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宫辉夜冷哼一声,一点也不在乎羽生信长毫无杀伤力的讽刺,走到镜子前催促道:“还请快些,时间不等人。”
羽生信长摇摇头,不再去想些有的没的,单手举起斩龙剑扛在肩膀上领着狗子来到镜子前面,伸手按在光滑的镜面上,抬头看了看时间。
秒针均匀而坚定地跳动着,一步步指向关键时刻,声音在昏暗的客厅中格外清晰。
十二点整!
不做任何停顿,羽生信长开口轻念那个罪恶的姓名:
“才虎芽斗吏。”
刹那间,异变倏生!
两人一狗的影像扭曲,归于虚无,浓重的白雾突兀地出现在镜像当中,如同海浪般滚动起伏。
无形的手一笔一划写下诵念出的姓名,下一刻,磅礴的吸力席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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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天地倒转,
再回过神来时,羽生信长已经站在狭小的房间当中,空气弥漫着一股咸腥潮湿的味道,仔细感受能察觉到整个大地好像在轻微地起伏着...
“虽然进来过一次,可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呢...”
身边传来四宫辉夜的声音,转过头去,只见少女不知何时换上了深邃的礼服长裙,无垠的星光在其间氤氲,衬托得高挑的身姿更加美艳梦幻,像是梦中的人一般。
她抬起S刀,戳了戳房间生满了斑驳锈迹的墙壁,发出刺耳的吱呀金属刮擦声:
“就像真的一样呢...”
羽生信长捏着下巴,看的地方却是少女胸前深深的沟壑:“嗯...”
“确实就像真的一样...”
感受到视线的落点,四宫辉夜一把捂住胸口,面红耳赤之下,不知道抓起什么东西就砍过去叫喊道:“本来就是真的!”
羽生信长本想随手拍开挥过来的物体,可两者即将触碰的前刻,一瞬间胸口处爆发出激烈的电流,危险预感如同开辟天地的惊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好!
险之又险地缩回手,可是指尖的皮肉还是感觉到了细微的痛感,定睛望去,殷红的血珠从细微的割裂伤口中缓缓渗出...
我受伤了...
我竟然受伤了...
我TM竟然受伤了!?
羽生信长第一次感到如此惊讶,在他今生十几年短暂的时光当中,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会像现在这样被凡间的利器伤害到。
范马勇次郎那次是因为邪神,更久远以前攻略殿堂被阴影恶魔们围殴则是因为它们是神话传说,力气本身就远超常人,还是千万数量下,才在自己身上留下瘀斑。
可是这次,他是被不知道什么俗世里的东西伤害到...
他缓缓转过头,看见的是四宫辉夜煞白的小脸:
“对、对不起...”
“我不知道会这样...”
少女手忙脚乱地从随身准备的小包里掏出绷带,急急忙忙抓向羽生信长的手:“我、我这就来帮你包扎!”
咻!
轻微的燃烧声中,一缕猩红的火苗自指尖燃起,而后消散在风中。
白玉般修长的中指上,伤痕消失不见,亦喝阻了惊慌的少女。
羽生信长就这么竖着根中指,比向四宫辉夜:“你伤到我了,赔钱。”
“三十二年贷款的斩龙剑,我希望你能减免个十年八年的。”
见他一副没事的样子,四宫辉夜才松了口气,仔细检查一番那根对自己比起的中指,发现确实没有伤痕,直接强硬地摁下去:
“那就给你减一天。”
羽生信长并不在意蝇头小利,转而看向少女另一只手拿着的长条形袋子,刚刚挥过来的就是那个,而里面装的,是草S剑。
“打开看看,让我见识见识神器。”
四宫辉夜点头,将里面的包裹着的东西亮出来,发出惊疑不定的呼声:
“咦?怎么在发光!?”
约莫一臂之长的青黑色短剑,剑身被什么液体浸泡过,留下斑驳的痕迹,像是有生命般,在狭小的空间中一闪一闪,如同人的呼吸放出淡淡的光华。
“这就是神器?”萨布雷抱着雷明顿步枪,一副失望的表情:“还比不上信长前年买的山寨斧头呢。”
羽生信长的眉毛轻轻皱在一起,他的心中此刻有种难言的厌恶感,非常抗拒草S剑,胸口更是有什么在震动,在向他发出警告。
难道说神话传说的加成真的这么厉害?
竟然可以伤害到自己?
要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肉体强度,等闲的武器是根本伤害不了分毫的,更别提一把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青铜剑了。
如此想着,他从衣衫的内衬中掏出了一直带在身边的东西——
LE·MAT
代表着起始的愚者阿尔卡纳牌。
“你也有这种奇怪的卡片?”四宫辉夜惊呼一声,摊开秀气的手掌,莹莹的光点凝聚,化为一张犹自盘旋的纸牌。
暗金色的边框镌刻不明的渐变花纹,紫绿蓝三色交织,手持法杖的小人在旋转中若隐若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查阅了很多资料都没有找到,”
“只是底下的字母,似乎跟塔罗牌相关...”
“...”
少女的话语在耳边渐行渐远,羽生信长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张纸牌之上,眼眸深处升腾起的,是难以自抑的无法置信。
这个序号,这个图案,这张卡片。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让前生种种翻上心头。
塔罗牌——XX,
可以是审判(The Judgement),亦可以是永恒(The Aeon),
若是搭配上这副图案,那么它还可以是——
永劫。
偷偷摸摸更!
第284章 技能疑云
“记住,进入赌场之后,我们分头行动,”
“你去二十一点之类的桌子,我去吃角子机器那边,”
“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赢得99遥为身份的晋升提供资源。”
脸上覆盖着薄纱眼罩的四宫辉夜,嘴角噙着神秘而优雅的甜笑,与一位又一位看呆了的乘客擦肩而过,余下袅袅幽香,摄魂夺魄。
她看似亲昵地挽着身边人的手,红唇凑近少年的耳畔,像是情人的低语,开阖之间按,贝齿轻露。
而羽生信长的脸色莫名,像是心思放在别的什么地方,直到少女不轻不重地拧了下胳膊才说话:
“这个提议行不通,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为什么?”四宫辉夜还以为羽生信长是怕自己不擅长赌博,面纱下的眼眸白了他一眼:“我学过概率学,即便无法赢得很多钱,也不会输得很惨。”
羽生信长不直接反驳,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筹码,屈指弹向半空,而后用拳头稳稳当当接住,握紧的五指以奇异的波浪起伏着,那枚筹码随之在指缝间灵活游走,简直像是有神秘的力量牵引一般:
“姑且不论才虎的赌场会不会跟你规规矩矩地玩,”
“想要赢得天文数字一样的99遥最快的办法就是出千。”
“上次过来的时候,我才刚赌到一半,就被赶来的保安破坏了。”
“那么,这么夸张的数字一定代表着无可避免的冲突,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去外面阻截安保,而另一个人安心在赌场中大杀特杀。”
四宫辉夜愣了下,像是第一次认识羽生信长一样,上下打量一番不敢置信道:“你竟然会动脑子?”
羽生信长只是笑笑,将手从辉夜姬的挽束中抽出,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搂住纤细婀娜的腰肢,用力靠近自己:
“我只是讨厌动脑,不代表不会动脑,”
“而且我动脑的时候,保证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包括你也一样。”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男性火热的吐息让四宫辉夜面上浮起无可避免的晕红,想要避开可是顾忌周围的视线只得作罢,她并未与男性有过如此近的接触,有些瑟缩地将脸颊离远,撩起耳边的碎发镇定道:“是、是吗?”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让你知道了,怎么能显得我心机深沉呢?”羽生信长松开了手,只保持搂抱的动作,让外人看起来像是普通情侣亲密动作而已:
“接下来由我负责去赚钱,你就在外围警戒,顺便拍死那群保安。”
“我一个人么...”四宫辉夜显得有些担忧,她是第一次在心灵殿堂里战斗,害怕会出现什么错漏之处。
萨布雷从羽生信长怀中探出狗头,舔着脸道:“还有我陪你呀!”
“咱们三个不如桃园三结义,信长当大哥,我当二哥,你就委曲点当老三吧!”
“以后你叫我哥,我叫你小三,你瞧多亲近!”
“不可能!”四宫辉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让她喊一条狗哥哥,那还不如喊羽生信长哥哥更现实些。
羽生信长一巴掌抽在狗子头上,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条狗现在学会拐着弯占便宜顺道骂人,小三用天朝语不就是在暗示自己跟四宫辉夜不清不楚吗!
就是这样小小的动作,引起了船上警卫们的注意,其中一位跟同伴们交换了下眼神,提着警棍径直走过来:
“那边的两个,请等一下,让我看看你们的身份证明。”
四宫辉夜身体一僵,下意识就要伸手摸向放在大腿根部的手枪:“怎么办?”
作为才虎芽斗吏钦定的永世贱民,她就连贱民证都没有,如果遭到盘查一定会露馅。
“怎么办...”羽生信长好像在沉吟,搂着四宫辉夜转身,脸上洋溢着淡定的笑,另一只手伸入怀中好像在取什么:“当然是...”
警卫在走近,人群在涌动,交响乐团在演奏热烈的曲子。
咔擦——
恍惚间,四宫辉夜的耳中好像捕捉到了机括运作的声音,下一刻一柄造型独特的漆黑手枪从身边举起:“...开杀了!”
砰——!!!
黝黑的枪管中闪过爆裂的焰舌,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喧闹的甲板上轰鸣回荡,
走来的警卫停滞在原地,像是陷入了石化,只在眉心处有个小洞,往外冒着缕缕青烟。
场面凝滞了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