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生命最终都会走向毁灭，对于宇宙而言，单一种族的灭亡如同人看蜉蝣。”
“万万种微尘当中，人类之所以有存在的必要性，恰恰是因为动物性之外的道德规律，人性光辉。”
“如果没有了人性的光辉，也就是道德，人类如异种，如行尸走肉，并没有分毫区别。”
“人类的真正灭绝，不在于种族灭绝的时刻，而在于人性全无之时。”
庄默有些怔忡，他跟那位万俟总理素未谋面，却在这一番话中感受到了万俟总理的可敬可怕。
道德没有绝对的理性标准，他却在极度理性的智慧下谈道德，在末世之下谈人性光辉。
那么这种道德又何尝不是一种精神控制？
所以中央基地如胡贺、韩玲玉这种上位者才会对普通人充满怜悯，各大防线的觉醒者战士才会奋不顾身。
徐京鑫蒋颖才会不顾自身牺牲，老师才会为联邦做了一辈子的守护神。
庄默突然醒悟，老师说得没错，联邦之所以稳固几十年，是因为联邦内还有道德可言。
相对安全的环境内才会有“道德”产生，而“道德”规则之下环境才会更加安全。
这么简单的道理，徐京鑫会不懂吗？老师会看不透吗？
正是因为看透了才会维护，因为思想控制是实现统治的必要一环，而万俟长的统治与他们的目的殊途同归。
一切为了人类，为了种族的存活和延续。
但其实，庄默不知道的是，葛老的话只说了一半。
万俟长的话，还有另一半。
而且那时候的万俟长，还未突破SS级。
他的另一半话是。
“当然，这只是一种途径。”
“而且这光辉普通人须有，学生须有，战士须有，你我却不必有。”
第289章 任务
万俟长的另一半话，葛老不会讲给自己的学生听。
因为“这道德，学生须有”。
越到深夜，越觉得湿气和寒气一同钻进骨子里，竟是连四级异种皮都挡不住海上凌冽的寒风。
这时，庄默更意识到，他们距离中央基地越来越远了。
庄默给怀里的小虎子穿了件衣服，又在虎子冰凉的四只爪爪上套上了袜子。
葛老微微抽了抽嘴角。
他也见过很多怪人，但像他学生这样，顽固认为一只纸折的狗子有生命的，也算是怪人中的怪人了。
这时，庄默还轻轻摸了摸虎子的头，一脸慈父笑容道：“虎子真乖。”
边十三跟着摸了摸虎子的头，轻声道：“虎子真乖。”
赵孟冉：“虎子真乖。”
葛老：“……”
他说了一路的话，都没听这两个学生提问几句，反而在这时候开口说话了。
可见他俩根本就没听进去！
罢了罢了，本来也不是讲给这两块货听的，胡贺本就懂得这些，只要庄默和潘乙……
潘乙：“虎子真乖。”
葛老：“……”
庄默看他老师脸色不对，意识到自己跟虎子说话打断老师讲课了。
不过虎子这么可爱，一般人是不会跟虎子计较的。
而他的老师，看向虎子的眼神那么不善良。
他就知道，老师对虎子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前只听说有些家长不让养狗，没想到，现在某些老师居然也想干涉学生养狗。
庄默想了想，岔开了话题：“老师，咱们联邦人之间，有没有什么接头暗号之类的？”
比如一大锤＋宫廷玉液酒＋苏格兰打卤面不要面是多少钱之类的。
当然了，他知道在外面当间谍的一般不能暴露身份，他就是问一嘴。
“没有，”葛老皱了皱眉头，提醒道：“在外的联邦人并不一定与你们是同一立场。”
庄默了然，四大基地共同构成了联邦，那西方基地也是四大基地之一。
而且就算是中央基地的人，也并不一定是可信的。
他原本就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当然不可能拿性命开玩笑。
葛老知道他一向惜命，便没再多说什么让他们谨慎小心之类的话。
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几乎所有在外的联邦人，都有他们的任务。”
“这是政府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他们具体在做什么。”
“跟那些远行的联邦人一样，你们也有任务。”
葛老想起万俟长的嘱托，虽然不理解，但他相信万俟长的判断。
能让万俟长下这样的命令，恐怕万俟运是真的出了问题。
庄默心里咯噔一下，他就知道，出联邦这一趟没那么简单。
恐怕这“任务”就如同风筝线，是用来拴着他们这五只风筝的。
其他三人也都立即精神了起来，看老师的神色，这个任务一定不简单。
不过葛老说出的话，却远远超乎他们的意料。
“一，去零八号基地，杀万俟运。”
葛老说出这句话后，仿佛又老了几岁一般。
这下庄默是真的震惊了，万俟运？那不是万俟长的儿子吗？
而且还是位A级的特殊异能，能力是隐身。
先不提他们几个小小E级怎么能杀得了A级，老师怎么回事，不是说维护万俟总理的统治吗？怎么竟要杀对方的儿子？
不对。
或许有可能，是万俟总理自己想杀自己的儿子……
绝对的理性就是没有感情，但没感情到这个地步……
“老师，这任务有时间限制吗？”潘乙问道。
单凭他们五个现在的能力，要杀A级隐身，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事情。
他们需要集体升到B级，才有可能完成任务。
并且还是在万俟运没有突破S级的情况下。
潘乙突然，他不该问这个问题，恐怕根本就没有时间限制，一切只能尽快！
一旦万俟运突破S级，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成功。
果然，葛老说道：“你们只能尽快。”
潘乙的心沉了沉。
庄默直接问道：“老师，这是您个人需要我们做的，还是联邦政府的意思？”
葛老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在这件事上，我个人与联邦政府意见是统一的。”
庄默明了，果然是万俟总理要杀自己儿子。
不过庄默觉得，也没人规定任务一定就得成功不是么？
人要有自知之明，并且要勇于迎接自己的失败。
“好嘞老师，我知道了。”庄默一口答应。
潘乙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边十三和赵孟冉就更没有什么意见了，毕竟庄默答应了就等于他们答应了。
葛老目光复杂，心里知道这小子又打鬼主意呢。
不过万俟长从来不做没有用的事情，也不会让庄默有什么空子可钻的。
恐怕这万俟运，他们是杀也得杀，不杀也得杀。
任务有“一”就有“二”，比起杀A级隐身万俟运，第二个任务恐怕更加困难。
“你们的第二个任务，是找一个人。”
找人？
虎子竖起了耳朵。
庄默听到葛老说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她长着跟艾妮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至于艾妮莎，想必你们都非常熟悉。”
庄默愣了一下，熟悉的确是熟悉，毕竟他做的艾妮莎等高手办大受白津欢迎。
对这个早就陨落的西方基地天才艾妮莎，庄默做手办之前也做了一些了解。
知道她升级奇快，性格高调傲慢，在西方异能学院里几乎唯我独尊，最后死在了更加傲慢的奥古斯丁家族手里。
庄默问道：“艾妮莎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奇怪，既然是双胞胎，怎么会一个在联邦内，一个在联邦外？
而且既然联邦需要找到这个人，就说明这人的身上肯定有着十分不一般的地方。
“让我们找她干嘛？”庄默接着问道。
葛老答道：“找到她，带她回联邦，交给贺如凡。”
这是庄默第一次听到“贺如凡”这个名字。
不光是他，就连潘乙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还不等他们问贺如凡是谁，葛老就继续说道。
“至于贺如凡是谁，在哪里，胡贺会告诉你们。”
“而关于艾妮莎，她的身上藏着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第290章 熊大的选择
话说到关键时候，葛老却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