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连江辰都忍不住微微点头。
训练结束，古琴老师先离开。
阚清孜还坐在琴前。
指尖轻轻抚过琴弦，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江导。”
她突然开口，问道：
“您说，宫羽在弹琴的时候，会想林殊吗？”
这个问题，和昨天王欧问的那个。
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演员在深入角色后，自然产生的、关于角色内心的追问。
江辰想了想，给出答案：
“会想，但不会让自己想。”
“对宫羽来说，对梅长苏的感情是奢侈品，她负担不起。”
“每次那个念头冒出来，她都会用更大的力气把它按回去。”
“按得越狠，琴声里的钩子就越锋利。”
阚清孜若有所思。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在琴弦上起舞的手。
“我好像，开始有点懂她了。”
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江辰没有接话。
他知道，这种时候，演员需要的是空间。
让那些刚刚萌芽的理解，自己慢慢生长。
离开训练室时，阚清孜突然叫住他，道：
“江导。”
江辰回头。
女孩站在琴旁。
窗外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她的眼睛在光线下。
琥珀色的瞳仁显得格外清澈。
“谢谢您。”
她说得很认真，说道：
“如果不是您，我可能永远找不到这种感觉。”
江辰笑了笑，道：
“是你自己找到了。”
“我只是，轻轻地推了你一把。”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廊里，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阚清孜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她抬起手，看着阳光从指缝间漏下。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那个人。
那个在锦绣丛中藏刀，在琴声里织网，在无人处偷偷想念一个人的宫羽。
……
时间一天天过去。
训练有条不紊地进行。
江辰像一位严谨的工匠，精心打磨着手中的每一块材料。
景恬的马上仪态越来越稳。
王欧的情绪层次越来越丰富。
阚清孜的琴艺和身段日渐精进。
王栀的武戏和文戏切换越发自如。
而这段时间里。
《来自星星的你》的话题，随时重播的继续，也再次进入高潮。
收视率和网络热度持续走高。
胡戈和范水水的“星际CP”，已经成为全民讨论话题。
江氏美学的现代篇，获得了丝毫不逊于古装篇的成功。
范氷氷的商业开发，达到了巅峰。
江辰让她，真正成为时尚的宠儿。
胡戈，同样也是时尚的宠儿，只不过没有范氷氷那么受宠了。
付嘉美每隔几天就会向江辰汇报数据。
语气一次比一次兴奋。
“辰哥，蓝莓卫视的收视最高破3！星辰视频的会员拉新数超额完成目标！”
“广告商那边，追加投放的申请已经排到明年了！”
“还有好几个国际品牌，在接触我们，想谈《星你》的海外发行！”
每次听到这些，江辰都只是淡淡点头。
他的心思，已经大半落在了《琅琊榜》上。
这天下午，江辰正在办公室审阅《琅琊榜》的美术概念图，付嘉美敲门进来。
“辰哥，有个事需要您定夺。”
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说道：
“《九天玄女》那边，最近动作频频。”
“于政和杨蜜联合了几家媒体，开始发通稿。”
“暗指我们的江氏美学虽然精致，但缺乏地气，是空中楼阁。”
“他们主打东方烟火气，想从另一个角度切入，再扳回一城。”
江辰扫了眼文件，嗤笑一声，道：
“《九天玄女》首轮播出，都是完败，现在想卖二轮播放权，又想搞事？”
“空中楼阁？烟火气？”
“他们是不是忘了，《星你》的现代都市感，比任何剧都更接地气？”
“这不过是打不过就换个赛道的把戏罢了。”
付嘉美点头，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舆论场上，这种声音确实吸引了一部分观众。”
“毕竟，有些观众，就喜欢‘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我们需要回应吗？”
江辰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
窗外，夕阳正在西沉，将天空染成一片暖金色。
“可以回应，引导一下足够。”
“不过，我觉得可以帮他们一把，再火烧的再旺地些！”
“现在声音不大，觉得他们不行的，估计没怎么看到。”
“一旦‘支持’他们的声音太大。”
“那些真正懂审美，或者说想看到优质电视剧的观众和路人，就会自动地加入进来。”
“帮我们反驳他们。”
“到时候，他们确实能收到足够的热度。”
“但，肯定大多是网友们的嘲讽和阴阳怪气！”
付嘉美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江辰又摇摇头，说道：
“而且等到《琅琊榜》出来，他们就会知道。”
“什么是真正的东方美学，什么是真正的历史气韵。”
“空中楼阁？呵呵！”
“我要让他们看看，这座楼阁，是用什么样的基石，一砖一瓦垒起来的。”
江辰的语气平静。
却带着由内而外的自信和笃定。
付嘉美看着眼前的江辰。
夕阳余晖透过窗户，在他身上仿佛要镀上一层金边。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江辰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
还是个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星辰太子”。
而现在……
他已经是一座山。
一座正在不断升高，终将俯瞰整个行业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