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痴儿就是守村人,有人说他们是生下来帮着村子挡了灾,一个人受了村子的苦难,就为了让村子好过些。
有的则是说他们那前世都是恶人,临终醒悟,投胎的时候,自己愿意削去了一魂二魄,生来一副痴傻相貌,白天是个疯子,晚上那就是村子最坚实的守护人。
以一痴傻之躯,提一手宝剑,震慑这八方邪魅,所以说夜里这些痴儿无端吼叫,多半就是在赶脏东西了。
张玄也是第一次真的碰上了这守村人,难怪这张玄测出他是因为失了魂魄得了失魂症才疯的,原来是这样。
任婷婷也是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这般可怜的心善之人,她道:“玄哥,那现在怎么办?”
这痴傻老人既然是守村人,只怕也是因为张玄此处阴气浓郁,夜里常有鬼物来寻,他以为是鬼魅作祟这才留在此处,为的就是保护这一人家。
想来他对王伯说的那些胡言乱语,也不是指“手脚”的手,而是守护的守,他那是让王伯不要久居于此,赶紧离开。
张玄叹了口气,这人虽痴傻,但是心地却不曾坏过,当真是叫人心生怜悯。
他道:“我去和他说吧。”
张玄走到老疯子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伯,不用拦他们,我能对付。”
疯老头不为所动,直接一把将张玄推到身后,继续盯着群鬼。
张玄面露苦笑,只好取出一个竹筒,然后对着其中一个鬼物一照,收了进来,然后又当着疯老头的面,放了出来,说道:“老伯,我不怕这些东西。”
疯老头痴傻的脸微微一愣,然后木然的转身到了墙角下,搂着破竹棍闭上了眼睛,也不多说半句,开始睡觉。
任婷婷道:“玄哥,他没事吧?”
张玄看了一眼,然后道:“没事了,开店吧。”
两人引着众鬼进屋,开始医鬼。
而门外那疯老头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爬了起来,呆呆看着张玄房子一眼,然后撒腿跑向村子外边,也不知这半疯半傻的老疯子想要干嘛。
第二百零九章 求救
第二天一早,任婷婷起身给张玄做了早餐。
今天的早餐尤为丰盛,这姑娘心善,听了昨夜守村人的故事,心生恻隐,便一同做了一顿好的,想要送给门口的那个守村人。
只不过这刚一开门,竟然发现这门口空无一人。
张玄远远见到任婷婷呆在门口,问道:“怎么了婷婷?”
任婷婷答道:“玄哥,那个疯老伯不见了。”
“嗯?”
张玄走过来一看,确实空无一人,他道:“也许是昨晚知道这里聚集的阴魂无害,今日到了别处去吧。一会王伯过来,让他差人去找找就好。”
守村人守的是一方安定,所以通常情况下是不会离开这片区域的,张玄估计这疯老伯应该是去了镇子其他地方。
两人吃着早餐,不一会王伯就带着下人来到张玄的门口搭建一个遮雨挡阳大棚子,他吩咐好下人做活计,自己进门来向张玄和任婷婷问安。
刚一进来,打过招呼,任婷婷就道:“王伯,您帮忙差人看看昨天那个疯老伯是去了哪儿,我有点担心。”
任婷婷到底不是张玄,不象男人那般大大咧咧,昨夜见到这疯老伯震慑阴魂,今日就不见了,这会多少有些担心。
王伯听到任婷婷吩咐,点头之后转身就出了门,连茶也没喝一口。
.......
却说那疯老伯夜里起来,倒也不是发了疯病,反而是跑到了这任家镇土地庙那里去。
任家镇的土地庙,说是一个庙子,但是这般的小神他的庙坻其实也就是一个十多平方的小房子,庙里别无他物,也就两尊土地公、土地婆的泥塑,泥塑之前就是一个脸盆大小的香炉,插满了檀香留下来的红色根芯。
那疯老伯到了土地庙,什么也没干,就先将这泥塑用自己的袖子搽干净上面的落的灰尘,然后又将这放着香炉的台子擦了一遍,然后傻笑着恭恭敬敬给这土地公土地婆磕了三个响头,脑门都沾上了一层尘土。
磕完头,他傻傻一笑,喃喃了一句:“嘿嘿救命......”
然后抱着自己的那一根破竹棍,靠着土地庙的墙,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一睡到了,王伯找上了门。
王伯得了消息就赶到了这土地庙,看见这疯老伯睡得正香,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醒醒,醒醒。”
疯老伯转醒,看到是王伯,嘿嘿一笑,然后自己就窜了起来,也不管王伯,自个就要跑出土地庙。
“哎哎,你这是要去哪里?”
王伯刚一问完,那疯老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折身回来,还是不管王伯,在和土地公土地婆面前咚咚咚又是三个响头,比起昨晚那是更加响亮,脑门都微微肿了起来。
磕完响头,他是拔腿就跑根本不给王伯说话的机会,跑到了街上,一边跑一边蹦着还一边开心的大笑,吓得行人是纷纷的退避。
他径直回到了这张玄的阴阳医馆,也不管这门口还在搭棚子的下人,跑进了门去。
任婷婷听见了声响见到是这个疯老伯进了来,以为是王伯将他寻了回来,便笑道:“老伯你等等,我给你拿吃的去。”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疯老伯竟是越过了她,冲到了张玄身旁,跪了下,扯住张玄的衣袖,一脸痴傻模样,喊道:“救....救.....救”
张玄有些惊愕,见他言语不详,也无什么章法,连忙扶起他,试探着问道:“救什么?”
“命.......命”
“救命?”
张玄和任婷婷相视一眼,满是惊愕这是什么情况,张玄问道:“老伯,救什么命?”
但是这疯老伯神志本就不轻,这两个字若不是他不知怎么的铭刻于心只怕还说不出来,现在张玄这么问他,哪里还答得上一句话?
他撇开了张玄的衣袖,竟是手指一比划,然后脚踏秀步,在这院子里转起圈圈,两手摆着各种姿势,咿咿呀呀的唱起了不知名的戏。
张玄和任婷婷只觉无奈,摇了摇头,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这疯老头唱戏的时候,王伯也是赶了回来,微微气喘,进门就苦笑道:“唉,你这疯子和我一般老态,怎就这么手脚麻利。”
他来到张玄和任婷婷身边,说道:“这家伙,你们猜他去了哪里?竟然是跑到人家土地庙睡的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