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太具有吸引性,转折很强,虽然短,但让人看的欲罢不能。
可也就是这短短的几百个字,散发出来的威力,简直堪比重磅弹!
万世之后,裴寂倘使还有子孙在,怕都要改隔壁人家的姓不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这既非杀人,也非诛心,这是让人活着恶心,死了还要挞伐万代。
裴寂微笑:“我没事的,这算什么事呢,不算什么大事,老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无碍,无碍,你去吧,老夫静一静。”
他挥了挥手,努力的挤出一抹微笑,对一旁吐蕃大论道:“禄兄,你先回去,老夫处理一些事。”
禄东赞不明所以,但看裴寂脸色并不是太好,也只能悻悻告退。
等他走后。
那鸿胪寺丞很佩服的看了裴寂一眼,裴公……倒还真扛得住。
可他还没转身,裴寂那张脸突然狰狞了,青筋暴出,抄起案牍上的砚台便龇牙咧嘴开始咧咧:“我操他祖宗,我裴寂操他祖宗十八代,哪个孽障,是哪个孽障!”
鸿胪寺卿吓了一跳,想不到裴公刚才还如此镇定,转眼之间,便要疯了,拦腰将他抱住:“裴公,裴公,节哀,节哀啊……莫冲动,这里是公堂,隔壁就是吐蕃大使馆,冷静,冷静啊。”
裴寂满脸狰狞,举着砚台依旧要朝外头冲刺,口里大叫:
“别拦我,别拦我,这人以为我好招惹吗?我裴寂是什么人,我裴寂是好惹的吗?我去拍死他,别拦着我,我拍死那狗杂碎!”
可出门之后。
裴寂迷茫了。
拍死谁啊!
这作者是谁啊!
不知道啊!
……
鸿胪寺已经鸡飞狗跳。
其实很多人已经得知消息了。
毕竟长安就这么大,一点点风吹草动,根本满不足。
只不过大家都在假装不知道。
不敢说啊。
少顷之后,鸿胪寺的一众官吏还是忍不住围上苦口婆心的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等事,也不能全怪人家啊……”
“就是,为何就不检讨检讨自己呢?算了,算了,哈哈一笑不就过去了?”
“这算什么,大丈夫不惜名,写这书的人……呵呵,也只是顽皮一下而已,这有啥好计较的?”
“对啊!您老老持稳重,和一个寂寂无名的人计较,这说的过去吗?况且,您这么大张旗鼓,岂不是成全了别人的名气?”
众人几乎是众口一词,虽是苦口婆心的劝,居然没一个骂写书的那人的。
他们心底深处,大抵是对裴寂同情的,可同情归同情,该恨还是恨。
虽然明面不敢说,可他们这群鸿胪寺的下属心底早就把裴寂给骂个遍。
吐蕃人是你爹啊!你这么大张旗鼓的维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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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你裴寂的事迹,被人全部扒出来了!
真的是大快人心呐!
这攻击的目标,简直一针见血!
不得不说,写书的那人,心思歹毒到什么程度!
清流嘛,说实话,他们可以不爱财,可以不惜乌纱帽,甚至可以不惜命,可唯独,绕不过名啊,遗臭万年……这……
裴寂老脸胀红,龇牙裂目,一听这些人拦着他,苦口婆心的样子各种劝,可听着……怎么像在火里浇油。
裴寂胸口憋着一腔怒气。
就在他要离开鸿胪寺的时候。
鸿胪寺丞还不忘记补刀:“对了裴公,外面的读书人,扒出来你很多不堪入耳的事。”
“什么夜袭寡妇村。”
“什么嫖资不付钱。”
“什么殴打老父。”
........ ...... 0
鸿胪寺丞如数家珍一般,一点点将外面的传言告诉裴寂。
噗!
裴寂差点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放屁!
放他妈的屁!
老夫是去过寡妇家,但是慰问孀居女眷的。
老夫去平康坊何时不给钱?只不过和老鸨说了质量不行。
老夫什么时候拍打家父?家父死了这么多年,拍棺材板吗?
这群人简直混淆是非,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虽然都发生过,但根本不是传言的那样!
裴寂从没有想过,渔轮会这么厉害。
他现在正是百口莫辩,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气势冲冲的回到国公府。
“给老夫查!查出这写书的作者是谁!老夫要弄死他!老夫……啊!操!”
啪!
裴寂将家里的花瓶茶杯,能打破的,全给摔了。
太特么憋屈了!
太惹人憎恨了!
可没卵用!
裴寂现在也只能生闷气。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
找出来,老夫不扒了他的皮!
实在很难相信,裴寂这把年纪了,被这般侮辱,身子骨竟依旧健朗。
若是换做一人,怕能气的半只脚入棺材板。
……
不得不说,裴寂还是有一定能量的。
而萧凡也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
让裴寂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大门敞开,等着裴寂到来。
“老爷,找出来了。”
裴寂怒喝:“谁!”
“万年县子,萧……凡!”
裴寂全身在颤栗。
“好,好,英雄出少年!好!好一个萧凡!”
“带着府上所有部曲,随老夫去万年县!”干.
第71章
萧府的中门大开。
萧凡很从容的坐在胡床上。
他好整以暇的盯着裴寂:“裴太傅,听说你有事找我?什么事?”
好熟悉的话!
当初萧凡来找自己,自己不就是这么对萧凡说的?
尤其这一句刺耳的‘裴太傅’,让裴寂整个老脸瞬间黑了下去。
他现在头脑还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努力的克制住怒气,死死盯着萧凡:“朱雀街的白纸,你撒的?”
萧凡点头:“嗯。”
裴寂见萧凡这副淡定无比的模样,愈加来气,他忍不住喝道:“萧凡!老夫希望朱雀街白纸上的裴太傅,所指不是老夫。”
萧凡笑容满面的盯着裴寂。
良久后才道:“抱歉,让你失望了,说的确实是你八六零。”
别人做恶,被抓个现行,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虚。
尤其他裴寂还是朝堂重臣,位列三公。
这萧凡,居然想都没想,就这么轻飘飘的承认了?
“萧凡!你狂到没边了!”
裴寂怒喝道:“你敢羞辱老夫?你不掂量掂量你有几把刷子,你凭什么和老夫叫嚣?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你以为就你会煽动渔轮,你以为这些可笑的伎俩老夫不会做?”
萧凡耸耸肩:“嗯,这伎俩一文不值,你裴寂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手段一定比我精通。”
“可是——”
萧凡看着他,话锋一遍,一脸玩味,淡淡的质问道:“你有白纸吗?你有纸张吗?你敢学我这么撒纸吗?”
“你想在京畿数十万读书人中澄清清白,你凭什么?你用什么媒介?纸?你有吗?”
窒息了。
裴寂突然呆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铁青到了极点。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