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瞿瞿...
轻微的虫鸣声在耳边盘旋，少女睁开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眼前首先浮现的，是燃烧的火堆，以及静坐在旁边添柴加火的清秀少年：
“你醒了？”
猩红的火光不似凡尘的所存在的物质，随风跳动着，在少年的脸上明灭不定，他转过头来，眸光中蕴藏着一丝促狭：
“手术很成功，我们已经把你的AA罩杯成功降级为AAA罩杯，”
“从今往后，你不再需要戴烦人的胸罩了。”
“去死！”四宫辉夜下意识地抓起手边的土块就想丢过去，一阵强烈的晕眩感直冲大脑，让她抓握不住石头，虚弱地捂住额头。
“我这是...”
“怎么了...？”
“切胸手术后的正常反应，”羽生信长的表情认真，拿着根枯枝有一下没一下地鼓捣着火堆：“你吸口气看看，是不是没有力气？”
“这是麻醉药的反应还没过去，睡一会儿就好了。”
“你就不能严肃点吗！”四宫辉夜气急，可是看见少年的表情的确很认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熟悉的触感让她松了一口气，而后更加不忿：
“我跟你拼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蹒跚两步立刻摔倒在地上，四肢传来强烈的酸麻感，生不出丝毫力气。
“不就是莱莱嘛，干嘛这么着急，”萨布雷打了个响鼻，十分不屑地说道：“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才两个莱莱还保护得这么好，让人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你看我，有十个莱莱，也从来没遮过啊。”
说罢，它直起身体，正准备展示自己的不可描述的部位，就被羽生信长一脚踹飞：
“滚滚滚滚滚！”
“小母狗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
他摇头叹息一声，走到辉夜姬的身边一把拉起，扶到火堆边坐下，后者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结结巴巴地指着骂骂咧咧爬起身的狗子道：
“它它它它它...”
“它怎么说话了！”
羽生信长嘬了嘬牙花，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
与此同时，他还有更多的问题想问辉夜姬。
“你就当它是福岛出生长大的吧，”
“先说说你的问题，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你不是回去了么？”
“那里...”四宫辉夜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年的语焉不详，零碎的记忆片段当中，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羽生信长穿着很奇怪的衣服：
“我的钱包丢了，寻找的时候好像看见你的背影，然后就一路跟过来了。”
羽生信长的眉头挑了挑，并没有说什么。
但他的沉默，并不能换来少女的死心，四宫辉夜的小拳头撑在嘴前，皱眉思索着昏迷之前的回忆：
“我可以确信我进了一处奇怪的空间，绝对不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东西，”
“我看到了很奇怪的才虎芽斗吏，还有很多以前认识的面孔，但是他们好像不认识我...”
“我听到有个女人在跟我说话，然后身体非常痛，接着好像能...”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有些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道：“好像能用出超自然的力量...”
啪！
清脆的响指声在幽暗的林间响起，吸引了沉思中的少女，她的视线偏转，只见少年的指尖有一缕猩红色的火苗微微跳动着，美眸渐渐睁大，困惑的同时亦有一丝了然：
“你也...会？”
这话说的...
我是你的前辈啊！
羽生信长呼出一口气，让那缕灵动如蛇的火苗在自己的指间游走，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想知道一切的缘由么？”
“先提醒你一句，这会让你的世界观崩塌。”
观望着少年淡定的侧颜，四宫辉夜像是预料到了什么，艰难地点头：“我想知道。”
用枝条翻弄着火堆，让渐渐弱小的火舌重新燃起，猩红色的光晃得羽生信长的脸如梦似幻：“Persona，”
“就是与你说话的女人的真实面目，”
“你可以理解为神赐予的力量，帮助存有反抗之心的人觉醒，”
“在现实世界的反面，与人类心灵深处的shadow战斗，”
“只要战胜特定人物的扭曲欲望，就可以让现实中对应的存在洗心革面，或者走向死亡。”
“而我，还有那条死狗，都是在你之前就已经觉醒的人。”
“shadow...Persona...”截然不同于所学常识的话语，一点点灌入四宫辉夜的耳中，但是她并没有任何慌张或是怀疑的情绪，反而咀嚼着单词，反问道：“荣格心理学？”
“荣格也好，佛洛依德也罢，”羽生信长望着燃烧的火堆，怔怔出神：“现在的问题是，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四宫辉夜不明白羽生信长话里的意思，小脑袋歪向一边：“什么意思？”
羽生信长抬起头，天际开始泛起鱼肚白，很快黎明就要到来，剩不下多少时间了：“加入我们，或者是...”
另一个选择他并没有说出来，但四宫辉夜理解的意思是团队的邀请，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加入？”
“你是隶属于什么组织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请恕我说声抱歉，身为四宫家的一员，我没有太多选择。”
“我没有组织，”羽生信长摇了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或者说我就是组织。”
“我的理念很简单，是为了代表那些弱者们，向高高在上的压迫者们发起复仇，”
“或许，你听说过我的名号。”
四宫辉夜捕捉到了关键性的词语，脑海迅速转动，与传言中的某个存在联系上去：“你是...”
“心之怪盗——”羽生信长转过头，与微微陷入呆滞的少女对视着，嘴角勾起恶劣的笑：
“Avenger。”
“还有我！”萨布雷一下子窜到两人中央，昂首挺胸十分嚣张道：“心之怪盗——Sab！”
场面安静下来，只余下干柴遭受炙烤后，时不时发出的噼啪声。
良久后，四宫辉夜才反应过来，轻轻地深呼吸着，喃喃道：“我需要想想...”
“我需要想想...”
羽生信长并不继续劝说，而是念出了个名字：
“才虎芽斗吏，”
“他心灵的扭曲正在越来越强，这表明现实中的他也越来越疯狂，”
“我们现在所剩下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他彻底疯掉那一天，或许就是所有人陪葬的时候。”
“可是我...”四宫辉夜欲言又止，她并非是不愿意加入，而是还存有着顾虑，在那个世界当中，自己所见到的场景堪称千军万马，只凭三两个人真的可以阻止得了吗？
她很怀疑，甚至自己觉醒了超自然力量也还是一样。
“哎呀，哪那么多想法的！”萨布雷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到时候跟在信长后面喊666就好！”
“这么长时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虽然并不明白这只会说话的狗指的是什么，但四宫辉夜并非是优柔寡断的人，至少现在两人是有着共同的目标，联合并非是坏事，于是缓缓点头道：
“我明白了，我愿意加入你们。”
“欢迎。”羽生信长伸出手，笑得温润如水，好像以往那个喜欢作对的少年并非是他。
面对少年坦然的表情，四宫辉夜的眸子闪烁了下，伸出手的动作停顿了下，接着用力地握了上去：
“谢谢，另外...”
“请多关照。”
“还有我！”萨布雷笑嘻嘻地伸出狗爪子，搭了过来，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一只细腻洁白的柔荑，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三者交汇，在火光下映射出长长的影子，于漆黑的丛林中结下盟约。
只是似乎没人注意到，少女背在身后的手，正用尽全力地抓紧衣衫，指尖捏得发白...
第一更！
第276章 灰姑娘的枝条
清晨的第一缕眼光，穿过密密麻麻的林叶洒落下来，朝露悬挂在青草的叶片上，折射出晶莹的光，林间飘渺着淡淡的雾气，像是初醒时第一眼看见的床前帷幔，笼罩住视线中的景物。
啪！
羽生信长打了个响指，地上火堆上残存的余烬彻底消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些许倦怠的精神清醒过来：
“时候不早了，我们应该尽快赶回去，”
“我想你家里跟过来的人，一定都快找你找疯了吧。”
昨夜在心灵殿堂中耽搁了很长时间，出来后没过多久天就已经亮了，他本来还打算趁着星夜偷偷潜回房间，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坐在地上的四宫辉夜点了点头，自觉身上的虚弱已经好了很多，也是时候赶回去了：“嗯，那就赶紧走吧。”
说着，她双手撑住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刚一迈步就发觉两腿酸软，整个人向前栽倒过去。
“唔！”
少女的轻呼声中，羽生信长一步踏过去，稳稳抓住了辉夜姬的双手，皱眉道：
“怎么了？还没有完全恢复么？”
四宫辉夜蹙眉感受了下身体的状况，好一会儿后才咬着下唇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都休息这么长时间了，身体还是没有力气...”
羽生信长愣了下，但并没有太多的奇怪情绪，在他前世玩《女神异闻录4》的时候，那里面的角色觉醒就会有虚弱时间，倒不如说自己才是最异常的那个，只有每次攻略完毕殿堂，才会出现昏迷的情况：
“别勉强了，还是我背你吧。”
说罢，他不等少女拒绝，直接一个倒甩，就把四宫辉夜甩到了背后。
四宫辉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好像个破布袋一般，被少年粗暴地甩飞，吓得连忙闭上眼睛，等到手里抓住支撑物的时候，才堪堪睁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你又不是我老婆，跟你那么温柔做什么？”羽生信长撇嘴，语气当中充满着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