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V想了想，坐直了身体开始掰着手指给里尔如数家珍般清点：
“你想啊，我们现在遇到的赛博精神病都是什么水平：诺特——可能是，还有那个詹姆斯诺瑞斯，两个家伙都和怪兽一样，动作又快，力量又大。
尤其是在亚特兰大的时候，要不是诺特忽然发癫，可能都没这些事了。
结果这个军用科技的.怎么这么不禁打？”
里尔耸了耸肩，给V列了一大串这个赛博精神病身上的义体。
军用兴奋剂、液压人体工程传动装置、皮下护甲、战术义眼、后座减震.
义体化程度并不低，不过都是价格低但效果好的那种，比如液压传动，这是个价格低廉，且能给植入者带来相当强悍力量的义体。
但液压装置在人体中会替换掉大量肌肉和关节，和原生的生物力学组织差异极大，属于本身就容易引发问题的义体。
典型的制式装备特点，便宜、效果好。
实际上军用科技也因为这种风格，雇员成为赛博精神病频发群体。
“这可不是什么不入流的佣兵，而是军用科技精心设计的军事兵种，我发现伱最近膨胀了不少啊？你要不要上网查一下这些义体多少钱？”
“啧，你直接说不就好了。”V捂着脑袋，一副不想自己算的样子。
里尔瞥了一眼V：不学无术。
“.军用科技报价一个这样的士兵需要砸进去4-9万欧装备费用，加上训练成本可以飙升到18万欧，不过这个价格肯定虚报了，不然合同可不好提价。
但是再牛逼的赛博强化人，也扛不住两吨多的车子以50迈的速度撞过去。”
不是所有赛博精神病都是无敌杀神。
最起码对里尔他们来说不是。
这个军用科技执法者死得快有很多原因，廉价义体是一方面，本身没有黑客护航容易黑入是一方面，车子的猛撞也是一方面，而他之前被同事打出来的窟窿也同样起到关键作用。
那一枪把他的身子打出一个窟窿，导致本身对抗外部电磁脉冲的能力大大减少，应龙的电磁脉冲会极大干扰他的内部义体运转。
高性价比义体更喜欢用微电机来替代仿生纤维和装置，这使得它们更容易受到电磁脉冲影响。
看完里尔标注的信息，V说到：
“所以我们这是撞死了他。”
“.你就当我们撞死了他，这车子确实不错，老船长没吹牛。”
“确实。”V满意地看着车子里牛逼哄哄的内饰，“对了，别老是这车子这车子的，这车可是有名字的！”
“什么名字？”
“西猯--以前我只在电视上看过这种型号，但真坐在上面.简直是——梦想成真！”
V和小女孩一样举手高呼，然后又因为牵扯到神经，猛地缩了回去，狂吸冷气。
“对对对，梦想成真。”
里尔笑了笑，加了一把油门，消失在恶土上。
20分钟后，军用科技部队抵达现场，看着这里的惨状，士兵们面面相觑。
小队长面无表情向上级提交了现场报告--没有赛博精神病了，只有一堆一堆的尸体。
军用通讯频道。
联系人：军用科技上尉#5620
军用科技中士#7877：“长官，3号路口检查小队八人阵亡，执法者单位#8030失踪。”
军用科技中士#7877：“小队长#0的战术设备录像显示#8030疑似赛博精神病发，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军用科技上尉#5620：“.失踪？距离收到异常报告只过去了20分钟，你告诉我那个赛博精神病不见了？你他妈在开玩笑？”
军用科技中士#7877：“长官，我的表述有问题。”
上级松了一口气：死了也行，但气还没松完呢--
军用科技中士#7877：“.他的信号是被屏蔽的，应该是被带走了，地面上有技术武器的弹痕，口径要比小队负责人的配枪大，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军用科技上尉#5620：“他就犯病20分钟，就有人把他绑走了？！你确定他不是被埋伏了？比如被黑客黑了变成赛博精神病？”
军用科技中士#7877：“目前看来--没有证据，发病前没有任何黑入痕迹。”
军用科技上尉#5620：“.明白了，保护现场，确保没人把现场消息传出去。”
军用科技中士#7877：“收到。”
另一头的上尉有种不好的预感--
夜之城动手这么利索的人不多，那是个赛博精神病，干掉了8个军用科技士兵，换算成夜之城计量单位就是16个NCPD饭桶
不是一头横冲直撞的仿生猪。
这才多长时间？
他当即决定把消息标红汇报给更上级，并且立刻联系了军用科技的正府关系总监。
联系人：军用科技总监#0034
军用科技上尉#5620：3号路口封锁段士兵突发赛博精神病，被不明人物绑走。
军用科技总监#0034：废物，NCPD都已经在准备新闻稿了。
军用科技总监#0034：看好你的恶土，没准又是那几个家伙。
军用科技上尉#5620：明白。
那几个家伙？
军用科技上尉已经有些抓狂了--他是现场指挥官，下属加班他也加班。
这几天遇到大大小小的冲突也不少了，终于，大的来了，下属赛博精神病发。
但一谈到“那几个家伙”，他就一阵恶心，这种恶心是剧烈的生理变化带来的：紧张、注意力集中、大脑高速运转等等状况。
没办法，几个和他们打交道的军官都栽了，现在轮到他了.
他怎么保证自己不会栽在这里？
但很快，他就接到了新的消息，这让他神经一松，几乎就要晕过去。
【军用科技调度指令】
【公路检查站点换班】
很显然，这个消息就像是石头砸落湖面。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148章 内忧外患的流浪者
“所以海克托没有打死那个老杂种.”
重回部族的塞德里克看上去显得有些呆滞，似乎是治好赛博精神病的副作用。
他的义体已经全部被换成了基础级别的功能型义体，不再具备战斗能力。
“你很失望吗？”纳威坐在他身旁，给他科普这段时间的事情。
“不”塞德里克摇了摇头，“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打死那个家伙，不过我知道海克托那老家伙肯定不会这么干，老族长选他继任就是因为这个。
你是不知道以前他动手前的那样子，每次都要想个大半天，要我说，他做事能力是强，但杀人的事情”
“你觉得他应该冷酷一些？”
“不。”塞德里克又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怅然若失，“我现在理解老族长的意思了。”
先不谈自己身上发生和经历的故事。
杀掉一个齐格Q，还会有其他节目主持人顶上来，甚至没准第二天齐格Q的替身就上来了。
电视台只会记得流浪者当众杀人。
但现在，人们都知道那一枪没有打死齐格Q，也都知道红赭石被做了实验，血液蕴含毒素，而且根本没人敢认领并且治疗这种病毒。
齐格Q一出现在电视台上，人们看到他那张处理过的脸，就会想起海克托开过的枪。
就会想起那一夜发生的事情。
齐格Q的职业生涯已经毁了，不只是他这个人，也是这个品牌，这才是对等的回应羞辱。
也许有一天，齐格Q这个品牌会彻底弃用，失去脸面的主持人，失去赖以生存的聚光灯，被迫在社会中沉浮，也许那个时候，他会后悔干了今天的事情。
塞德里克看着部族里的人们，整个人裹在反光布里——
现在，还有相同症状的就只有他一个了，其他人，全死了。
就像是断代了一样。
失去庇护的族人处境越发困难，就连狗饭（注1）这种大量生产的便宜玩意儿也得泡着饮料喝。
看着家人只能吃这种东西，内心总是折磨的。
塞德里克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他是那个不管不顾就要去干生物技术的人，也是第一个。
而现在他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也是最痛苦的那个。
他忽然想到了老族长对他说过的话，然后怔怔地说到：
“.纳威，伱记住，我们流浪者不是杀人狂
当你决定要杀死一个人，你应该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确认他死后一定会去地狱。
又或者--你会进地狱。”
纳威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时里尔恰好从帐篷里走出来--他刚才清点了一下瑞吉娜给她送过来的物资。
主要是一些吃的和饮料，还有部分标准款式的民用植入义体，价格不高，性能不及军用战斗义体，但稳定的那种。
塞德里克的话恰好被里尔听到，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们在说齐格Q的事情？海克托在这件事的选择帮我了们大忙，那一枪打下去，起码打掉了敌人几百万欧。
塞德里克，我有些事想问你，我要找一个有齐全义体医生设备的流浪者营地。”
“那你可找对人了。”塞德里克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虽然你已经是夜之城的传奇人物了，但要想和流浪者打交道，你需要一个我这样的大哥--我是说流浪者里的大哥。
纳威，你也一起来，其他部族还没见过你这个新族长。”
“阿德卡多内部分为很多个部族，每个部族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不过那是十几年前了，现在越来越模糊了。
至于为什么嘛，因为有人开了个不好的头。
十几年前，圣地亚哥氏族长不见了，氏族里就什么人都冒出来了。
公司开始招揽这些又特殊能力的部族，有的人就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全忘了公司对我们做的那些事情！
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很多部族都被招安了，分裂了，慢慢的，大家也不怎么联系了，搞到今天
唉，你们也看到了。”
车子上，里尔微微颔首，这和他想的真相很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