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飞空艇的研发更有必要了，一旦它能够研制成功，制造出能够运载大量乘客的大型运输飞空艇，便可以为帝国提供安全便捷的空中航运方式了！”珀菲科特此时表现得有些像是一个她穿越之前世界在为手底下员工画大饼的项目经理，但不得不说她的话很诱人。
至少对于这些炼金系的教授们来说，是一件很诱人的事情。
“诸位，这个飞空艇的项目皇室很感兴趣，如果你们能够开发出可以投入实际运营的大型运输飞空艇，皇家航运公司将愿意慷慨的为此支付一笔令诸位满意的专利费用。”安妮长公主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说什么，几句话的功夫就为珀菲科特所描绘的画饼做了背书。
事实上安妮长公主这番话可不是空口无凭的画大饼，如果真的能够开发出可以批量生产、具有实用价值的大型运输飞空艇，那么无论是运输物资还是人员，对于即将到来的灾难而言都是一种必须。
北方大洋航线的海难增多，让安妮长公主清晰的意识到，珀菲科特所描绘的灾难已经悄然临近。
她可不会认为冰山的增多是因为气温上升，恰恰相反那是因为气温降低才导致的冰山增多。
因为原本可能因为离开了北极圈而碎裂成浮冰的冰山现在没有融化，这才造成了北方大洋航线上冰山的增多，也导致了海难得频发。
这让安妮长公主感到了紧迫的同时，也坚定了她支持珀菲科特的决心。
在和炼金系的诸位教授又商议了一些技术细节之后，珀菲科特才和安妮长公主一起离开了炼金系。
只是她们并没有马上离开学校，而是转头又去了工程系。
“搞定了材料，还需要搞定结构设计，希望这些工程师们也能像炼金术士们一样好说话就好了。”珀菲科特发出了一声感慨，炼金系这边的进展之顺利让她感到有几分不真实。
“放心，那些工程师们会识时务的，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筹划皇室赞助的‘科考项目’。”安妮长公主安慰了珀菲科特一句。
第21章 守旧的贵族
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的时候你巴不得它快点过的时候，它总是会过的很慢。
但有的时候你希望它慢一点的时候，却又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溜走了。
对于珀菲科特来说，过去的一周虽然过的很快，但因为一直在落实各种事情，倒也还算充实，至少这一周的时间并没有浪费。
谈妥了与朗顿大学合作开发的研究项目，又和安妮长公主筹备了用于募集资金支持“北极科考”的皇家宴会，可以说珀菲科特的这一周时间利用率还是很高的。
可对于格罗斯特公爵来说，过去的一周就是一场灾难。
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在和贵族议会的议员们进行争吵和扯皮，期间进行了多次或正式或私下的商谈，可都没有达成什么有用的共识，就更不用提做出什么成果了。
那些贵族确实相信了未来会有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但他们却觉得这场灾难波及不到自己，又或者说即便波及到了自己也只是承受一定的财产损失，而不是有什么灾难性的后果。
毕竟他们都是传承了上百年的贵族豪门，是维克托亚帝国赖以支撑的“国家基石”，他们不应该也不可能因为一场天灾而受到损失，即便有也能从帝国获得足以弥补自己损失的补偿。
尽管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如此短视，但不得不说确实有一部分贵族已经只能看到自己的那一点眼前利益，而忘记了他们作为贵族所应当履行的责任。
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帝国是因为他们这些贵族才得以繁荣昌盛，所以当灾难降临的时候帝国首先要保证的就是他们这些贵族的利益，只有他们的利益得到保障了，帝国的利益才能够得到保障。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看这种观点不能算错，甚至于放在一百年前这甚至是正确的，但对于早已认知到时代已经变了的格罗斯特公爵来说，这种观点实在是炸裂的让他难以接受，甚至恨不得对讲出这种话的贵族扔白手套。
但最终格罗斯特公爵还是忍下了这口气，耐着性子同这些贵族痛陈利害，希望他们能够放下争执，团结起来为帝国的安危而共同做出贡献。
可格罗斯特公爵的这一番努力换来的，却只是贵族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帝国需要，我们会派出家族子弟从政和参军，为帝国效忠和牺牲，而帝国回报以我们的权势和地位，皇室与贵族共治，自古以来是如此，今后也将一直如此。”
这是维克托亚帝国立国之初时，那位帝国的开国皇帝对支持他的贵族所做出的承诺，也是维克托亚帝国过去一直以来的立国之本和执政模式。
不得不说，这在冷兵器时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毕竟在生产力不够发达的社会阶段，只有贵族家庭才养得起合格的骑士，负担得起家族子弟的求学开支。
要知道一个合格的骑士，不仅需要至少一匹战马和一匹驮马，一身看得过去的盔甲和武器，更需要至少五到七年的武技训练与军事教育。
骑士可不是说只需要会骑马冲锋和为了女人决斗就够了的，他们需要学会如何上马作战之外，也需要学习如何下马作战，以及更重要的如何指挥自己的扈从在战场上作战，而不是被人赶猪和屠杀。
与大部分人的认知不同，骑士最主要的作用是充任军队的基层军官，而不是如同某些影视作品里所描绘的那样去列队冲锋，还是罐头对罐头的毫无花俏的硬碰硬。
也正因为如此，贵族在帝国内部的权势与地位会越来越高，同时他们的影响力也会随着家族的繁衍而越来越根深蒂固。
皇帝分封贵族，贵族治理地方，从而构成了维克托亚帝国在蒸汽机发明之前稳固的国家结构形态。
可蒸汽机的出现不仅带来了生产力的飞速发展以及军事上翻天覆地的革新，更带来了帝国社会结构的巨变。
从蒸汽机的出现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十多年，帝国也经历了四代皇帝的改朝换代，新兴的大商人们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帝国新的贵族了。
但旧贵族们却依旧牢牢占据着帝国的高位，并始终试图维持着他们过去的那一套东西。
新旧贵族之间的矛盾冲突，已经成为了帝国这些年的主要问题了，如果不是殖民地一直在扩张，帝国的内部矛盾被殖民地输入的收益所填补，恐怕问题早就爆发了。
所以对于如今的帝国而言，旧贵族的那一套东西已经逐渐不适用了。
这一点在危机应对委员会的筹备工作中，格罗斯特公爵就已经看的很清楚了。
旧贵族们更在意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他们希望强化自己封地的应灾能力，在这场灾难面前他们依旧想要维持自己对封地的统治，甚至于借着这场灾难所带来的影响，回到过去那种封地就是封国，封臣就是土皇帝的时代。
他们不相信珀菲科特的科学计算，也要相信皇家天文学会的占星预言，但他们却对灾难的可怕程度无动于衷。
又或者说，对于这种能够把绝大多数普通人都冻死的极寒天灾，贵族其实是不怕的，他们有足够的条件来确保自己活下来，以及足够的权势保证帝国在救灾的时候第一时间保障他们的利益。
至于说底气？只需要看看现在格罗斯特公爵所面对的问题，就知道他们的底气在哪了。
与之相反，作为新贵族的商人阶层，他们虽然同样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却更希望这是一个完整的国家，而不是一个个分裂的封国，因为只有当整个国家都是一个整体的时候，他们才能借助国家的强大够开拓更大的市场，赚取更多的利润。
因此在应对危机和灾难的时候，他们则更希望保住城市、港口和他们的工厂，维持工业化生产的运转。
帝国的力量有限，不可能保住所有的东西，而新旧贵族之间利益的不同，也导致了他们之间无止尽的争吵和争执，令危机应对委会的建立变得困难重重。
第22章 朱门酒肉臭
夜晚的朗顿城，外城区忙碌了一整天的工人回到了自己狭小简陋的家，吃着既不温馨也不丰盛的晚餐，勉强喂了自己一个半饱之后，便拖着疲惫且肮脏的身躯睡下了。
虽然如今帝国国力强盛，生产力更是较之过去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普通民众的生活却变得更加困苦了。
工业的发展带来了人口的增长，农业产量虽然有所提升，却并没有跟上人口增长的速度。
帝国虽然靠着海外殖民地输入的大量粮食养活了快速增长的人口，但很显然即便是如今的日不落帝国，也不可能喂饱每一个人。
通常来说，一个工人家庭的主要食物是面包和燕麦，但很显然不可能是优质的白面包，燕麦也不可能像东方人那样煮成干饭来食用。
通常情况下，他们能吃到的还是和工业时代之前没有太大区别的黑面包和燕麦粥。
工业时代的发展并没有为他们带来饮食结构上的改变，不过总的来说如果一个家庭的收入能够勉强维持温饱的话，他们的餐桌上至少会有够每天吃一片的培根和一些蔬菜，男人们可以享用一些黄油来为一天的辛勤劳作补充能量。
当然，在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还有为男人准备的饮品。
在过去那可能是一杯啤酒，为身体提供宝贵的热量之余，也能提供身体所需的微量元素与矿物质。
但在上一任皇帝陛下颁布了戒酒令之后，普通民众的餐桌上咖啡和可可就开始取代啤酒了。
毕竟帝国的海外殖民地每年都会向帝国输入大量的咖啡豆和可可豆，这些东西能够很好的提振帝国子民的精神，并为他们补充能量。
这也改变了维克托亚帝国普通民众的饮食习惯，从晚餐一杯啤酒，变成了早餐一杯咖啡。
当然，如果家里的男人在铁路上工作能够拿到常人两倍的薪水的话，他们的餐桌上还能够出现鸡蛋、香肠，甚至是稀罕的蛋糕。
但即便如此，绝大多数人也是很难做到填饱肚子的，朗顿城每天都会有人饿死在街头不说，绝大多数的工人都有着营养不良的问题，而孩子们……
他们能够活到成年便已经是幸运了，更多的孩子会因为卫生问题所带来的疾病过早的离开这个世界。
毕竟这个时代，无论是孕妇的接生还是外科手术，能做到清洁已经非常难得，医疗消毒？那是最近几年才被提出的新概念。
医疗都是这样的状况，普通民众的生活卫生水准自然可想而知。
没有自来水，用不起热水，区间供水带来的必须储备日常用水这些限制，导致了对于普通民众而言洗澡、尤其是洗一个热水澡，已经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更多的，是在早上用一壶热水尽可能的清洁一下自己的身体。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又没有喝开水的习惯，再加上医疗资源的匮乏以及普通工人家庭根本没有看医生的钱，就可想而知得病率和病死率有多高了。
但与之相对的，是贵族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就好比今夜的温德索尔城堡，就正在举行一场奢华的盛宴。
不提那些精致而又奢华的装饰与宴会所使用的器皿，光只是那些被摆放在从东方进口的精美瓷器以及金银盘子里的珍馐美味本身，就已经是普通工人和其他社会基层民众所遥不可及的了。
毕竟光只是其中一道菜的食材，就足以让一个工人家庭掏空一整个月的全部收入，这对他们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用比食材本身还要昂贵的香料炙烤金黄的鲜嫩羊排，在刷上香甜的蜂蜜之后摆在精致的东方进口瓷器当中，这即便是在朗顿的富裕家庭也足以充当一场小规模宴会的主菜。
可在今天的晚宴上，它们甚至不够资格摆在餐桌上的显眼位置。
在长的可以并排躺下正在演奏的整个乐队、外加进行乐器展示的长餐桌上，堆满了各种堪称珍馐美味的食物，它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无一不是经过了厨师精心的烹饪。
但与其中作为主菜的烤孔雀相比，这些食物都显得黯然失色，毕竟食物的色彩再怎么鲜艳也无法同孔雀展开的尾羽相提并论。
“说真的，我实在是弄不懂，为什么要在把孔雀烤熟之后，又把它的尾羽再插回去？”一身白色晚礼服的珀菲科特一只手握着一根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手杖，一只手端着一只精致的水晶杯，颇为无聊的向安妮长公主吐槽着：“难道就只是为了好看？这些厨子的审美水平和制作食物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为什么安妮阿姨你不愿意参考我的意见，请几个东方厨子来做饭呢？”
“东方的厨师确实做菜很好吃，但他们不适合作为宴会的主厨。”安妮长公主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晚礼服，将她曼妙的身材衬托的越发鲜艳的同时也让她感到很拘束，已经很多年不穿束腰的她不免觉得自己这些年胖了不少：“最起码对于贵族小姐们来说，他们不合适！食物太好吃可是会让那些小姐们纤细的腰被撑的粗大的。”
安妮长公主在珀菲科特的推荐下曾经尝试聘请过来自东方的厨师，而作为代价就是她在三个月之内胖了二十斤。
在撑坏了十二条礼服长裙、甚至扣不上军装的衣扣不得不换了大一号的军装之后，安妮长公主也不得不换回了原来的厨子，从而让自己迅速的瘦下来。
不过在和珀菲科特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之后，安妮长公主也和她聊起了正事：“小珀菲科特，你准备好了吗？今天晚上的晚宴，你可是主角，待会演讲的时候可别怯场。”
“怯场？不存在的。”看着宴会上一个个衣冠楚楚的绅士与明艳动人的贵妇，珀菲科特脸上浮现出了自信的表情，同时也还夹杂着一丝不屑：“他们其实很好摆弄，只需要伱扔出些许利益，这些人就会像问到了肉味的豺狼一样围上来，说服他们并不需要什么技巧。”
第23章 募捐收获
将自己浸泡在浴缸的热水之中，温润的感觉让珀菲科特略显昏沉的大脑迅速的清醒过来。
昨晚的晚宴虽然十分的丰盛，珀菲科特也通过这场宴会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从那些贵族手中募集了大量的资金用于“北极科考”项目，但并不喜欢社交的她还是几乎被这场宴会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以至于昨晚睡去的时候她的大脑都已经昏昏沉沉的，几乎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虽说有着皇室的支持与长公主的号召，但想要从那些贵族口袋里把钱掏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一开始珀菲科特信心十足的认为只要自己抛出足够的利益，这些贵族就会像鬣狗一样涌上来，可珀菲科特如果不能令这些贵族对所谓的“北极科考”产生兴趣的话，他们虽然说不至于不掏钱，但也肯定没有昨晚那么的“慷慨”。
也就是珀菲科特拉到了皇室的赞助和支持，以及部分大贵族知晓末日危机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很痛快的掏钱。
然而即便如此，珀菲科特也不得不费尽唇舌去说服那些中下层贵族，以及并不知晓末日危机的大贵族。
要应对这次的危机，资金方面肯定是多多益善的，无论是建造飞空艇还是庇护所，用钱的地方多的是。
更何况在这些把持着朗顿、乃至整个维克托亚帝国的方方面面的大贵族们手中握着的资源是比金钱更有价值的东西。
皇室手上虽然握有大量的资源和产业，但珀菲科特搞出来的这个“北极科考”计划毕竟属于皇室私下里的行为，不算政府或者国家行为，能调动的资源还是有上限的。
而且皇室和大贵族之间为了避免倾轧，各自掌握的产业并不相同，皇室产业虽然说不至于缺少什么，但也不是什么都是最好的。
比如皇室掌握着帝国最大的造船厂，那么帝国最大的钢铁厂就在某位大贵族的手上。
所以如果能够获得这些贵族的支持，将极大的提升珀菲科特计划的成功率，同时也可以在未来拯救更多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珀菲科特即便再怎么不情愿和讨厌社交，昨晚也只能是用尽浑身解数去和那些贵族虚与委蛇，想尽办法去引诱他们向这个所谓的“北极科考”计划投资。
不过不管怎么说，珀菲科特的辛苦是有价值的，昨晚她至少筹得了二十七万金镑的资金，以及来自于多家实权贵族口头上承诺的支持。
尽管口头上的承诺不能太当回事，但如果真找上门去这些承诺多多少少还是会兑现的，哪怕只是部分兑现。
当然，那些愿意支持珀菲科特的实权贵族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危机应对委员会的成员，他们知晓末日灾难的事情。
因此珀菲科特倒是并不担心他们只是嘴上说说的支持，或者提供除了支持以外的一切帮助。
比起依旧还在因为利益问题扯皮和纠缠不清的危机应对委员会，很显然没有那么多掣肘，并且可以调动皇室全部资源的珀菲科特的计划更具备执行力和成功的可能。
毕竟这边都已经开始筹集资金开始前期准备工作了，危机应对委员会却连一个相对可行的方案都还没拿出来。
在这些贵族眼里，珀菲科特的新计划是皇室对危机应对委会效率拖沓表达不满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皇室为自己所准备的备用方案。
至少在危机应对委员会没能发挥它的作用的时候，皇室能够有一个确保皇室成员安全的备用计划。
有了这样的认知，这些大贵族们显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搭上皇室这条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