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被防到运球过半场都腿软，罗宾逊的每次出手都像是往铁板上扔海绵。
波波维奇换上全替补时，计时器还剩5分48秒，胜负早没了悬念。
终场哨响起时，记分牌停在121:89。
大本主动拥抱了邓肯，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惹得面无表情的石佛突然大笑。
赛后，有人问大本他到底跟邓肯说了什么。
大本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告诉他，不要着急，未来是他的。”
很合理，毕竟大本比邓肯要早一年进入联盟。
如果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建议跟他即将带满一只手的总冠军戒指去谈论这个话题比较好。
马刺下榻的希尔顿酒店。
酒柜里那瓶拉菲就放在桌上，连木塞都没拔。
波波维奇的手指在瓶身上敲了又敲，最后还是缩了回来。
温度刚刚好，但是他没心情。
窗外的芝加哥夜景亮得刺眼，远处联合中心球馆顶上的公牛标志还在发光，活像在对他挤眼睛。
老头子解开领带甩在床上，真丝面料滑过希尔顿酒店的化纤床单，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电视里ESPN正在重播比赛集锦，他不用回头看都能听见巴克利的大嗓门：“马刺就像被扔进搅拌机的番茄！“
床头电话突然响了。
波波维奇接起来就听见邓肯闷闷的声音：“教练，大卫说...“
“告诉他我还没醉到要听海军上将训话的地步。“老头子把电话夹在脖子和肩膀之间，腾出手去够冰桶里的啤酒，“你也睡不着？“
电话那头同样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邓肯似乎在调整姿势：“我在看技术统计。“
波波维奇能想象出爱徒盘腿坐在酒店地毯上的样子。
“看出什么了？“
“教练，麦迪今天有七次突破是从左侧...“
“蒂姆，“波波维奇突然打断他，拉开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一阵，“知道我现在看着什么吗？“
他盯着那个硕大的公牛队标，等着邓肯回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够让啤酒变温的时间。
最后邓肯说了句更没头没尾的话：“天气预报说明天圣安东尼奥有雨。“
波波维奇突然笑出声。
是啊，如果说公牛是阴云万里的闪电，马刺顶多是德州常见的阵雨。
“去睡吧。“老头子最后对着电话说道，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随着电灯开关发出咔哒声，豪华套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第206章 疯狂的石佛
第二天一早，波波维奇就起床了。
不过他什么都没干，洗漱完之后就端着一杯酒窝在酒店套间的沙发里。
电视里还在回放比赛的精采镜头——麦迪的快攻暴扣，吉诺比利的鬼魅上篮，阿泰斯特把马刺的每次进攻都变成肉搏战。
老头子盯着屏幕，眼睛眨也不眨，但他的视野里早就没画面了。
直到手里的玻璃杯空了大半，冰块已经化成了水，他终于长出一口气，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这支公牛是无法战胜的。
不是“很难“，不是“有点吃力“，而是彻底不可能。
他在脑子里把联盟所有可能的阵容都过了一遍——湖人？OK组合刚闹完内讧。
国王？华丽的普林斯顿也经不起公牛这群野兽冲撞。
篮网？基德刚在上个系列赛里被公牛防到怀疑人生。
根本没有球队能匹配上这支公牛的强度。
“老板要是在这儿，准得说'上赛季他们不是还输过8场吗？'“老头子嘟囔着，又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出几圈波纹。
但他比谁都清楚，这赛季的公牛已经蜕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
波波维奇咬着牙关想，他妈的陆远到底从哪儿挖来的这些神经病？
门铃突然响了。
老爷子懒得挪身子，吼了一嗓子：“进来！“
邓肯推门而入，手里还捧着盒披萨。
“饿了吧？“他问。
波波维奇瞥了眼——全素，蒂姆-邓肯的专属口味。
老头子脸更黑了：“老子现在想啃牛排，懂吗？带血的！“
邓肯没接茬，只是沉默地坐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全是公牛这段时间的攻防记录。
他的手指停在一行数字上：“他们的轮换比我们多两个人。“
“废话，“波波维奇哼了一声，“他们板凳坐着的那些人，搁别队都是首发。“
这话说的有失偏颇。
因为公牛板凳席上那些人，放在别的球队都是核心。
什么？大郅？
大郅在八一是不是核心？
“我们要是把防守再强硬点...“邓肯还在研究录像。
波波维奇突然放下酒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用，蒂姆，真没用。“他指了指电视，“看着吧，他们要是能撑到明年，这个联盟就得分个规矩——公牛自己玩一档，其他队再排个第二档。“
邓肯抬起头，眉头皱了皱——这是他少有的表情变化。
“教练，你是说...我们...“
“我是说，咱们输得不冤。“波波维奇灌了口酒，“这支公牛比OK组合的湖人强，比大鸟的凯尔特人更难缠，甚至比乔丹时代更恐怖——因为他们他妈的不是靠一个人赢球。“
也就跟自己的得意弟子，波波维奇才会说自己的心里话。
邓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那怎么办？“
波波维奇盯着天花板，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等。“
“等？“
“等他们自己散伙。“老头子揉着太阳穴，“幸好只剩下一个夏天的时间了，FUCK，最后的牺牲品为什么一定是我们？”
邓肯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委屈：“可我们现在怎么办？“
波波维奇站起身，走到窗前，芝加哥的阳光下，公牛队的冠军旗帜还悬在联合中心的上方。
“我们做马刺该做的。“他说，“坚持到最后一秒，然后等他们自己垮台。“
他回头看了看邓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快到了训练课的时间了。”
邓肯点点头，起身离开。
关门之前，他又看了教练一眼。
“教练......“
“嗯？“
“我们还是得试试。“邓肯说，“哪怕赢不了。“
波波维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当然，小子。当然。“
门关上了。
老头子重新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知道这支公牛的统治不会永远持续——但在此之前？
谁能拦住这头疯牛？
他们吗？
G2赛前。
联合中心的灯光刺眼的几乎让马刺球员抬不起头。
赛前热身时公牛那边闹腾得像动物园。
大本正对着镜头秀肌肉，麦迪在logo位置连中五个超远三分，替补席上王阿泰斯特用刚学会的中文脏话和大郅对喷。
只有陆远注意到马刺半场的异常——邓肯在禁区左侧默默的练习着转身打板，每次落地时那双大眼睛都会瞟向技术台。
“弗兰克。“年轻主帅突然拍了拍助理教练的肩膀，“等会记得提醒本，今晚别再尝试在低位单防那个面瘫。“
“可上次......“沃格尔有些不以为然。
“上次邓肯只是想赢。“陆远扯松领带，“今晚这个家伙是准备杀人。“
当开场介绍念到邓肯名字时，联合中心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嘘声。
石佛慢慢跑向中圈，球鞋在地板上擦出短促的吱呀声。
他抬头看了眼记分牌，那里还显示着0-0，但在邓肯的眼睛里，已经燃起了能把数字烧穿的暗火。
大本嚼着口香糖晃过来：“听说你今天状态不错？“
邓肯连看都没看他，只是盯着裁判手里的球。
跳球前一秒，他终于说了今晚的第二句话：“你会记住这个夜晚的。“
这话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但本-华莱士突然感觉有只冰冷的蜘蛛顺着脊梁骨爬了上去。
帕克想给邓肯吊球，但是大本和小奥尼尔一前一后，他找不到任何的传球角度。
拉里休斯的急停跳投最后偏筐而出。
公牛马上打转换。
亢奋的麦迪直接用一记快攻滑翔扣篮拉开了今夜——2比0，现场瞬间炸了。
解说员扯着嗓子吼：“看看这弹跳！波波维奇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了——他们今天能撑多久？“
马刺的进攻回合，邓肯低位要球，面对大本的贴身防守。
大本像块铁板一样黏在他背上，邓肯沉肩，转身，勾手——啪！
小奥尼尔的巨掌直接把球扇飞。
公牛板凳席上爆出一阵怪叫，杰拉德-华莱士跳起来挥毛巾，差点砸到站在旁边的陆远。
波波维奇咬着牙，腮帮子绷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