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好吧确实有点儿，不过我总不至于一落千丈到比你之前的人生经历还惨吧？”
“你的这种说话方式其实还挺伤人的。”
“那希望我之后接踵而至的倒霉能让你宽慰一些。”
白咧了咧嘴，叹了口气。
“我说怎么总觉得我穿越前在不干人事呢，又是偏执狂又是犯罪又是遭雷劈的，闹了半天你那边才是主体么？”
“嗯，关于这一点咱们同病相怜，你是被切割出来的小部分善意，而我只是负能量转化出来的人格残片。”
“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再说要哭了。”
白操控的泰瑞身体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恐怕得离开了，从刚到你这边的时候我就隐约有不太舒服的感觉，就像是有一种推力在不断的把我往外排挤。”
黑知道白并非敷衍他，后者的精神确实透露着一种劳作了很久的疲乏感，他这边的世界无时无刻都在排斥白的灵魂，且这种排斥的力度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不断增强。
但白为了弥补黑的不安，所以一直没有提这件事情，硬扛着世界的排斥和他聊了很久，听黑倾诉了他单独存在的时候死死封闭在内心深处的仓惶和孤独。
黑自己也一直贪婪的享受白的陪伴，就像是享受着到了白的精神世界后那种让他险些上瘾的美妙安全感。
在所谓的彻底融合到来之前，黑总是要习惯一个人的。
将那些平时不可能向外吐露的情感迅速收拢，黑的精神逐渐变回了那副迫于生存而冷漠的姿态。
“回见，对了，能不能把你的回忆药水送我一瓶？”
“你要那玩意儿干啥，我还没确定功效呢，一瓶子灌下去指不定把人送哪里去了。”
黑啧了一声。
“现实不会有设置出生点的地方，我猜所谓的回家，是把我们送回心中认定的居所。”
“猜？你想回哪儿？”
“哥谭，虽然我是移民到那儿的，但也生活了这么久，每一个哥谭人最终都会回到哥谭。”
在埋藏了不安以及一切糟糕的情绪后，黑终于又一次展现了之前白见过的成熟，像是一个大哲学家：“这是哥谭的宿命，也是哥谭人的宿命。”
白觉得黑多半是要加入蝙蝠侠的疯狂粉丝团了。
“……那我们跑这么远是为了什么。”
“就算咱们俩Seeing了一场hangout呗。”
黑突然露出一个坏笑。
白干呕了一下。
“我警告你，可不兴整这套嗷，我性取向是正常的。”
“开玩笑的，我也正常，就活跃一下气氛，对了，我刚才跑你的世界帮你学了个参禅法，你接收一下这段记忆——这总不能又怪我自作主张的干预吧？”
白不置可否的尝试拖动了一瓶回忆药水，接着成功塞进了黑的物品栏里。
花了半分钟将黑打包过来的参禅法彻底吸收，白也终于从黑的世界里‘下线’了。
泰瑞·皮克斯站在荒野之中，微风拂动着他的衣摆，胸前的血迹早已干涸。
他毅然决然的将那瓶天蓝色的药水一饮而尽，随后身影在闪烁的蓝光中消失。
第50章 彼得那张硬嘴
“所以，问题解决了？”
利兹双手在背后交叉，看着泰瑞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泰瑞有些抱歉的搓搓手，一语双关的说了句：“希望你不会因为我在约会中途去陪了另一个男人而吃醋。”
利兹的嘴唇撅起，她当然不会对一个半路碰上的‘流浪汉’吃醋。
不过她倒是从泰瑞身上看出了一些让她颇为欣赏的品质。
“今天的约会还没结束吧？”
“当然没有，下午我还策划了一趟自驾游呢。”
泰瑞带着利兹开始往之前停车的地方原路返回，步行的途中仍旧有意识的保持了些许距离。
不过利兹却在走出十来步后，慢慢的靠近了泰瑞的身边。
泰瑞敏锐的发现了利兹的态度开始改变——香水味飘进了他的鼻子里，想不注意都不行。
就因为他半路帮助了一个看上去像是流浪汉的丹尼·兰德？
不过双方并没有对这件事情展开讨论，只不过下午的约会行程中，利兹与泰瑞之间聊天的频率相比较上午时候增加了许多。
随后泰瑞皱起眉头将利兹没有带走的礼盒包装扒拉过来看了看。
“谢谢你，今天的约会让我很开心。”
“周一见~”
后半程也再没有任何插曲，自驾游沿路的风景让利兹的开心笑容从头到尾都没有停过，而傍晚两人坐在山崖上看晚霞的时候，利兹偷看泰瑞侧脸时的眼神中仿佛闪耀着星光。
“对了，下次送礼物就别这么浪费了，剩下两份你拿去专柜退货吧。”
泰瑞全程就像是呆鸡一样坐在车里，花费了一些时间平复心情以后，才抬手摸了摸还留着那种温润触感的脸庞。
“哇哦，我说怎么今天约会感觉一开始就在哪里犯了错呢。”
就在泰瑞怀着复杂的心情开车回家的路上，同样在星空照耀下的纽约皇后区另一处，蜘蛛侠正端坐在一栋高楼的顶端，严肃的看着面前的神秘男女。
里面安静的躺着两盒与利兹刚才带走的那盒一模一样的护肤品。
泰瑞瞪大了眼睛，茫然无措的僵硬在原地。
利兹趁着泰瑞不注意，在他的侧脸上轻吻了一下。
目送着利兹走远，开门，最后又回头向他摆了摆手才关门进屋。
“查罗特啊查罗特，这家伙可没有他自己讲述的那么专业啊。”
咦？
利兹的喜好点有些奇怪啊。
利兹从礼盒中抽出一份，然后冲着泰瑞摆摆手，拉开车门下了车。
这俩人昨晚也来找过他，但由于他们说出的内容对他有些冲击，所以昨晚蜘蛛侠没有选择立刻给出答复。
一整天的约会最后在一顿味道不错的晚餐当中结束，泰瑞老老实实的驱车将利兹送回了家。
泰瑞有些咬牙切齿，他可以接受对方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他，但不能接受因为这种离谱的误会而产生了对他人格的误解。
果然还得是这种年轻又真挚的感觉来劲，之前梅菲尔那来历不明的魔女的表演实在是有些太浮夸了。
“听着，不是我不信任伱们，但那个人我也见过，我觉得他并不像是你们说的那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全身都笼罩在斗篷下的男人明显相对沉默，所以一般都由那个穿着白色紧身制服的女性来对外交流。
“知人知面难知心，蜘蛛侠，我们是看在你是一个真心想要帮助纽约市民的英雄这才找上来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当初我们将马丁·李从那个魔窟中救出来的时候，也根本想不到他会是这种人。”
“那我还戴着面具遮掩身份呢。”
蜘蛛侠闷闷的抬了一句杠。
斗篷男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戳了戳女同伴的胳膊：“走吧，这件事，只能，靠，我们自己。”
原来斗篷男有着严重的口吃，所以才不那么爱说话。
右眼框外纹着一轮银月的金发女轻哼了一声，转身跟着斗篷男离开。
夜色下，楼顶天台中央似乎凝聚了一层更深的黑暗，全身漆黑的斗篷男率先跳了进去，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
金发女在进入那圈漆黑的传送门之前，最后扭头看了一眼默默目送他们离开的蜘蛛侠。
“或许你可以借着你荡来荡去的本领，自己去看一看，看一看马丁·李那不为人知的真面目。”
“据我所知，在金并死前，你似乎已经开始调查金并势力的真实情况了对吧？”
“你猜猜为什么金并死后，原本只蜷缩在唐人街的恶魔帮居然一下子壮大到了席卷整个纽约的地步？”
蜘蛛侠没有说话，仍旧是沉默的蹲在楼顶边沿，直到金发女也彻底步入了黑暗之中。
半响后，他后仰着从高空一跃而下，在夜色的掩护下伸展着灵巧的身体，借着蛛丝发射器来到了森林山街区。
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蜘蛛侠轻巧的落在了第67号房屋的屋顶上，接着手脚并用的爬下墙，小心翼翼的歪过脑袋，通过眼角余光看向窗内。
灯火通明的厨房，泰瑞·李正哼着轻快的小曲，步伐在各种厨具间转来转去——他晚上其实有些没吃饱，索性给自己弄一顿宵夜出来。
‘不可能的。’
蜘蛛侠在心中想道。
‘一个恶人怎么可能培养出泰瑞·李这样纯粹且友善的人，如果今晚有人告诉我哈利的父亲诺曼·奥斯本是个隐藏的大恶人，我都可能会更加相信。’
倒不是彼得·帕克在交朋友上有喜新厌旧的习惯，他仍然将出国修学的哈利视为朋友，只不过哈利的性格中经常会展现出非常阴沉的部分。
这说明他父亲诺曼的某些教育方式很可能存在问题。
但因为这是人家的家事，所以彼得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与他成为朋友的是哈利又不是其他人。
而且他相信哈利的本质也是友善的，人人都会有一些负面情绪存在，这很正常。
可他又下意识的想起了那自称斗篷与匕首的神秘男女那笃定的语气。
对方也没有主动抛出任何佐证，而是言之凿凿的让他自己去调查。
‘我真的要去调查马丁大叔吗？’
蜘蛛侠此刻的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般的纠结。
‘万一是真的，那我该如何面对泰瑞？’
“很好！”
泰瑞满意的揭开锅盖，闭上眼闻了闻滚烫蒸汽裹挟的扑鼻香味——他做了一锅牛腩焖面。
“我的手艺还蛮可以的嘛，还寻思约彼得来吃饭前要不要抽空练习一下来着，看来是白担心了。”
泰瑞端起锅，将焖面倒进碟子里：“彼得那小子就是没吃过好东西，以我的厨艺哪怕到时候随便做点什么应该也能征服他那张硬嘴。”
窗外扒拉着墙壁的蜘蛛侠在面罩的遮掩下翻了个白眼，默默的爬走了。
第51章 复仇仍未结束
哥谭市的傍晚。
白天的阿卡姆疯人院发生了如此大事，却仿佛并没能让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更多一份的担心。
他们照例过着自己的生活，默然的看着呼啸而过的警车和消防车，再远眺一下位于城市西面的某个孤岛的方向。
那边过去是臭名昭著的黑门监狱，现在是更加臭名昭著的阿卡姆疯人院，孤岛距离城市的距离不过一座高悬的吊桥，即便是走路恐怕都不需要十分钟的长短。
看一眼，然后埋下头继续默默做自己的事情，这就是他们能给出的最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