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庞大组织切割为精通某一领域的数个部门，是一种提高组织运作效率的方法。
也是极其适应这个社会的组织运作方式。
然而专精就意味着耦合性强，反过来内聚性就会弱。
流浪者本质是基于部族血亲联系在一起的氏族式组织，有的人可能会擅长某一道，但总的来说，还是需要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互相帮助，从而去学习其他方面的知识和能力。
分工有利于提高某一领域的效率，却会让组织内部的部族变成耦合性强的小组织群体。
部分能力非常突出的人就会思考这个问题：与其在这个被其他部分拖累的“大家庭”，为什么不加入另一个能给自己更好条件的“文明社会”，去赚更多的钱？
这种群体是很难经得住资本主义世界的拷打的——因为对这些群体而言，他们显著超出其部分的强悍专精能力能够兑换为钱这种权力计量单位。
然后他们就会发现，自己挣的很大一部分要投入到其他领域的建设和补助上，去带动其他部分的成长。
这本不是坏事——坏就坏在圣地亚哥消失后，很显然群龙无首的阿德卡多氏族没人能很好的行使这种分配的权力。
收入分配的权力行使不当，就怪不得手下的人心生他念。
优秀的构想变成了离散大组织的毒药，外界只要来点诱惑，就能把人挖走。
怪不得游戏里是个流浪者都在考虑和公司合作.威逼利诱，内忧外患全齐了。
里尔想了想问道：“红赭石在阿德卡多内部是擅长什么的？”
“红赭石以前是一小批矿工跑路组织的，我们会找水，会探矿，不过你要想在恶土上流浪，这些技能是基本的。
我们把这些知识教给了其他部族，然后学起了车辆改装——那辆麦基诺不错吧？”
“确实不错--你还没看过新闻？”
“什么新闻？”
“之后你还是自己看吧，我就不剧透了——继续讲讲阿德卡多的事情。”
“刚才说到哪了？对了，车辆改装--然而这也是流浪者必会的技能，了解自己的车。
不过改装车辆更多是生存必备技能，所以我们又得随时找些危险的活来干。
总的来说，红赭石其实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不过流浪者需要具备的技能，我们全都会。”
符合逻辑——有专精技能的部族被挖走，剩下的当然就是能力不突出的部族了。
自保还可以，但想活得好那是难上加难--很显然，现在他们要去见的这个部族也一样。
“然后呢，我们现在要去找的是布莱特家族，和我们情况差不多，不过他们主要干的是走私这活。
停在夜之城有些时间了，也是日子不好过——我和他们老大有些交情，以前抢石油的时候抢出来的交情。
对了，他们老大叫索尔·布莱特，之前也考虑过和生物技术合作，还问过我们情况--唉，但是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了。”
塞德里克叹了口气：“生物技术的合同有这么一个条款，所以.真是操蛋，快到地方了，我给他们打个招呼。”
里尔看着远处不断变大的白色帐篷和大巴房车，心里想到：索尔布莱特，这可是游戏里会跟着V冲塔的猛男。
布莱特家族营地里也有义体医生，正好借设备给V和杰克做个修复和体检。
塞德里克忽然说道：“.中间人想要和你通话，达科塔史密斯，是个厚道的老女人，你想聊聊吗？”
“当然。”
“唔她说她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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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大量生产的营养品，满足大部分的营养需求，但往往看起来，闻起来和味道像干燥的宠物食品，这就是它的名字的由来。
第149章 丧家之犬，还是...
布莱特家族的人全都站在营地外，一如里尔第一次到红赭石部族一样。
为首的正是索尔，这个汉子竖着一头黑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仿佛随时都在审视其他人一样。
看到塞德里克，隔着大老远他就挥起了手。
很显然，塞德里克还挺有名气的，认识他的也不止索尔，旁边的布莱特家族流浪者都和他打起了招呼。
等到走进了，索尔说到：“你们部族的事情”
塞德里克挥了挥自己的一只拐杖：“行了，别说那些了，我这次来有两个任务，这第一个嘛就是看看红赭石的新族长--纳威，过来吧。”
纳威走了过来，站到两人身旁。
塞德里克说到：“这是纳威，刚满24岁的小伙子，之前走私的时候帮忙拉过东西，你可能还记得他。
纳威，这是索尔，布莱特家族的首领，阿德卡多的长老。”
索尔一把捏上了纳威的肩膀：“不错，那这边的是？”
看向了一旁的里尔三人组，塞德里克挠了挠头：“呃，这是第二件事.进去再说吧，达科塔说她会过来。”
索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里尔：“好吧.那就进来再谈吧。”
“自从那天之后，氏族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少了，恶土上本来就没什么活，现在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过委托了。”
几人跟在索尔身后，可以看到布莱特家族的状况也没好多少，都是吃着饮料泡狗饭。
不过这里的人看上去精神普遍不错，而且从经验丰富的壮年人到青年人都看不到断层，不像红赭石，除开塞德里克这个半残废，经验最多的是纳威这个24岁的小伙子。
塞德里克咂舌：“情况这么糟？一点活都接不到？”
“不然你以为呢？”
“不至于吧，我就杀了几个生物科技的人”
索尔忽然站定了，看向塞德里克，眼神奇怪：“杀了几个？光从电视台里那个什么死人大乐透特别版公开的数据来看，当晚死了一百来号人！”
塞德里克一脸茫然，纳威赶紧站了出来：“是这样的.他那晚上没参加活动，出了点小状况，继续说吧。”
“怪不得，我就说伱怎么还在这。”索尔半是明悟半是疑惑。
明悟是明白了他还站在这里，疑惑是他怎么没参加那场暴乱。
“总之当天的事情太严重了，新闻里有说损失50亿的，有说损失500亿的，但肯定都是我们不敢想的数字。
军用科技在公路上设了更多巡逻队，而且专门逮着流浪者问话，总之就是针对我们”
塞德里克在一旁走着像是听天书一样。
什么50亿，500亿的
纳威看到他这副模样，从脖颈处取下了分离芯片，悄悄对他说到：“你先看看这个吧。”
塞德里克插入芯片，看着里面的内容，脑袋逐渐放空。
索尔继续讲：“.倒是夜游鬼越来越活跃了，军用科技现在甚至会故意放走这些家伙，形势很糟，我在想，我们也许要离开夜之城了。
拖久了会发生什么谁也想不到。”
里尔听完后点了点头--
索尔的判断没问题，军用科技大概率是想来波大的，直接把城外的流浪者给端掉。
流浪者为什么让公司头疼，原因就在于恶土上要找人相当麻烦。
但流浪者祖辈赖以生存的农田在野外并不存在，也不可能定居下来。
这样一来，要获取补给就必须在城市里搞，长时间的针对和封锁必然会让他们沉不住气。
要么走，要么回城里干活，最起码，他们要吃的东西也得从城里搞——但不管怎么选，都会让他们更容易被追踪。
拖得越久，对军用科技越有利，一网打尽夜之城这批阿德卡多只是时间问题。
几人走到了一个遮阳棚底下，索尔站定了，转向纳威和里尔。
但还没等他说话呢，一旁的塞德里克大呼“卧槽”！
索尔看向他：“你就好像刚从土里挖出来一样，到底什么情况？”
塞德里克艰难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得知真相的他有一点点尴尬。
“.我缓缓--我确实刚从土里挖出来，你可以当作我刚从土里挖出来。”
索尔眉头一挑，没再管这个老朋友，而是看向了里尔和纳威：“所以我们打算离开了，红赭石最好也跟我们一起走，理由不必我多说了。
除非你有什么其他建议。”
最后那句话是对里尔说的，很显然，索尔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依然相当看重里尔接下来要说的话。
里尔摸了摸下巴，直接了断地说到：“你们不能走，边检站不会放你们过去的，最少会卡你们几个月——也许你已经提交过关申请了，许可下来了吗？”
索尔眉头一皱：“.确实没有。”
“那就对了，你们走不了了。”里尔放下自己的手，“军用科技不是什么善茬，他们找不到报复的对象，最少也得编一个或者找一个有关系的群体动手。
红赭石的人是死了很多，但城外的流浪者可不少，这些血足够了。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把剩下的资产都拿去和中间人买装备。”
“我们没钱了。”
“这个好说--如果有活干，你不排斥对吗？”
索尔眉头紧皱，盯着里尔，迟迟下不了决心。
说真的，如果不是看到电视里那些红赭石的惨状死样，他现在真会思考把里尔三人卖出去.
他本来就在思考和公司合作了，对他来说，部族优先。
但电视里的那些画面，揭示了与公司合作的残酷下场。
再加上，里尔实际上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这么多年来，这还是流浪者为数不多的，在公司手上讨回了公道。
里尔看到他这副样子，笑了笑补充道：“在做选择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想让阿德卡多像丧家之犬一样在恶土上被碾过来碾过去，在七老八十的时候被套上狗链等死；
还是就算敌人比你厉害比你富有一千倍一万倍，也要踏着布满荆棘的道路昂首对恶土宣誓自己的主权，告诉公司、告诉世界，他们永远无法逼着你下跪？”
丧家之犬，还是自由驰骋？
索尔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恶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
“我再考虑一下。”
“随便你，我想借用一下你们的医疗设备，这个可以吧？”
“可以--不过我们可没有夜之城里那种高端货。”
“无所谓，我自带装备--好好想想吧，索尔。”
里尔朝着V和杰克挥了挥手，纳威也非常懂事的把车子里的一箱义体抱了过来。
走进车厢里，杰克念叨着里尔刚才说过的话，忽然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看向V：“V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有些熟悉？好像是好像你说过类似的话。”
说的是三人第一次搭伙过边境，V就是这么忽悠杰克这个慌张小子的。
然后在亚特兰大，里尔也是这么忽悠V那个慌张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