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他无父无母,与奶奶相依为命的事。最开始,是言语霸凌,嘲笑他是个孤儿。不过他不计较,毕竟骨子里还是个成年人,真心觉得跟这些小屁孩计较没有意义。
但看到他不反抗,熊孩子们就变本加厉,开始丢他的室内鞋,在他的桌子上乱画。他还是觉得这群小屁孩很可笑。
小孩子是不会懂得什么叫做“分寸”的,终于有一天,一群熊孩子在放学后拦住了他,对他拳打脚踢,并抢走了他身上的五十伊慊ㄇ。
他本想反抗,给这群小孩一个教训,可是一想到如果还手,打伤了对方,那么一直对霸凌行为视而不见的老师就会对此定性为“互殴”,最终会被叫来监护人,给奶奶添麻烦。
他不想看见这位好心的老人因为他的原因而丢了面子。于是就放弃了反抗,咬牙承受。
可是纸包不住火,奶奶还是发现了他身上的伤痕。他永远都记得那天,一向沉默不苟言笑的奶奶,抱着他哭了很久,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甚至准备将他托付给另外的人家。
羽生信长开始明白过来,一味忍让承受欺凌,并不能让奶奶安心。只有证明他有可以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能力,才是让奶奶放心的最好办法。
于是羽生信长决定反抗,在某天放学后的再一次围堵时选择了还手。
成年人的思维让他很轻松得打赢了那场“战斗”。同时也不出所料的,第二天那些参与霸凌的熊孩子的家长气冲冲得来到了学校“兴师问罪”,联合老师叫来了奶奶,横加指责。
虽然那天奶奶不停地鞠躬道歉,但在看见了他毫发无伤后,也松了一口气,事后也没有批评他。他曾问过为什么,可奶奶并没有回答。现在想来,大约是对他如此保护自己的方式的肯定吧。
再后来事情就变得千篇一律,暴力带来的也只会是无休止的暴力。
所幸的是,羽生信长发现了自己虽然在学习上潜力一般,可打架方面可谓是天赋异禀。空手道,柔道一学就会,前世学过的一点八极,
散打在今生轻松融会贯通,再加上以前一位混迹日本黑帮的大哥教给他的街头格斗术,还有他天生的大力气。
有名的校园不良甚至接不住他一拳,遭受四五人的围攻也能毫不费力的解决。真正结束被暴力骚扰的时间,是在国中二年级时。
因为一点误会,他与铃兰高校的坊屋春道,林田惠起了冲突,以一敌二,优势胜出。且顺手收拾了当时如日中天的暴走集团“武装战线”,从此就再也没有了来自杂鱼们的骚扰。
全县内的不良只要见到他就会自动绕道,普通学生被他看一眼就会乖乖掏出钱包求饶,甚至老师们见到他也会两股颤颤,如临大敌。不过他也从没有对普通师生出手过就是了。
也同样是那一天,“第六天魔王”的称号落在了他的头上。读作“不良”,写作“无敌”。
……
“安乐冈花火同学,你来得有些迟了哦。”青涩温柔的男性声音打断了羽生信长的思绪。
“好像听到了花火的名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是谁来着?”
他在脑中搜索着关于这个声音的线索,不过下一刻答案就已然揭晓。
“粟屋麦同学,如果我的记忆没出差错的话,我们之间好像没有过多少交流哦?”这个声音羽生信长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不是他的青梅竹马(伪)还能是谁?
羽生信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双手置于脑后,斜靠在墙上,微眯着双眼静候着事态发展。
原著中粟屋麦与花火成为了情侣,可是现在因为他这个外来者的干扰,成为了只交流过几次的同学而已,现在突然来找花火做什么?
“你记得没错哦”粟屋麦停顿了会,好像在斟酌着即将出口的话语:
“呐,要不要成为彼此可以替代的……恋人?”
第3章 疼痛青春什么的都给我闪开!
时节已是深秋将过,寒冬欲来,吹落树叶的风带着些许的刺骨寒意钻入人的怀里,羽生信长紧了紧敞开的校服领口,系上了风纪扣。
“什么意思?”
安乐冈花火的声音没有了面对陌生人时的疏离感,转而带上了一丝心中秘密被发现的慌张。
“我喜欢皆川茜老师。”粟屋麦没有正面回答花火的问题,而是坦诚的道出了埋藏于心的禁断之爱:
“无法对所爱之人诉诸行动的我们”
“难道不是同类吗?”
听到了对话的羽生信长撇了撇嘴,他自然明白他们的话里指的是什么,甚至比他们本人更加清楚,毕竟自己可是看过原著的男人,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预言未来。
安乐冈花火久久没有回应,似乎正在进行着心理斗争。
而粟屋麦也没有催促,静静等候着花火的回复。
“交往以后呢?”花火的声音变得很轻,听得朦胧,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绚烂的烟火,不小心就会被风吹散。
“以后感到寂寞的时候,就可以互相帮助了呢。”粟屋麦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空洞,像是在对着某位不在场的人诉说着。
……
转角处,是学校里著名的告白地点,成就了无数对或真心或假意的情侣,也粉碎过无数告白者的心意。
此时,站在这里的是品学兼优,清纯可爱的校园偶像安乐冈花火,与在女生中很有人气的可爱男生粟屋麦,若是这时来人看见这样的景象,大概会嫉妒的想“好一对金童玉女”吧。
此时的安乐冈花火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白嫩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微微颤抖。
依旧是漫长的沉默。
安乐冈花火似乎做出了决定,正准备开口:
“我……”
“啪!”
“啪!”
“啪!”
连续三声响亮的拍掌声,打断了这即将走向疼痛青春文学剧情的两人。
羽生信长从教学楼后慢慢走出,他决定不再观望了,他不知道花火的回答会是什么,但他要杜绝事态走向自己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到底为止了二位,上课时间要到了了哦。”
“信长……”花火回头,空洞的眼神迅速找回了焦距。
“咕唔……”粟屋麦看清来人后,露出了动摇的神色,下意识就想逃走,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停下了即将迈动的双腿,对着身前的花火道:“安乐冈同学,我等你的回……”
“闭嘴!”羽生信长果断地打断了粟屋麦。
“咕唔……”粟屋麦再次如受惊的小兽,发出可爱的叫声。这让羽生信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不愧是女生评选出的最可爱,最能激发母性本能的帅哥啊……
“使用暴力威胁什么的”或许是内心还保有着雄性的尊严,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的粟屋麦鼓起勇气对着打断他话语的“第六天魔王”提出控诉:“是最差劲的行为……”
羽生信长有些惊讶,不由得高看了这位原著中的“人渣”一眼。
敢于反抗自己的人有多久没见到了?
真是看不出来,这根豆芽菜还颇有勇气?
但他羽生信长绝不会因敌人的勇气而停止行动!
人渣就是人渣,有了勇气也不会变成好男人。
别说有苦衷,这不能成为犯错的理由。
早有决断的羽生信长瞬间冲向粟屋麦,单手扼住他的咽喉,毫不费力地将他提起,拎到自己面前,冷眼看着脸庞憋得通红,眼中已经开始弥漫着雾气的“豆芽菜”,一字一句道:
“我只说一遍,不要再来骚扰花火,听,到,了,吗?”
“信长!”因为事态发展过快而愣住的安乐冈花火,终于再度连线。焦急的喊了一声,走上前去抓住羽生信长的手,对着他摇头道:“不要……”
少女眼眸中的担忧显然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念及此处,羽生信长叹了口气,放下了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粟屋麦。
“咳咳咳……”终于解脱瘫坐在地的粟屋麦,猛咳了几声,急促地喘着气。
因为这副天生优秀皮相的缘故,他的人生一直都很顺利。父母的溺爱,老师的好感,女生的爱护这些常人只要得到其中一种,就可以过得很幸福的东西,他从来不缺。
但今天,他曾一直认为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名为“恐惧”的情绪,通过不住颤抖的身躯,和仿佛从尾椎到脑髓都冻结的麻痹感,切实的让他记住了这种感觉。
而导致这种情绪滋生的罪魁祸首,在他面前遮蔽了阳光,蹲了下来,伸手替他整理好翻过来的衣领,抹平衣服上的褶皱,然后伸手温柔地摸着他的头顶,斯文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暴虐的迹象,只是偶尔会从视线的余光中,闪动着危险的光。
“我不喜欢暴力。”
“但我坚持保留使用暴力作为解决问题手段的权利。”
“所以快走吧,别再来找花火了。”
粟屋麦拼命地点头,然后再不敢说多余的话,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
“嗯……”
羽生信长目送粟屋麦狼狈离去的身影,一手抱胸一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安乐冈花火看着少年清秀的侧脸,想要解释,同样也有疑问。
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得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一巴掌拍在了羽生信长的背上:“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呢?”
回过神来的羽生信长笑得有点恶劣:“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孩子说不定能够成为背负日本牛郎界的男人。”
可爱的小脸,白皙的皮肤,偏瘦的身躯,再加上刚刚摸头所感受到的那纤细而柔软触感。
这一切都让羽生信长坚信,这孩子要是去了新宿的歌舞伎町,绝对能够成为牛郎中的霸主,横扫前来寻欢的母性泛滥的欧巴桑们啊!
“G~”火花手指点在下巴上,歪着脑袋:“可是我觉得说不定你会更受欢迎哦。”
羽生信长摩挲着下巴,仔细思索着可能性:“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牛郎的薪资还算不错,比起加班到死的社畜要开心多了。”
安乐冈花火莫名的有点不开心,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也下意识地避免去深究,只是双手背在身后,调头离开:“要上课了哦,快点走吧。”
……
在她离开后,羽生信长的表情冷了下来。
他与花火相识是小六时的事了,自然无法改变花火暗恋母控人渣的事实。
可是在他得知粟屋麦的存在后,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干扰着二人的交集,最终还是无法避开事态走向原著的趋势,难道这就是世界线的自我修正?
前生是因为广大网友的安利才去看“人渣的本愿”这部作品,虽然福利不错,可是其中人物的价值观他无法认同。
没有感情,贪恋欢愉的“可以替代的恋人”。
自私母控的大哥哥。
扭曲的音乐老师。
想让你堕落的闺蜜好友。
幼稚的追求“王子”的少女。
只是因为寂寞就侵犯学弟的学姐。
什么叫“全员恶人”?
喏,这不就是了吗。
若非花火曾给予了他恩惠,又在长久的相处后,让他像是有了一个妹妹,他连半点掺和这种“疼痛青春”的兴趣都没有。
毕竟琼瑶电视剧不懂事时还能看个乐子,长大了还要体验那就恕我失陪了。
再世为人,我只想过平凡的生活。
平凡的学生生涯,平凡的升入高中,平凡的跟大欧派JK谈个恋爱,平凡的一起升入大学,平凡的踏入社会,平凡的结婚生子,最后平凡的老去。
如果有谁试图阻碍他的平凡生活,那就用拳头粉碎掉!
……
“呼……”
羽生信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已经决定要过平凡的生活,但眼前就有一道棘手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