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于此处重叠
时间回到稍早前。
“就是这里了吗？”
桐生一马下了出租车，来到酒店大门之前，一时间眼中有些许迷茫。
老爹现在就在这里啊...
十年不见，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腿脚还是会经常发痛吗...
“桐生，我们尽快赶往地下停车场吧，时间不等人，如果拖延下去风间先生很有可能会再度转移。”伊达真口中催促着，脸上却是露出疑惑之色。
这里离歌舞伎町不远，难道就是飞鸟工作的地方？
应该没那么巧吧...
雪之下雪乃则一言不发，仔细打量着周围的景象，大门前数倍于正常数量的安保让她的眉头轻轻地皱起。
难道这里就是羽生所来的酒店？
时间与地点好像都很符合...
几道警觉地目光望了过来，让她感到一丝不适，连忙偏过头去，装作不在意地样子，低声对身边两人道：
“我们快走吧，门口的安保人员好像注意到我们了。”
伊达真也觉得现在这样待在酒店前面有些不妥，他故作亲密地拍拍桐生一马的肩膀，做出轻松地表情说道：“这位小姑娘说得对，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桐生！”
桐生一马这才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看了一眼门口警惕地安保，颇为无奈地点头：“好吧，我们现在就去地下车库。”
三人各怀心思，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一同往地下入口走去，突然十几辆黑色轿车排成一列驶了过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是黑帮？”桐生一马本身就是原东城会的成员，一眼就认出了这样的车队是黑帮大人物出行时所常用的阵仗。
伊达真愣了下，心中涌现出不妙的预感，这附近有这样规模团体，除了东城会以外别无二家，而东城会目前绝大多数直系组都处于收缩状态，是不可能使用如此招摇的车队的，除了...
锦山彰！
“不好！这些很有可能是锦山的人！”伊达真跑了起来，大声对桐生一马喊道：“风间先生在这里的消息很有可能暴露了，我们快下去！”
“什么！？”桐生一马来不及多想，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地下车库冲去！
锦！是你吗！
雪之下雪乃在歌舞伎町这几天以来，听到过很多关于黑帮的轶闻，自然知道锦山组是什么样的存在，她下意识地将手伸进挎包之中，摸索到羽生信长交给她的武器，心中微微感到安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跟了上去。
“飞鸟先生，有可疑人士在酒店前停留，现在他们往地下车库去了。”门口的安保人员掏出对讲机，向酒店之内的那位大侦探汇报着发生的异常。
“可疑人物吗？”四坪见方的房间内，飞鸟大贵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对讲机怔怔出神。
今晚似乎有些好玩的事情要发生啊...
侦探先生低语，语气玩味。
......
“桐生，先不要冲动，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就只有三个人不能莽撞！”刚刚到达地下车库，伊达真便从腰间拔出手枪，仔细检查着里面的子弹，内心感到一阵惴惴不安，东城会直系锦山组现在的势力极为强大，根据线报得知他们可能会拥有制式武器，自己就这么一把小手枪，很有可能什么作用也起不到。
“我知道...”
桐生一马的脸色阴晴不定，内心的所想却谁也无法看出来。
雪之下雪乃略微沉吟，说道：“我建议还是先报警，目前官方对于极道组织的管控极为严格，即使最后只是误会，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行！”
“绝不可以！”
桐生一马与伊达真同时出声，二人对视一眼后，前者解释道：“这是极道内部的事务，如果通过警察来解决很有可能事情会变得更糟，更何况...”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实际上东京的警察对于极道的态度是巴不得他们全部死掉，经常会采取刻意挑起争端的方式来处理事情，所以极道份子很少会报警，因为知道报了也没有用。
伊达真则是完全不同的想法，他点头道：“我同意不能报警，至于原因我这里暂时不方便透露...”
他本人就是东京警视厅的在编人员，仅仅就只是调查了下东城会的事情就被贬职，要说警察内部没有对方的眼线，打死他都不信，现在报警不就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雪之下雪乃没有过多追问原因，知道二人如此排斥警察的参与必定有一定的道理，她一边踮起脚高高地抬着下巴，试图将地下车库内的构造弄清，一边在心里焦急地思索着可行的办法，接着便发现了值得注意的地方——
豪车多过头了。
诚然，在东京这片地域富豪聚集着全日本绝大多数的资产阶级，这家酒店又位于歌舞伎町附近的繁华地段，车库内有很多豪车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情，但像现在这样成片成区的集中在一起是平常时日绝不可能出现的事情，那么...
很有可能现在这个酒店里正有人在举行着大型的集会。
这一切太过巧合了，难道真的是羽生信长今晚潜入的那个地方？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雪之下雪乃的眸中不自觉地露出期待之色，连她自己都对心中涌现的安全感感到一丝不可思议，连忙用力地甩头暗自责备自己：
不对！
明明都约定好了由自己辅助桐生先生的行动，事到如今怎么能想着让羽生同学来帮助？
雪之下雪乃，这不是你想要的改变！
正说话间，三人同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慢脚步，悄悄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哟，风间老爹，别来无恙啊？”
“是你！锦山...”
“是锦！还有老爹！”桐生一马听到这个声音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当即就要冲出去，可是两条手臂都被死死拉住，他回头咬牙道：“让我过去！”
“桐生！”伊达真心惊胆战地略微提高声音，将桐生一马用力拉到旁边的水泥柱后，一指前方黑压压也片的人群的说道：“你好好看看这里的情况！就算要去送死也要想清楚了再去！”
桐生一马眉间的皱痕更深，他又不瞎，如何看不到被团团包围住的风间新太郎，可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我的目的从来都很单纯，他在火海我便前往，他在深渊我就跳下去，养育之恩永远不能忘记，即便是付出生命...”
他的语气决绝，眼神中根本就看不到丝毫的畏惧，仿若慷慨赴死的武士。
“可是你死了，只凭我们根本就无法救出风间先生，”雪之下雪乃没有阻止，只是在陈述事实，她的眼神很清澈，就像可以倒映出人心的清泉流水：“没有意义就是没有意义，你如果真的想要救风间先生，那么就先冷静下来，而不是像个莽夫一样冲上去！”
说到最后，语气之中严厉与教训已经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桐生一马紧紧地攥着拳头，何尝不明白少女话里的道理，可是人是有感情的生物，不可能保持时刻的冷静，他深深地呼吸着：“抱歉，可是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
“浑水摸鱼，”雪之下雪乃指了指地下车库的灯，说道：“现在我暗敌明，那么干脆让场面变得更加混沌起来吧，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
伊达真顺着少女指着方向看去，墙壁上连成线的灯光令人炫目，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会有帮助的办法：“你是说...”
“没错，”雪之下雪乃点点头，解释道：“等会我们先去把电源关掉，然后趁乱救出风间先生，这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伊达真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心中颇为惊叹，可是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没有了灯光，我们也会看不见，到时候就连出去都成问题。”
雪之下雪乃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入口的分布，可行的路线全部在这里。”
声音很平淡，好像在说理所当然地事情一样。
“姑且相信你一次，”伊达真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内心中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作为刑警他还是颇有些看人的经验的，少女绝不是那种满口谎言，性格鲁莽的人，他对着桐生一马说道：“桐生，就按照她的办法来吧。”
桐生一马不仅仅无条件信任羽生信长，连带着目前也信任上了这位“弟弟的女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正准备说些什么时，目标处传来的大喊声让他再次勃然色变：
“既然如此，我就向你们证明！我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给我上！抓住他！只要不弄死就行！”
不好！
桐生一马脑内的警钟狂鸣，他咬牙道：“你们快去关闭电源！我去就老爹！”
话音未落，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桐生先生！不要冲动！”雪之下雪乃还想阻止，可是桐生一马的身形已经消失，她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却干脆利落地向另一边跑去：“伊达先生，我们继续完成原定的任务！”
“这小姑娘，比沙耶厉害多了...”
伊达真喃喃自语，没有犹豫太久便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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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
饱含愤怒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下车库中回响！
桐生一马单枪匹马，从容不迫地步入人群，双眼中燃烧的火光滔天，像是要烧却一切！
“一马...”风间新太郎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锦山彰保持着抽烟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瞬，接着便桀桀地笑着：“这不是我的好-兄-弟，桐生吗？”
“好久不见，你过得怎么样？”
桐生一马没有回应这恶意满满的问候，只是护在风间新太郎的身前，略微偏头道：“老爹，这里就交给我吧！”
“一马，你不该过来的...”风间新太郎的眼眶变红，声音有些颤抖。
桐生一马洒脱的笑笑，再看向锦山彰时面色变回冷冽的模样：“锦，你为什么要追杀老爹！难道你忘了曾经我们呆在孤儿院里孤苦无依的时候，是谁给了我们帮助！让我们有吃饱的机会，让我们有了包容的家庭，让我们不再受到欺负！？”
“噗咳咳咳...”
“哈哈哈哈！！！”
锦山彰在吐出烟雾之时，听到了昔日兄弟的这番话，咳嗽几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像听到了全天下间最好笑地事情一般。
“你笑什么？”桐生一马厉声喝道，对锦山彰的笑声不明所以。
锦山彰随手将烟头摁在身边小弟的肩膀上，在地上啐了一口，忍俊不禁地说道：“吃饱？家庭？欺负？”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的——”
“好兄弟...”
他的双眼微眯起来，讥讽之色在吞吐着，好像毒蛇捕猎前的吐信：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变成孤儿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什么意思...”桐生一马脸上的迷茫之色一闪而过，再度变得坚定起来：“我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之我决不允许你伤害老爹！”
“天真！”锦山彰冷哼一声，脸上虚假的温和被撕破，露出藏在下面的扭曲：“你回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不如就一辈子待在大牢里，或是乖乖被进去暗杀的人杀掉不是更好吗！”
“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你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风光的【堂岛之龙】了！”
“现在无论是东城会还是歌舞伎町，全都是我的！我才是那个站在顶点的人！”
桐生一马一直都无法相信曾经那个好兄弟变成了不择手段的人，现在亲眼看见后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内心感到无比悲哀，随后便是腾腾升起的怒火，他拳上的关节嘎吱作响，大喝道：“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走老爹！”
“不用手下留情，不怕死的家伙尽管放马过来吧！！！”
“呃——啊！！！”
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间，一声痛苦的惨叫响起，伴随着冲锋枪的扫射震摄住了在场所有人！
回过神之后，大家这才发现在对峙中心处，出现了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只见他穿着看似名贵的丝质衬衫，下身确实沾满灰尘的白色西服长裤，一手端着冲锋枪指向锦山彰，另一只手像是抓着条死狗般，拎着一名四肢扭曲成恶心角度的黑道份子，凄惨的哀嚎衬托得他脸上的那副黑色恶鬼面具，像是从地狱前来的勾魂使者，让所有人都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又是你！”
锦山彰死也不会忘记这个身影，在那个大雨瓢泼的夜，带着绝对的压迫力，无情地摧毁了原本周全的计划，让本该到手的武器不翼而飞！
“心之怪盗Aven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