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诸位,一起复兴大唐吧! 第204节

  诚然,若是没有其他的一切利益纠葛,述里朵自认会很痴迷这具年轻的身体。

  “对,他行事沉稳,领兵经验也足,我放心。”

  “两千兵马,是不是太少了些?”述里朵蹙了蹙眉,捻起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拂到耳后。

  萧砚系上腰带,笑了一声。

  “但愿太后再等几年,也能如此作想。”

  “……”述里朵也笑了笑,并未说话。

  萧砚自不会多言,转身就要走出大帐。

  “九郎……”

  述里朵看着萧砚的步子顿住,便沉默许久,才哀婉出声道:“妾身所有,皆系于你的身上了。”

  萧砚洒笑一声,也不知有没有相信,便毫无顾忌的大步走了出去,显然并不避讳让人看见他睡了这位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

  述里朵披着外衫起身。

  她并不在意萧砚会不会信这句话,她只需要让他知道,她值得相信就可。

  漠北。

  是她的了。

  ……

  五月末,数千骑持着各式兵戈,于草原上昂然而立。

  无数面旗帜招展,一面大大的‘萧’字大纛,深深刺进所有人的眼中。

  于清风之中,元行钦顶盔贯甲,肃然单膝跪下,双手接过萧砚向他递来的一块虎符。

  “末将,定不负萧帅重任。”

  萧砚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复多言,翻身上马。

  在远处,余留下来的定霸都骑士旁边,被无数人拱卫着的述里朵骑在一匹骏马上,美目虚掩,绷紧的脸色中稍稍有些神伤。

  在她身前,耶律尧光大步上前。

  “恭送父汗!”

  再往后,无数部族首领,或真心,或假意,不论如何,这会都只是恭敬的拜倒下去。

  “我等,恭送大汗!”

  萧砚坐在马背上,看着这壮观的景象,豪气顿生,却也只是一夹马腹,向南而去。

  在他身后,数千骑次第跟上,旗帜招展,人人兴奋异常,雄武之气威震四野。

  不过与他们的兴奋不同。

  萧砚清楚,此间事了,中原之事,还有更多的未知在等着他。

  如汴梁事宜。

  如诸侯群争。

  如无数人陷于生死之间,却不知前路何在。

  还有,那位等待他多时的,三百年大帅。

  然而,正所谓: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如日东山能再起,大鹏展翅恨天低。

  ……

  萧砚回过头,看着那无数伏地却仍然未敢起身的各地草原豪杰,以及无数随他一并南下的骁锐男儿。

  天空雄鹰振翅,却也是臣服于他。

  他只知道。

  大丈夫,当如是也。

  (本卷完)

  (本章完)

第208章 萧砚的萧,李柷的李

  六月中旬,长城南面经檀州往幽州的大道上,数支规模庞大的兵马正缓缓拔营行动,而大道两侧,正值春意恰浓,夏日将临的盛景。

  无数面新开垦的田地间,绿茵盎然,清风拂拂,刮得一浪又一浪正月前后抢种的麦子不断摇摆。

  上万军队或骑或步,便只是迤逦沿着大道向南而行,数不清的旗号在风中飘动,未着甲的士卒们意气风发,都只是在风中昂然唱着燕地流传已久的民歌。

  而这数支彪悍兵马如此而行,竟罕见的在道中毫不越界,更别提是去冒犯那些在田地里趴下去不敢抬头的百姓了。

  且直到这响亮的燕地民歌响起,那些颇显惶恐的百姓才错愕的抬起头,似生出了一股奇怪的心绪。

  这些兵马,都是他们燕人的子弟啊……

  当此之时,在道旁立马的完颜阿谷乃和完颜函普二兄弟面面相觑,前者眯眼看着眼前此景,却已是呆滞了,后者则是脸露羡慕之色,却又在思索着什么。

  然而,不论怎样,二人都已被此景震撼的无法以言语表达了,脸上露出了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显然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连他们这两个首领都这样子,就不用说他们麾下的女真人了,皆是早已被这麦香熏得头脑迷糊,被这盛景惊得不知所措,原本只敢埋头吭哧吭哧赶路,这会也不禁时时抬头,用余光去瞥四下光景。

  谁能想到,不过才小半年的时间,这燕地竟又变了一番模样。

  不过完颜兄弟到底是有见识的,晓得这还是临近幽州的边塞之地,但连边塞都如此,恐怕入幽州前,还得做好心理准备。

  “萧帅此法实在管用。”

  完颜二人前头,余仲、王彦章和田道成三人被些许将领簇拥着并肩而立,前者一开口,便继续笑道:“让儿郎们在行军时唱歌,不但能让诸军解乏,竟真让百姓对咱们亲和了不少,一路过来,百姓对咱们的态度可比两年前在刘家底下的模样好看多了。”

  王彦章嘿的一笑,只是道:“萧帅让做的,当然是有道理的。不过按我说,也就是你们燕地的这捞什子民谣还算有几分男儿气,若是那番莺莺燕燕的,唱都把气势唱没了。”

  余仲和田道成二人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后者却好似因此受了启发,思索道:“是不是应该特地令人编练一曲用于军中的鼓乐?”

  “有啊。”余仲道:“萧帅起初言秦王破阵乐便甚是不错,然而词不全,这才作罢。”

  田道成点了点头,道:“我听说这曲用于宫廷的多,我们都未曾听过,更别提麾下的儿郎了,想必萧帅也是因为顾虑此事。”

  另外二人点了点头,显然也如此认为。

  而田道成说罢,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对着王彦章二人抱了抱拳:“行了,此行我与二位将军便伴至这里了吧。

  田某是后生,但王将军和余将军骁勇,却也是田某平生罕见,这一年能够并肩陷阵,实在有幸!临别了,才发觉论袍泽之事,还需得王将军和余将军这等男儿才靠得住,倒真是舍不得……”

  “哈!”王彦章难得一笑,亦是抱拳:“田将军莫要别扭王某人,此等文绉绉的话,王某可不会说!”

  余仲便在一旁发笑。

  不过王彦章马上又道,这话竟是对余、田二人说的。

  “我王某是一介粗人,往日里在军中有些得罪之处,还望余将军和田将军莫要放在心上,王某非争功之人,就是实在手痒的紧,忍不得缩在后头等其他人打完了再上。往后若有机会,这先锋的位子就不和二位争了。”

  “那便一言为定?”余仲笑道。

  王彦章昂然道:“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自是一言为定!”

  田道成亦是发笑,而后一叹:“只怕这机会,恐在何年何月了……”

  三人便默然下来,王彦章咂了咂嘴,也颇有感慨。

  想他们萧砚麾下最先出头的四个重将,元行钦统兵在漠北坐镇,田道成也要率领大部定霸都和半数卢龙军转为萧砚的私军前往渔阳,而他王彦章和余仲,则要回返中原。

  元行钦在名单上已经是一个死人,行事又稳妥,萧砚留他在漠北是早就定下的。而田道成此战在漠北立了功,也重新升了上来,但他在汴梁官场上声名不显,是替萧砚编练私军的最佳人选,且他是被萧砚一手提拔起来的白身,也无需担心忠诚问题。

  至于王、余二人,前者本就是汴梁将领,而余仲则是因为在平燕一战中立了大功,是需要随萧砚一并领兵入汴梁在禁军中任职的,算是超阶提拔。

  这一年厮杀,过瘾、痛快,他们中间难免有些不和,却也终究是结下了同生共死的袍泽之情。

  愈是亲临战阵的武夫,愈是知道这种能够放心把后背交给彼此的袍泽有多重要,更别提眼下官位越坐越高,一個同为军中大将,却一起有过生死之交的经历,互相能带来的助力更是无需多提。

  只可惜,这种能够再次一起陷阵沙场的机会,只怕很难预见了。

  “无妨,同为萧帅效力,总有那一日的。”王彦章哈哈大笑,显得很豁达。

  田道成便也发笑,然后再次一抱拳:“王将军、余将军,后会有期。”

  王彦章也难得的正色起来,和余仲一同回礼:“田小兄弟,后会有期。”

  不过三人都知道,这一‘后会’二字,真不知要在何时了。

  ……

  号角声响起,几支并未竖立旗号的骁勇兵马在大道的岔路口离开大队,向东而去。

  那是一支约莫六七千上下的定霸都和卢龙军大军,去往的方向是渔阳,他们的家眷也早就被韩延徽负责向那边迁徙了过去。

  就此,河北便有了一支在大梁账面上不存在,实际上却依然吃着大梁军饷的私军。

  而远离战火一年余,早已开始重建的渔阳,亦成为了某人几乎完全割据的大本营所在。

  此地夹在漠北、辽东、幽州三者之间,进可南下,退可坐拥辽东,早就成为了萧砚集团的核心地区,往之输送的人力、财力不计,甚至是去年俘虏阿保机的漠北军,这会都已经在当地开始种地、挖矿,彻底扎根下来。

  看着亦随田道成而去的女真兵马,完颜阿谷乃便在马背上朝着王彦章二人叉胸弯腰下去,用极不熟练的汉话问道:“二位将军,俺已经把儿郎们尽数交上,何时能面见萧将军……”

  “见萧帅么,去幽州等等吧。”

  王彦章揪了揪大胡子,咂嘴嘟囔道:“我都不知道他老人家去哪了,你想见,我还想见嘞!”

  ——————

  一行人顺着官道不徐不缓的前行,走马闲谈。

  “公羊老货,你当日不是说求死么,怎的活到了今日?”

  被询问的公羊左却只是哈哈大笑,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箭伤拉扯的隐隐作痛,只是指着自己的鼻子对那揶揄他的不良人道:“去去去,老子还要给你个老儿送终,怎能先死。老子才五十九,怎么也该你们这些老东西走在老子前头才对。”

  这一番话不说还好,甫一出口,便马上引来一阵唾骂,惹得道边鲜少的行人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显然是被这帮疤面的老翁给骇住了。

  不提这些悄悄避开的百姓,公羊左只是自乐,毫不示弱的与一行瀛洲不良人对骂了几句,不过最后终究是寡不敌众,拍马往前赶了赶。

  “后生,让开让开,让老夫与校尉说说话。”

  他不客气的挤走伴在萧砚身侧的李莽,趋马近前。

  后者一脸不虞,佩着脸上的刀疤愈显得凶悍了几分,但脸皮终究是拍马不及公羊左,故只能憋屈的一言不发落在后面吃土罢了。

  这还不完,公羊左复又看向了萧砚右手边的游义。

  “老游,你去看看前头路平不平,莫把咱们校尉颠着了。”

  游义捋须的手一怔,显然是被惊住了,遂板着脸瞪了他一眼,但他却又好似知道公羊左这厮要对萧砚说什么话,竟在沉默片刻后,真就一个人去前面探路了。

  对此,萧砚自始至终都只是好笑的旁观着,并不出言干涉。

  公羊左便这才嘿嘿一笑,进而低声下去:“校尉,老头子有一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说来便是。”

  “你救了老头子一条命,老头子就是欠你一条命,按理来说不管什么事都只管替伱卖命就是了,不过这次面见大帅,或许真要慎重一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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