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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到了,桐生先生怎么还没有过来?”
雪之下雪乃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伸长脖颈往格斗场的大门望去。
似乎是为了响应她的担心,下一刻大门打开,桐生一马在六名黑衣下属的护送下进入场中,向看台上的人高声致歉:
“抱歉,路上有事耽搁了。”
“哼,”另一边的奏流院紫音嘴角叼着细长的香烟,细长的眉毛拧动几下:“来的早晚都不会改变结果,”
“桐生先生,请落座尽快开始比赛吧。”
她的声音中带着不满的情绪,想来还沉浸在被羽生信长坑了的现实之中,连带着相关人等也不顺眼起来。
桐生一马并不生气,只是回以礼貌的鞠躬,往雪之下雪乃所在的看台上走过去,刚来到近前少女便站起身行礼:
“先生,您来了。”
“不用这么客气,”桐生一马摆摆手,打量了一圈周围参赛的人,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点头致意,问道:“人都来齐了么?”
“来齐了,”雪之下雪乃一指中央的战台,站在那里的赛之花商还是那副老土的睡衣暴发户打扮,正向着这边挥手:“花商先生说过,等您一来就立即开始。”
桐生一马沉吟了会儿,向身后端坐的范马兄弟招了招手,对雪之下吩咐道:“先暂停一会儿,我有事跟他们交代。”
“明白。”雪之下雪乃点头,立即向赛之花商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回过头后愣了下。
只见桐生一马与范马家的两兄弟凑近在一起,后两者一人面无表情地冷哼,一人挠头为难地笑着,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霞之丘诗羽酒红色的眸扫视过去,奇怪地问道。
雪之下雪乃摇了摇头,双眉轻蹙间亦有困惑:“不清楚,如果是比赛的策略,在来之前就应该说过了才对...”
“难道是临时有变?”
“有变就代表着桐生先生在来之前忽然改变了主意,”霞之丘诗羽用手指绕着耳边的发丝,自顾自地开始推理起来:“而能够让他改变主意的人...”
“羽生君?”雪之下雪乃双眼眯细,顺势为这个可能性添砖加瓦:“说起来,作为秘书的姐姐也没有出现呢...”
两个女人同时住嘴,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对彼此的敏锐嗅觉表示赞许。
桐生一马商量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约莫过了一两分钟后就不再拖下去,扶住看台的栏杆向战台上的赛之花商喊道:
“花商先生,可以开始了!”
大家都等待了不短的时间,所以赛之花商也不再停留,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开始说道:
“参赛公司已经来齐,那么今晚的拳愿正式开始!”
“首先有请代表各个集团的斗技者入场!”
随着这不算开场白的宣告,看台上活跃起来,代表着各自公司的斗技者们缓缓向站台上走去。
今井小宇宙、范马兄弟、小津俊夫...
都是决赛时出现过的面孔,不同于当时干劲十足的模样,此时各个身上都带着严重的伤势,或是头上缠着绷带,或是手脚上还打着石膏,伤痕累累的模样让人很怀疑他们是否还存在着相当的战力。
唯有一人不同,那便是代表着四宫家的绝强斗技者,乃至在整个格斗界都享有盛名的男人——初见泉。
黑色的道服被紧绷的肌肉撑起,牢牢贴在身上,可以清楚看见那深刻而暴力的线条,他的个子不高,表情中还带有懈怠之色,好似对这样的战斗不甚有兴趣,可是一举一动间散发着莫名的压力。
“看起来很强。”桐生一马双手抱胸,不无谨慎地评价一句,但听不出多少担忧的情绪。
雪之下雪乃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心中更加笃定了某人已经到来的事实,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询问:“桐生先生,他...”
“来了么?”
桐生一马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回以神秘的笑。
这几乎就是肯定了雪之下雪乃的猜测,她清丽面容深处隐藏的阴霾散去少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在羽生信长离开后这么久,自己只见过他很少几面,每一次都是匆匆分别,恋人之间的互动很少。
这并不意味着她渴求那样的相处,但...
毕竟都是快要订婚的关系,她总觉得放心不下。
霞之丘诗羽在一边自然也得到了这样的讯息,她发出轻微的鼻音:“来了又怎样?”
“雪之下学妹既然没准备好,就不要勉强了吧,”
“还是让我这位做妻子的去迎接呢。”
学姐的话将雪之下雪乃又拉回了之前所想的事情中,她面有难色,捏住和服裙摆的手指收紧:“这两件事无关。”
“无关么?”霞之丘诗羽勾起洞悉真相的笑意,耸肩道:“嘛,反正有我在,无关与否并不重要,”
“你可是见不到信长君的呢。”
雪之下雪乃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坐在中间的椎名真白望了望雪之下,又望了望霞之丘诗羽,大眼睛疑惑地眨了眨:“信长来了吗?”
“对哦,”霞之丘诗羽揉了揉真白的脑袋,眼睛盯着雪之下,故意说道:“呐,真白,”
“就我们两个去见信长君,好不好?”
天真的猫之少女连犹豫都没有,果断摇头:“不可以,要带上雪乃。”
“信长说过,不可以分开行动。”
霞之丘诗羽撇了撇嘴,继续添油加醋:“雪之下不想去呢,只好我们两个人一起了。”
椎名真白将目光转向雪之下雪乃,两手小手捏住她的胳膊,眼中闪烁不解之色:“雪乃,为什么?”
雪之下雪乃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按住真白的手回以微笑:“没有,我...”
后面的理由她说不出来,轻轻叹息一声,视线落在斗技场的大门。
想要见到那个少年推门而入,又不想见到,青春期的女孩心思总是混乱,理不清头绪。
另一头的桐生一马闭上嘴,选择不掺和近少女们的对话之中。
身为兄长,他无法偏袒其中任何一人,但实际上内心深处却是个坚定的信雪党。
毕竟接班人与弟弟,可是双倍的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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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信长双手垫着后脑倚靠在墙角,侧耳聆听场内发出的动静。
他在等,等待出手的时机,而后一击远遁,彻底终结无聊的拳愿,为自己的谋划打下基础。
“信长小弟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跟姐姐说么?”
脱离了工作状态的雪之下阳乃解开领口,用手不断扯着衣领,像是在透气一般,即使胸前的沟壑隐隐泄露出来也并不在意:
“莫非...”
“是背叛了小雪乃,所以觉得不好意思?”
按照预定计划,本身羽生信长应该在年底前与雪之下雪乃正式订婚,但现在因为回归四宫家的缘故,令这件事遥遥无期,或者说完全没了可能。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人尽皆知的四宫辉夜未婚夫。
计划赶不上变化,是用来形容此刻最好的句子。
“没有背叛,请阳乃姐不要胡言乱语。”
其实他真不愿意跟雪之下阳乃过多纠缠,因为两人天生性格犯冲,要不是对方是将来的大姨子,他现在的态度一定像之前那样恶劣。
“诶~”雪之下阳乃拉长了声调,像个活泼的少女,用食指轻戳羽生信长的脸颊:“明明都订婚了呢,还不算是背叛么?”
“身为妻姐,我很不满意哦~”
她完全没料到自己稍稍占据上风的时候,竟然是妹妹与他决定订婚之后。
不过她也明白不能逼得太急,否则绝对会像以前那样受到强烈反弹。
羽生信长没好气地拨开雪之下阳乃的猪蹄,如同在驱赶恼人的苍蝇:“没有订婚,只是那边的口头说法是这样而已。”
“口头的说法就足以打碎一切哦,”雪之下阳乃虽然在笑,可是那双眼睛里根本没有笑意:“母亲那边很不安呢,”
“小女儿的婚事泡汤,大女儿我又没有与这边连结的渠道,”
“秘书也不过是暂时替小雪乃占据位置,”
“就怕有一天这些关系全都烟消云散了呢。”
道理很浅显,如果是以前雪之下与羽生信长的关系,足以保证雪之下家族与东城会的绑定。
可是回归四宫家的现在,就等于否定了这个根基。
谁知道自己家族会不会被抛弃呢?
这在上流社会可是屡见不鲜的老套剧情。
羽生信长正是因为明白这些,但又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除非现在就脱离四宫家,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回去告诉你的母亲大人,我同意的事情就绝对会做到,”
“订婚...”
他停顿了下,笃定地开口:“如期举行。”
“太迟了哟,”雪之下阳乃笑眯眯地靠回墙上,微微仰起头凝视着天花板:
“母亲大人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呢,”
“既然小雪乃这边无法得到保证,重担就只好继续由我来扛,”
“再过不久,我就要回千叶去了呢。”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似乎低沉了几分,像是因为事情又回到原点而失落。
但这样的表情仅仅持续了一瞬,又消失不见:
“嘛,留学的事情恐怕要泡汤了呢。”
第一!
请刷新!
第358章 夜色之下
“规则,死斗!”
“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还站着前,这场比赛就没有胜负,”
“没有场地限制,没有格斗技限制,没有停手限制,”
赛之花商拿着话筒站在一群彪形大汉中间,口中不断解说当下的规则,可是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还是暴露了他紧张的事实。
毕竟这些参赛的斗技者,可都是真正打死过人的存在,作为人类的特质已然模糊,倒更接近野兽...
“那么...”他高高举起手,喉咙吞咽了下,一步步往后离开斗兽笼:“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他臃肿的身躯比兔子还要灵敏,迅速扣上斗兽笼的锁,一溜烟地跑远了...
预料之中的激烈战斗并没有立即爆发,斗技者们分列成圈,互相张望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