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正不知所措间,忽然感觉自己手被握住,她心中一惊,抬起头来,对上了那双凌厉的目光。
感受着手中柔若无骨的小手,真的难以想象这是它的主人是一位三十岁的少妇。
“嫂子既然想不出,不如我帮你想想如何?”说话间,郑泽一把将她拉过来,揽美人入怀。
这突然的变化让胡夫人薄唇微张,她既震惊又害怕,不由得看了一眼还躺在桌案上的刘意。
“你,你做什么?”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这里可是司马府,他居然敢在这,还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对自己这般?!
终究是个柔弱女子,她的挣扎看起来就像是欲拒还迎一般。
“不要动,嫂子,你也不想弄出动静来让人看见了吧?”郑泽低头看着胡夫人,淡淡说道。
闻言,温婉可人的胡夫人心中一紧,她如何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
被一个少年抱在怀里,实在太令人羞怯。
见她顺从的不动了,感受着怀中软绵的娇躯,以及那张我见犹怜的面容,这一刻郑泽感觉心神有些失守了。
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瞥了眼醉死在一旁的刘意,他心中微微冷静。
果然,还是这样才能更简单的与之交流。
伸出手,抚摸着胡夫人微微红肿的面颊,肌肤细腻无暇,只是红色的淡痕影响了这原本娇美的容颜。
被他这般抚摸,胡夫人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心脏在这一刻剧烈跳动,她很害怕,害怕对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那时候……该如何是好哇!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郑泽轻轻说道:“听我说,你最近不能出去,也不要出去。刘意现在被人盯住了,你现在跑出去会很危险。”
在他怀里的胡夫人能清晰感受到少年说话时胸口的高频振动,那清朗的声音仿佛有种能让人心头安定的能力。
被他言语间的内容所吸引,她想道,其中还有这样的凶险?
“下次我还会来,到时候会想办法让你见到弄玉,明白吗?”
没有感受到对方更过分的行为,胡夫人心中稍稍安定,她轻轻点了点头,不敢说话。
她怕出声吵醒了刘意,或是召来了家仆,那时候……
见她答应,郑泽继续说道:“至于对我的报答嘛……”
他低头捏了捏胡夫人另一边脸颊,“就是让你这段时间将脸上的伤养好,这么好看的脸蛋,不应该有任何瑕疵。你也不想下次见到弄玉,脸上还带着伤吧?”
感受到少年的视线盯着自己的脸,胡夫人眼帘低垂,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郑泽忽然发现她脸上居然浮现起不自然的晕红,看着她微抿的薄唇,他忽然对自己原先的想法有了否定的念头。
胡夫人身体无比拘谨地仰躺着,眼眸低垂,瑟缩地像一只鹌鹑。
忽然感觉对方说完话半天没了动静,她不禁抬头,却见少年将脸凑到自己面前。
当她抬头,他的手便也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他要做什么?!
这一刻,胡夫人的心止不住地颤抖着,连带着身体也因为害怕而微颤。
凑到胡夫人面前,看着她害怕却不敢说话,这样的她似乎更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能感受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她似乎连气息都不敢出,也能闻到胡夫人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那是一种这样少妇身上才有的特殊味道。
唇瓣似乎快要触碰到,他看到了胡夫人慌乱之中带着些许绝望到眼神,美眸之间雾气迷蒙。
“哎……”
随着一声低沉的叹息,胡夫人感觉自己被放开,随即她看向郑泽,只见到对方揉了揉眉心。
“这几天刘意大概会常去紫兰轩,那边我会拦着,你不必担心,顾好你自己便行。他若是再敢对你做什么,你便说去宫里告诉你妹妹。”
说完,他拿起桌上酒盏将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
“等我下次来吧。”
随即站起身取下放在立架上的外衣,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行至夜色之间。
留着胡夫人一个人愣在原地,这一切的发生,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可看着醉倒在桌案前的刘意,又将她拉回了现实。
微冷的晚风吹在身上,让郑泽略微清醒了些。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旖旎气氛过于浓重,让他的心有点醉。
不是他正人君子,只是行为与实力不匹配,只会害死自己。
打鱼的网如果拉得太紧,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鱼死网破。适当松一松网,消耗鱼儿的体力,也许你的收获会更多。
他也不会留宿在司马府,因为刘意那个短命鬼头上悬着一把刀,当年被他阴过的断发三狼之一正计划杀他呢!
一路行至府宅门口,他看了眼紫兰轩,此时依旧是灯火通明,而它隔壁的楼阁,只有一盏灯火还在亮着。
看着那盏灯,郑泽抿了抿嘴唇,踏步走进其中。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
刚上楼阁,熟悉的软媚声音便响了起来,郑泽回过头,看到了双手撑在楼梯扶手处,正附身打量着自己的焰灵姬。
只是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说她富裕且对自己慷慨。
然而,这时候郑泽并没有想那么多,就这样走到她面前,轻轻说道:“那为何还在这等我?”
焰灵姬皱了皱眉,她觉得郑泽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也没有多想,只是淡淡一笑,“你猜?”
正当他准备说什么,却见焰灵姬忽然伸手抓住一支从外面射进来,没有箭头的矢,箭身上面刻着几个字。
“韩非入将军府!!”
看到它的时候,郑泽轻轻吐出一口气,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第四十八章 好戏
山崖一个平坦的空地上,不知何时设了一张桌案,案上美酒佳肴,陈设其上。
韩非坐于案前,手中拿着酒盏,好一番怡然惬意之景。坐在此地,可以清晰地阅览整座新郑城的风采,这个被韩国占据百余年的城池,无异有着它独特的魅力。
不仅如此,身旁还有紫女这样的绝色美人陪衬,更是为这荒郊的风景添上了一层靓丽的色彩。
身后是规格极高的仪驾马车,此地的案设也是从上面搬下来的。头顶是月白色案帐,以四方长木为支,做成了一个别具一格的帐亭。四周还有方灯映照,将黑暗驱散,撑开一片光明之处来。
如是单看这般光景,像极了贵胄们携美出游,赏玩踏青。只是这夜间,为它增添了一丝神秘。
韩非当然不是来游玩,坐在桌案另一方的张良更不是。
确定了那十万军饷被姬无夜替换掉私自吞没,还用鬼兵劫饷这种笑话来搪塞上下,他回国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其实很早就可以宣告攻破。
只是虽明白里此中究竟,最终关键的还是如何将那十万军饷从姬无夜手中拿回来。
这可不是一句“真相只有一个,幕后凶手就是你,姬无夜!”就可以让对方脆下认罪的,就算将案情推理公之于众也不行。
这个世界可从来不会安静听你讲道理,只有将金灿灿的事实放在韩王面前,那时候你说的真相才是真相。
所以他才略微诈了一下姬无夜,告诉他自己找到了军饷位置,让他着急,让他心慌,让他忍不住连夜将军饷转移。
刚从将军府出来,略微还是有些乏累的。
“将军府的亲卫精骑全部出动,卫庄兄只孤身一人……”
在一旁,张良还是有些疑虑,不论如何,这件事深深干系着他的祖父,韩相国张开地。
闻言,韩非轻轻一笑,“子房啊,你要知道有些事躲在阴暗角落里可以肆无忌惮,可摆到台前来可就不一样了。而且,卫庄兄的实力,不需要质疑。”
张良略微思衬,干净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是良多虑了。”
一旁,紫女面带笑意,“看来公子对他很有把握。”
韩非摇了摇头,轻轻说道:“不是我对他有把握,是卫庄兄对自己的剑很有把握。”
紫女眼眸间波光流转,“如果他听到公子如此说,兴许下次打碎酒杯之前会考虑一下。”
说起这个,韩非露出一丝苦笑,一旁的张良也忍俊不禁地看着九公子面上的苦涩。
“不提它了,好戏就要开场了。”
此话一出,三人纷纷转投看向山崖之下,那座看起来广阔富饶的城池里,其中一条街道上一队精骑原本前进的冲势被突然打断。
那一架架满载重物的马车,也因此在原地停滞不前。
与此同时,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王宫禁卫那边,大批人马正朝着这边赶来。
然而,原本正欣赏着这美好一幕的三人,却同时皱起眉头。
“这……为何会起火?”紫女知性且优雅的提出让他们表情变化的问题。
她和张良同一时间将目光放在韩非身上,只见他目光闪烁间,原本皱起的眉头缓缓平复。
“看来注意到这场戏的人,不止有我们啊!”他的声音颇具感慨之意,但感慨之间,是一份平静的淡然。
“九公子的意思是,还有别人知道军饷的下落?”张良问道。
韩非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是谁。紫女姑娘可还记得王宫出事的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闻言,紫女带着一丝回忆,“胡美人与公主被劫,王宫起火……你说是他?!”
说话间,一道身影在她的脑海中越发清晰,她尤记得那句“也好互相了解”,如果真是他,那自己的了解还真的只是冰山一角啊。
余光中瞥见韩非点了点头,依旧镇定自若,心中的惊讶倒是平复了些许,“那公子认为他们此举是为何故?”
韩非摇头,“不知道,不过紫女姑娘不必担心,十万军饷就在那,禁卫重甲即将赶到,军饷不会消失,所以谁也带不走。”
说话间,轻轻抿了口酒水,润润喉咙。
听他这么说,不论是紫女还是张良,都放下心来。
是啊,禁卫精锐都出动了,还有谁能从中作梗?
就在他们无法清晰看见的现场,火焰将那几辆马车团团包围,前方还有高手截道,周围的士卒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白发黑衣的年轻人拎着一把如鲨牙利齿般的长剑亘立于前,无一人能越过他,他仿佛就像直插于峡谷之间的巍峨山岳,不可撼动!
清理了几个散兵后,身下的将军府亲卫直接呈溃散之势,因为禁卫快来了。
卫庄提着鲨齿缓缓前行,却在火焰之前停下了脚步。
只因在他身周,一道道身影慢慢走出来,站在不同的方位。
焰灵姬走在他面前十米的地方停下,这是她听从郑泽的劝导之后选择的距离,虽然她不太相信对方有那么强,但是她相信郑泽。
在她右方,一道如同铁塔巨兽般的身影站立,相比于卫庄的犹如寒渊深谷般不可测量的气势,他给人造成的震慑是从直观上体现出来的视觉冲击。
高大的身躯,狰狞的肌肉,凶恶的面相……
而在一旁的楼上,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人凌风而立,不自觉将兜帽往下拉了拉,隐藏住自己无奈的脸。
他是在想不通,那个人有什么本事,能让焰灵姬甘愿为他冒如此大的风险,还不惜拉上他们。
只是停顿片刻,卫庄便继续前行,面无表情,目光凌厉,“有趣,让我看看你们站在我面前的勇气。”
拖着鲨齿,他的身影就像迅捷地猎豹朝着面前的敌人冲去!
火焰形成的墙壁之中,一道身影在其间若隐若现。
撕开裹住黄金的兽皮,金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郑泽不敢耽搁,谁知道他们能在卫庄面前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