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恼怒地情绪,他很讨厌别人不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变数就意味着行动失败的可能性增加,现在他内心中只剩下是否立刻开枪这样极端的想法了。
“搞不清楚状况的...”
羽生信长动了,犹如远方天空划过的闪电,瞬息万变!
单脚撑地,每一寸肌肉都在运作发力,推动另一只脚蹬向桐生一马,抓住雪之下的手顺势一拉,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向着高空弹跳而起!
“开——”黑衣男子的反应迅速,头部随着跃起的身影上抬,握持冲锋枪的手在极力瞄准目标,同时张大嘴巴开始发声:
“枪!!!!”
咆哮的火舌下一刻就将要撕裂安宁的现实!
向上拉升的身影高速旋转着,一片片不知名的东西如同被风吹起的樱花,从中心飞散而出,瞬间划开空气,精准地切割在所有持枪之人的手腕上!
“...是你们啊!!!”
哒哒——啊!——啪嗒!
复杂的声音不分先后地响起,让场面更加混乱!
“翻滚!”
羽生信长在空中夸张地倒转,单脚勾在天花板的吊灯上,将雪之下抛向人群外,他一刻不停,用力荡起身体,在吊灯发出刺耳的吱吖声中,如同俯空而下的雄鹰,带着绝杀之意降临!
“给我一起上!”
黑衣男子一手探入怀中,一手从背后抽出闪烁寒芒的小刀,冰冷地表情化为盛怒的扭曲面容,血色充胀在脸上,如修罗般狂吼,冲向羽生信长!
快!很快!!快到极致!!!
少年的身影此时在撞击最左边的敌人,彼刻便出现在了最右方挥拳,再出现时身后两人还飞在半空!
砰砰砰——
手枪的声音响起,子弹在地板上飞射弹开,吊灯的光晃得人眼花缭乱,羽生信长如同猎豹般冲了出去!
“羽生君...”雪之下雪乃谨记刚刚的吩咐,落地后立刻在原地翻滚,直到撞上了墙壁才停下,立刻翻身而起,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看向场地中央,只听得数声枪声,而羽生信长的位置无法确定,她抓住旁边大理石桌子护在自己的身前,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之色,焦急地思索对策。
黑衣男子手中的枪频频变更角度,一次次即将锁定上少年之前就被逃脱,所有预判的子弹更是差距十万八千里,他愤愤地将手枪塞回怀中,攥紧匕首深吸一口气,:“遇上高手了!大家不要怕!包围住他!一定可以干掉他的!”
短短五秒...也可能是四秒后。
被打断匕首,塞进墙中的,想掏枪却连手骨都被捏碎的,带头冲锋被抓住脚当成武器甩掉半条命的...
黑衣男子竟发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了两个人,在刚刚那甚至连喝水都来不及的短暂时间内,受到了各种各样匪夷所思,乃至夸张到令人发笑的攻击,就此倒在地上,像死狗一样连哼声都发不出来了。
时而像个迅即如风的拳击手,时而粗暴如大力士,甚至街头打架时的狠辣招式,以及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暗器”,借由变幻莫测的手法,在肆意攻杀着黑衣人的成员们。枪打不到,刀更没有作用,连反击都是奢望,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身为鱼肉,被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未来。
偶尔惊鸿一瞥之时,他们才能惊讶地发现,那清秀且稚气未脱的脸庞,分明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平静的眼神,平静地出招,一个个排除甚至称不上威胁的成员们...
如果有神灵,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每一次出招,必然有人倒下,明明被称为精锐的,是自己这边的人才对!那个少年速度极快,招式很诡异,从狭隘到容不下半身的人群缝隙中,也能用扭曲到匪夷所思的姿势穿梭,然后一触即退,每次攻击都会留有余地,颇有伤而不杀的大师风范,渐渐地人数在减少,到现在只剩下了两名同伴,他才明白过来,这是要抓活口进行审问,也防止人多杂乱伤害到那些躺在地上的人。
既然如此...
领头的黑衣男子重新拔出枪,对准另一边的桐生一马,招呼同伴道:“快挟持地上的人!”
余下的成员从害怕地情绪中稍稍镇定,拿出枪指向地上被绑缚的牛郎们。
名为恐惧的情绪,在大厅中蔓延开来,嘴被塞住的呜咽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事到如今,你们竟然还敢反抗?”
羽生信长嗤笑,双手插在口袋中,就站在七步之外,平静地看着余下的三名黑衣人。
“少废话!”领头的黑衣男人色厉内荏,咬牙剧烈的吸气,发出如同受惊的蛇般吐信时的嘶嘶声:“这样的话应该送还给你!竟然敢反抗我们!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死!!!”
“是吗?”羽生信长挑眉,略有些陈旧的鞋子踩着一名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头颅,慢慢地研磨:“躺下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开枪开枪开枪开枪开枪...
领头黑衣男子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他很害怕被打到,可是更加害怕任务无法完成后,无颜面对组织...
大脑在充血,思绪在混乱,心脏拼尽全力地泵动!
他狞笑着望了羽生信长一眼,眼神中已经完全是疯狂,再没有可以被称为理智情绪:“开枪!”
枪声响起!羽生信长还在这之前就跃出,身体快要贴到地面上,简直就像纪录片里游动的黑曼巴蛇!
七步而已,根本连距离都算不上。
几乎在枪响的瞬间,羽生信长杀到,身体在半空中悬停,拳脚一齐轰出,余下的两名黑衣成员脸颊与胸膛受击倒飞出去,他没有下落,单指点在地上,甚至粉碎了地板,爆发出最强劲的力量射向领头黑衣男子,双脚钳住了对方的手臂!
接着便是天旋地转,黑衣男子壮硕的身躯被一股大力狠狠抡起,持枪的强健臂膀在空中就已经被绞碎,发出}人的响动。
砰的一声,恍惚间好像地面都在晃动,黑衣男子嘴里喷出血沫,却还是强行攻击,用另一只手的刀子刺向少年。
然而羽生信长的速度更快,五指成爪捏住了黑衣男子的手腕,直接将所有能感受到的硬度全部握碎,然后翻身站起,扼住了敌人的咽喉就要继续发力。
呃...
这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羽生信长这才想起自己处于现实之中,停止了以往在印象空间里对付阴影恶魔的狠辣,看向重归清静的大厅。
握拳准备冲锋的桐生一马,傻了。
桌子后探出头的雪之下雪乃,傻了。
地上的众牛郎,傻...哦,不对,还有一个没傻,不过看那副震惊的样子和傻掉也差不远就是了。
“一点微末伎俩,让大家见笑了。”
羽生信长“含蓄”地笑笑,好像个恋爱校园类轻小说里的亚撒西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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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
桐生一马负责将黑衣人绑缚起来,羽生信长则带着雪之下解放众牛郎们。
在对方感激带着惧怕的表情中,羽生信长的十指舞动出残影,将复杂的绳扣轻而易举地解开,他看向雪之下,发现对方正看着绳结皱眉思索着什么,于是出声道:“怎么了?解不开吗?”
“不是,这个...”雪之下雪乃从沉思中被打断,连忙摇摇头否认,然后修长的葱白玉指开始活动,她看了眼羽生信长,然后撇过脸去,说道:“你刚刚的飞牌...”
“想学啊你?我教你啊。”
羽生信长作为暗器飞出的正是随身携带的扑克牌,自从和圣BBA学习魔术开始,对方就要求他要随身携带纸牌,说这是羽丘家魔术的核心,要尽快熟练掌握。
飞牌的技术也是圣BBA教的,不过据她本人说,这只是花哨的伎俩而已,真正有用的还是千变万化的魔术,虽然羽生信长到现在还被说没到适合被传授魔术的程度,着实无奈。
教给别人也不是不行,反正这样的手段算不上核心,何况雪之下还是自己的关门弟子。
“嗯...”雪女抿着嘴唇,轻轻地点点头。
其实她心里还有没说出的话,那就是这样的飞牌技术,很像十几年前活跃的怪盗圣少女,羽生信长又是从何学会的呢?
不过凭借那如鬼神一般的身手,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奇怪吧?
少女的心思,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活跃着。
羽生信长倒是没想那么多,师傅早就退隐十几年了,再加上飞鸟大贵这个精明得像猴一样的人物在身边,有一万种方法证明自己不是圣少女。
他哼着轻松地旋律,专心解开一个又一个“香气扑鼻”的牛郎,之前那个震惊表情的牛郎在脱身后,只向他微微躬身,便急匆匆地离开。
“等等,”羽生信长一把抓住这个奇怪的牛郎,满脸狐疑道:“我看你好像很紧张啊?莫非是奸细!?”
他将牛郎转过来,仔细打量着对方的面容,身高和自己相仿,头发烫染成金黄色,在脑后束成单马尾,修剪过的眉毛细长有型,棕色的瞳孔闪烁着不安的光。
这谁?完全没印象啊...
羽生信长搜遍脑海中的番剧,漫画,轻小说,也找不到相似的人,但这个牛郎行迹可疑,总觉得有猫腻,他抓握的手微微发力道:“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说你真的心虚了?”
“我...”
牛郎嗫嚅着说不出话来,然后尴尬地事情发生了...
卟——噗~
某种气体排出的声音带着悠扬的节奏响起,在大厅中回荡。
羽生信长:“...”
我tm...
你肚子不舒服就早说啊!呆呆傻傻地被当成卧底干掉怎么办?
羽生信长早已屏住呼吸,拍了拍牛郎的肩膀道:“去吧,记得带纸...”
“谢、谢谢!”牛郎躬身道谢,便仓皇地跑往厕所。
羽生信长无语地摇头,用手在鼻子前扇动。
此时,桐生一马也将黑衣人绑缚完毕,走到羽生信长的身边:“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你不是全程都看着呢么?”羽生信长翻了个白眼,把大哥的关心当成驴肝肺。
“那就好,”桐生一马挠挠头,停顿了下感慨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身手已经完全超越我了啊...”
“我好像不记得有比你弱的时候吧?”羽生信长摩挲着下巴,毫不留情地指出事实。
在他四五岁的时候,除了不会现在的招式,力气方面可是一点也不小,正是一拳把桐生一马打吐了,两人才相识的,然后就有了传授格斗技巧,发展成兄弟一样的关系。
“嘛,也是...”桐生一马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腹部,也想起了自己和羽生信长结识的那一拳。
身穿白色西服的长发牛郎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已经脱困的“莺莺燕燕”们,在羽生信长的面前深深地鞠躬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您可以称呼我为一辉,证词多亏了您的相助,我们才能就此逃过一劫!”
“感谢相助!”众牛郎齐声道谢。
来自男人的道谢就是这样索然无味。
羽生信长撇嘴,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略微沉吟了会儿后,问道:“这群黑衣人是什么时候到的?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边?”
老板一辉活动僵硬的手腕,面色沉重地说道:“就在你们来之前十几分钟,我们本来正在开会,为这个月的业绩做总结,没想到这群人突然就冲进来,把我们全部劫持了。”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们要来,这个其实我也很奇怪...”他摇了摇头,也露出疑惑地神色。
羽生信长点头,知道问下去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没有再继续了。
内奸?
不太可能,这群牛郎都不知道他们要来,怎么事先埋伏?而且黑衣人要杀他们的决心也不像是假的,如果是一伙的,不至于痛击队友。
那是犬金组那边出现了内奸?
这个有可能,毕竟当时人多眼杂,把这个消息传出来也不算是难事,可是为什么要杀桐生一马?一个刚刚蹲了十年苦窑的人,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关键信息太少,羽生信长推断不出什么有用的思绪,只得摇头放弃。
“那个...”一辉看向桐生一马,略带恭敬地问道:“请问您是堂岛组的桐生大哥吗?”
桐生一马点头,反问:“你认识我?”
“是,有人曾跟我说过您的事,”一辉看了眼在场的牛郎们,皱眉道:“还请您给我点时间处理一下事情,待会再详谈可以吗?”
“有人?”桐生一马联想到犬金鬼万次郎说的话,立即明白这很有可能是关于风间老爹的消息,他有些激动,但没有露骨地表现出来:“你先忙你的事情吧,我可以等。”
“谢谢,请就坐,我马上就来。”一辉站在大厅边上的楼梯,伸手引导他们前往最上方的座位。
羽生信长耸肩,带着雪之下,跟在桐生一马的后面走道最上方的座位坐下,静静地看着下方的牛郎群哄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