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付嘉美收起文件，说道：
“另外，《琅琊榜》的服装样衣第一批出来了，您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
之前因为江辰参加节目，虽然临时地做了几套。
但那些，都是草图阶段，远达不到拍戏能用的程度。
现在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样衣。
“明天上午。”
江辰看了眼日程，说道：
“通知景恬她们也过来。”
“服装是角色的第二层皮肤，她们需要提前适应。”
“是。”
付嘉美离开后，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
江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城市灯火次第亮起，宛如地上的星河。
手机震动，是王栀发来的消息。
一段短视频。
点开，是她在训练馆加练的画面。
视频里的王栀。
正在练习夏冬的一个经典桥段。
在悬镜司档案室深夜查阅卷宗，突然想起聂锋，手中笔停顿，一滴墨落在纸上。
她没有台词，只有眼神和细微的面部表情。
但从疑惑到回忆，从温软到痛楚，再到强行拉回现实的克制. ....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却层次分明，情感饱满。
视频下面，附着一行字：
“江导，我好像找到夏冬的魂了。”
江辰看完，嘴角微扬。
他回复了两个字：
“很好。”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晚上酒店房间，再给我表演一下。”
“好的，江导。”
……
很快，训练到到收尾的阶段。
这天清晨，江辰早早来到花果山传媒总部三楼的特设造型工坊。
这里已经被改造成《琅琊榜》的专属造型。
长达三十米的衣架上挂满了按角色、按场合分门别类的戏服。
从帝王冕服到江湖布衣，从郡主华裳到乐伎轻纱。
每一件都经过考据与美学的双重打磨。
付嘉美和造型总监已经在等候。
见江辰进来。
造型总监立刻迎上来，递过一本厚厚的样衣册，道：
“江导，所有主要角色的初版样衣都已经完成。”
“按照您的要求，在尊重历史规制的前提下做了艺术化处理。”
江辰接过册子，一页页翻看。
霓凰郡主的戎装，玄甲镶银，肩吞兽首。
既保留了南梁铠甲的基本形制，又在腰身和线条上做了优化，突出女性的力量美感。
常服则以深青、绛紫为主色调。
纹样多用卷草云纹，端庄中透着贵气。
秦般若的衣裙，颜色偏深红、墨绿。
料子多是暗花缎、绞纱，在光线下会流转出微妙的光泽。
剪裁上刻意强调腰线和肩颈线条。
每一处褶皱都藏着心机。
宫羽的乐伎服最为繁复。
从素雅的月白到艳丽的胭脂红，层层叠叠的纱绢。
刺绣多是花卉蝴蝶，走动时如云霞流动。
夏冬的悬镜司官服则是沉稳的靛青色，形制利落。
只在领口袖缘有暗纹刺绣，彰显身份又不显张扬。
“做工不错。”
江辰合上册子，看向衣架，道：
“但衣服是死的，人是活的。”
“今天试穿，我要看的是人衣合一的效果。”
“不能衣服设计的很好看，但是演员穿上之后，怎么看怎么别扭。”
“通知演员，八点半开始，按角色顺序来。”
“是。”
八点半，景恬准时出现在造型工坊。
她素颜，头发简单扎成低马尾，穿着宽松的白色运动服。
但即使如此。
那种被训练打磨过的挺拔感已经自然流露。
“先从戎装开始。”
江辰示意造型助理。
两名助理取下一套完整的霓凰戎装。
这不是后期会使用的正式铠甲，而是试装专用的轻量版本。
但形制、配色、纹样丝毫不差。
景恬进入更衣间。
二十分钟后，帘幕拉开。
整个工坊安静了一瞬。
玄甲覆身，银纹流转。
戎装完美贴合了景恬的身形。
肩甲微微上翘的弧度赋予她一种昂扬的气势。
腰间束带将腰线收得极紧。
下面却是开4.5阔的裙甲，走起路来会有金属轻响。
最妙的是头盔。
造型师没有选用全覆面式。
而是一顶精致的小冠，额前缀着一枚青玉额饰，两侧垂下细银链。
既保留了武将的英气，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景恬站在原地。
脊背挺直，下巴微抬。
她没有刻意摆出什么姿势。
但那种经过马术训练和城墙行走淬炼出的承载感。
自然而然地从每个毛孔散发出来。
仿佛她真的已经背负了十万大军，一座孤城，和一段往事。
江辰静静看了她十秒。
“转身。”
景恬依言转身。
动作流畅，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几步。”
她迈开步子。
步幅适中，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裙甲随着步伐规律摆动。
“停。”
江辰走到她面前，伸手调整了一下她肩甲的角度：
“这里再往下压半寸，更贴合一点。”
“记住这个感觉。”
江辰收回手，声音平静，说道：
“戎装不是穿在身上，是长在身上。”
“你要习惯它的重量，习惯它发出的声音，习惯它限制你动作的方式。”
“下午穿着这套衣服，去训练馆做基础动作。”
“直到你忘记自己在穿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