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些人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赵言却是有些气笑了。
读书人…
怎么到了哪儿都是这么蠢的模样。
他猛然往前一跃,内力透体而出,瞬间便将这几十个儒生震飞了七八尺,通通倒地哀嚎起来。
“刚才是哪个家伙说亲眼看到本王从地里挖出东西的?”
赵言小步往前走着,视线不定地瞥向这些人。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儒生们此时个个眼神飘忽,不敢与赵言对视,生怕被抓到暴揍一顿。
“是你?”
他陡然看向一个来不及转移视线的儒生,惊喜地问道。
“不是不是!是程中闻,是他说的!”
那儒生慌地连忙往后挪去,一边还伸手指向刚才说那句话的另一个儒生。
“钱又临!你胡说!”
那叫“程中闻”的儒生被同伴指认,心里也是慌得不行,马上转头呵斥一句,紧接着就转头看向赵言。
“王爷,学生可什么都没有看到,学生敢对天发誓!”
“……”
赵言无语地摇摇头。
对这些软骨头,实在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诸女此时也都跃上了大坑,跟随在赵言的身后准备离去。
若说这栖霞镇哪里都不错,让她们感觉很好。
可这儒院学子们简直就像一群污秽恶臭之物,让她们看了都觉得恶心。
“是吗?既然没人看到本王拿走了什么,那本王可就回去了。”
赵言说完,眼光却是飘向了儒院的方向。
只见那边的转角处,有两个男子正巧转了出来。
而二人虽然看似在走路,身体却是跟瞬移一般,一步迈出,往往便跨越了数丈的距离。
几步之间,就已经来到了众学生之前。
“紫阳先生!鹤山先生!”
“二位先生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学生只是实话实说,这狂徒便想恃强凌弱,逼迫学生等人说那违心之语!”
“若非二位先生及时赶到,吾等恐怕都遭了此贼毒手!”
看到身前有了靠山,那些躺在地上呜呼哀哉的学生们纷纷挣扎地站了起来。
他们才不管刚才有多狼狈,只要能找回场子,夸大其词算什么。
当然两位被唤作先生的男子不会轻易受人蛊惑。
只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赵言从土里挖出东西的事情。
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岂有让他轻松拿走的道理。
“齐王殿下,此乃儒院的土地,先前王爷带人在此挖掘,愚二人尊重宋国皇室,也就并未阻止,可王爷若是想从这里带走什么,还恕不能答应。”
被叫做紫阳先生的男子看起来约四十来岁,中等身材,长相普通。
他貌似温和地劝说道。
看似有理,实则一来就给自己定下了基调。
人走可以,殴打学生的事情不跟你计较,可东西一定要留下。
算是给你们大宋皇室一个面子。
可赵言是什么人,你说些软话他也就不计较了。
威胁?
绝不受。
“紫阳?九州似乎没有出名的儒生叫这个名字啊。”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了话题。
“鄙人朱喜,自号紫阳罢了,王爷没听过也是正常。”
“朱喜,那本王听过,是洛州学派程琳老夫子的徒弟。”
赵言抬起手臂,指头连连点了几下。
洛州…
那可是大宋东南部的一个大州。
此地儒学兴旺,书院众多,尤以程琳两兄弟所创的洛州书院最为出名。
其书院宗旨一心想要兴旺儒学,提出了“存天理灭人欲”的中心思想,在儒门之中,是一支极为主流的学派。
“不想王爷竟然听过鄙人之名。”
朱喜心中有些自得,但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当然听过,洛州学派最为出众的弟子,程老夫子的衣钵传人嘛。”
“但你为什么会在此地?按理说你们洛州学派,应当没有任何势力对你们有赶尽杀绝的必要吧?”
赵言疑惑地问道。
一群读书人而已…
就算这个朱喜是个天象境的读书人,到底也就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不依托朝廷,难不成还能造反不成?
客观上来说,栖霞镇就是造反派的根据地啊。
没理由如此壮大的洛州学派衣钵传人躲到这山沟沟里来…
“王爷有所不知,鄙人来此,乃是为了消除动乱,拨乱反正。”
“如今天下太平,正是安享盛年之际,但栖霞镇内却是有着不少心怀叵测之人,鄙人正是为了这些人而来。”
朱喜笑着说道,但眼神看向赵言时,却好像就在说“我说的就是你”。
他话里的“心怀叵测之人”,可不就是玄机楼里那些人吗?
而赵言最近和玄机楼走得很近,自然也被归纳到了里面。
“原来竟是如此…”
赵言玩味地勾起一抹笑容。
本以为栖霞镇铁板一块,可现在看来,光是这儒院就不是和玄机楼一条心呐。
“正是如此,闲话说完,不知王爷可否将东西归还儒院?”
“鄙人敢保证,只要王爷将东西物归原主,儒院绝不会为难王爷。”
朱喜说完,他身旁那一直不曾说话的鹤山先生也开口道。
“齐王身为皇室中人,当知礼义廉耻,他人之物切不可据为己有。”
赵言看着这两个摆明了要跟他为难的读书人,心中也没了耐心。
本以为来两个说话算数的,客套几句就算了。
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这么不要脸皮。
那他只能动手了。
“嘿,本王还从未试过一次打两个儒门天象。”
赵言本来动手前有撸袖子的习惯,但今天这场面,还是算了…
他悠然往前几步,活动了一下下巴。
跟儒家天象打架…
嘴巴可不能掉链子。
朱喜和鹤山先生眉头一皱,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霎时认真了起来。
“齐王当真要动手?”
“为什么不动手呢?”
赵言反问道。
“本王问你,程琳官至几品?”
“……恩师志不在官场,最高官至祈宁军节度判官,乃是从三品的高官。”
“从三品啊,那你呢?可曾在朝中为官?”
“鄙人十九岁中进士,为官十七载,官至长州知府,为从四品。”
“都这么小啊,那你可知亲王是几品?”
“正一品。”
“既然你也知道官职上,本王比你大了这么多,你却要从本王手中抢东西,你说该不该打?”
赵言说着似是而非的道理,让人觉得有些道理,却又感觉总有一些地方不太对劲。
“王爷此言谬矣,栖霞镇并非大宋领土,在此地上,如何能以大宋的官职来区分大小?”
鹤山先生似是抓到了赵言的错误之处,忙开口说道。
但他一开口,朱喜心底就有股不详之感。
“你这只鹤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可是我大宋子民?”
“粗鄙之人怎敢为宋国子民,吾乃大明崖州人士。”
“既非大宋子民,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本王滚一边去!”
“你!!”
赵言满脸不耐地训斥道,引得后者满腔怒气,说不出话来。
九州还是很讲身份地位的,赵言一国皇室的身份,就足以压得对方在这方面毫无胜算。
读书人再清高也没用。
他们的所有才华抱负,都需要有一个朝廷给他们施展的空间。
说白了,他们是天生要依附于皇权的一群人。
“既然王爷打算强行带那东西离去,鄙人虽是大宋子民,却也要向王爷讨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