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医簧倌晷懦ぞ
清晨,敞开的窗吹来一阵冷风,透明的天花板投进清新的光,睡梦中的狗子打了个响鼻,小脑袋往柔软的被子上蹭了蹭,口中还在不住呓语着。
羽生信长睁开了眼,没有寻常人的慵懒迷糊,双目一片清明,他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才刚五点出头,于是一脚踹在萨布雷的身上,下床更换衣物。
“汪!怎么了怎么了!?”
“地震了!?”
狗子陡然从梦中惊醒,全身毛发乍起,惊魂不定地打量着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对着少年抱怨道:
“干嘛这么早就把我叫起来...”
羽生信长打开衣橱,翻来翻去也只是黑色的休闲衣物,再找不出别的颜色,他无奈地耸了耸肩:“你应该回家了。”
嗯...
这语气总感觉像是渣男欢愉后的冷漠...?
可惜床上的不是女人,而是狗子。
“大丈夫大丈夫...”萨布雷张大嘴巴,连连打着哈欠:“妈妈去外地找爸爸了,结衣昨天就说过不会回家...”
团子夜不归宿,莫非是跟那个死鱼眼开房造人去了?
羽生信长如此恶意揣度纯洁的少女,随口问道:“还没有问你,昨天怎么会突然跑到学校里去的?”
萨布雷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睡眼惺忪道:“因为女神大人说过她昨天有表演呀...”
它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羽生信长就感到愈发疑惑。
昨天在台上加藤惠的态度总觉得过于亲昵了,如果说霞老肥或是花火向自己献吻的话,还能够说得过去,可这位没有存在感到额少女和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亲近的动作?
要知道,当时只要他稍微偏一下下,初吻就可以宣告终结了。
总不能说她暗恋自己吧?
羽生信长还没那么自恋,也大概了解加藤惠这个少女的脾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动作的。
而且还有当时嗅到的香味...
如果说之前自己还怀疑少女就是那晚救场的人,那么现在是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了,毕竟香水可以变,但原生的体味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改变的。
不过这不代表着对加藤惠的关注会减少,少女身上潜藏的神秘一直在吸引着羽生信长,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摇头摈除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羽生信长推开门准备下楼去洗手间洗漱:“我今天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两天后回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嗨~”萨布雷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复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走下楼梯,客厅里静悄悄的,一切保持昨天的模样。
真白从昨晚就被她表姐接回去了,霞老肥从周五开始整个双休日不回家是正常操作,可不同的是,雪之下从昨天匆匆离开后,竟然也一夜未归,如果不是昨晚上给自己发了报平安的消息,羽生信长都快以为她被绑架了。
正当羽生信长觉得奇怪的时候,就听到大门处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接着是轻缓匀称的脚步踢踏,一身素白和服的少女,带着满脸的疲惫之色走了进来:
“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雪之下雪乃见到羽生信长先是一愣,拧紧的双眉间满是风尘仆仆之色,似乎昨晚经历了非常忙碌的时光。
“什么事?”羽生信长挑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上次你抓住的那个领头的高利贷人员...”雪之下雪乃的脸上浮现出不适之色,掩住樱唇一阵阵反胃:“昨天下午突然爆炸了...”
爆炸?
羽生信长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可以确定具体的时间吗?还是和星尘爆炸案里出现的一样?”
其实之前他就有些猜测,敌人找到了校园里来,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抓住了他们的人而出手报复,几乎可以确定暗金公司和盲目会之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那么一两个手下自爆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邪教徒的传统艺能。
“具体时间还需要后续询问,人伤得太重了,暂时没有太多精力可供陈述,”雪之下雪乃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双手按住太阳穴轻轻揉搓:“根据幸存下来的若众的口述,那个人是在审问途中突然爆炸,根本就没有任何征兆。”
“而星尘爆炸案中,那些人明显失去了理智,自己引发了身上的炸弹,这两者之间有根本性的差别。”
也就是一个主动,一个是被动么?
羽生信长陷入了沉思,在他的印象中盲目会对于手底下的人员无一例外进行了洗脑工作,完全不需要有人在背后操作,信徒们自己就会安拉胡阿克巴了,那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之前的猜测错误,暗金公司和盲目会之间的联系并没有那么密切?
“对了,”他沉吟着,走到沙发上拿起书包翻找出了从礼堂舞台之下拆下的炸弹:“你把这个带回去,找专业的人士比对一下,看看和那个高利贷人员爆炸现场,还有星尘爆炸案现场残留的炸药成分相不相同。”
昨天遇见的那个给自己装窃听器的少年颇为神秘,羽生信长一时间弄不清楚他是盲目会还是暗金公司的人,亦或是另外的一群敌人?
雪之下雪乃小心翼翼地接过用黑色胶带层层叠叠缠绕的炸药,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你早上要出去?”
羽生信长点点头,想了下又补充一句:“嗯,有工作。”
这不算是说谎,和大龄剩女教师医唬算是一种另类的打工...吧?
雪之下雪乃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你自己多小心。”
嗯?这平胸妹是不是以为自己要去进行怪盗工作?
羽生信长脸色微妙,不过他也不准备过多解释,男人有时候要学会适当沉默...
他点了点头,转身往洗手间走去:“对了,你们最近多注意下红灯区的动向,我有消息表明暗金公司参与妇女贩卖的工作,那么这可能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这是从飞鸟大贵那里得到的消息,他相信以知名侦探的能力不可能会说没有把握的事情。
“妇女贩卖么...”雪之下雪乃的脸上闪过厌恶的神色,虽然她现在是极道的少主,但心中的正义感从未消失过:“明白了,我会让手底下的若众多多注意这方面的消息。”
“还有。”
“呃...”雪之下雪乃有些无奈,摊手道:“有什么话请一次性说完,吞吞吐吐可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我现在就把你摁在地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啊!
羽生信长翻了个白眼,在原地背对着雪女站定,轻飘飘地丢下一句:
“辛苦了。”
说罢,也不等回应,开门走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雪之下雪乃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冰冻稍稍化开少许,清丽的面容更添几许暖意,嘴角有明艳的笑悄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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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零三分,羽生信长准备完毕,双手插在口袋中,顺着秋风萧萧的侦探坡道一路往下,漆黑如墨的发丝微微飘扬,意气风发地前往约定的医坏氐恪
走过转角的街道,无人的公园之前,有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vantage v12就停泊在路边,而美人教师就靠在车门上,一边抽烟一边焦急地张望着,第一时间发现了羽生信长的身影,连忙挥手道:
“这边这边!”
此时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开始多了起来,早起的欧巴桑八卦雷达急剧鸣响,看了看面容清秀的少年,以及兴奋招手的富婆,露出世风日下的摇头叹息表情,匆匆离去。
羽生信长嘴角抽搐了下,想要拉起领口遮挡脸部,却发现自己现在的着装并不能做到这样的事,索性自暴自弃,走到美人教师面前,没好气地说道:“喊什么喊?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搞不伦吗?”
“不不不不...伦!?”平冢静的脸上迅速浮上浓重的血色,对少年的戏弄感到气急败坏:“注意你的说法!我们只是...只是...”
身为国文教师的她,一时间愣是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对此时的情况欲盖弥彰。
“只是单纯地处理累积的...麻烦?”羽生信长特意把麻烦这个词说得比较朦胧,他最近越来越喜欢调戏这位大龄剩女教师了,明明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动不动就脸红,比起渐渐大胆的霞老肥要好玩的多。
“不要用这种奇怪的说法啊!”
平冢静今天特意换上了月白色的连衣长裙,腰间黑色的丝带挽了个大大方方的结,仔细看的话,不只是脸上的妆容精致了很多,连头发也特意打理过,在阳光下反射细腻的光彩,整个人年轻了足足十岁有余,她没好气地瞪了眼少年,把烟头摁灭在便携烟灰缸里:
“怎么这么晚才来?”
哈???
羽生信长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美人教师,拿起手机调出时间:“才七点!”
“你还想要多早?”
“啧...”平冢静不满地咂了咂嘴,嘴里小声嘀咕:“让我等了两个多小时...”
羽生信长嘴角扯了扯,两个多小时就意味着美人教师五点不到就等在这里了,再加上起床的时间,他甚至怀疑后者昨晚上根本就没怎么睡。
就这么期待医宦穑浚浚
还是说你们大龄剩女都这么饥渴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犹豫着该不该回家多穿两件,防止美人教师对自己伸出咸猪手揩油。
“事先声明,本番是禁止的。”
“本番?那是什么?”平冢静眼中一闪而过迷茫的神色,摆手道:“这个怎样都好,你怎么穿得这么随便?”
“随便?”羽生信长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简简单单的黑色长袖衬衫,搭配上霞老肥给自己买的偏栗色秋季薄款外套,下面是普通的黑色长裤,以及黑色的板鞋。
不要吐槽为什么都是黑色,跟中二无关,大多数男人都会这么选,懂得都懂。
“不是家族旅行吗?穿那么正式做什么?”
“当然不行了!”平冢静打开车厢,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丢给羽生信长:“换上这个,虽说是家族旅行,可是回来很多人,本家的、分家的、国内的、国外的...”
她越说越觉得烦躁,最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真是的,也不知道当初生那么多做什么...”
“害得我每年回去都要饱受催婚的折磨...”
不要因为自己单身就吐槽你爷爷辈的决定啊!
羽生信长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下,而后抬起头看向公园的厕所,时间还早,那里现在大概没什么人:“行吧,既然拿了你的钱,自然要满足你的要求。”
说罢,他径直走向公园厕所之中,留下美人教师在原地焦急得等待着。
啪嗒一声,平冢静忍不住又点燃了根香烟,深深地吸了口,任由烟雾在肺腑中氤氲,缓解有些紧张的情绪。
说实话,这次的行为完全就是她脑子一热,临时拍板决定的,但后来仔细想想确实可行,天知道家里这些年来安排了多少场相亲,公务员、医生、律师等等等等...
相貌不错的,家世不错的,性格不错的,多数时候是三者皆存,放到一般女人身上,恐怕早就沦陷了。
可是平冢静不同,她打从心底里排斥这样被人安排好的未来,从认知深处就不认可这样的结交方式,虽然嘴上总说着要靠自己来解决,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孑然一身,断然拒绝的底气愈发不足。
正好这个讨厌的小子撞到了枪口上,就别怪自己要利用他了!
先带过去让父母亲戚好好看看,然后一口咬定不久以后会成婚,借此拖延长辈们的催促,然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有比晚上一个人喝啤酒打游戏更爽的事情吗?
不!可!能!
平冢静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恨不得当场掏出NS,来一局《动森》!
“好了,我们走吧。”
平静的声音打断了网瘾教师的遐想,她连忙摁掉香烟,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就...”
檀口微微张开,不可置信地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
半长发丝随意地梳拢向脑后,长长的眉干净清晰,幽邃的眸中永远存在着平静,鼻梁并不高挺却依旧立体,脸颊或许有些消瘦,但唇红齿白冲淡了那种生硬的感觉,整张脸秀气而冷淡,加上裁剪得体的黑色高档西服,往日颇有些中二帅的少年此刻竟然有种禁欲的气质。
“怎么?抽嗨了?”
羽生信长挑眉,莫名其妙地看着愣在原地的美人教师。
“没、没什么...”平冢静如梦初醒,有些慌张地收回目光,撇过头去打开车门:“时候不早了,赶、赶紧走吧...”
大龄剩女都这么古古怪怪的吗?
难怪你嫁不出啊!
羽生信长坐到副驾驶的位置,绑好安全带,问道:“对了,我们要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