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不会客气的,只是现在还不是你出现的时候,”
“对了,现在的话就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白钟直斗挑了挑眉,颇有些兴趣的样子。
“去找几个人,”羽生信长沉吟着,说出了口:“几个你曾经认识的人...”
叶山隼人的事件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那就是白银御行的洗脑或许并不是十全十美,也许可以通过外部的刺激促使本人醒过来,不过这个想法还不成熟,也没有印证的机会。
这么一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那就是一直对过去讳莫如深的一色若叶博士,当年究竟研究了些什么东西?
搞清楚这个线索,很有必要。
“我认识的几个人?”白钟直斗眼底闪过迷茫之色,似乎对于羽生信长话里的指代并没有印象,她叹息一声:“看来你对我还真是超出意外的了解啊...”
这一句话落到三浦优美子耳中,则是完全另一种暧昧的感觉。
她的眼眸迅速扫过白钟直斗胸前挺翘浑圆的弧度,又低下头对比自己的规模,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扭过头去鼻中发出轻微的嗤音:“哼...”
“喂,我们应该走了吧?”
“现在回学校里,应该还能赶得上舞会的谢幕。”
“还跳舞??”羽生信长斜睨着已经调整过来的辣妹,鄙视道:“天天跳舞给死肥宅看,难道还不能满足吗?”
“谁、谁跳舞给死肥宅看了啊!”三浦优美子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辩解:“粉、粉丝们明明都是很好的人!我不许你侮辱他们!”
深感再继续聊下去,自己的智商就要降到低谷的羽生信长翻了个白眼,抓着金发钻头妹手臂的手往前一送,递到白钟直斗面前:“她就拜托你们送回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没问题。”白钟直斗干脆利落地点头。
三浦优美子愣了下,呆呆地问道:“我们...不一起回去吗?”
“孤狼不需要女人,”羽生信长一句话堵死辣妹,指了指对方手上干涸的血迹,还有站不稳的脚摇头道:“就算再怎么想跳舞,你也要看看自己的情况吧?”
“你现在还能进行剧烈活动?”
“我、”三浦优美子下意识就往前一步准备辩解,可是身体一歪,险些栽倒在地,多亏了白钟直斗的帮扶才没有出糗。
她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白天在舞台上跳了很长时间,之后没有好好休息又被捆绑了几个小时,中间不停挣扎耗费体力,现在确实剩不下什么活动的力气了。
可是,她就是想要今晚参加舞会的啊!
明明期待了那么久...明明高中生涯很可能就只有这一次了...
错过今天,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这个讨厌的家伙么?
一想到这里,三浦优美子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起来,低下头不说话了。
白钟直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古怪地望向羽生信长。
“你看我做什么?”羽生信长的嘴角牵扯了几下,他怎么看怎么感觉白钟直斗的眼神像是在看人渣...
可关键是,他跟金发钻头妹的的确确是清白的啊!
难道只要是个女人就跟他有一腿吗?
神经病...
“不,”白钟直斗摇摇头,语气颇有些玩味:“我只是觉得你的态度应当细腻一些更好。”
说得简单,再细腻一些,后宫就要爆炸了...
羽生信长并不准备遵循白钟直斗的意见,可是没想到一边的飞鸟大贵显然是乐得看见这样的情况,挤眉弄眼地使坏道:“对对对!送淑女回家可是绅士的责任,如果芽美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这么说的。”
羽生信长一眼就看出这个小胡子侦探肯定是觉得自己破坏了他的二人世界在公报私仇,他无言望天:“拜托,我的事真的很多...”
“都是借口,”飞鸟大贵用手指轻轻拈着唇上的胡须,坏笑道:“我可是听芽美说过,你认识很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可是羽生信长明白那个意思,他非常后悔当初帮助圣BBA抓奸的时候,没有趁机污蔑对方,于是摊手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可没什么意见啊...”飞鸟大贵故作姿态地表示无所谓,下一秒就将决定权塞到了三浦优美子的手中:“你应该问问这位小妹妹的意见,绅士嘛,适当退让一点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绅士你全家啊!
羽生信长很想转头就走,但总归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自己有事拜托小胡子侦探,也强硬不起来。
他只能决定以后绝对要让这个小胡子付出代价!
想归想,他看向金发钻头妹:“先说一句,跳舞你是别想了。”
“咳咳!”飞鸟大贵在被揍的边缘反复横跳:“语气,注意你的语气。”
羽生信长克制住蠢蠢欲动的麒麟臂,深吸一口气做出假假的微笑:“三浦小姐,请问你有什么愿望么?”
“我才没有什么愿望...”三浦优美子抬起头,眼神却不敢聚焦在羽生信长的身上,她偏开小脸,眼角还残余着红红的泪痕,好一会儿后才声如蚊呐:“...你上次没来...”
“上次?”羽生信长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看我表演...”三浦优美子自下而上瞄着羽生信长的脸,那表情既别扭又带有期待。
羽生信长这才想起来很早之前自己确实答应过三浦要去看她的表演,可是当初表演会场突然遭遇袭击,就没有成行,没想到她竟然记到了现在。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履行曾经说过的话而已,他从来说话算话:“我知道了,之后把你的表演日期发到我手机上来,我会过去的。”
三浦优美子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连忙低下头抿紧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我走了。”羽生信长不再犹豫,一转身就没入了风雨漫天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他来的快,去得更快,好像从来都是如此,看不见任何彷徨。
三浦优美子伸出手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眼前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身影,只得悻悻地收回了手。
唯有飞鸟大贵看出了不对的地方,作为善于观察他人的人,他能感觉到羽生信长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那种,而是态度上,精神上,心灵上的疲惫,如果说这仅仅是他的错觉,那么他还看到了一点东西...
一闪而逝的眼底湿润...
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明白,也猜不到,但有种感觉,那是一种托付的释然...
按压下内心的心思,他转过头望向蹒跚而出的父子身影,叹息着喃喃自语:“算了,还是做些能做到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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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t your hands Up!!”
动感的低音舞曲轰炸着耳膜,联动少年少女们的韵律舞步,他们耸动着逐步迈向成熟的身躯尽情摇晃着,举起拳头,高呼声此起彼伏。
头顶上的炫彩灯投射下眼花缭乱的光点,一片昏暗中扫过穿着华丽的人群,就好像是樱花凋零之时那无以言表的瑰丽花雨,极尽绚烂。
因为结束,所以美丽。
这场盛大的舞会,是学生们高中生涯最后一次的放纵,接下来的高三,是决定去向与人生的最后一年,他们不会再有机会了。
这一点,无论是对于总武高的学生们来说,抑或是秀知院的学生们来说,在某种程度上一致。
尽管阶级上的天差地别,可对于这一段高中时光,的的确确在走向尾声。
四宫辉夜独自伫立在阴暗的角落之中,观望着场内尽情舞动的身影,彼此陌生的人和谐地汇聚在一起,没有成人世界的负面情绪,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除去功利性以外,也有了一丝人文关怀上的意外收获。
只是,这意外的收获自己好像无法享受到了。
想到这里,她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五分。
距离舞会的结束只剩下最后十五分钟,羽生信长大概是赶不上了。
“小姐,少爷还是没有消息么?”
噪杂的音乐声中,身后传来早坂爱的问候,四宫辉夜转过头去,只见明暗交错的光影之中,女仆小姐一如以往的穿戴整齐,身上没有任何活动后的凌乱感,她明白了对方大概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奔走到了现在,根本无暇享受这盛大的舞会。
“早坂,你不需要这样的,”她略有歉疚地抿了抿唇,想要笑起来,可是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失落感:“他说过让我等他,就一定会回来,”
“我在这里一个人等,就好。”
早坂爱默默看着自家小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对方的性格,从小就乖巧地不像人,或者说那本就不是四宫辉夜这个少女的本色,只是因为习惯了被冷落而已。
在她的记忆中,四宫辉夜总是等待,总是在坐冷板凳,总是故作不在意,实则偷偷向人群中央投去向往的目光,但没有人在意过,没有人敢靠近过,没有人向这个女孩伸出过邀请的手。
本以为羽生信长能有所不同,没想到最后还是一样,仅仅是短暂的回忆也无法留给小姐。
但她无法去怨愤任何人,因为...
“早坂。”
就在早坂爱愣神的时候,四宫辉夜开口了,视线没有望过来,而是凝视着人群中央,一如小时候无数次上演过的场景。
“是。”
她如此应声。
“让我一个人等吧。”
四宫辉夜的声音中包含着她听不明白的情绪,可是那个眼神她认识,像个想要加入却止步在开始的小孩。
“我明白了...”
早坂爱低下头,一步一步向后退走,四宫辉夜的身影在她的眼中逐渐模糊,被往来不断的人淹没,最终消失不见。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推开会场的大门冲了出去。
风雨交加,夜色如墨。
她拈起裙摆,奔跑起来,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羽生信长!
唉,还是断更了~~
昨晚一觉睡到大天亮,半夜设置的闹钟都没闹醒。
夜里还有一更
第403章 最后的双人舞
窗外的雨好像永没有尽头,哗啦啦的势头,仿佛整片黑夜都要崩塌下来,让平冢静心烦不已。
透过连绵不绝的雨声,远处礼堂的方向传来的重低音舞曲中夹杂着少年少女的呼喝,尽情释放青春活力,不禁使她对自己的年龄有了更加清晰地认知。
二十岁后半的人了,还被个臭小子嫌弃成那副样子,真是可悲...
她的眼前浮现出羽生信长的脸,嘴角的弧度泛起苦涩,可是转瞬间就变成了深深的疑惑,好像不敢确定自己之前看到的究竟是真实亦或虚幻...
平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接受过深层次的科学教育,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某种常人无法得知的神秘力量,这简直无异于生生撕碎她的世界观。
忽然之间,她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了,看见电视上的新闻、剧集、电影都觉得异常好笑,看见努力的人、深沉的人、天真的人也觉得烦躁,甚至自己的工作也没有了意义。
她知道,这就是虚无主义,可是却无法脱离出来...
于是,就在昨天,她向校长口头通知了今日以后不再担当老师的决定。
与其等待等待辞职信的批准,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离日本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回来,否则羽生信长本人与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就是种双重折磨,无时不刻不在叩击着她的理智。
“真是狼狈啊我...”
自言自语一句,平冢静心中涌现出强烈的不甘,她不服气自己被羽生信长就这么轻易打败。
回首相识的这近两年时间里,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赢过他哪怕一次,他也从来不会谦让体贴,除了讨人厌就是讨人厌。
她时常会思考,如果有一天羽生信长真的没有反抗能力的话,自己究竟会怎么找回场子呢?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或者说有很多答案,唯有一点能够确定,那就是她绝对会让那个死小子尝尝最可怕的下场,并终生难忘...
想到这里,平冢静不禁笑了出来,可是转瞬间又化作无趣的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