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因为各种利益在拖延和拉扯危机应对委员会的建立和运作，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贵族们蠢到真的把末日天灾不当回事……
好吧，确实有一些认为这只是一场大一点的雪灾、事情根本没有那么严重的老家伙在，可绝大多数贵族在为自己攫取利益的时候，也还是惜命的。
他们不是那群能够卖出绞死自己的绳子的商人，封建贵族的特性让他们多少还是会觉得自己对国家和君主，以及自己封地的领民负有义务。
即便如今贵族当中还牢记这一点的已经不多了，他们也不至于说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就算不相信末日天灾的事情，也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不是彻底把这条路堵死，毕竟万一呢？
所以在珀菲科特这里投资一下，等到灾难降临的时候万一危机应对委员会那边没搞成，起码珀菲科特这里还有一条生路不是？
对于这些大贵族来说，钱从来都是不缺的，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按照珀菲科特宣讲的内容，这笔投资还有的赚。
也正因为如此，昨晚在珀菲科特的一番游说之后，那些大贵族们才会愿意那样的慷慨解囊。
不然的话，正常情况下的这种所谓科学考察募捐，能筹集个几千金镑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几万金镑那是有大贵族赞助才有可能。
“这样也好，有了这些贵族的支持，至少飞空艇的建造数量可以再增加两艘，新大陆那边的庇护所也可以从一个扩充到三个。”珀菲科特躺在浴缸里盘算着这次的募捐究竟能为自己的计划带来怎样的影响。
水温渐凉，珀菲科特也从浴缸中站起，一旁的女仆人偶走上前来，为她擦拭着身上的水滴。
看着正在服侍自己的女仆人偶，珀菲科特不禁感慨，幸亏自己穿越的是一个贵族家庭，还有着炼金术士的背景，不然的话别说有人服侍自己洗澡了，光是能够在这个时代安全健康的活下去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要知道虽然有着炼金术和各种神秘力量，这个世界的医疗领域的发展却反而要比穿越之前的世界慢很多，医生治病还停留在放血、截肢和烙铁这三件套上，别说消毒了，连麻醉都没有。
珀菲科特刚穿越那会，因为好奇曾经去旁观过一场朗顿大学医学系的公开手术，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同时，也让珀菲科特对这个时代的医疗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毕竟对于一个有着现代医学认知的人来说，把病人不打麻药不消毒捆在手术台上，然后拉大锯抡斧子上烙铁，搞得手术台像是屠宰场一样的医生给自己治病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
第24章 公主的连衣裙
洗完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珀菲科特这才来到了餐厅准备吃早餐。
她此时还在温德索尔城堡，并没有回布兰德利斯庄园，所以她身上穿着的是安妮长公主的衣服。
这是一件宝石蓝色的长身连衣裙，有着轻柔的质感和精美的装饰，昂贵的丝绸面料也让它穿起来非常的舒适，然而珀菲科特对这件衣服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别误会，长公主殿下拿给珀菲科特的都是从来没有穿过的干净衣服，虽说珀菲科特也不介意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就是了，她所不满意的是其他问题。
“看起来这条裙子你穿很合身，小珀菲科特。”安妮长公主注视着穿着自己衣服的珀菲科特，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衣服是我什么时候的……你穿居然一点都不显大？”
安妮长公主的身高即便是在男性中也称得上高挑，身材虽然谈不上丰腴，却也能说一句前凸后翘是标准身材，尤其是经过了军旅生涯的锻炼，可以说充斥着相当浓郁的成熟女性的魅力与一丝野性。
而珀菲科特虽然身材已经开始发育，却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青涩少女，显然无法与成熟的安妮长公主相比。
所以珀菲科特能够穿着合身，便只能说明这件衣服是安妮长公主以前的衣服，一直放在她的衣柜里没有穿过，才能现在穿在珀菲科特的身上。
在餐桌前坐下，珀菲科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随即对着安妮长公主回应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二十年前流行的款式？就算没穿过，放置了二十年到现在还像新的一样，我该说皇室对衣物的保养很到位吗？”
无论是此世还是穿越之前的世界，珀菲科特的学识和见识都告诉她，丝绸是一种非常难以打理和维护的面料，毕竟这东西的主要成分是生物蛋白，而非是动物毛发或者是植物纤维。
在这个化学纤维还未被发明的时代，丝绸织物可是不折不扣的顶级奢侈品，尤其是对于维克托亚帝国来说，它只能从神秘的东方进口。
即便是朗顿的上流社会，那些贵族夫人们也鲜少舍得为自己购置一身丝绸衣服，因为那实在是太昂贵了。
对于她们来说，一条丝织手绢或者丝巾已经是非常拿得出手的配饰，而一条真丝的围巾或者披肩，已经是顶级的奢侈品了，轻易不会穿戴在身上。
而它们的价格通常来说便已经是一个朗顿中产家庭一年的全部收入了。
正常情况下，这笔钱大约在两百到四百金镑之间，足以让一个五口之家在朗顿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即便是对于贵族来说，这也是一笔能令其肉疼的开支，甚至一些落魄贵族都未必能一下子拿的出这笔钱来。
但是现在，珀菲科特的身上穿着的就是一整套用丝绸制成的长裙，用料奢侈、做工考究。
她不知道这件衣服价值多少，但只需要联想到在朗顿不那么上流的街区买一栋两层带花园的小别墅也才一千金镑，就能知道她身上的衣服价值几何了。
而这却仅仅只是帝国长公主衣柜里一件二十年间从未穿过的旧衣服。
这样的对比难免让她心情有些不太美丽，说话的时候话语中也就带上了些许讽刺。
“那当然，你该去看看我母亲的衣柜，那里面还有她奶奶传下来的几件衣服，那衣服少说都有一百年历史了！”安妮长公主显然并没有听出珀菲科特话里的嘲讽之意，反而耸了耸肩膀，表示这在皇室很常见。
这倒不是说皇室小气，一件衣服要穿上百年。
事实上这些衣服能够存放几十甚至上百年，每年花在保养这些衣服上的钱就已经比重新再做十件更多了。
之所以这么做，仅仅只是皇室、或者说维克托亚帝国的习俗问题，认为老人传下来的衣服是一种祝福，可以分享老人的福气云云。
对于这种习俗，珀菲科特不置可否，毕竟这确实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在过去物质匮乏、生产力还没有这么发达的时代，把长辈的衣服留着继续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那个时代就算是贵族，可能也就只有那么几件像样的衣服，穷困一点的可能就真的是几代人都只能穿同一件衣服撑场面。
美其名曰传承长辈的祝福，也只是面子上说起来好听一点罢了。
当然，进入工业革命生产力有了飞跃式的提升之后，这肯定就变成了一项真正意义上的传统习俗，至少对于贵族来说是这样。
毕竟皇女能有一套二十年前没穿过的衣服保养的和新的一样，这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于是珀菲科特也就顺着这个话题，向安妮长公主问到：“安妮阿姨，伱每年要在衣服上花多少钱？”
“这个？我没有仔细计算过，不过皇室每年都会有一笔服装开支，用于维护和添置新的衣物。”安妮长公主往自己嘴里送着早餐，喝了一口牛奶将食物吞咽下去之后才说道：“这笔钱中用于维护旧衣物的支出大概是两千金镑，另外每年我还有大约一千金镑的开支用于采购新的衣物和首饰。”
说到这里，安妮长公主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你的懂的，小珀菲科特，我虽然对这些添置的衣物和首饰没有任何兴趣，但每年它们还是会出现在我的衣柜中，因为那是皇室的脸面。”
如果是参军以前，安妮长公主或许还会对这些衣服和首饰有一些兴趣，但成为了军人的她现在穿的更多的是军礼服，首饰则是她的勋章。
就连头发也剪成了男性式样的短发，足以证明她是真的对这些不感兴趣。
但皇室的采购却不管这些，如果说出去堂堂日不落帝国的长公主每年连新裙子都穿不起，那丢的是整个帝国的脸面。
就好像与维克托亚隔海相望的弗朗斯，他们那位皇后可是每个星期就要换一身新衣服的。
第25章 特工詹姆斯
只是对于这种奢侈行为，珀菲科特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随即问出了一个灵魂问题：“那安妮阿姨，你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衣服吗？”
“呃……大概能堆满两个仓库？算少了，我这些年除了皇室采购之外，基本上没有添置过新衣服了。”安妮长公主想了一下，说出了一个稍显离谱的答案。
对此珀菲科特只能感叹皇室的奢侈之外，也不由得对安妮长公主说道：“那安妮阿姨你不穿的那些衣服，就这么一直放在库房里放着？就像我身上这件衣服一样，即便你已经再也不可能去穿它？”
“小珀菲科特伱想说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没有关系的。”安妮长公主看出了珀菲科特似乎有言外之意，于是放下了手里的刀叉，一只手托住了自己的脸颊，示意珀菲科特有话直说。
珀菲科特稍微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随后说道：“我觉得安妮阿姨你可以把那些放了至少三五年以上的衣服拿出来拍卖，以你长公主的身份，这些衣服必然都是用料奢侈、做工考究的精品，即便潮流已经过去了，这些衣服冠以皇室的名头也还是会引人追捧的。
我虽然不知道这些衣服能卖出什么价格，但想来应该能筹集到一笔不小的款项，如果能够号召一下其他的贵族夫人或者让女皇陛下也捐赠几件旧衣服那就更好了。
我们可以利用这笔款项来改善朗顿城贫民区的环境，建立一些医院、学校和食堂之类的。
这件事甚至可以做成一个长期的项目，这样既可以处理皇室积压已久的旧衣物，也能够切实为朗顿的普通人做一些事情。”
说到这里，珀菲科特脸上露出了一个稍显遗憾的表情：“可惜末日的灾难就要来了，长期做这件事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安妮长公主显然对此很感兴趣，她兴致勃勃的说道：“按照你的计划，帝国将在新大陆建立庇护所，你该不会认为那些贵族到了庇护所就会过艰苦朴素的生活吧？总会有人需要帮助的！我们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在安妮长公主兴致勃勃的说着的时候，她的管家却来报告说有客人到访，打断了长公主与珀菲科特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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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先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打扰两位淑女的用餐，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依旧穿着廉价并且不合身的出租西装，脸上带着疑似纵欲过度的疲惫的詹姆斯，珀菲科特本能的表示了厌恶。
“实在是万分抱歉，在下在新大陆呆习惯了，如有冒犯还请见谅。”詹姆斯面对着珀菲科特的指责和厌恶，虽然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但他还是对珀菲科特坚持的说道：“格罗斯特公爵大人听闻您有意前往新大陆进行考察，考虑到在下曾在新大陆有着一定的生活经验，所以特命在下前来听候您的差遣。
另外，公爵大人还特意交代，让在下替他向您转达他的歉意，关于邀请您加入危机应对委员会的事情，公爵大人受到了太多的掣肘，无法令您的才华得到发挥，他感到万分的抱歉。”
听着这番道歉的话，珀菲科特不由得感到一阵无力，同时也感到怒从心中起。
都已经到了末日临头的危机时刻了，那些顽固的老家伙还守着过去的那一套不放，不仅浪费了她的时间，也在将整个世界拖入深渊。
但珀菲科特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愤怒，只是冷着脸对詹姆斯说道：“格罗斯特公爵大人的歉意我收到了，替我向公爵大人问好，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暂且退下，我和长公主殿下还要用餐。
至于你？我对花花公子没有兴趣，也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私生活不检点的家伙跟着，这会对我的名誉构成非常严重的损害。
我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希望还要为无聊的闲言碎语浪费精神。”
被珀菲科特这么冰冷的回应，即便是以詹姆斯的厚脸皮，此刻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虽然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个花花公子，平日里搭讪女孩子被骂的更难听的不是没有，但这种上赶着来找骂不说，自己还不能进行任何反驳，更不适合转身离开的场面还是让詹姆斯感到了无所适从。
好在此时安妮长公主开口替他解了围：“好了，小珀菲科特宽容一点吧！这位可怜的先生都快要被你说的无地自容了。”
说完，安妮长公主便将目光投向了詹姆斯，或者说被他别在胸前的一枚造型独特的胸针，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女仆都退下。
虽然温德索尔城堡内也安置了女仆人偶，但遵从于皇室一直以来的传统，城堡里日常服侍的还是正常的人类女仆。
与炼金术制造的人偶相比，即便是皇室专门培训的女仆在涉及机密事宜的时候，也还是会存在泄密的可能，所以安妮长公主才会让她们退下。
而这也是为什么珀菲科特的炼金人偶一经推出就在朗顿上流社会大肆流行的因素之一，毕竟没有什么能够比一个不会说话也没有生命的人偶更能保守秘密了。
看到长公主让女仆退下，珀菲科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她看向了安妮长公主，等待着她的解释。
“你应该是情报六处的人吧？格罗斯特公爵什么时候能调动情报局的人了？”安妮长公主看向了詹姆斯，虽然神态慵懒，但眼神之中却已经流露出了锋锐。
詹姆斯赶忙解释道：“我是情报六处安插在新大陆的情报人员，主要负责收集新大陆独立分子的相关情报，之前贝隆娜号所负责的新大陆科考工作引来了独立分子的关注，所以我被派往科考队提供情报方面的协助。
在科考队完成了考察之后，我也跟随他们一起返回朗顿述职，随后就被情报局调派给了格罗斯特公爵，负责为他提供情报分析以及新大陆方面的情报咨询。”
第26章 独立运动
对于詹姆斯的身份，本身就是军方高层之一的安妮长公主当然能够轻易的辨别。
虽然这种小人物的调动并不需要惊动她，但詹姆斯身上那枚用于表明身份的情报局特制胸针，显然是在向长公主殿下表明身份。
这种胸针是情报局特制的，上面附有特殊的炼金法阵，正常情况下它只是一枚普通的胸针，但在必要的时候则是情报局谍报人员的身份证明。
当然，在特殊情况下它也可以用来传递情报，或者是用于谍报人员的自我了断，避免情报泄露。
所以当安妮长公主看到这枚胸针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詹姆斯的身份。
而詹姆斯的这一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危机应对委员会的建立确实需要综合帝国方方面面的信息，一个优秀的谍报人员确实可以为格罗斯特公爵提供很大的帮助。
不过把人派到珀菲科特身边，这究竟意欲何为就引人深思了。
所以安妮长公主在搞明白了詹姆斯的身份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珀菲科特，避免影响她的判断。
珀菲科特此时也明白了格罗斯特公爵将眼前之人派到自己身边的意思，但她多少还是对詹姆斯这花花公子的样子感到很不喜欢。
不过她并不是一个会以个人好恶来影响自己判断的人，所以珀菲科特只是稍加思考之后便对詹姆斯问到：“你之前在新大陆？那你在那边待了几年？对新大陆的情况都熟悉吗？”
“尊敬的小姐，我曾在新大陆待了七年，专门负责调查新大陆独立分子的情报和动向，对那里十分的熟悉。”詹姆斯向珀菲科特回答着，同时脸上也露出了一个自信的表情：“我向您保证，在朗顿您找不出比我更熟悉新大陆的人了。”
在这一点上，詹姆斯确实有着足够的自信。
他对新大陆的了解可不是那种生活中的耳濡目染，而是以一个专业谍报人员的素质去搜集各种情报、信息，将它们汇总之后进行分析，找出其中有价值的部分。
可以说哪怕是新大陆土生土长的原住民，都没有他对新大陆来的熟悉和了解。
珀菲科特用眼神询问安妮长公主，见对方给与了肯定的回答，她才微微颔首，随即又问到：“既然如此，那么你对现在新大陆的局势如何看待？那些独立分子有能力威胁到帝国对新大陆殖民地的统治吗？
以及最关键的，他们是否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我不希望在我努力拯救帝国的时候，还要面对一群掀起战争的独立者。”
对于殖民地的独立运动，珀菲科特是有所了解的。
新大陆的殖民地虽然对于帝国来说开拓时间并不长，但独立的浪潮还是在这片土地上掀起。
那些独立分子自称自由党人，他们煽动殖民地的民众起来反抗维克托亚帝国的统治，试图从帝国的疆域当中独立出去，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被称为独立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