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诸位,一起复兴大唐吧! 第5节

  “阿爷,你应知道我在这里布了什么东西,你若不怕砚弟命丧于此,大可随他离开。”

  姬如雪骤然抽出长剑,警惕的打量着周围:“是那林大郎!”

  萧砚亦止步,虚掩着眸子扫视周围。

  并不能看出那林修之掩藏在何处,但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许兴奋。他稍喘着气,阴笑出声。

  “砚弟去了一趟王府,难不成真当自己是济阴王了?”

第5章 坍塌

  巷道就在眼前,姬如雪却不知该不该往里去。

  她回头看向萧砚,用眼神询问他的主意。

  固然,她刚才也听到了那林修之的话,且已得出萧砚并非废天子的结论。

  但从立场来看,萧砚现在起码与她是一致的。

  但后者并没有回应她,而是先将身上的老者放下,继而锁眉扫了眼四周,出声道:“你已在朱汉宾那里献了功,何需再害你父亲?”

  朱汉宾……

  姬如雪心下一动,她虽久在凤翔,但也知这人的名号。此人为梁帝朱温养子之一,曾是梁精锐亲军“落雁都”的指挥使,为朱温伐蔡立下过赫赫战功,时人亦称其为“朱落雁”。其在天复年间被授为右羽林统军,现出为毫曹二州刺史,便是在妙成天那里,也多次听见过他的名字。

  不过,还未等她细想起此人的过往,幽室四面已响起林大郎的回声。

  “因他该死!”

  林修之掩藏在暗处,声音有些癫狂:“汝一介小儿,可懂我的痛苦?我习医三十年来,这老东西动辄对我便是严令喝骂,待我好不容易成才,能够勉强得他一句赞赏,他居然要我为一个早已消失三十年的狗屁不良人送死?”

  接着,他话锋一转,沙哑低笑道:“李唐都亡了,你们这些疯子不去死,还留在世上做甚?”

  “疯的人是伱。”

  萧砚摇了摇头,道:“林叔从未想过让你去送死,在他与我阿爷的计划中,只用牺牲我一人的性命而已。反倒是你,暗通玄冥教,亲手残害你父亲,已丧失了做人最基本的良心。”

  “狗屁!”

  暗中的林修之似是被揪到了痛处,再也维持不了表面那斯文的模样,大骂出声:“你爹送你去死,你也向着他?他不过是与这老东西一样,口口声声说着报答先帝,还不过只是念着那些失去的权柄?这世道,你真信他们口中的忠心,那所谓的良心?”

  这次,萧砚不再答他,而是锁眉不断扫视着四周。

  那边,林修之似乎对眼前的局势感到很满意,遂也不再废话,而是径直道:“阿爷,你若肯告诉我,如何用那旗子联络更多的不良人,我便放这小子与那小娘子一条生路。”

  末了,他又低笑着补充道:“这古生堂四面,实则早已安排了不少玄冥教的人手,就算砚弟能够逃出去,亦不过自投罗网而已。可若我能网开一面,他不是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靠在石壁上的老者剧烈的咳嗽起来,他闭上眼睛沉默许久,踉踉跄跄的摸到了那块木炭。

  “很好,你写出来,让他们念给我听。莫要骗我,砚弟在短时间内,可还出不了曹州城。”

  在这期间,姬如雪已被这些莫大的信息量砸晕了脑袋,但此时,她心中却是焦急不已。

  若放任事态发展下去,他们二人亦不过任人宰割而已。

  但此时,萧砚却忽然问道:“你入那魔教,又能得到什么?”

  暗中,林修之愣了愣,继而得意发笑:“自是你想不到的权……”

  “‘剑意’启动,已重新锁定目标。”

  几乎是在脑中机械声响起的同时,萧砚便向姬如雪疾声道:“姬姑娘,左手十二步,向上……”

  不过,在姬如雪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他已自原地弹出,单手在她腰间一探。

  “罢了,借剑一用。”

  刹那,长剑出鞘声尚未歇下,锋芒便已在火光中乍起。

  “轰然”声中,碎屑飞溅,一道宽大的裂缝似从石壁上凭空冒出,亦是同时,萧砚将手中剑插进其中,继而凌空一脚踹住剑柄,石壁便骤然爆开。

  其后,碎石似有方向感一般,一股脑的扎在了藏于其后的林修之脸上。

  “啖狗肠!我的脸!”

  “该死,该死……”

  他一只手捂着脸,口中止不住的发出惨叫,另一只手却还不忘在一旁的石壁上乱摸,但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萧砚已单足一点,自狭小的裂口间腾空而入,一脚将其踹开。

  林修之被这一脚踹的向后翻了个滚,最终撞停在了墙角,嘴角也不断淌出血来。

  但他依是勉力的抬起头,血水混合的牙齿一张一合,嘿嘿笑出声:“砚弟遭此一难,武功倒还精进了不少,可惜,比我还是晚了一步……”

  萧砚锁着眉,回头望去,便见到下方的幽室四角,皆有毒雾慢慢渗出。

  才将长剑入鞘的姬如雪稍显慌乱,却也第一时间扛起老者,想要向那巷道出去。

  林修之死死捂着向外渗血的眼睛,却好似知道下边的状况,他喘着粗气不住发笑:“没用,没用……这四面通道,早已被我设了机关,不需一盏茶的时间,这毒便能散在空中随处皆是,你就算杀了我,亦要留下来给我陪葬!哈哈……哈哈!都随我一起死吧!”

  眼见下方的姬如雪撕下衣角捂住口鼻,萧砚遂沉声询问:“解药与我阿爷在哪,告诉我,可以留你一命。”

  “别傻了,我岂敢留你爹的命?他就是筋脉都断了,都险些弄死我,他真死了……”

  似是能见到萧砚那副难看的臭脸,他再次嗬嗬的笑出声:“我可知我有多羡慕你?你爹自幼对你便好,似乎真把你当天子待了,不像我,那老东西临死了,还要让你带我一程……”

  “你真杀了他?”

  “没骗你。”林修之直直发笑,血水不断的从他齿唇间涌出来,淌在他的胸口。

  但马上,一张极有力的手掌便捏住了他的脖子,令他的笑声瞬间哑住,再发不出声来。

  他还在咧嘴发笑,但耳边,已响起了萧砚极低的嗓音。

  “你真的,会死的很惨很惨……”

  林修之不屑一顾,他咧着血嘴,还想要勉力嘲讽一番。但马上,他浑身便骤然一僵,两只已瞎了的眼睛瞬时猛力睁开,露出了他那双已染成血红的眼白。

  继而,巨大的惨叫声便要从他口中发出,却被萧砚的手紧紧卡住,遂只能徒劳的张大嘴,全身剧烈颤抖起来。

  “‘剑意’已启动,开始索取对方意识。”

  “发现‘千金方’等药书十余册,已被对方转化为医术,宿主是否吸收?”

  “发现‘催魂散’解药配方……”

  目的已达成,萧砚眸中的靛蓝光亮却并未消失,他阴沉着脸,握住脖子的手愈加大力了些。

  “向对方施加‘凌迟’成功,开始启动……”

  脑中的机械声停止,萧砚便收回了手,继而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向下方的幽室跃了下去。

  在他身后,林修之剧烈的惨叫声骤然响起,一刻未停。不过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变为沙哑,迅速缩减下去。

  姬如雪抗着老者,虽奇怪萧砚对那人做了什么,但她已有些脱力,遂将老者轻轻放下,喘着气道:“你可在他那拿了解药?”

  说话间,她的鼻口有一些异样感,伸手一擦,却是止不住的鲜红鼻血。

  至于老者,由于身子虚弱,早已在毒雾中晕了过去。

  萧砚面色并不好看,但只是随着记忆打开了一方木箱,从里内取出许多草药,继而从中拿了一株交给姬如雪。同时将另一株以内力碾碎,洒在了老者的嘴里。

  “用此物,可以暂缓症状。这里似乎要塌陷了,先出去,出去后,再给你配解药。”

  说罢,他便已背起了老人。

  姬如雪心下有些惊疑,却还是相信的将草药放在嘴里嚼碎。

  前边,萧砚背着老人已开始向那巷道走去,她全身却依是有些脱力。

  她用剑撑着,同时不断拿手擦拭着向外涌的鼻血。

  抬头看着萧砚的背影,少女的脸色有些发白。

  但马上,前者的手探了过来,在她惊诧的神色中,将她一把拽住,一并走进了巷道。

  ————

  裂缝愈来愈大,不断有碎块掉落的声音在幽室中回荡。玄净天紧绷着脸,领着两名蒙面侍女闯了进来。

  她们绕错了岔道,还是循着动静才姗姗赶来的。

  但从眼前的景象来看,很显然她们来晚了一步。

  有眼尖的侍女指向高处:“二娘子,那断壁中似乎有人影。”

  玄净天没有犹豫,反手取了一支箭矢,跃了上去。

  一名侍女在下边赶时间翻着木箱,另一名侍女亦一同跟了上来。

  但她甫一进来,便先是发出一声惊呼,继而马上折过身开始干呕起来。

  玄净天虽神色平静,眸中却也有惊色显现。

  视线中,有一具已全身血肉模糊的男尸仰躺在角落中,他嘴巴张的极大,却是眼角迸裂而亡。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脸在死前被手指抓得稀烂,就好似有一柄刀子,一刀一刀慢慢割下了他脸上的皮肉一般。

  “走吧。”

  玄净天目光复杂的折回幽室,继而在这里塌陷之前,领着两人顺着血迹追出巷道。

  她现在已彻底看不透,那萧砚身上的迷雾。

第6章 就此别过

  天色未亮,晨雾亦还浓郁,有骑卒驾着马,从街道中央匆匆驰过。

  待奔至位居左城的刺史衙署,他便利落的翻身下马,同时将缰绳随手丢给迎过来的牙兵。

  因其背后插着三角形的靠旗,他遂能一路直入衙署,无人阻拦。

  官廨内,曹州刺史朱汉宾半夜未眠,此时披着一件狼裘大氅,正坐在那里闭眼小憩。

  信卒匆匆而入,见到此景后略显失措,有些进退不得。

  好在,朱汉宾听见声响后自己便睁开了眼睛,继而抚着下颌处的短髯自嘲道:“老了老了,想当年某领着儿郎跋山涉水两个日夜不歇都不过等闲事尔,如今不过半宿,便撑不住了……”

  他的语气中夹着唏嘘之感,一旁的幕僚却不敢接下此话,而是恭维道:“实是因为眼下这城中小事,犯不着大帅费心而已,大帅正春秋鼎盛,岂能言老?”

  前者果然舒心,继而甩开大氅,向那信卒询问:“情况如何?”

  “禀大帅,林氏药堂焚毁小半,于药堂与附近邻里中共得玄冥教尸体二十一具,且在其中还发现密道一处,却已坍塌,暂时不得其内情况。”

  听及玄冥教死伤众多,朱汉宾也不以为意,反而冷哼道:“这些人鬼不分的东西,死了也好……他们不用管,可探得对方的踪迹,查清楚是哪方的人马?”

  “衙兵第一时间便赶了过去,却只抓获了一名逃窜不及的女子。”信卒有些惶恐,在顿了顿后,略低声道:“在押送途中,该女趁人不备,咬毒自尽了……”

  一旁的幕僚听过,皱了皱眉,却只是看向朱汉宾,等他发落。

  “罢了,死便死了,林修之人呢?”

  信卒听后,愈加惶恐,埋头不起道:“林大郎也下落不明,我们只在药堂内搜到了此物……”

  幕僚遂从一旁过去,从信卒手中接过一方卷轴。

  有小吏将烛灯挑亮了些,朱汉宾用粗糙的手指将卷轴打开,下意识眯了眯眸子。

  这东西通体呈土色,摸起来却甚为特别,让人暂时分辨不出材质。上下两处漆黑的轴杆看起来也已有些年头,质地极硬。

  轴杆中央,则是一副聚成圆形的晦涩图案,同时,周遭还有以山脉与河流为饰的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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