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随便弹的小曲子而已，不值一提。”陈明风轻云淡地摆了摆手。
这逼，必须得装到底。
林枫看着院长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么厉害的曲子，在院长口中竟然只是“随便弹弹”？
那院长真正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院长，您……您能教我弹这个吗？”林枫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当然可以。”陈明笑了笑，“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学弹某首曲子，而是要打好基础。”
他重新坐回林枫身边，开始手把手地教他最基础的指法和练习曲。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这种系统而又高效的教学中飞快地流逝。
林枫的天赋也再一次让陈明感到了震惊。
不管是多复杂的指法、多难的练习曲，陈明只要演示一遍他就能立刻上手，并且举一反三。
他的进步速度简直可以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
陈明心里清楚，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自己要做的就是把他领进门，然后给他提供最好的资源，让他自由地去成长。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陈明看了一眼窗外，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你今天吸收的东西太多了，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嗯！”林枫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今天一下午学到的东西，比他过去一年自己瞎琢磨的还要多。
就在这时，食堂的门口探出了几个小脑袋。
是午休醒来出来“探险”的小胖子他们。
他们本来是想去操场看看的，结果路过食堂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好听的钢琴声，于是便好奇地凑了过来。
“院长！林枫哥！你们在干什么呀？”
小胖子第一个忍不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然后就带着几个小不点“哒哒哒”地跑了进来。
林枫听到声音，弹琴的手猛地一停，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下意识地就想从凳子上站起来。
在院长面前弹琴，他已经渐渐习惯了。
可当着这么多弟弟妹妹的面，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浑身都不自在。
“慌什么，坐下。”陈明按住了他的肩膀，没让他起来。
然后陈明转过头，看着跑过来的小胖子他们，故意板起脸：“谁让你们进来的？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吗？”
“秘密基地？”小胖子愣了一下，好奇地看着舞台上那些他看不懂的乐器，“院长，你们在这里偷偷搞什么好东西呢？”
“我们在搞音乐！”陈明一脸神秘，“你们林枫哥现在可是我们启明星乐队的预备役键盘手了。刚才那段好听的钢琴就是他弹的。”
“哇！是林枫哥弹的吗？”
“林枫哥你好厉害啊！”
“我刚才在门口听了好久，还以为是院长在弹呢！”
孩子们一听，都用一种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林枫。
在他们心里，院长是无所不能的。
现在林枫哥竟然也能弹出和院长一样好听的音乐，那肯定也是超厉害的人了。
林枫被弟弟妹妹们这么一通夸，脸更红了，头都快埋到胸口里去了。
他从小到大除了学习成绩好，会得到老师的一些表扬之外，还从来没有因为别的事情，被这么多人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过。
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让人开心。
他感觉自己那颗因为自卑而总是紧绷的心，在这一刻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融化了。
“咳咳，”陈明清了清嗓子，把孩子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让你们林枫哥给你们现场表演一段怎么样？”
“好耶！”孩子们立刻鼓起了掌。
第107章 合同签订成功
“我……我不行……”林枫一听，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演？这比让他去参加奥数比赛还紧张。
“什么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行的？”陈明眼睛一瞪，“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了？你的音乐是要给别人带去力量的。连自己的弟弟妹妹都不敢面对，以后还怎么面对千千万万的听众？”
陈明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了林枫的心上。
是啊，院长说得对。
他想学音乐，不就是为了能帮上院长的忙、能为这个家做点事吗？
如果连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了，那他还谈什么梦想？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院长那鼓励的眼神，又看了看台下弟弟妹妹们那一张张充满期待的小脸。
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从他心底里涌了上来。
“好……那我……我试试。”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把手放到了琴键上。
他的手指还有些微微颤抖。
但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着下午院长教他的那些东西。
一个个音符、一段段和弦，在他的脑海里重新组合。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手指轻轻落下。
一段简单却很干净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淌了出来。
那是一段很短的旋律，只有简单的几个和弦进行，甚至都算不上一首完整的曲子。
但林枫弹得很认真、很投入。
他把下午学到的所有东西，都用心地融入到了这段即兴的演奏里。
孩子们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虽然听不懂什么和弦、什么旋律，但他们能感觉到，林枫哥弹出来的音乐很好听、很温暖，像午后的阳光一样。
一曲终了。
林枫紧张地抬起头，看着台下的弟弟妹妹们。
现场安静了零点一秒，紧接着……
“啪啪啪啪！”
小胖子第一个带头，用力地鼓起了掌。
随后，所有孩子都跟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为林枫献上了最热烈的掌声。
“林枫哥太棒了！”
“好好听啊！比电视里的还好听！”
“林枫哥，你以后能天天弹给我们听吗？”
听着弟弟妹妹们那发自内心的赞美和欢呼，林枫的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他不是想哭，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喜悦。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除了学习之外，自己也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到自己的价值。
原来被人需要、被人认可的感觉，是这么美好。
他站起身，对着台下的弟弟妹妹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陈明，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陈明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叫林枫的少年将会彻底告别过去的自卑和孤僻，迎来一个全新的、闪闪发光的人生。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食堂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时候，陈明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宏图工程队-李队长”。
陈明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教林枫弹琴，把正事给忘了。
他跟李宏约好了，今天要去孤儿院那边商量翻新工程的具体细节，顺便签一下工程合同给人家。
“喂，李队长？”陈明走到食堂外面，接通了电话。
“哎，陈院长，您现在在哪儿呢？我这都到你们孤儿院大门口了，怎么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啊？门也锁着。”电话那头，传来李宏那带着一丝疑惑的洪亮声音。
“哎呀！李队长，您看我这记性！”陈明一拍脑袋，连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给忙忘了！我们孤儿院这几天暂时搬到镇上的初中来住了，您稍等，我马上就过去！”
“哦哦，搬家了啊，行，那您不着急，我在这儿等您。”
挂了电话，陈明不敢再耽搁。
他跟苏晴交代了一声，让她先带着孩子们在学校里玩，自己则朝着孤儿院的方向赶去。
陈明一路小跑，跑到嗓子眼都有些发干，总算是赶回了孤儿院的旧址。
远远地他就看到一辆皮卡车停在门口，李宏正蹲在马路牙子上一口一口地抽着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李队长！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陈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道歉。
李宏看到他，站起身把烟头在地上踩灭，脸上倒是没什么不耐烦。“没事儿，陈院长，我也是刚到没多久。”
他指了指孤儿院那扇紧锁的铁门：“你们这都搬走了啊？我还以为我跑错地方了呢。”
“这不是马上要动工了嘛，孩子们住在这儿不安全，我把他们都暂时安顿到镇上的初中宿舍去了。”陈明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
“吱呀——”一声，那扇熟悉的铁门被推开。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显得格外冷清。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没来得及收拾的杂物，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股离别的味道。
陈明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行啊陈院长，本事不小啊，连初中宿舍都能借到。”李宏跟在他身后走进来，四下打量着这个空无一人的院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佩服。
“嗨，都是王校长人好，愿意帮忙。”陈明谦虚了一句，然后直奔主题，“李队长，咱们还是说说工程的事吧。”
“行。”李宏点了点头，从自己那辆皮卡车的副驾驶上拿下来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里面装着各种图纸和文件。
两人就在院子里的那张石桌前坐了下来。
“陈院长，您昨天给我看的那些图纸，我回去找我们队里最厉害的几个老师傅一起研究了一下。”李宏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沓打印好的效果图摊在桌子上，“您这个设计说实话，我干了这么多年工程还是头一次见。太漂亮了，也太……敢想了。”
“就是这造价，确实低不了。”李宏点了根烟，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昨天又仔细核算了一下，把所有材料都按现在的市场价重新算了一遍。整整九十万，陈院长，这真的是我们的成本价了，我是一分钱都没多给你算。”
陈明看着那些效果图，心里也是一阵火热。那是一栋三层高的白色小楼，设计得简约又现代，带着大大的落地窗。院子里有篮球场、有塑胶跑道，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种满了花草的玻璃花房。
他知道，要实现这样的效果，九十万真的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