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歌嗤道:“如果禁闭很容易,这一千年来就不会只有你一个被关十年禁闭的了。”
“小朋友,注意一点,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一句话,做还是不做。”
明心审视着李弦歌,突然魂体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李弦歌伸手在空中虚握了一下,也不管握到的其实只有空气,顺势摊开一张地图道:“你要做的很简单,沿着这一条路线所指的方向挖穿岩壁,自然会进入萧夫子的藏宝之地,藏宝之地中会有一座这样的建筑。”
李弦歌取出一座金属炼制成的雕塑,光滑的金属呈一道弯曲梭形,和明心他们当初在阵中见到的那座建筑外形基本一样,只是细节上有些差异,整体的结构不如阵中那座建筑那样,有种协调的美感。
“宝藏就在里面,你若是能找到办法打开这建筑最好,若是不能就将这张符贴在宝库中,我会给你让你满意的报酬。”
说着将一快符文拼凑起来的石板,一只两面开刃的小刀展示给明心,石板就是那张符,一次性的传送符,其价格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且非制符大师不能制作,可遇而不可求。至于那只小刀……
“这是一件魂兵,无需灵力,只凭神识便可以驱动,你且试试看。”
明心分出一缕神识包住小刀,小刀变做一缕透明的气流流入魂体中,随着魂力的运行在魂体中巡游,凉凉的。
“地图我已经记下。”明心道:“关于萧夫子你可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多知道一些,我的把握也能大一点。”
“想知道什么就去问楚荆南,我这里无可奉告。”李弦歌端起茶碗,表示送客。
明心笑了笑,飘到窗前,突然转身道:“对了,我知道那次是你把我们从牢里捞出来的,谢谢你。”
“还有,如果你哪天找到李强,记得帮我问声好。”
禁闭前的最后一日,明心在红袖招睡了一个好觉。
……
第二日,明心如约来到持戒堂报到,一身素净的棉布衣服,身上只背着一张琴,一竿竹笛,一只埙,子正夫子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明心的这点小夹带。
将明心身上所有法器灵符和储物戒指收起来,连佛宝和器府中的存货也没有逃过子正夫子的火眼金睛,所幸明心已经将小蝌蚪暂时寄养在澄心居。所有的东西之中也只有明心手腕上的那颗痣无处安置,不过明心也使用不了那梨籽空间中的能量,那是守仁真君专门送给妖魂们的。
当着明心的面将所有这些收进一只玉盒中用,随着符咒落下将玉盒封印,明心竟有一种无事一身轻的轻松感,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那只玉盒一起封印,有那么一会儿明心感觉自己已经体悟到了佛家的真意。
当然她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被子正夫子亲自押解到后山,思过洞和她们在阵中看到的样子一样,只是少了那漫天的蝗虫,更显地冷清了几分,子正夫子打开洞口的结界,楚荆南正在里面冲她招手,身前的案几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一张宣纸上墨迹还未干。
看来至少这两个月,生活是不会寂寞了。
走进洞口,明心有一瞬间的眩晕,周围的灵气一下子消失无踪,对仰仗灵气修炼的修士来说,那种窒息感比失去空气更加的强烈,不同于明心经历过的其它灵气稀薄之地,思过洞中是法则本身对灵气的全面放逐,不禁是外界的灵气,连体内存储的灵力也一下子消失了。木仙记
第40章 传统
“你怎么没倒?”楚荆南诧异地停下笔。
事实上明心已经倒了,刚刚那一刻,明心再一次地离魂了,支撑着本身没有倒下的是被身体的异状惊醒的二号。
二号冷冷地扫了楚荆南一眼,楚荆南顿时遍体生寒,忙从书案后绕上来道:“喂,莫不是疯了?”
此时的明心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将魂体重新挤进身体中去,失去对灵气的感应之后,这个过程变得比以往更加艰难,挥手敢开楚荆南,见到二号还往上凑的,楚荆南还是第一个。
随着灵魂的归体,干涸的不适感汹涌而来,明明三圣山上的空气湿润,明心却觉得自己一条在火上烤了三天,再扔进沙漠中的风干的鱼,疯狂渴望水的滋润,但是身边连一滴水都没有,明心有一种错觉,现在她只要稍挪动一步,干枯的躯体就会被碎成碎片。
这自然不是真的,实际上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进入到思过洞中,最多只会觉得这里气闷了些,但对一个修士,尤其是明心这样几乎是天生被灵气浇灌着长大的灵草来说,突然失去灵气,这样的感觉几乎要让人发疯。
克制住再次神魂离体的欲望,明心不知道自己在洞口站了多久,待到终于适应了这样的环境时,身体恢复了感官,干涸替换为深深的空虚感,明心平生第一次理解了人类所谓的饥饿是什么样的感受,无从验证,但是她就是觉得自己此时的感受是“饿”。
“怎么样,是不是饿了?”楚荆南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来两只大馒头,十分大方地道:“你吃吧,我已经习惯了。”
“不妨事。”明心勉力挥挥手,靠在墙角将脸迎向阳光,洞口的阳光照射在脸上进来,饥饿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些许。
明心决定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你在这里过得倒是滋润。”
楚荆南也不勉强明心,回到书案前写他的大字,一边摇头晃脑地道:“无他,唯熟而。”
“看来这思过洞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惩罚并不是目的,而是让你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许多师兄来这里都是有目的的,譬如说我,夫子总说我的字不好,我只是想要找个清净的地方练字。”楚荆南放下笔,细细地吹干纸上的墨痕,掀起来道:“如何,是不是颇有长进。”
明心头都没有回,一道神识扫过去,也就比她自己的稍强上那么一点。
“你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干不擅长的事?”
楚荆南笑着摇头,将那张大字移开,重新铺上一张新纸,继续一笔一划地写起来。
“你知道我在这里的最大收获是什么吗?”
“什么?”
“我的脾气变好了。”
“我看是脸皮变厚了吧?”
“你年纪小,我不怪你。”
“对了,李弦歌昨日来找过我。”明心突然道。
“原来她还没放弃啊。”楚荆南道。
“你知道她找我做什么?”
“萧夫子的宝藏吗,在你来之前,她一向是找我的。”楚荆南稍有些感叹地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呐。”
明心怀疑道:“你进来这么多次,真的不是为了来找宝藏的?”明心可是记得当初在阵中,楚荆南对着那奇怪建筑双目放光的样子。
楚荆南笔下一顿:“那时年轻不懂事,确实想过,但后来我想通了,夫子们向来不禁止我们钻研各类道法,即使是魔修的功法也一样摆在藏书楼上供人借阅,却唯独对萧夫子的遗宝遮掩,必然是有他们的考虑的,说到底还是为了我们好,既然我已经在阵中见过那东西,也算全了少时的一个念想,我这次来真的是来练字的。”
明心嗤之以鼻,他要是说真的,才不会说这许多废话。
“所以那东西的样子是你告诉李弦歌的?”
楚荆南道:“我也想劝她放弃来着,她当时答应了,没想到还是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