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主:陈拙】
【世界:清末民初】
【命格:贪狼入命】
【气运:一品乙等】
【命数:龙飞九天,当忌亢龙有悔】
【天赋:集运】(注:贪狼吞天,噬敌集运。)
提示:命随运改,运随人为。(注:若气运攀至一品,可另投它界,气数重定,命运更迭;若气运超越一品,此身往他界之后,当复青春之躯,留全盛之功。)
“运主气运已至一品,可随时选择另投他界!!”
陈拙眼神一颤,仿佛如释重负。
没杀错。
但那颐和园内为何毫无动静?
他眼神也在不住变幻。
冥冥中,一
股无来由的强烈不安仿佛这隆冬彻骨的寒意,又像是化作千万柄霜刀雪剑,无孔不入的落在他身上。
陈拙伏在雪地上,瞳孔渐渐收缩,他望着满是血迹的两条手臂,就见上面的汗毛居然一根根自发立了起来,竖了起来。
再一扫那改变的命数,陈拙兀自冷声道:“既然龙已飞天,何惧亢龙有悔!”
说罢起身拎着西太后的脑袋大步奔入雪中,身后字迹转瞬掩去。
人有时总得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者说做好最坏的打算。
而最坏的打算往往也是最稳妥的。
凭那颐和园内的古怪变故,陈拙有理由相信里面是有老怪物的,至于对方为何没有在他行刺的时候现身,他已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对方一定会来杀他。
无形中,他只觉得身后似有莫大危机逼了过来,简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头上悬剑,令人心惊肉跳,不敢松懈。
定是追来了。
这般化无形为有形的杀机,也就只能是那些老怪物才会有的能耐,简直难以想象。
但他比不得郭云深那已是通玄的能耐。郭云深单凭气息便能发觉对方的存在,而他若非已知晓这些老怪物的存在,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也不知奔出多远,陈拙迎面忽见路旁的雪林里钻出几个人来,皆是驾马久侯。
“陈爷?是您吗?”
“是我!”
“可有追兵?”
定睛一瞧,正是那几位策应的弟兄。
陈拙此时浑身染霜,乌发尽是一片雪白,连眉睫上也覆着一层厚厚的冰渣,就是汗毛都跟精雕细琢的一样,面如冷蜡,活像个雪人。
见他活着出来,手里还拎着颗人头,几人无不是大喜过望。
陈拙忙喘了几口气,从一位弟兄手中接过两把转轮手枪,再牵过一匹马,裹了西太后的那颗脑袋,语速飞快地道:“那追兵非同小可,非火药能敌,咱们快退。”
说完已不带迟疑的翻上马背。
其余人见状亦是跟着动身。
便在众人扬鞭策马的同时,身后的来路倏然逼来一阵异响。那响动似是阵阵鹤唳,又像风啸,如箭矢急发,来的极快,远远听着犹如鬼哭。
陈拙浑身一紧,双眼猝然眯起,“来了!”
太快了。
一群人也是心神一紧,驾马狂奔起来。
陈拙伏在马背上,双枪一摘,朝身后逼来的骇人声势抬起枪口。
“砰砰砰砰……”
枪声一响,陡见漆黑雪幕里逼出个鬼影似的人来。
那人动身奔走竟快过奔马,不住拉近距离,一闪身便窜进了路旁的冬林中,身法快的匪夷所思,
非是只这一人,其后还有马蹄声响,少说有五骑,飞驰追来,应是被此人引来的,杀气腾腾。
双方一追一赶,身后追兵却越来越近,想是那座下的马匹有所区别,迟早都得被赶上。
陈拙心神一沉,忙招呼道:“咱们散开了
走,他们是冲我来的,你们有多远跑多远。”
却听身旁有弟兄笑道:“陈大哥休要小瞧我们,若是怕死,我们几个也就不会选择与您同行了……今日能与您并肩而战,干下这桩大事儿,是我们的荣幸,也算死而无憾了……哈哈,痛快……”
一黑脸汉子畅快一笑,突的一拽缰绳,调转马头,朗声道:“弟兄们,咱们沾了陈大哥的光,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扭头就跑吧,说出去不得让人笑话。”
陈拙脸色一变,“你们干什么?别犯傻。”
“陈爷,实不相瞒,哥几个前些日子在津门的时候回了趟家……哪还有家啊,早他娘的在庚子年就被朝廷杀光了……今日倘若您未功成,我们说不得也要冲进去溅那老猪狗一身血!”
“如今这老猪狗既已枭首,我们也算是得偿所愿。”
陈拙本想伸手去抓,只是身旁的几骑全都停了下来,交错一过,皆从背后抽出了刀子,望向追兵。
“陈大哥,保重!”
“大内高手,老子早就想试试这些鹰犬的能耐。”
“干他娘的!”
……
陈拙长呼出一口气,眼仁却是一红,伏身避着迎面的风雪,同时不忘留意右侧的冬林。
只说赶出一截。
身后的来路陡然惊起一声巨爆,震得林中兔狐奔走,鸟兽惊惶。
“轰轰轰轰……”
那巨爆一声未绝又起一声,远远听着只似天崩地裂,震的人耳膜嗡鸣。
陈拙眼神一沉,面有悲戚,只是这些情绪很快便化作滔天杀机,盖因视野尽头,有一人负手而立,似是个教书先生,在等着他。
错不了,就是先前那追来的老怪物。
陈拙双眼一眯避着冷风,双枪一抬,添了子弹。
“砰砰砰砰……”
枪声已是连响数声。
那人看似站着不动,然枪声一响,衣摆下的足尖一点,人已似横空挪移般左右变化着方位。
目睹如此惊人的身法,陈拙口中已在吞气蓄力,同时收了双枪,将那西太后的脑袋系在了腰间;便在二人相隔十余丈的时候,他猝然单手一按马背,凌空翻起,腾空刹那双手振臂一抖,数抹寒芒已是打出。
“雕虫小技!”
那人淡淡一笑,身形腾挪一转,好似闲庭信步般在刀影中走过,望着迎面冲撞来的马匹,左手自背后一放,不轻不重的握拳在了马脖上敲了一下。
“轰!”
前冲之势犹如千钧的马匹瞬间横翻出去,如遭重击,转眼躺在雪地上口冒血沫,已是不活了。
便在这时,刀光杀至。
一抹三尺寒芒急窜而至,刀势凌厉狠辣,罩的方圆丈许尽是杀机。
那人眼神一亮,抬指掀拨,连弹软韧刀身,随着叮叮叮的清脆声响,慢悠悠地道:“有没有兴趣入宫啊?”
陈拙面目冷寒,“这句话已有很多人问过我。”
教书先生轻声道:“哦,那你的回答呢?”
陈拙眼中杀意愈发炽盛,暗劲勃发,软韧刀身已是笔直,刀尖横削过颈。
“都死了。”
“伱是何人?”
他问。
教书先生叹道:“人世百年,生老病死,爱恨别离,如何能踏足武道极境啊。你天分不俗,何不好好想想该怎么走到极致,何必为了什么江湖义气,正道、侠道这些虚言空负大好岁月。”
行云流水般的刀光猝然被其以两指夹住。
二人四目相对,遂听教书先生笑道:“自我介绍一下,老夫甘人龙,乃是西太后身边一个不起眼的教书先生……教的是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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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险象环生
便在对方两指夹剑的瞬间,陈拙握柄一抖,三尺绕指柔如麻花一转,刃口下旋,直直卷向那两根指头。
自称是“甘人龙”的教书先生呵呵一笑,曲指再弹。
“砰!”
陈拙立觉刀身上传来一股崩雷般的炸劲,筋肉一麻,差点将缅刀震脱了手。
他五指一紧,一震长刀,刀身抖动如响鞭在地上一抽。
陡听“啪”的一声,土石迸裂,溅起漫天霜雪。
甘人龙称赞道:“不俗!”
陈拙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已凝重到了极点。
此战恐是比香港那一战还要艰难。
说不得今夜便是他的死期。
对方适才那一弹,乃是以指发劲,发的是拳劲,这便是劲力通贯全身的能耐,举手投足可聚周身各处劲力,以筋肉走势瞬间传导集中至一处爆发开来。
“甘人龙?”
陈拙并没有再急着出手,而是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墨眉一拧,踱步一转,沉声道:“当年是你出面逼退的郭老爷子?”
甘人龙立于原地,轻声道:“非是我,而是我那父亲。郭云深大器晚成,虽说上了岁数,但若是换我出面,他恐怕不会退的那么痛快。”
他气态平和,瞧着就像个普通人,普通的教书先生。
雪势时大时小,风声渐息。
不等陈拙开口,甘人龙忽说出一句令他心神剧震的话来,“不过,你那师父、师伯大抵会遇上我父亲……死定了。”
陈拙神情不变,步伐一住,却没开口,但眼中已见狰狞杀意。
甘人龙眸子一烁,慢条斯理地道:“纵观江湖前后两百年,天下达至通玄者不过三十七人,如今已死了大半;这些人之所以会成为通玄,有的是机缘巧合,有的是因果造化,还有的是受前人指引;而在这三十七个人里,我父亲最接近陆地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