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蒙古军营里是有火炮的,让吕文德兄弟于六百步外开炮很容易炸到蒙古军营里的火炮,从而导致连绵不断的爆炸。
到时候蒙古人能活多少?
十分之一都未必!
但这就是他的目的。
战争拼的是财,抢的是地,杀的是人!
这一仗他们死的人越多,来日再想南下攻宋,势必要想一想今日的损失。
吕文德兄弟俩得令出城,上空的张狂路过时,兄弟二人还命令麾下部队驻足停留,对张狂保持了十足的敬意。
等张狂到了城头上,驻守在城楼上的兵卒瞧他的目光激动无比,当场就有不少人跪倒在地,磕头只管叫他仙人。
“神仙个屁,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张狂白眼一翻,颇有些嫌弃的一脚踢在窝阔台身上,将他踹到了黄蓉和孟珙面前。
“哝,他说他说窝阔台,你来确认下。”
第86章 大庭广众?我踏马去天上!
啪!
窝阔台被摔在地上,石砖冰冷坚硬,但却比不上他心中万一,他的心里凉到几乎快要凝固成冰,下意识抬头,和孟珙来了个对视。
“是他!”
孟珙激动的脸都红了,嘴皮子都在打着颤,“是他,就是他!他就是窝阔台!”
张狂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你但凡后半句再说对了,我都得给你直接干城楼子下面。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错!
是背后捅两枪!
张狂无聊地打哈欠,冲着黄蓉抬了抬下巴,道:“之前说是杀他对吧,要我现在动手不?”
“不!等等!黄帮主三思!”孟珙见张狂根本不理自己,赶忙转头看向黄蓉,“活着的窝阔台比死了的他更有用!留他一命!万请留他一命啊!”
黄蓉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攥紧地发紫发白,脑子里面空白一片,此时听到孟珙的话,猝然回神,挤出一个苍白的僵硬笑容:“孟将军都这般说了,那就留他一命吧。”
“我有些不舒服,窝阔台如何处置,我看都交由孟将军吧。”
孟珙听到此话紧张的看向一旁的张狂,却见张狂目光有些关切的看着黄蓉,“你不舒服?我送你去歇息吧。”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旋即明悟,然后一巴掌狠狠的抽在窝阔台的后脑勺上,“窝阔台,你也没想到你有今天吧!”
知道就知道了,人家自己的私事人家自己解决,他一个外人管好自己的份内的事情就好。
孟珙的识趣换来了窝阔台的怒目而视,怒吼道:“我是草原的王!我要求礼遇!”
嘭!
“草原的王是吧?”孟珙狠狠地踹了窝阔台一脚。
啪!
“礼遇是吧?”紧接着又抽了他一耳光。
然后直接骑到他的身上打:
“老子他妈因为你,死了多少的弟兄?多少的百姓戳着老子脊梁骨骂,骂老子是守土之犬,不敢效仿祖宗打出去收复失地,丢了祖宗的脸面。”
“你妈的!”
孟珙此刻没有半点儒士风度——他虽重视文教,开办南阳书院,但这只是为了教好士大夫,本质上他还是将门武夫,岳家军的后人。
守土有功在他眼里不算什么,打出去收复失地才是刻在骨子里的荣耀。
只是以往遥遥无期,如今却有了希望!
……
……
张狂见到孟珙十分懂事的专注于殴打窝阔台,因此满意的点了点头,上前扶住黄蓉。
黄蓉本能的抗拒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张狂亲近,但是张狂的态度不容拒绝,“我脾气不好,可别叫我丢了脸,”因此她挣扎两下后,也就听之任之了。
黄蓉被张狂扶住身子,只觉得脚下每一步路都像是踩在火海上,两颊火辣辣的发烫,仿佛有无数人灼热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逼着她不得不低下头,只是机械的跟着张狂的步子。
事实上两人路过的地方的确有无数道视线看向他们,但他们不在乎黄蓉,只是目光灼热地看着那个驾驭风火杀出去、又安然返回的神人张狂。
张狂去时迅疾如风,侵掠如火,不少人都没来得及传消息,但他回来得足够慢,神人降世擒拿窝阔台的消息被襄阳的人奔走相告,早已经传遍了全城。
不少人都兴奋地围在外层和内层的入口处,踮着脚,伸着脖子朝里面看,企图看到张狂的样子。
“那就是擒拿窝阔台的神仙!”有人认出了张狂,一嗓子嚎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雄姿英发,天日之表,龙章凤姿……真是不可多得的奇人!”有激动的女子拿了一连串的词赞誉张狂。
“步履成风,目中暗藏精光,神莹内敛,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却有一种不凡气度,只怕修为已经臻至化境,即便未曾成仙,也是一等一的炼气士!”有道人激动的难以自持,攥紧稀疏胡须说道:“前路有道!前路有道!”
“咦,那不是黄帮主?”总有人眼尖注意到了如鹌鹑般缩在张狂怀里的黄蓉,不由得惊呼出声。
“黄帮主?倒是长得好看,怪不得能被仙人抱在怀里。咦,脸怎么还红了。”
“羞的呗,她有丈夫,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换做别人,早就羞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了,她还能怎么样?”
“咋的又白了?”
“天生丽质呗,肤如凝脂,嫩白似玉,果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我若是仙人,我也愿意为她折腰。”
耳边嘈杂不断,张狂只觉得怀里的靠着自己越来越紧,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了自己身上,就连一对酥胸都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低头一瞧,黄蓉已经暗自落泪,哭得快成泪人了。
啧!
脸皮真薄。
张狂顿时起了坏心,一把将黄蓉公主抱在怀里,脚踩风火轮升空而去。
“不要!”黄蓉惊呼一声,紧紧的攥住张狂的胳膊,害怕的蜷缩在他的怀里,根本不敢朝下面看哪怕一眼。
虽然有人向往天空,想要像鸟一样飞翔在空中,但也有人喜欢脚踏实地,一旦离了地面,立马吓得浑身战栗。
黄蓉虽然不是后者,但也绝对不是前者,尤其是张狂的手明显不安分的情况下,她半张脸都埋在了张狂怀里,“放我下去!快点!”
她拿拳头捶着张狂的胸口,显然已经急得失了分寸。
但是张狂毫不在意道:“着什么急?”
“我虽然不喜欢在外面,但这天空中总归是个新奇的模式,不好好的在天空中翱翔一把,那么着急下去干什么?”
“你想飞自己飞,干嘛要带着我?”
“自然是……”
张狂邪笑一声,将黄蓉举起,脸一下子埋在了她的怀里,“试一试当空军的滋味。”
“你无耻!!!”
黄蓉的声音都破音了。
张狂毫不在意地说道:“这儿已经足够高了,来试试。”
黄蓉眼角、脸颊上还残留着泪水,紧紧的闭着眼,声音坚决的说道:“你休想!”
“别这么嘴硬,你可以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我,万一我被你说动了,不就送你回去了?”
第87章 再启程,独孤剑冢
高空之上,云层掩抑。
昏黄的落日余晖照耀在云层之上,将一片洁白如雪的云朵染的浑黄不见底色,云内水汽淙淙,云外云卷云舒,好不自在。
忽地天边刮来一道狂风,卷来浓郁如铅、漆暗似墨的恐怖乌云。
乌云霸道而狂,朝着黄云扑落身影,云层交叠交融如一,没有一丝丝阻碍,霎时间乌云狂起,猎风狂作,呼啸的风声席卷高空,惹得疾风骤雨狂落。
黄蓉在风中摇摆,像一朵柔弱而娇艳的花,在快乐和恐惧中伸展她的每一片风情的花瓣,颓败而盛放。
脑海中空蒙蒙的不见半点惹人惊叹的妙计——一力降十会,在张狂霸道地揽她飞入高空后,黄蓉的计策便没有了作用。
星眸如水倒映张狂面容,红唇轻咬,好似兰麝细香轻闻喘息,只见绮罗纤缕,玉白肌肤好似桃花盛开。
张狂笑问此时还恨薄情无?
只见黄蓉桃腮转贴顺朱唇,不肯与他搭话,只管捶打他的肩膀,乱曳香股,好似玉连环,到处牵连,谁能解破?
两人之间嬉戏打闹,恰似一番鸳鸯交颈舞!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张狂在空中狂舞,襄阳城下却掀起轩然大波。
早先只是传言黄帮主带着一尊修道有成、神通广大的真人来襄阳城援手,真人驾驭风火奇袭敌营,惹得敌军大乱,火烧连营,不知死伤多少,后二人举止亲密,谈笑间飞于高空之上。
等到孟珙教训完窝阔台,写好奏报后听到坊间传闻,因为黄蓉和郭靖先前曾在襄阳城助战,在百姓和江湖人中素有威望,因此坊间传闻不知何时变了味道,对张狂和黄蓉素有诋毁之言,言谈间甚至有些鄙夷张狂的性情——
这些多半是那些不怕死的江湖人嫉妒张狂神通广大,又能和黄蓉这样的美人共赴巫山所以才传出来的嫉妒之言。
孟珙心知张狂绝非爱好名利之人,更不是忠君体国之人——否则当年二帝北狩、先前端平入洛之时为何不曾出现?
如今肯出手,多半是因为黄蓉和他关系匪浅。
听他名字便知他绝非是个乐善好施之人,倘若让他听到这些诋毁之言,百无禁忌的他会做什么,孟珙也不敢保证。
所以孟珙直接张贴了告示,言明张狂奇袭敌营,不仅生擒敌酋窝阔台,还以烈火焚营,蒙古军溃逃无数,于襄阳城、于宋国有大功,凡坊间有诋毁者一律按奸细论处。
江湖人多有不忿。
不少文人也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跑过来找孟珙理论。
然后就听孟珙说道:“这把火能烧在蒙古军营,同样能烧在襄阳城里,对方能于万军之中生取敌酋窝阔台,难道取不得你我的脑袋?”
于是文人之间话风突转,对张狂多有褒益赞颂,甚至连他和黄蓉之间的事情也变成了名士风流,从被人不耻的偷情变成了神仙眷侣的相知相识。
郭靖?
文人们表示不熟。
这引得那帮江湖人越发躁动。
即便被关到牢房里,依旧要呐喊着说出“真相”。
直到死了一批,这帮人才不再头铁,重新拾起敬畏之心。
当然,这些张狂并不清楚,不然他大抵是不在乎的,充其量是让他们进九龙神火罩里体验一下什么叫五内俱焚。
伴随着襄阳城的战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快马加鞭送往临安府,举国震动。
此时的皇帝赵昀(宋理宗)刚从权臣史弥远擅专弄权中解脱,结果主持的端平入洛失败,正受朝野非议,忽然接到孟珙的奏报,瞬间大喜过望:“有仙人降世,分明是上天怜我遭遇,特地降下仙人助我成就封禅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