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喝水,睡觉。”十鬼蛇王马如此回复,将外套的拉链合上,一枚银色的胸章扣在左侧,其上的眼睛标志痴愚无神,诡异莫名。
管家躬下身,待到十鬼蛇王马远去后,才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按下了通讯键:
“计划开始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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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把你的钱给我交了!”
四宫辉夜紧闭双眼,持剑的模样毫无威慑力可言,倒像是电视综艺中,被迫扮演搞笑艺人角色的当红偶像。
“卡卡卡!”羽生信长没好气地打断辉夜姬的迷惑行为,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倒是捅他啊!”
“不然用枪射他!或是用S刀活劈了他!”
“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就是就是!”萨布雷盘坐在一边,简直就像个挑剔的评委:“辉夜同学,我不会为你亮灯的!”
四宫辉夜额角青筋直跳,差点没用草S剑把看戏的一男一狗当场砍死:“那你说!到底是捅是射还是劈?”
羽生信长捂住心脏,只觉血压在飙升...
他算是能理解前世学车的时候,教练面对那位发出‘五十到一百公分到底是五十公分还是一百公分’疑问的学员时,究竟是怎样一种绝望的心境了...
随手一拍萨布雷的狗头,后者立即领会意思,大呼小叫地跳跃起来:“看我的,飞身刺熊!”
咔擦!
干脆利落地张口,卡住瑟缩成一团的女人的后颈,下一刻人形灰飞烟灭,一张千抑奖掖蜃抛飘落在地上,而羽生信长的积分卡上又多了十万的字样...
“你看,狗上狗都行。”
“怎么就你不行?”
“那我下次直接动手,好吗!”四宫辉夜的小拳头攥得死死的,好似下一刻就会挥到羽生信长的脸上,把那张可恶的嘴脸打成熊猫脸:
“说又不说清楚,你这是抢劫吗?”
“这明明就是直接动手开杀好不好?”
她的优雅形象算是彻底败坏完了,再好的修养面对这天衣无缝的人狗组合也要败下阵来,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她明白了淑女的战斗力是有极限的,想要占据上风就要成为彻彻底底的悍妇!
“我的锅...”羽生信长深知在某些小问题上,决计不能跟女人进行争辩,否则折磨的只会是自己:“休息一会儿吧...”
暂停攻略不是出于体贴女性的原因,而是他怕再继续下去,自己就要爆血管了...
等会儿还是分开战斗的好,他算是看出来了,四宫辉夜只有在没有熟人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彻底放飞自我,说不定因为具备技能的缘故,进度比自己这边还快。
“哼...”四宫辉夜冲着羽生信长的背影鼓起脸颊,宛如受到刺激的河豚,但她并非不懂世故的女人,还是跟了上去从裙下掏出一瓶精力补充剂:“呐,给你的。”
羽生信长眨巴眨巴眼睛,接过精力剂下意识就想凑到鼻子前闻一闻,可是转念一想这个行为着实有点变态只得作罢...
不过他真的很好奇,四宫辉夜的裙下到底怎么放东西的...
“精力剂?这个东西有用?”
简单朴素的小黑瓶,是日本便利店中随处可见的商品,也是前世二次元动漫中经常出现的东西。
不过羽生信长没有喝过,因为这玩意其实就是类似于功能饮料一样的东西,还偶尔会爆出违规添加的新闻,所以就敬而远之了。
“有用,”短暂闹过小别扭后,四宫辉夜很快调整过来,认真道:“我试验过,技能释放过后,可以有效缓解疲劳感,达成超常规续航。”
“比起现实里的效果要强得多,这点我倒是无法解释。”
这TM不就是SP药吗???
羽生信长陷入了沉思,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贴贴大气功!
武见妙自己可是见过的,根据偶尔联系的雨宫莲所说过的话来看,他并没有跟女朋友分手,那么是否可以通过雨宫莲联系上武见妙,然后购买神器补药!?
虽然自己不能用,可四宫辉夜能啊!
见羽生信长不说话了,四宫辉夜还以为是之前的小冲突让他感到不高兴,有些别扭地偏过头低声道:
“晚上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
“啊?你说什么?”羽生信长充分发挥轻小说男主没有火车也耳聋的优点,挑眉揶揄道:“所以什么?”
“没!什!么!”四宫辉夜几乎是咬紧牙关说出这句话的,她明明都有心认错了,这个家伙还是这么气人,简直...不可理喻!
见好就收的道理羽生信长还是明白的,不再调戏辉夜姬,将话题引向正轨:“晚上的开幕式,你没有到场?”
才虎芽斗吏在众目睽睽之下,整整嘲讽了好几分钟,电视转播的信号才被掐掉,这下网络上骂他的人不多,反而是阴阳怪气四宫家的人很多,当真是人类迷惑行为...
“就是因为到场了...”四宫辉夜叹息一声,眉宇间流露一丝疲惫:“大哥的事务繁忙,只能由我代表四宫家出面...”
“不过...”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转向严肃,沉声道:“才虎做出这样的行为,就表明他已经彻底撕破脸皮,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我们的攻略必须加快速度,要在他做出严重的事情之前彻底解决后患。”
“放心,我比你更急。”羽生信长摊手,好歹也是自己的女人正深处危险当中,又要顾及利益攫取又要保障她们的安全,有时候他都想把自己劈成几份,这样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顺便还能让修罗场永远远离...
排除脑海中驳杂的念头,他开口道:“有件事必须要着手准备了,既然你加入了怪盗团,那么就交给你来。”
“什么?”四宫辉夜不明所以。
羽生信长抬起头,遥望巨轮的最顶层,那里迸射着金光,仿佛无尽的宝库,轻声念出了专有名词:“预告信。”
“预告信?”四宫辉夜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在了解怪盗事件的途中最无法理解的环节莫过于此,这明明就是给警察留下罪证的行为,为什么要刻意留下?
“其实我不太明白这里面的意义。”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羽生信长在内心组织语言,为懵懂的少女解释其中的缘由:“让现实中的殿堂主意识到我们即将动手,才会让他的心之秘宝显现出来。”
“而心之秘宝就是殿堂主扭曲的根源,”
“我们要做的,是取走秘宝使其悔改。”
“只有这样,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四宫辉夜默默咀嚼着羽生信长的解释,虽然一时间还无法完全明了其中的含义,但显然已经抓住了内核:“意思就是,我们必须确保预告信的内容被才虎芽斗吏看见,对吧?”
跟聪明的女人说话就是很省事,不过要是以前的羽生信长倒还会高兴,现在只会联想到一家的精明女人,这代表着未来的暗无天日...
“总的来说,就是这么回事,”耳中捕捉到细微的异动,他放下扛着的斩龙剑,举重若轻地舞了个剑花,强烈地风压四散波动:
“那么,你的意见呢?”
见他摆出战斗态势,四宫辉夜连忙提振精神,组合好S刀转身向背:“我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人潮从四面八方流淌出来,转眼间遍布周围,或是上班族的打扮,或是步履蹒跚的老人,或是普普通通的主妇,将两人一狗围在中间,无声凝视着,看得人心中发毛。
羽生信长回以嗤笑,踏前一步,漆黑的大剑轰碎甲板,猩红色的火焰自脚尖倒卷,长身风衣猎猎作响:
“打劫!”
“心之强盗在此!交钱不杀!”
四宫辉夜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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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日,清晨六点三十分。
新男大姐酒吧的老板娘打了个哈欠,伸出胖嘟嘟的食指擦拭眼角干涸的泪渍,而后像是害怕破坏眼影连忙掏出小镜子补妆。
此时天已经渐渐亮起来,最后一名醉醺醺的男性客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东倒西歪地往外挪动。
工作一夜的海腾瞬连忙小跑过去,扶着男性客人的身体贴心道:“请小心些。”
男客笑嘻嘻地道歉,在走出大门之前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万元大钞塞进小天使的皮裤口袋中:“谢谢,我、我爱你哦~”
“是是是,我也爱你。”海腾瞬随口敷衍,直到将对方送上出租车后才返回酒吧当中,伸着拦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瞬小哥,今天多亏你了哦~”老板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放在吧台上,推向海腾瞬:“嘛,未成年人不准夜里打工,我也是逼得没办法了呢,这里是十万遥多的就当是我给你的加班费吧。”
“没事的老板娘,今天是创校日,学校里没有课的。”海腾瞬知道对方的脾性,也不推辞就收下了信封,他明白未成年人不能上夜班,不过特事特办,老板娘又愿意帮助羽生信长,其中肯定有自己的面子在内,那么有所牺牲也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偶尔一两回算不上影响,只有真的不想学习的人才会因为少许的外因找借口。
老板娘相当满意海腾瞬的性格,不由为自己当初救下对方的决定感到由衷的欣喜,他点燃烟枪,厚厚的嘴唇用力嘬吸着,往店铺的后门看去:
“羽生小哥昨晚一定累坏了吧?”
“到现在都还没起来呢...”
昨晚上羽生信长带着个很好看的姑娘来到店里,看对方的举止想来家世也很不错,他瞬间就脑补出了八十集穷小子与富家小姐的苦情恋爱剧...
不被家人祝福的少年少女,为了心中难以抑制的相思之苦,只得辗转奔波,最终在自己的店里寻找到了一方安宁天地...
至于两个人在干什么嘛...
青春期的男女可都是充满荷尔蒙的存在,答案不言自明。
“嘛,也许我应该去采购点床单被褥...”
“还有避孕用品...?”
海腾瞬乖巧地拿起拖把,清理有些凌乱的地面,听到老板娘的自言自语一脸懵懂地问道:“什么床单?老板娘你要睡在店里吗?”
看着小天使纯真的表情,老板娘真的很想问一句他是否明白男女之事到底该怎么进行...
啪嗒...
此时后门打开,羽生信长手里抱着呼呼大睡的萨布雷,领着不住打呵欠的四宫辉夜从中走出,刚抬手打招呼就看见人妖老板正在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过来,不禁疑惑:
“怎么了吗?”
“没什么哦,”老板娘吸了一口烟徐徐吐出,眼角余光偷瞄无精打采的辉夜姬,意有所指道:“只是觉得羽生小哥你的身体真强壮呢...”
一大清早就有个死人妖用奇怪的语气说自己身体强壮...
要不是认识,羽生信长一定请他吃一记庐山升龙霸!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之后还会经常来打扰你的,请见谅。”
说罢,他摆摆手并向做清洁的海腾瞬点头示意,带着四宫辉夜离开了酒吧之中,只留下老板娘不无艳羡地自言自语:
“年轻人精力就是充沛...”
“其实没那么厉害啦。”海腾瞬羞涩地笑着,显然弄错了老板娘话里的指向...
老板娘:“...”
...
...
“羽生君,就此别过吧,如果有事电话里联系。”
四宫辉夜站在接她的轿车之前,面对羽生信长微微躬身,心灵殿堂里那个抓狂的女人消失不见,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羽生信长点点头,目视着少女坐上去,正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他忽地开口:
“四宫。”
这是正式却陌生的称呼,四宫辉夜大多数时间里跟羽生信长之间都互相用‘喂’来指代,而在同学们的面前,则会在姓氏后面加上同学。
她愣了下,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脑后随风飘摇的红色缎带恰如此刻的感受,无序无焦点亦无头绪: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