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布雷...?”
如此惨烈的状况是霞之丘诗羽始料未及的事,她原以为不过是简单的你来我往,可是自己看到了什么?
歇斯底里地撕咬,那个可爱的爱说胡话的狗子眼中满是凶暴的恨意,每一击都是那么狠毒,那么不留余地,简直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椎名真白也被狗子的疯狂吓到了,澄澈眼眸中闪过迷茫之色,她低了低头,做出自己的选择,上前一步,向狗子张开怀抱:
“狗狗乖...”
“快过来...”
面对亲近的椎名真白,萨布雷矮小的身体颤抖了下回过头来,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挣扎与茫然:
“我...”
“我想帮助信长...”
雪之下雪乃与学姐对视一眼,抿了抿莫名惨白的唇,虽然心中还存有对狗狗惧怕,但她还是蹲了下来,压低声音询问:
“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好么?”
萨布雷后退一步,低下头不敢面对少女:“我不能说的...”
“信长不让我说...”
“不让你说什么!?”霞之丘诗羽有些急躁,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冷静,她细长的眉不安地拧动几下,深深地呼吸着,克制住涌动的情绪:
“萨布雷,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么?”
“告诉我吧,信长君怎么了,我很担心他...”
“我...”萨布雷吞咽了下,口中浓烈血腥味让它反胃的同时,亦使它清醒过来。
小小的脑袋中首先浮现的,是体育祭前夜羽生信长的侧脸;
【萨布雷,你要保护好诗羽她们,好么?】
【那你呢?】
【我啊...】
少年没有回答,目光在望向极远的地方,那其中蕴藏的光很复杂,复杂到它不能看懂,却又下意识觉得慌张。
它每当回忆起,总是会不自觉联想起去年的某一天,羽生信长亲手终结了神宫京平那时的表情。
它不想再看见那样的脸,永远不想。
所以...
“对不起,我不会说的。”
决绝的态度,令霞之丘诗羽心中的阴霾加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低声询问道:
“可以告诉我,狮童正义遇刺...”
“是不是他?”
“不是他!”萨布雷急切地反驳,而后垂下了脑袋:“真的不是他...”
正当霞之丘诗羽三人松了口气的下一刻,狗子的话再次令她们愣在了原地。
“是我...”
狗子抬起头,眼底有晶莹闪烁,不知是雨水,还是从内心中涌出的悲伤源泉:
“真的是我...”
“可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真的想帮他的,真的...”
“真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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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火光在四面透风的废弃工厂内燃起,大风自四面八方穿透进来,嘶嚎出}人的调子,衬得夜色更加可怖。
残破的落地镜沾满泥污,一只手轻轻擦拭上去,倒映出一双凶恶的眼。
雨水浸润发丝顺着额头滑落而下,抽走身体的温度,刺骨的冰冷作祟,使得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白银御行闭上眼,咬紧牙,握紧拳头,深呼吸的同时强行压抑生理上的抖动,他一点点逝去落地镜上的污垢,使清明重新展露。
“抱歉,如果我的计划再缜密一些的话...”
虚弱的比企谷八幡蜷缩着身子,不住地咳嗽,他向着火焰的方向用力凑近几分,一脸自责地开口:“我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简单,只是...”
“这件事不怪你,”白银御行摇头,睁开的眼眸中有漠然一闪而逝:“这是最开始的我的失策,没想到会在今天报应。”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梓川D太有些心神不定,频繁打量着四周的黑暗,他总觉得在某一刻羽生信长会突然从任何方向出现,就像他一贯的那样。
比企谷八幡又剧烈咳嗽了几声,脸上泛起不健康的红润,抓住轮椅扶手的手掌指甲无意识地摩擦着钢铁,发出吱呀作响令人牙酸的声音: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换掉所有衣物,通知HCLI的人前来接应,”
“我们已经掌握了才虎芽斗吏,那么就可以以他身上藏匿的一兆作为资本谈判,”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只是在我们身上装了定位器的办法...”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后面要说的话,白银御行与梓川D太都明白。
如果没有定位器,还有自信找到他们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卧底,己方四人中有卧底。
血色一瞬间充斥在梓川D太的脸孔,他下意识就想要发怒,因为比企谷八幡的话几乎就是在影射被放过一次的自己是卧底,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忽地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错愕地望向蹲在火焰前发出诡异笑声的安艺伦也。
“嘻嘻嘻...毁灭吧...都毁掉吧...”
“痴愚才是真相...哈哈哈哈...”
难道是他?
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刻,梓川D太才发觉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走向安艺伦也,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答案。
“D太!”
白银御行呼喝一声,制止了他的动作:“不要互相猜忌,这样不正好落入了那家伙的圈套么!?”
“可是...”梓川D太嗫嚅着,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万一呢?
面的羽生信长,他们才是输不起的那一方,刚才放过了他们一马,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人总有不耐烦的时候,那个时候恐怕就是他们真正的末路...
白银御行抚摸着身前的落地镜,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决绝:
“他要玩,是他最大的错误,”
“决战的发起权,在我手中,”
“就趁着这一次,将他彻底从这个世界抹除吧。”
“你是指...”梓川D太瞪大了眼睛。
白银御行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赶不上最终计划,但...”
他的目光在另外三人的脸孔上一一略过:“五个世界的加持,可以搏一搏了。”
“可是...”梓川D太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当然清楚这个计划,可是也明白其中包含的不确定性。
羽生信长太强大了,强大到见识过的他根本想不出有任何办法去打倒。
在此之外,他对拼个你死我活的局面还留存有反对的心思,毕竟...
导致他们沦落至此的元凶真的是他么?
“没有可是!”白银御行彻底堵死了任何商量的余地,像是已经失去了冷静,凶狠的眼神中闪烁着难言的疯狂:
“D太,难道你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么?”
“是他,是他啊...”
梓川D太无话可说,难道要用自己主观想法去反驳白银御行,以及一直以来的证据么?
他只得咽下苦涩,站在原地彷徨。
火光还在跳动着,在黑夜中是那么刺眼,可是面对风雨的寒冷又是那么微弱,手脚冰凉快要失去知觉。
三人沉默着,唯有安艺伦也的笑声依旧,仿佛在嘲笑此刻的境地。
良久后,白银御行整理好情绪,声音低沉得可怕:“接下来由我当作诱饵,你们先离开吧。”
“不,”比企谷八幡疲倦地抬起眼眸,异常虚弱:“虽然不清楚你计划的具体步骤,但是由我来更好些,”
“决战之时,我是累赘,带上我只会拖慢你的脚步,”
“不如留下我,能够更加放松他的警惕心。”
白银御行思忖了下,但没有犹豫太久,最终同意了比企谷八幡的提议:“好,想必他不会轻易对你动手,”
“不过我要说一句,你不是累赘,而是必须的一员。”
“怎样都好,”比企谷八幡摆摆手,嘴角的笑容像是看开了世事的长者,写意而无限惆怅:“没有你的帮助,小町也不会安全出国,”
“我已经罪无可恕,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是死得其所,”
“唯一的遗憾,恐怕就是没有机会再见小町一眼吧...”
白银御行望向窗外的风雨,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看见了妹妹的身影:“放心吧,你还有机会的。”
比企谷八幡只是笑笑,表情随即收敛:“来吧,告诉我你计划的步骤,”
“那家伙恐怕要来了。”
白银御行没有说话,而是转身面向落地镜,他深深地呼吸着,一只手按向镜面,轻声诵念:
“白银...”
“...御行。”
下一刻,镜中竟涌现出茫茫的白色雾气,莫名诡异的气氛油然而生!
轻薄的水汽蒸腾,覆盖在镜面之上,黑暗中有只无形的手在一笔一划书写着诵念出的姓名——
白银御行!
风在喧嚣,雨势更骤!
镜子内的白色雾气在暴动,翻滚沸腾结成漩涡,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黑洞,将外界的种种强行拉入!
比企谷八幡愣住了,失声喊道:“心灵殿堂!?”
“你也看过一色博士的论文呢?”白银御行拿开了手,在那股强大的吸力中孑然独立,笑得张狂:
“没错,这就是心灵殿堂,”
“只属于我的心灵殿堂!”
“原来如此...”比企谷八幡终于能够明白一些白银御行的计划了,语气中带上了罕见的拜服:“看来你是掌握了自身心灵殿堂的力量?”
“不全对,”白银御行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选择补充计划的详细轮廓:“我会带着D太与先知先进入,之后再带你也进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