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回去！防回去！“他咆哮着，可公牛的快攻已经杀过来了——希尔的速度让帕克根本做不出任何防守应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牛34号再次挂在他们的篮筐上。
4:0。
马刺继续进攻，邓肯再次低位要球，这次他干脆不转身了，直接硬挤大本，一个暴力扣篮——终于开张了。
大卫-罗宾逊拍了拍手：“好球，蒂姆！“
可波波维奇的表情一点都没放松。
他看着对面替补席上坐着的陆远——这家伙正慢悠悠地嚼口香糖，压根没站起来指挥。
现在的公牛根本不需要他喊战术。
麦迪继续打疯狗式防守，直接绕前抢断了邓肯的接球。
一条龙快攻，转身过人，轻松放进。
6比2。
波波维奇直接喊了暂停。
球员们围过来，老头子的战术板已经被他捏变形了：“听着，公牛现在就是想把比赛节奏拉到120码每小时——我们得他妈减速！“
但减速……哪有那么容易？
邓肯知道现在必须接管。
他连续三个回合低位单打大本，全进。
“他今天的手感烫得像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披萨。“评论席上的巴克利感叹。
可马上，公牛的回击又砸过来了——希尔中距离稳稳命中，王治郅在底线接球晃起罗宾逊，然后慢悠悠地扔进三分。
邓肯擦了擦汗，眼睛扫过对面球员席。
吉诺比利翘着二郎腿，麦迪正在跟陆远低声说着什么，里德在为上场热身……每个人都气定神闲。
他们根本不怕马刺的反扑。
“再来一次！“邓肯冲帕克点头，帕克立刻把球喂到内线——马刺的战术只剩下“把球给邓肯“这一招了。
邓肯背身单打，这次大本和小奥尼尔一起夹了过来，可他硬是挤开两个人，强行擦板打进。
“漂亮！“罗宾逊狠狠拍了他一把，“他们两个人包夹你都拦不住！“
可邓肯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他知道今晚自己得拿50分——而且还得祈祷公牛手感差一点。
等到双方都换上替补之后，公牛直接上强度——阿泰斯特缠住斯蒂芬-杰克逊，帕克被吉诺比利玩死了，连传球都变得艰难。
公牛的替补拉出来，放在NBA，也是一支有希望冲击总决赛的队伍。
可邓肯还在杀。
补篮……命中。
转身跳投……命中。
罚球线……两罚全中。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邓肯已经拿到了26分14篮板3抢断4盖帽，这种数据放在整场比赛都足够优秀，但是马刺的比分仍然落后，让人看不到一丝翻盘的希望。
邓肯把毛巾罩在脑袋上，整个人陷进更衣室板凳里，像一尊被雨水打湿的雕像。
球馆的喧嚣从门缝里渗进来，芝加哥球迷的呐喊声像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墙壁。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更衣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在邓肯低垂的睫毛下投出两道阴翳。
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膝护具的魔术贴，“刺啦——刺啦——“，声音规律得像个坏掉的秒表。
波波维奇踹开更衣室门时带进来一股冷风，老头子腋下夹着战术板，后脖梗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都他妈抬起头来，就算给我们办葬礼，也是比赛结束之后的事情了！“他一屁股坐在中间的折叠椅上，“特别是你，蒂姆！给老子把头抬起来！“
邓肯慢慢掀开毛巾。
那是一张能让所有心理学家兴奋的脸——没有愤怒，没有焦虑，甚至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就是一块被地壳运动挤压了千万年的花岗岩，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没问题。“他说。
波波维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执教六年，他希望听到的就是邓肯说这句话。
刚刚过去的西部决赛，对阵湖人G4前，这个闷葫芦也是用同样的语气说完“我没问题“，然后全场38分17篮板把鲨鱼打成了沙丁鱼罐头。
邓肯的视线穿过教练乱糟糟的灰白头发，定格在对面更衣室的方位。
一个小时前，他在入场时路过时，他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麦迪翘着脚给手机充电，吉诺比利正用发胶打理他那让人不爽的头发。
模样活像是去参加婚礼，而不是即将迎来总决赛。
“他们觉得赢定了。“杰克逊突然说。
“因为他们确实会赢。“克拉克斯顿脱口而出，立即被若干道要杀人的目光钉在了衣柜上。
邓肯站起来舒展肩膀，脊椎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更衣室突然安静得好像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积灰抖落的声音。
2米11的身高在顶灯下投出巨大的阴影，慢慢笼住整个战术板。
“给我球。“他说。
波波维奇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什么？“
“每个回合。“邓肯慢慢带上护具，“低位，肘区，哪怕站在三分线外。球传到我手里，剩下的事交给我。“
他的声音平淡得像在便利店买咖啡：“大本防不住我，小奥尼尔也不行。“
罗宾逊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用力拍了拍邓肯的后背。
其他人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盯着他们的核心——这可能是石佛职业生涯里说过最狂的话。
而可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第三节刚开始30秒，邓肯已经在低位凿进两球——第一球是转身后的擦板，第二球直接挂着大本双臂硬上，2+1。
罚球线上，邓肯的眼皮都没多抬一下，手一抬，球空心入网。
69比60。
“妈的！“大本甩着手腕走到底线发球，朝吉诺比利喊，“下次夹击要快啊！“
阿根廷人撇撇嘴，用西班牙语抱怨了一句什么，快发底线球，麦迪已经像一柄出鞘的刀滑向前场。帕克拼命追赶，但麦迪根本没打算等人，三分线外一步急停——
“唰！“
72比60。
联合中心瞬间炸了，观众席上的红色浪潮翻涌着。场边的陆远插着口袋，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而邓肯，就在这样的喧嚣中缓缓跑向前场，脸上连一滴汗都没有。
——冷静得像一块石头。
马刺进攻，帕克运球过半场，看了眼场边的波波维奇。
老头子眼神像是要吃人，手指使劲比划了一下低位的方向。
法国人咽了口唾沫，乖乖的把球吊给了邓肯。
邓肯背靠小奥尼尔，沉肩，转身，面对突然包抄而来的大本，他居然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手臂一滞，手腕轻轻一抖——
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擦着篮板掉进篮筐。
72比62。
连公牛替补席都安静了一下。
杰拉德·华莱士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旁边的队友：“这怎么进的？“
但公牛的回应快得不像话——吉诺比利像条蛇一样钻过人群，在邓肯眼皮子底下抛投得手。
74比62。
“蒂姆，你得防守！“波波维奇在场边吼着。
邓肯没回应，只是跑到底线要球。
——他当然知道。
但是没人能一个人防死整支公牛队。
接下来的三分钟，芝加哥人见识了什么叫做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
邓肯先是抓下罗宾逊投丢的前场篮板，顶着大本和小奥尼尔两个人的胳膊，强起放篮，还造了犯规。
74比64。
下一回合，吉诺比利蛇形突破到篮下，正要挑篮——
“啪！“
邓肯的大手像扇门一样劈下来，直接把球扇飞出场外。
联合中心的惊呼声还没落下，他已经跑到前场接球，低位背打，翻身后仰——
74比66。
“防住他啊！“阿泰斯特在场边捶椅子。
可公牛根本防不住，不是因为战术出错，而是因为今晚的邓肯根本不是人类能阻挡的——
他连续三个回合单吃大本，勾手、转身、后仰，怎么投怎么进。
而更恐怖的是防守端——吉诺比利突破被盖，希尔中距离刚出手就被邓肯长臂干扰，麦迪快攻上篮，球居然被邓肯从后面钉在篮板上！
“这是什么鬼？？“麦迪落地后瞪着裁判，但是他也知道这球干净的像教科书一样。
公牛球迷的嘘声渐渐变成了嘈杂的议论。
邓肯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但是……
尽管邓肯在攻防两端打出了历史级别的统治力，分差却始终徘徊在8到10分。
每当邓肯打进一球，公牛的得分点就会立刻回应——麦迪干拔，吉诺比利突破，里德冷箭三分，甚至小奥尼尔都能在罗宾逊头顶补篮。
一个人再强，也填不平一支球队的火力
第三节还剩4分12秒的时候，波波维奇叫了暂停。
马刺替补席上，所有人都汗如雨下，只有邓肯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一样，连呼吸都没乱。
“蒂姆，你已经……“罗宾逊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眼技术统计后直接哽住了。
邓肯第三节单节16分，6篮板，3盖帽，1抢断，命中率100%。
“我们还差8分。“邓肯只是盯着计分板，声音低沉，“再来四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