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看得比所有人认真，因为他充分明白师哥的能耐到底有多好，好到真可以成为下一个郭得刚。
架不住被彻底打压了。
他甚至猜测师父是不是真怕师哥起来。
奈何这种想法不敢跟任何一个人说，说了就是大逆不道。
……
此刻的直播，曹云成站在舞台上认认真真表演人物，同时觉得一阵好笑，“哦？再写一个风吹水面层层浪贴上？”
“对啊。”郭启林开口道。
“得了吧，就你这个学问是不怎么样。”曹云成摆摆手，有点要显摆自己的味道了，但显摆前先教训教训，指着郭启林道。“说了半天我就知道有问题，对联对联，光有一个上联没下联叫对联吗？
我估计你这对联也不是自己写的。
是到湖边去玩，看见几个大学生在那对对联，你鸡贼记下来然后来这显摆了是吧？告诉你做人的道理，天不言自高，水不言自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道的偷听回来的别开口说话。
当着广众之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大家哄堂一笑，你岂不羞哉？”
一连篇话给出，曹云成故意文绉绉教训了一番。
郭启林没说话，漫不经心地听着。
“你还是一个孩子，孩子就这么骄傲自满，光知道一些上联就跑舞台上嚷嚷来了？还欣赏欣赏？得了，我来吧，我给你对一个下联，对好了让你下台，免得大伙儿笑话你。”
“你能对下联吗？”郭启林好奇一声。
“可不是吗？我就擅长对对联啊。你这个风吹我给你对雨打，这是对对联的规矩。听着啊，我的下联是雨打沙滩万点坑。记着……”
曹云成在桌子后自己高兴了，拿起扇子比划比划，“回头你落款的时候写我的名字，曹云成。”
“哎呀，真不愧是你。”
“见笑。”
“呵，下联对的这么好，但是怎么解释呢？”郭启林虚心求教着，表演的状态彻底放开，脸上表情也开始丰富。
他一丰富下面的观众更加爱看，因为人物表演的好。
曹云成道：“还怎么解释，我这个下联是雨打沙滩万点坑，说明雨打这个沙滩下雨下了一万点坑。”
“不对吧。”
“怎么不对？”
“下雨的时候你在沙滩那边数来着？”
“没数。”
“没数你怎么知道它下了一万点坑？它不许下9999点坑？也不许下10001点？尤其是雨都下到了沙滩上？马路上没有？房顶上没落着哇？”一个点上来，郭启林来了情绪，话语宛如连珠炮一般释放。
曹云成反驳，“你这叫抬杠。”
“我抬什么杠啊？”
“无论怎么说，也比你没有下联好？”
郭启林冷笑一声，按照舅舅教自己的节奏大喊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下联？”
“有你不说？”
“我有下联，我的下联是雨打浮萍点点青，我刚才看你的样子可气，说什么下联下联，初二初二，我都不愿意理你。
关键对错了对子我还没这么大火，最可气你刚才的几句话，看我年纪小教训我？吓唬我？什么天不言自高，水不言自厚，你有多厚？”
滔滔不绝的话，瞬间让曹云成在桌子后面有些理亏了，毕竟人家有下联，声音顿时变小，“我没有多厚。”
他声音变小，郭启林表演的人物开始得理不饶人，不过内心深处很感谢舅舅，今天上午的教导，让他豁然开朗了很多。
尤其人物方面，必须活灵活现，要不然观众代入不了。
正因为如此，今天这一场有着别样的感觉，然后再道。
“什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请问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说什么？”
“哎哟，我错了行吗？算了，你别生气，犯不上，你拿我当一个浑人行吗？”
“你也配？”
曹云成眼睛一诧异，“我连浑人都不配啦？”
郭启林：“浑人，那是一位古人啊。”
曹云成：“哪一位古人？”
郭启林：“那我说说你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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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郭启林开窍了
舞台上。
一段相声终于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下面满坑满谷的观众目光不由集中了许多。
他们知道德芸少班主是谁，却从来没认为水平多高，因为才十八岁，刚刚成年。
近代没有哪一个相声演员十八岁业务瓷实的。
尤其最近岳芸鹏大起，让他这个少班主更加成为了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如今正是他展现的时候。
郭启林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深吸一口气，口中贯口缓缓道来，同时身形和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在～想当初。楚国霸王姓项名籍字羽，目生重瞳，帐下有八千子弟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只皆因鸿门会刘邦赴宴之时，项伯、项庄拔剑舞入鸿门宴。在席前舞剑，多亏大将樊哙保走刘邦……”
演员在舞台上一字一句表演。
表演的过程当中，下面坐着的观众们从刚才期待的表情变得惊讶，又从惊讶变得赞叹。
在过去郭启林的风格，总是过于老实过于规矩，总有一股甩不开的味道。
如今表演仿佛在舞台上一下开了窍，贯口听得极其舒服，手上动作和身形，都是恰到好处。
掌声顿时大起。
给予不少的鼓励。
而于迁在家里看见这一点后，心脏砰砰跳，骄傲和自豪累积到顶点。
忍不住夸赞。
“好哇，大林这下是真开窍了，就这么一两天的功夫。”
相声这个开窍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难的话，可能你一辈子找不到那个点，一辈子说得跟学员一样。
说简单，或许因为某件事情，陡然明白相声是个什么东西了，然后你开始知道换风格换表演换状态。
比如岳芸鹏他是开窍了，知道怎么逗乐。
可只是逗乐开窍，基本功一塌糊涂。
大林开窍的话，是在天赋以及基本功的基础上开窍，那么状态便陡然而升。
于迁看出来，心情激动，感谢曹云成的帮忙，要不说当初被自己看中的好演员呢，教导的水平着实拔尖。
然而他高兴，德芸社的岳芸鹏、栾芸萍、张鹤仑等人却为大林的开窍感到一种无力感。
为什么无力。
傻子都看出来，是这一场风波让大林开窍了，另外更是曹云成教的好。
这下大林还可能回来？
不可能了。
“大林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说的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我感觉我都说不出来这么好。”
“完啦，怎么跟师父说啊，父子关系真要破裂不可。”
几个人感慨一番。
同时郭启林已经在现场赢得了一片好声，至于弹幕？饶是一群脑残粉也开始注意到今天演出的不同。
而等到下一个贯口的展现。
郭启林道：“你比得了吗？”
“比不了。”
“什么叫做雨打沙滩万点坑？？”
一个冷不丁的话语，下面观众带着笑脸再次鼓掌，论大林来呛人那是不遑多让的，让曹云成都好笑，清了清嗓子，语气柔和。
“你怎么还没忘这茬啊？行了，你消消气。瞧我这么大一个个子啊，我还淘气呢，你把我当一个小孩子行了吧。”
“小孩子？”个头不太高的郭启林表情一变，诧异一声，“啊？越比越高攀啦？小孩子你也配？”
“怎么？我来小孩子都比不了？”
曹云成双手扶在桌子上，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比不了哇。”
“怎么？”
“那是很多位古人。”
“你说说都是哪些古人。”
“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
“又是过去的事儿？”
又一次提起精神头，郭启林卖力演出，“大宋朝文彦博，幼儿倒有灌穴浮球之智。司马温公，倒有破瓮救儿之谋。汉孔融，四岁让梨，懂得谦逊之礼。十三郎五岁朝天。唐刘晏七岁举翰林，一个正字参朋比，汉黄香九岁温席奉亲……”
贯口滔滔不绝说出来。
郭启林的状态好到极点，情绪饱满连贯，语气轻重适当，气口位置更没有错一个。
这一刻，曹云成明白大林的天赋不是一般好，自己所教的一天能掌握，就足够说是天才。
但为什么之前没展露呢？
没别的，郭得刚太压人自信了。
“你们说要不要让师父师娘看看啊？大林的变化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