滩是他永远无法真正抵达目的地,他转头眺望着窗外,比黄金还要耀眼的灯火照亮着夜色,人造喷泉里的池水倒映着迷离的金光,似乎里面铺满了璀璨的葡萄牙金币。不远处的巨幅广告画上,水晶吊灯下,男人们穿着挺括的西装,女人们穿着性感的礼服踩着细高跟,在赌桌前悠闲的投掷骰子。他远远的望着,似乎听到了筹码互相敲击的声响,那些不是金币,又像是金币的玩意堆叠又倒塌,像潮水涨落。
林怀恩忽然间想起蒋老师说的话——“金钱是语言,输赢是剧情,看赌场里的众生相是消遣”。这座城池般的楼宇中,堆满的不是筹码,而是欲望。永不停息,又永无止境的欲望。
这模仿出的金币色彩就像是火焰,吸引着人们前赴后继飞蛾扑火。
那么他又是因为什么来到了这里?想起来命运还真是奇妙,不久之前他还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唯一继承人,出门坐私人飞机,住顶豪住宅,出行有保镖保姆车。但还没有一个月,他就变成了逃犯,东躲西藏才能跑到奥门。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还觉得这样的经历很有意思,但在其他人眼里,自己应该挺惨的。他都能想象的到同学、朋友聊起他的唏嘘模样。
之前他还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琐碎的事情,此时稍微放松下来,他脑海中就泛起了那些熟悉的脸庞。奇怪的是他想起最多的不是相处时间最长的那些高中同学,而是在府旦遇到的人,他的三个室友,像十八号的邱霜迟,喜欢左右横跳的许乘歌,千语姐姐和千寻姐姐还有跟老喜欢穿战国袍就跟女皇帝一样的关音
想到明天就要重返香岛,他又对徐睿仪思念极了,再回首,那几天的经历完美的就像是一出现代童话。
林怀恩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淡泊名利,那样想要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毕竟他在走上舞台的时候,心里其实很激动很快乐,尤其是在为徐睿仪伴奏的时候。那样的状态似乎刚刚好,聚光灯不在自己的身上,全都照耀在他心爱的女孩身上,她光彩夺目无人能及,而就在她的身旁,隐藏在光环中,为她弹奏着钢琴。
他的思绪又闪回到那个荒唐的夜晚,他热烈的拥抱着徐睿仪的夜晚,幸福就像是池水般,从泡池里满了出来,“哗啦哗啦”的溅在池子外。他将水关上。
浴室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寂静中他对自己说:“林怀恩,啊林怀恩,你可真不能做对不起徐睿仪的事情。想想在泰兰德的夏天她陪伴你走过的那遥远路径,虽然她没有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可把她的真心都给了你,你可不能辜负她啊~”
他这样想,又觉得自己产生这种想法都是情感的亵渎,他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专情,哪怕是自己的对象是徐睿仪这样无可挑剔的女生。可他还是会想要拥有师姐的好他不对别人撒谎,更不能对自己撒谎。
闭上眼睛,他缩了下身子,躺进了水里,在眼睛上盖上了温热的毛巾。舒适感从毛孔里涌进了身体,一路积累下来的疲累缓慢的在水中扩散,在母体般的温暖中,他沉沉的睡着了。
他短暂的忘记了迫在眉睫的各种危机,忘记了令自己左右为难的选择,获得了片刻的休憩和短促的美梦。
甜美的梦中他和徐睿仪还有师姐,正在大溪地的白兰度私人岛屿,那是妈妈带他去过的美丽海岛,每一片沙滩都只属于一幢度假别墅,别墅藏身于一片椰林中,但走几步就是洁白无瑕的沙滩,和琉璃般碧蓝的海水。
他趴在就面对着大海的泳池中,戴着墨镜,阳光白刃般的劈在沙滩上,海面上,那灼热令人晕眩。徐睿仪和师姐就坐在椰子树下,徐睿仪穿着死库水,抱着椰子在听音乐刷手机,而师姐则盘腿坐在一张浴巾上冥想。
真是惬意。
就在他心中愉悦的时候,蒋老师居然从别墅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比坚尼,玉腿圆润纤长,一步一摇,山摇地动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要将他从泳池中拉了起来。
林怀恩满眼都是那雪嫩又柔韧的腰肢,日光如强力探照灯,照在上面如两弯月光般的弯刀,而那肚脐眼仿似镶嵌在中间的一颗钻石,耀眼极了。
他注视她弯腰,展现在他眼前的弧度,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迈阿密看见过的白化蟒蛇,那只红眼睛的巨蟒,在绞杀猎物前总要优雅的丈量猎物的尺寸。
“来”蒋老师妩媚的笑,似乎在丈量着他,“林怀恩,帮我擦一下防晒乳”
他从蒋老师手中接过防晒乳,心想这是什么电影剧情?
蒋老师转身趴在了躺椅上,背着手解开了比坚尼的带子。
他也不知道脑抽了,还是怎么的,就跪在了蒋老师的身边,拧开了防晒霜的盖子,指尖从里面舀了些牛奶般洁白的乳状物,刚要涂抹在蒋老师那不拔火罐十分可惜的光洁如玉的背脊上,就听到了徐睿仪的冷声的呼唤:“林怀恩!”
他扭头,就看见徐睿仪和师姐,一人抬起一只白嫩的莲足,踹了过来。而蒋书韵回过头,扭着脖子,戴着一张银色面具正朝着他笑
冰凉的水淹没了他,他猛灌了几口水,打了个哆嗦,从冰凉的水中醒来,睁开眼睛,没有阳光,没有沙滩,也没有徐睿仪,只有金色的夜晚。
原来自己不在大溪地,而是在永利皇宫。
他从泳池中起身,从毛巾架上扯下浴巾,擦拭干净身体,穿了换洗的裤子和T恤,走出了浴室。
房间里的灯光明亮,师姐已经平躺在床上沉沉睡去,随着那高耸的胸脯起伏,呼吸声轻盈的在房间里回荡。
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拿了枕头,又去柜子里拿了床薄被,依旧还是在沙发上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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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他和师姐去吃了早饭,回来又等待了一会,蒋书韵还是没有过来,于是他便去隔壁的房间敲门。
“咚~咚~咚~”
第一次敲门,没有人理会,他不得已又敲了一次,“咚~咚~”,这一次敲到第二下,他抬起指节刚要敲第三下,蒋书韵就拉开了门,她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头发乱糟糟的披在光洁圆滑的肩头,向他挥了下手,“早~”
“不是很早了。”他回答。
蒋老师放下手,挂在肩头的睡衣吊带就滑了下去,露出了一大片丰腴的白腻,还有一点他不敢细看的艳丽颜色。
“进来吧~”
他低下头说,“不进来了。”
已经转身的蒋书韵又回过头问:“怎么了?”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老师,你的.你的睡衣”
蒋书韵低头看了一眼,不紧不慢的将睡衣的肩带重新挂在了肩膀上,微笑着说道:“看见了?”
他咬了咬牙,像蚊子轻哼的回答道:“嗯!”他又抬起头,连忙摆手,“就看见了一点点”
蒋书韵凝视着他,虚着眼睛好整以暇的问:“一点点什么?”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名词,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蒋书韵又双手抱胸,将山形撑的更为挺拔,假笑着问:“那好看还是不好看?”
他迟疑了一下,“我没仔细看。”
蒋书韵向前走了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也不在意门还开着,妩媚的笑着问:“那你想不想要再仔仔细细看看?”
他无奈的说道:“韵姐,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蒋书韵拉起了肩带,“我认真的啊~”
他翻了个白眼,退了一步,把门拉上,在只剩下一条缝的时候,他开口说道:“我们在房间里等你出发,你还是快点。”
“喂~~~~~”
他没等蒋书韵继续调戏他,径直把门拉上,回到了自己房间。和师姐又在房间里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才有人过来敲门。
他打开门,蒋书韵倚靠在门框边,笑着说道:“走吧!出发去香岛!去找外公留下来的宝藏”
第358章 秋天的童话(4)
林怀恩利用幻术轻而易举的出了尖沙咀码头关口,前面就是中港城,玻璃幕墙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在秋日时节看上去冷冰冰的,像一块巨大的墓碑。从他身边经过的香岛人,一个比一个脚步快,像是赶着去上班似的。在出口处穿着制服的男子站在前面不停的用重复的话语指引通过,话语和动作都很冷漠,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跟随着人流走出了通道,蒋书韵停住了脚步,在遮阳棚下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气,“要下雨了。”她说,“天气预报上说,今天晚上会有台风”
他转头看向蒋老师,蒋老师今天穿得很港风,灰色马甲配灰色西裤,波浪卷扎了个发髻束在脑后,头上框着墨镜,这模样像极了在中环上班的金融女精英。他脑子里跳出了昨天晚上在浴池里做的那个十八禁剧情的梦,蒋老师穿着比坚尼冲他妩媚的笑,叫他帮忙擦防晒乳
蒋书韵见他好一会没说话,只是凝视,摸了一下脸颊说:“我脸上有什么吗?”她微笑,“还是我今天穿的不对?”
“哦。”林怀恩没有回答蒋老师的问题,脸红了一下,顾左右而言其他,“那我们得快点找到住的地方。”
尽管通道里的人走光了,香岛也没有他们最畏惧的“天网系统”,蒋书韵还是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到了香岛,肯定不可能像奥门那般宽松,安全起见,我们最好不要住酒店。”她说,“得想办法找一个安全靠谱的地方。”
“我妈妈倒是给我准备了安全屋”
蒋书韵摇头,“最好不要用你们家准备的地方,也不要联系你妈妈要你联系的人。”
他迟疑了一下说:“那我们去租房子?”他也不确定租房算不算靠谱的方法,但好像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顿了一下他说,“这个事我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处理好的,只能去租个房子了吧?”
“租房.也不是不行,至少比住酒店安全不少。”蒋书韵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转到了两点半,“就是时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大概率是来不及的,总不能台风天我们还得露宿街头吧?”
“总得试看看。”他说,“先找个中介去问问吧。”
蒋书韵点头,“行。”她掏出手机,“我先看看最近的房产中介。”
林怀恩回头拉了下冷面模特般站在他身后的师姐,“师姐我们走吧。”
三个人走出了码头,穿过了中港城,到了尖沙咀,大概是今天预报有台风的缘故,往日人潮拥挤的尖沙咀没有了那种繁华的感觉,只有一些游客拖着行李箱,轮子在砖地上咔嗒咔嗒地响。偶尔还有些西装革履的银行职员快步走过,皮鞋锃亮,领带紧勒,眼神空洞得像被掏空的贝壳,从高楼林立峡谷般的街道中游过。
旁边就是海港城,这地方对他来说还算熟悉,毕竟不久之前他才在这里度过了不少的愉快时光。故地重游心情却已截然不同。
蒋书韵在谷歌地图上随便搜索了一下,就在附近找到了好几家中介。他们朝着最近的那家“亨运地产”走了过去。
中介位置在一家药妆店旁边,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能看到玻璃窗上贴着好多张房屋讯息,不过全是出售的房屋讯息,不是出租的,林怀恩扫了一眼,房屋照片后面缀着的一串红色的数字,看上去就像是大减价的宣传语。
他对金额没有感觉,蒋书韵却看着那串以“万”为单位的金额,翻了个白眼,“知道香岛房子贵,没想到贵成这样。”
“很贵吗?”他疑惑的问。
“地主家的儿子是真不知道人间疾苦啊!”蒋书韵摇了摇头,朝着门口走去。贴着“亨运地产”红字的玻璃门开着,十多平方大的屋子里挤着四五个员工,每个人都坐在一个摆着电脑的小格子间里,没有人说话,都盯着电脑,就是不知道是在摸鱼,还是在认真工作。
听到脚步声,房间里的几个人全都扭头朝着门口望了过来,第一眼很随意,第二眼几个人的眼睛都直了,无论男的还是女的,都眼睛放光,那模样相当的含情脉脉,真挚的就像是看到了人形黄金。
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屋子里的椅子滑动声响成了一片,就跟看到公司领导来视察似的,稍微有些滑稽。大概也意识到了不妥,三男两女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个挂着繁体字“黄诗雯”的短发女子开口问道:“你哋三位有冇Appointment?”
这粤英夹杂的相当地道,一开口就很港女。
蒋书韵摇了摇头。
黄诗雯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喜上眉梢,她扭头对其他人严肃的说道:“你们唔使理,等我处理。!”说完她走出了工位,热情的用粤语说道:“两位真係索爆镜!靚到似拍戏!”随后又看了眼他说道,“呢位靓仔都真係好有型!。”
虽然对方的表情略微有些夸张,可你也不能说人家拍马屁,毕竟蒋老师和师姐的颜值完全对得起黄诗雯的夸张。就是这种夸张的演绎,有那么一点油腻,因此他没有理会,当做没听到。
蒋书韵则很坦然的微笑,“多谢。”
黄诗雯又摇着头感叹了一句:“哇!靚到港姐都要行开啦!边度嚟嘅仙女啊?”见蒋书韵只是微笑,白龙女面无表情,她立即话题一转问道,“請問有咩可以幫到你?”
蒋书韵也操着口流利的粤语回答道:“我哋想了解吓租房嘅情况。”
林怀恩没想到蒋书韵的粤语说的这么好,虽然他不会说,却能听出来蒋书韵的口音正宗极了,并且还不是广南粤语,而是香岛味十足的粤语,听上去就跟在香岛生活过一样。
“好啊,你哋想租咩类型嘅房?”黄诗雯先是问道,随后又指了指旁边的玻璃圆桌,“几位先坐,我帮你们倒水。”
蒋书韵也不需要走,挪动一下脚步,就到了小圆桌旁边,她还没有抬手,林怀恩就很绅士的先把椅子帮她拖开了。她微笑了一下,施施然的坐下,头也不回,很是大气的说,“想要两房一厅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