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蔻蔻冷笑不已，攥紧的拳头几乎要让指甲陷入肉中：“核弹你不怕，那...”
“中子弹呢...”
...
...
“呼呼呼...”
羽生信长的身形稍微停下，大口大口喘息起来，他心脏的痛楚快要接近极限，一股膨胀的感觉正在积蓄，仿佛随时都会爆炸开来。
‘预借’的时限快要到了，可是眼中的佣兵却还是这么多，仿佛杀之不尽。
火炮的攻击烈度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强，似乎还能再提升一个等级。
难道，要在这一次的‘预借’结束后，再来一次么？
短时间连续动用禁忌之术，消耗的生命力将会成倍增长，甚至当场爆体而亡也不无可能，本就是伤重之身的自己，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思索间，羽生信长斜挥出拳，击中一名偷袭的白人佣兵，高达两米的身躯在巨大破坏力的攻击下从胸口整个炸开，只剩下短短一截往后退了几步，瘫软在地。
“咳咳咳！！”
他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口鼻中渗出的血迹濡湿了面罩，恍惚间好像身形都佝偻了几分。
【快上！他正是虚弱的时候！】
面对对讲机中传来的命令，远远观望的佣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不敢再往前近一步。
虚弱...
如果举手投足间，轻易虐杀国际顶尖佣兵，甚至徒手撕碎坦克的人也叫做虚弱，那他们算什么？残废么？
忽地，一道目光冷冷地直射过来，让所有人齐齐后退两步。
羽生信长打量一圈周围观望的人群，能感觉到肌肉上传来的微颤，这是‘预借’即将解除的征兆，他现在体内空空如何，精神与力量高度空虚，甚至连召唤Persona现行都难以做到了。
“龙之介，我距离萨布雷还有多远？”
倒计时间，他问出了最后的问题，同时准备着‘预借’的再一次开启...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还残留有辐射的原因，从怀中掏出的手机声音断断续续，画面更是错乱得不成样子，连AI女仆都已经消失。
【就...相隔...两...街...】
失真的声音过后，与龙之介间的联系随着手机的关闭彻底断掉，羽生信长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挪移了数公里远。
挤出最后一点力量再次召唤火焰长刀，只是这微小的的动作就引得四面八方的佣兵疯狂后撤，他深呼吸着忍住痛楚，弯腰从地上的碎肉间捡起沾满血污的对讲机，摁下了通话键：
“蔻蔻·海克梅迪亚小姐，”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
“fuck you。”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羽生信长拔腿就跑！
字正腔圆的脏话，瞬间传遍所有佣兵的耳朵，也让身处东京塔的蔻蔻愣在了原地。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黑衣身影正在玩命逃窜，那背影踉踉跄跄，怎么看都是真正的强弩之末，心中一急怒喝道：
“他不行了！快追！”
充满怒火的命令声中，佣兵们如梦方醒，彼此对望一眼，迅速爬上还完好的战车，拉动枪栓追了上去！
潮水般的疲倦感冲刷着羽生信长的身体，他能感觉到前胸与后背的伤口中鲜血的流速相比于‘预借’发动前更加迅速，身后的子弹重新咆哮起来，火炮掀飞道理，不要钱似地倾泻弹药。
左右支绌间，他连续三个翻滚，扑向前方的转角，消失在了后方追击者们的眼中。
【快追快追快追！】
蔻蔻·海克梅迪亚的命令只剩下了这一个，她明白真正的时机到来了，必须要将心之怪盗摁死在今夜，否则虚弱中的他都能让己方损失惨重，要是完好无损的话，别说是三千名佣兵，就是三万名恐怕也难以取得战果...
深感威胁的她，脸色沉了下去，总觉得有不详的阴云笼罩在自己的头顶，挥之不去。
世界蛇计划绝对不能出现差错，绝对！
心中如此想着，她彻底暴动起来，显现出与精致的容颜截然相反的强势：“都给我上！杀掉他的人将会拥有十亿美金的奖励！”
勉强算是鼓起勇气的佣兵们脸上还残余惊惧的苍白，咬紧牙关踩死油门接二连三地转过弯道，豁然开朗间，他们看见了一辆卡车停靠在路中央，而雨布覆盖的货厢上，黑色的阴影伫立着，等候多时。
陷阱！？
这个词语闪过所有人的心头，他们想要退，可是后方的装甲车一辆接一辆，已经堵死了路径，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
而后，他们只能呆呆地望着那个一边咳血，一边颤颤巍巍的黑影缓缓在眼前掀开了雨布，露出隐藏在其中的死亡杀器——
M134型速射机枪。
羽生信长强忍住溢出喉咙的鲜血，大吼道：“萨布雷，开车！”
“汪！收到！”萨布雷拧动钥匙，细长的身体扭动，油门勉强踩到底部，吱呀一声，货车开始加速。
羽生信长瞄准慌乱四散的佣兵，深深地呼吸着，口中喃喃自语：
“南无加特林菩萨，六根清净贫铀弹，”
“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度崽、种...”
手指微动，他扣下了扳机，死亡瞬息撕裂浓重的夜色，化作无穷无尽的火焰长舌，如雨如瀑！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第426章 追击！
时间回到稍早前...
枪声与爆炸，在东京都的夜回荡，远远的冲天的火光将月色掩盖，浓重的黑烟弥补在整座城市，四处都是坍塌的房屋，破碎的街道，断掉的高压线时不时闪烁火花，那一瞬间照亮的大地，满是鲜血与狼藉。
扬起的灰尘中，令人作呕的铁屑味充斥着恐惧，仿佛不久之前的平静繁华不过是一场幻梦，转眼间死寂与黑暗弥漫在这片焦灼的战场，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惊怖...
平冢静背靠着墙壁，聆听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爆炸声，还有民众们的哀嚎，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打开手机的浏览器搜索时下的新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发现信号早已被切断...
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在这个小巷中等待了这么长时间，怎么...突然就爆发了战争？
哪个国家？为什么？
是海那边准备清算数十年前的恩怨么？
美人教师有些不知所措，更不清楚自己该何去何从，明明今天刚出来的时候还是像平常一样，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她微微屏住呼吸，身体向黑暗中瑟缩了些许，试图隐藏自己的身形，这才回忆起来富儆绿还在外面，心中一凛，连忙探出头查看情况。
对面的街道上，雨布覆盖的货车还停在那里，少年的脸色苍白，躲在车后瑟瑟发抖，跟身前的宠物犬在说着什么。
“勇太小弟弟，你不用陪我啦，赶紧走吧！信长可能待会儿就过来了。”萨布雷看起来镇定自若，即便乱成一团的枪声正在靠近，它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
富儆绿犹豫着，艰难地开口：“我现在就离开是不是不太好？你一个人...呃，一只狗会不会没有办法应付？”
“放心放心~”萨布雷挥了挥爪子，拍着自己的胸脯：“已经不需要帮忙啦，待会我自己开车就好，”
“你还是先离开吧，不然等大部队过来，我们就要分出精力来保护你啦。”
“那...”富儆绿皱眉思索着，还是选择了点头：“那好吧，我就先离开了...反正我再留下来，恐怕对你们也是负担。”
说着，他走到窨井盖的边上，在狗子的帮助下勉强推开，直接往里下去，等到还剩个脑袋在地面上的时候不放心地叮嘱：“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安啦安啦~”萨布雷用爪子半是硬塞地将富儆绿摁了下去：“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信长吧？”
“也是，部、长他...哎呦！”
富儆绿话还没说完，窨井盖就被狗子强行盖上，它很人性化地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水，兀自嘀咕着：
“幸亏有这小弟弟陪我聊天~不然要等得无聊死...”
这一番小小的插曲后，它的耳朵忽然竖立起来，乌黑的大眼睛立刻望向前方的街道尽头，只听见密集的枪声与引擎的轰鸣连成一片越来越近，好像再过不久就会出现在视线当中。
“来了汪！”
萨布雷立即打起精神，四条小短腿像是起飞一般，电射向车门边三两口撕碎雨布，咬开门钻了进去，接着货车一阵抖动，传出了发动的声音。
这一切全都落在了平冢静的眼中，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到自己的嘴巴已经张到了最大，陷入了更加震惊的情绪当中...
自己看见了什么？
一只狗？发动了汽车？？？
这个念头按下的瞬间，平冢静几乎是百分之九十确定这次的事件与羽生信长有关，更笃定了这只狗子很有可能会说话，只是自己没听懂而已！
由比滨家的狗叫什么来着...？
萨布雷...应该没错...
平冢静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据她所知心之怪盗的队友中似乎有一名叫做‘Sab’的存在..
Sab...萨布雷...？
一定是这样！心之怪盗Sab就是萨布雷！
刚刚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的美人教师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嗖’的轻微的破空声，黑衣的身影不知何时落到了货车的后箱上，踉踉跄跄地模样仿佛收到了什么严重的伤势，不停咳嗽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萎靡感...
是他！？
几乎是黑影出现的瞬间，平冢静就确定了身份，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呼唤少年的姓名，可是不知怎么的到了中途就停了下来，将身体隐藏在转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事态的发展。
“咳咳咳！！！”
羽生信长扶住货厢重重地咳了几声，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差点让他软倒在地，视线发黑，前方的景物也变得模糊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口鼻中有温热的液体正在往外喷涌，连带着抽出本就没剩下多少的气力。
‘预借’的后遗症势若猛虎，再加上疼痛的脑袋，双重打击下他现在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剧烈地抽搐，很想就此倒下，好好地睡上一觉，可是事件的尾巴还没有抹除，现在不是可以松懈的时候。
“萨布雷，准备好了么？”
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保持清醒，他喘息着向车头投去勉强的视线。
“汪！”萨布雷的狗头从驾驶室里伸出来，拼了命地点头：“好了！全部都好了！”
‘撕拉’一声，羽生信长用力揭开了雨布，即使身怀重伤，他此时的嘴角却依然挂着癫狂的笑意：“那就跟我一起来为今夜画上句号吧...”
混杂着保养油气息的尘封味道刺入鼻腔，闪烁金属光泽的六管转轮机枪无声诠释着暴力美学，他稍微活动疲劳的肩膀，微微深呼吸，握住了两侧的把手。
M134型速射机枪，一年多前缴获的军火之一，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会有用得上的一天...
羽生信长的表情中有些许的出神，似是在感叹时光的飞逝，但很快他就回复过来，专心凝视着前方。
现在不是回忆以前的时候，要回忆，就等今夜这个最危急的时刻过去了，再慢慢回忆吧...
心念转圜间，浩浩荡荡的装甲车队从路口处接二连三地转过来，见到他手中持握的重武器，顿时愣在了原地。
“萨布雷，开车！”
“汪！收到！”
汽车开动起来，开始缓缓加速，同时启动的，还有手中旋转的枪管！
几句无意义的念叨后，枪口毫无预兆地拉出长长的火舌，狂风骤雨般的子弹风暴横扫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