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仓双叶感觉胸口好像被什么压抑住,有些喘不气来,转身正想要抱怨,但立即被看到的事物堵住了所有想说的话。
只见那个少年不知在何时已经换了身衣服,黑色的长风衣无风自动,左手缠绕着猩红的锁链,一抹如血的火焰在黑色丝质手套包裹的五指间窜动,犹如灵动的蛇...
“复、复仇怪盗!”
滚啊!
羽生信长懒得搭理这个死宅女,对着惊疑不定的一色若叶说道:“一色若叶博士,这就是您的研究成果,认知诃学真实存在的证据。”
“心之海...么...?”一色若叶很快调整了情绪,眼中涌现出狂热与赞叹之色,讷讷地说道:“这里是哪里?现实中存在的地方吗?”
“侦探坡,”羽生信长转身立于坡道的顶端,向着远方无尽的混沌眺望:“也是我现实中居住的地方。”
他从进入印象空间开始,就是在这里,无论从哪个地方的镜子进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好美...”
一色若叶的眼神迷离,好像在看着这个世界上最精美最珍贵的艺术品,她张开双手,拥抱身前的虚无,口中不住地呢喃着什么:
“collective unconscious...”
“全人类共享,自无尽世代之前的祖先处流传至今的宝贵遗产...”
“archetype...混沌...无秩序...的具象化...”
“曼陀罗...一为全,全为一...”
或许是被这副从未见到过的魔怔吓到了,佐仓双叶忍不住轻声呼唤了一声:
“妈妈...”
一色若叶的身体僵了下,像是从梦中被惊醒,露出恍然的表情,她摇摇头复杂的笑着,毅然决然地牵起女儿的手,宠溺地爱抚着柔顺的发丝:
“没事,妈妈只是太高兴了...”
她看向羽生信长,请求道:“你一定掌握了某种心灵的力量吧,可以让我看看吗?”
羽生信长应允,口中呼喊:“埃德蒙!”
不羁的笑不知从何处传来,左手的猩红锁链燃起火焰,延伸往虚空某处,凝聚成戴着白色面具的黑衣人,站在羽生信长的身后向背而立。
“Persona,就是我所得到的力量。”
一色若叶皱起的眉头松开,心中有某种执念释然了,对着羽生信长深深地鞠躬:“谢谢你,让我能够见证我的研究成果...”
“没什么,这只是我答应佐仓双叶的事。”羽生信长觉得一色若叶好像放下了什么,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
“走吧,我们回家...”
一色若叶拉着女儿的手往旁边的出口走去,再没有丝毫留恋:
“羽生君,今天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是我要说声抱歉,我无法帮到你什么,因为我选择了家庭与女儿,认知诃学的研究也早已被放弃。”
“那很危险,有不可想象的阻力,我只是个普通人,也会有害怕失去的东西...”
“祝你好运吧,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回报你的东西了。”
羽生信长挑了挑眉,此时才算是真正认识了一色若叶这个女人:
冷静、聪明、懂得取舍,自己还没有说出要求,她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
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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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佐仓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羽生信长顺着蜿蜒曲折的小巷往外走去,路过勒布朗咖啡厅时,发现灯光还亮着,雨宫莲就站在门口,见到他后立刻迎了过来:
“啊,我就知道你会路过这里,”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做了奇怪的梦的早上,我枕头边出现了这个东西,”
“反正我留着也没用,或许对你女朋友的写作会有帮助也说不定?”
羽生信长接过十分破旧的卡片一样的东西,借助橱窗映出的光,看向上面的图案:
红色为底,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背着行囊的人身边跟随着欢快的狗,挥舞棍棒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最底端刻写着法语字母——LA·MAT
意为,愚者。
刚醒!晃晃忙忙码字!
睡迷糊了,都没检查就发出来了,找完图片上传才发现,对不起大家了,
手机上传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出错...
第159章 对不起!
LE·MAT,
塔罗牌中的愚者牌,是最厉害的一张牌,编号0,可以用作塔罗牌的第一张,也可以是最后一张。
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认为0能够包容万物,既是开始也是结束,代表了未知,与无限的可能性。
事物由此发生,无始无终。
羽生信长躺在床上,举着手里的愚者卡片,脑海中各种相关的讯息浮现出来,其中占据绝大多数的,是名为惊讶的情绪。
他一直认为游戏里的秘仪不过是为了游戏性而服务的东西,就像人物等级一样,是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可是手里拿着的东西用自身的存在完全扭转了这样的观点。
《女神异闻录5》中,雨宫莲的秘仪就是愚者,那么这个在他觉醒失败后出现在枕头边的塔罗牌又代表着什么?
原主角的不堪一击吗?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配加入这场不知从何时开始的游戏?
那自己又为什么没有这样的东西?
还有其他的秘仪存在吗?有着什么样的作用?
越想越复杂,越想脑子里越乱,羽生信长完全理不出有用的思绪,他反复打量着这张塔罗牌,发现除了似乎被水泡过以外,卡面上还有很多细小的划痕,就好像...
被某种未知生物用爪子拈在进嘴里后,又嗤笑着随口唾弃?
羽生信长对自己这样无厘头的想法感到可笑,随手把愚者卡片塞进钱包里,放到外套的内衬后,正巧摸到了从佐仓双叶那里拿来的轻小说《心之罪》。
“看看那个肥婆是怎么意淫的...”
他静下心来,细细翻阅着这本轻小说,不得不说霞之丘诗羽在写作方面真的很有天赋,用词遣句精炼优美,有女性特有的细腻,开头也很独特,一下子就抓住了读者的心理。
写作入迷的天才少女,为了寻求更真实的素材,而参与进了危险的事件中,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复仇的怪盗出现了,以救世主的姿态力挽狂澜,并与少女上演了命运的邂逅...
比较老套的故事情节,通过霞之丘诗羽的深厚功底变成了引人入胜的故事,但...
羽生信长看不下去。
若要问为什么,不是因为他对轻小说不感冒,而是因为这里面对怪盗的描述简直就像是在复刻自己的行为...
然后和女主角之间甜到掉牙的恋爱....
换个方式来说,抛去其中悬疑推理的部分,这本轻小说简直就像是封加厚的情书!还是毫不掩饰地那种!
羽生信长嘴角抽了抽,随手把文库本丢到一边,用手拉扯着自己的脸颊,试图转移自己尴尬地心理。
虽然他和霞之丘诗羽之间确实有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是两人十分默契地不去主动揭开遮掩在其上的平淡。
学姐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不清楚,他是因为现实情况的不乐观,危机四伏、波诡云橘,只要稍稍有疏忽,下一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会蹦出来未知的敌人,然后一拳把平静的日常撕个粉碎。
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甚至可以说悲观,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应少女的感情很不负责,且会把对方拉入本不相关地危机之中。
羽生信长甩了甩头,抛却繁杂的思绪,自己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实从来都不会顺应着理想化发展,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尽量维持所有人的安全,之后再去思考自己本身的问题。
他走下楼准备拿点水喝,刚走到客厅就听到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不一会儿后长发如瀑的黑丝少女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掩住嘴巴不住地打着哈欠,好像经过了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那般倦怠。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羽生信长略有些惊讶,学姐基本上每天都是忙到深夜才会回家,即使早下班,也差不多接近十二点了,两人见面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在早上上学的时候,睡意朦胧的少女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坚持要和他结伴同行。
霞之丘诗羽没有回答,反而是抬起秀气好看的鼻子细细在空气之中嗅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没有陌生女人的味道呢,那么信长君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少女随手把挎包往茶几上一丢,整个人慵懒地蜷缩到沙发上,包裹着黑丝的长腿惬意地摆动着,酒红色的眸子默默锁定了羽生信长。
有陌生女人的味道又怎样?
自己是不可能紧张的,哪轮得到你这个肥婆说三道四。
羽生信长翻了个白眼,选择不与这个小心眼的女人去争辩,打开冰箱拿出冰可乐就要上楼。
“我也要喝。”霞之丘诗羽躺在沙发上,向着这边伸出手虚抓,像个资深的尼特族,连一点力气都不想出。
羽生信长面无表情,甚至还打开可乐在少女的面前故作津津有味的喝着:“自己拿。”
“外出挣钱的妻子回家后,就是这样的待遇吗?”
霞之丘诗羽眸光流转,用纤细的手指卷弄耳边的发丝,玩味地笑着:“信长君还真是人渣呢,放到轻小说里是要被读者炎上的哦。”
所以说女人就是一种记仇的生物,数月前在心灵殿堂中的口嗨到现在都没有忘记,时不时拿出来说两句,摆明就是在讹人。
“那你想喝什么?”羽生信长斜睨着“不知死活”的女人。
“嗯...”霞之丘诗羽伸出葱白玉指点在下巴上,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把利益最大化:“红茶,要刚煮的,还要加糖,但是不可以太多,另外还要加一点疲惫疲惫飞走了。”
羽生信长扯了扯嘴角:“什么叫疲惫疲惫飞走了?”
“这都不知道?”霞之丘诗羽偏头望来,柔顺的发丝自肩头倾泻而下:“女仆咖啡厅里特有的人性化服务,既然要倒茶就要做到最好呢。”
我再给你加点爱心,可以吗?
羽生信长灌了口可乐,微眯双眼:“我喂你喝,好不好?”
霞之丘诗羽想了下,竟然点头同意,她对着少年的方向粉唇微张,灯光下若隐若现的贝齿仿佛象牙瓷般细腻,微微伸出的舌头轻轻的勾动,配合少许凌乱的衣衫,别样的魅惑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让人口干舌燥:
“我等着。”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这绝对是在看轻自己,这女人究竟哪来的底气?
羽生信长微笑,清秀的面庞浮现人畜无害的表情,径直走到学姐的面前,伸出手掌:“我们是走程序还是直接打?”
霞之丘诗羽瑟缩了下,表情怯怯地,然后抬起右腿放到羽生信长的身前,咬着粉唇仿佛要以身饲虎:“终于忍不住兽欲了呢,我允许你使用这只脚。”
黑丝包裹的右腿浑圆修长,多一分太肥,少一分清瘦,裙摆与丝袜之间的绝对领域勒出令人眼热的弧度,隐隐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很好。
羽生信长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动手,而是单手捏住精致的小脚,另一只手勾起大腿上丝袜的末端: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句对不起这件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