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智慧?”
“呃...呃...”大国主神的喉咙发出怪异的声音,双眼向上翻白,好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羽生信长皱眉,略微松开了手,再次沉声重复:“再问一遍,”
“你,有智慧?”
还是那副奇怪的模样,就在他就要等到不耐烦的时候,不一样的字节单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救...”
“神...”
虚空中,不知名的恶心曲调陡然增强,连羽生信长都感到一阵不适,大国主神脖子上的铁制项圈忽地收紧,了结了它的存在。
这是?
羽生信长挑眉,伸手抓住飘落的千抑奖遥陷入了沉思...
“信长!怎么了吗?”萨布雷撒丫子跑了过来,歪头问道。
“没什么,走吧,该去最终BOSS那了。”羽生信长摒除杂念,虽然他的脑中有疑问,但现在不是想别的事情的时候,神宫京平晚死一分钟,就会有更多的人流血牺牲。
一人一犬,跨越最后的阶梯,时隔一个月后再次来到了山峦的顶峰。
尽头镶满宝石的王座边,多了很多堆积的黄金,【神宫京平】翘着腿,暗金色的瞳中满是戏谑:
“又见面了啊,心之怪盗Avenger。”
“有没有改变主意?”
“事先声明,你的那些垃圾渣滓一样的伙伴,快要死光了。”
“哼哼哼...”
他轻笑着,渐渐化为讥讽式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
砰!
子弹擦过【神宫京平】的脸颊,划出微小的伤痕,羽生信长不为所动:
“谎言重复千遍,或许会成为真相。”
“但废话说千遍,只能是废话。”
“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他瞥了眼王座上方悬浮的心之秘宝,还保持着光团的模样跳动,没有任何变化:
雪之下,要尽快,
没多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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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伎町后门,十几辆大巴缓缓停下。
赛之花商走下车,揉搓着肉肉的手掌微感心焦,远远地传来厮杀的声音,更是让他内心的阴云加重:
桐生,千万不要出事啊。
黑人大汉走到他的身后,附耳低声道:“BOSS,接下来该由你来说两句了。”
赛之花商收起心里的杂念,转身面向大巴车前的流浪汉们,镇定道:“大家都带好牌子了吗?”
“带上了!”
异口同声的回答。
赛之花商点点头,叹息道:“今天我们的目的不是冲突,而是静坐抗议,要像圣雄甘地,而不是发动圣战的恐怖分子。”
“记住,以自身的安全为主,守住千禧塔和站前广场!”
“只要官方的人敢动手,就是我们赢了!”
他的作用更多是为了分散警力,让桐生一马在力量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杀出重围赶往千禧塔赴约。
同样,流浪者自身的诉求不能像黑道那样激进表达,但也要有相对应的态度,特别是现在这样混乱的场面,说不定哪个基层警员忍不住动手,就能占据到大义的名分,从而迫使官方让步。
赛之花商对着流浪者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肥大的脑袋快要低垂道地上:“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无论这次成功与否,我都会负责往后各位的安置问题!”
“即使拼尽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花商先生,我们相信你,”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年流浪者过来扶起了赛之花商:“我为这个国家付出青春,到老了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抚养,如果没有你当初的收留,我可能早就死在了哪个公园里。”
“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哪一个人的问题,也是我们大家生存的问题,能够有你牵头,聚集这么多人,已经很不错了,老头子我感激不尽。”
像是丢入水中的石头,更多人站起身来表达感激:
“是啊!我们本来就只剩下烂命,如果不是你,就只能被人欺负到死!”
“花商先生,不要担心了!我们有分寸的!”
“就是!交给我们吧!”
一个又一个流浪者站起身,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位可敬的胖子。
赛之花商的眼眶微热,鼻头也在发酸:“大家...”
他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不合时宜地脆弱,哑声道:“那么,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大家加油!”
“好!”
众位流浪者齐声应答,拖着褴褛不堪的身躯,高举“生存无罪”的牌子,往陷入混乱的歌舞伎町中大步走去。
赛之花商愣在原地,看着那群被人唾弃却可敬的人们,欣慰的笑着。
“BOSS,我们该走了。”黑人大汉走上前来提醒道。
“嗯,”赛之花商往车上走去,从怀中摸出一部对讲机,按下通话键:“赤坂小弟,你那边怎么样了?”
赤坂龙之介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没问题,随时可以准备启动病毒,不过我要问一句,这可是你的安身立命的本钱,就这么毁掉真的好吗?”
赛之花商脸上一闪而过心痛的表情,但还是咬牙道:“不能留,歌舞伎町这片监控会记录下太多不利的东西了,以防官方的人通过这些秋后算账!”
“行吧,”赤坂龙之介不置可否,只听得对讲机里传出啪嗒的响动,就像是键盘敲打的声音:“好了,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了。”
大巴车缓缓驶离,赛之花商看着歌舞伎町外面那依旧繁华的街道,根本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不由得露出自嘲式的笑容:“对了,赤坂小弟。”
“怎么了?”
“我投资个软件公司,一起来做怎么样?分红很多哟!”
“呃...你的样子太像哥布林,所以不行。”
“喂喂喂!大叔我年轻时也是帅哥好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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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的单车,折断的广告牌,催泪弹放射出刺激性的白色烟雾,玻璃的碎渣在地上凌乱,歌舞伎町在今夜变为战场,“正当”与“非正当”不约而同,以拳脚棍棒这种最原始的武器,肆意地攻伐着互相。
入目处满是疮痍,雪之下雪乃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她看向前方高大的背影,忍不住问询:
“会长,我们...”
高大的背影没有任何停顿,像是把内心所有的柔软都用坚强的外壳包裹,一拳打翻了对倒地的极道份子疯狂殴打的警察,看向不远处的歌舞伎町最中心——千禧塔,喃喃自语:
“尽快解决一切吧,”
“只有这样才能让流血停止!”
前方警察连成一排,还有全副武装的SAT持枪守卫着大门,防止任何人靠近千禧塔范围之内。
“要冲了,雪之下你自己小心!”桐生一马解开银白色西服的扣子,当即就要脱下。
雪之下雪乃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街角有大批人群出现,其中还有相熟的面孔,正是之前在西公园生活的流浪者们,她连声提醒:“会长,是花商先生的人!”
桐生一马愣了下,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往那边看去。
只见数百名流浪者高举“生存无罪”的牌子,组成方阵往警察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着, 他们有恐惧、有不安,甚至瑟瑟发抖,但没有一个人就此退却,要为自己失去的家园讨回公道。
“你们是什么人!”
警方的责问无人回答,方阵继续前行。
“立即离开!立即离开!立即离开!”
“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
依然是沉默以对,双方的距离在拉近,焦灼的气氛让警察们变得不知所措,似乎是得到了上级的许可,其中领头者挣扎着下达无情地命令:
“全体注意!”
“催泪弹!”
唰唰唰!
数道冒着白烟的催泪弹被发射向人群,流浪者们剧烈的咳嗽起来,可是阵型竟然没有出现太大混乱,开始急冲往警察的方向,很快两方便撞在一起,场面变得骚乱起来!
桐生一马咬了咬牙,对着流浪者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起身对着雪之下说道:“我们走!不要浪费他们创造的机会!”
“是!”雪之下雪乃五指抓紧手中的箱子,那是羽生信长给自己下达的任务,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趁着这股算不上冲突的单方暴力,往千禧塔内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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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三千米高空中。
神宫京平透过直升机的窗看向下方,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城市的五彩斑斓,名为欲望的火焰生生不息。
耳机里传来下属焦急的通报声,隐约还有混乱的元素混杂其中,看情况不容乐观:
“神宫长官!千禧塔前出现流浪者群体!他们没有动手!请求指示!”
“神宫长官!黑道份子人数太多!请求支援!”
神宫京平的脸色并不因为局面的悲观而有任何变化,他的双手交叉,食指一下下点着,看上去颇为悠哉:
“武力驱逐流浪者,通报东京警视厅,调动所有警力支援,如有必要的话...”
他望向歌舞伎町的方向,唯独那里的灯光晦暗,与东京的其他地方形成鲜明对比,像是美人肌肤上那不协调的疮疤,让人心生厌恶:
“...可以开火。”
“什、什么...”耳机那头的人被神宫京平的命令惊呆了。
对平民开火,这是自人类进入现代社会后,堪称滔天大罪的恶行,没有任何国家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何况自诩亚洲唯一发达国家的日本!
“没听见么?”神宫京平的眼神冷酷到了极致,只偶尔会露出深埋于下的疯狂:“若有责任,我一人承担。”
“是、是...”
耳机里陷入了沉默,神宫京平冷哼着顺手摘下丢到一边,对着驾驶室命令道:“往千禧塔顶降落。”
直升机在空中偏转方向,开始缓缓放低高度,下方的景色越来也清晰,千禧塔上的航空障碍灯在夜色中闪烁着红光,仿佛对危机来临前的警告。
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