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片刻后，陆问再次邀请方敏进了舞池里面，共舞。
人是社会性动物，极容易受到环境和气氛影响。
方敏与陆问共舞，频繁的肢体接触，匮乏的社交经验，让她恍惚间觉得两人的距离拉的足够近了。
一种莫名信任感就会出现，这让方敏控制不住自己，向陆问坦露了自己的心事：
“陆问，你说……人真的会突然改变吗？”
陆问说道：“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我……一个朋友，两年前的时候还跟我一起上街游行抗议。”
“突然之间，他就去了日本留学……”
“可他并不喜欢日本，日本人侵占了我们的家园……他为什么要去日本留学呢？”
方敏表情困惑不已，想不明白为什么。
陆问知道了，方敏口中的朋友，就是指肖途。
“一个人突然转变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是遭遇了某种变故，可能是想明白了某个问题，也可能是认清楚了现实。到底是怎么样……我也不敢妄下结论。”
陆问询问道：“你那个朋友现在回来了吗？”
“再过一个月他就回来……”
方敏神色复杂，挣扎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还有一个月么？
陆问心中一凝，暗暗地记住了这个时间。
“他变成什么样子，你见一见就知道了……其实你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对吗？”
陆问谆谆诱导：“只是……你不想接受这种结果而已。”
思绪飘忽的方敏，一个不注意没有踩好舞步，踉跄了一下。
陆问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没让她摔倒。
突然的零距离接触，让心不在焉的方敏不由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与其他男人这么近，小脸儿无法自已地红了起来。
第0043章 事不过三
跌入陆问的怀里面，方敏有些惊慌，她正想要挣脱出来时。
歌曲换了，灯光也暗了下来。
突然的变化，让方敏有些不知所措，挣脱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所有人默契地停下了舞步，在静瑟的黑暗中与女伴相拥，做一些外人见不得的事情。
约了方敏出来，本来就是心存别的心思。
这不机会来了，不抓紧机会，难道还要等着人家女的开口吗？
作为一名男人，尤其是追求女孩子的时候，看准机会就要及时抓住。
别亲个嘴，都要问问女方可不可以。
拜托，这会让女方很为难的好不好。
说可以，不就显得对方不够矜持吗？
所以答案自然是只有，不可以。
人家说不可以，你就不可以，那你可真的完了。
女人同意单独跟你出去约会，肯定心里多少会有好感，有发展的可能。
什么？她有男朋友了？
那她还答应跟你单独出去？
这还代表着什么你不知道吗？笨蛋。
叫你出来，只是把你当好朋友？那你叫她出来，是不是想让她当你的好朋友？
是就不用多废话，你们就交心，灵魂交流。
如果不是，那还要做什么不明白吗？
挖墙脚，挖墙脚，挖墙脚，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反正对方只是有男朋友，又不是结婚有老公。
再说了，结了婚还可以离嘛……
当然也不排除跟你单独出来，是向问你借钱，或者是把你当情绪回收站的可能。
嗯……扯远了。
话说回来，灯光一暗。
看不见方敏的脸，陆问便挑起她的下巴，丝毫没犹豫地低头吻住。
没有征兆的接吻，让方敏脑袋一片空白，想要推开陆问，却又被抱的紧紧的。
灯被突然关掉，脚底下的弹簧地板律动停止，四周黑暗里面还隐约传来了某些无法克制的呓语声。
种种的一切迹象结合在一起，方敏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跳的好好的，灯突然灭了。
原来，都是为这一切在准备着。
一首曲子结束，预料几秒钟给大家整理的时间。
灯光缓缓地重新亮起。
有人还留在舞池继续跳舞，有人从舞池与女伴退下来，去楼上找一间没人打扰的房间。
也有像陆问那样，搂着方敏的腰在附近的长椅上坐下，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给。”
陆问将一杯香槟放在方敏的面前。
“谢谢。”
方敏第一次跟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一时之间难以把心态摆正过来，害羞地不敢只看陆问。
亲了她，她还没事情，陆问就知道这故事多半可以接着下去了。
但不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喝了一小会酒，陆问这才跟她提醒道：“最近的锄奸队行动越来越多猖狂了，死了不少的新政府官员跟日本人。日本特高课震怒，让76号加大警戒力度。”
方敏略抬头看着陆问，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事情。
陆问给她提醒：“76号正在收买了你们济仁大学一些游行示威的学生，谁接触他们，他们就会我们这边汇报。”
“方敏，我知道你为人友善，不与人起争执。但是人心险恶，你没有害别人的心思，可别人就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说不定有人为了陷害你，特意把你的名字给报上去……”
“所以，这两三个月里面，任何的游行示威你都不要参与进去了，很容易惹火上身。”
“我知道了。”
方敏略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但没说不继续参与游行示威。
话提醒到了这里，陆问就不再多说。
上一次提醒了一次，这一次又提醒了一次，不能再多说了。
看了看手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按照泡妞的流程来走，到了这个点，就应该继续给女孩子多灌酒，多谈谈人生。
等回过神来，才是注意到时间太晚，回不去，或者说是回去不方便，那就能找个小小的天地。
更加深入地畅谈人生。
但是考虑到方汉洲是个思想刻板的老教授，陆问也不急着下手。
于是，他便提议送方敏回去：“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去吧。免得让你父亲担心。”
“嗯。”
方敏看了一下时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浑然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等一看手表的时候，才知道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吓了一跳，急道：“已经这么晚了？回去之后，我爸肯定会骂我的。”
“那我们走吧。”
……
方敏重新回到家中，看到客厅处的灯还亮着，心头一跳。
知道事情不好了。
果然，来到了客厅。
方汉洲人还在椅子上坐着呢。
“你还知道回来？”
方汉洲严厉地训斥着。
“爸，我知道错了。”
方敏去连忙道歉：“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别生气了。”
方汉洲语气不好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被那个特务迷住了，勾走了魂。今晚不打算回来了！”
“爸！我没有。”方敏置口否认，打死都不承认这件事情。
“没有最好。”
连续训了两句之后，方汉洲便适可而止了。
跟之前两次那样，他再一次让方敏说一说，他们两人的交谈内容。
方敏听到之后，不由有些心虚。
她不敢把自己跟陆问接吻的事情告诉给方汉洲，她明白自己这个父亲，是最排斥婚前有任何亲密接触的行为。
除了这件事情外，方敏把其他的事情都告知给了方汉洲。
“这小子还算是规矩。”
方汉洲故意这么说着，随后便让方敏回去休息。
等方敏离开之后，方汉洲这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次的行动很成功，特务那边没有抓到他们的线索。
然后又想起了76号开始收买济仁大学的大学生，方汉洲担心出事。
便决定暂时停止在大学生团体里面发展党成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