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里飞心道,一次暗杀而已,怎么会突然起这么大阵仗?
“好,小斩你千万小心,今夜确实很不对劲。”
火烧得猛烈。
今天风雨很大,衬的这火格外诡异。
哔哔哔……
日租界内响起一阵阵急促的哨响。
火起的那一刻,一队队鬼子兵从驻屯军司令部列队跑出来。
很快,日租界内越来越热闹,连金楼都有不少赌鬼嫖客,探头往外面瞧。
王宝元得到消息,遣人去察看情况。
主子都动了,哪有狗不动的道理?
洪学民在王宝元身边分析:“龙头,白天刚开完会,洋人要咱们抓义和贼,晚上就起了大火,学生猜测纵火的不是义和贼,而是其他龙头。”
王宝元冷笑:“不用猜测,就是他们,这些家伙心狠手辣,但也太心急了些。让贺刚、边杰、宋俊带上火桶火器,随我去雨花巷,今晚咱们也放放火。”
洪学民躬身:“我这就叫他们。”
日租界排有电话线。
洪学民想给几人联系,却发现根本打不出去,好似是电话线出了问题。
他立刻叫过来三个帮众,让他们去通知八大金刚里的贺刚、边杰、宋俊。
雨中。
大圣吱吱叫着,手里拿着断成两截的电话线。
“大圣好样的。”
“跟我来。”
傅斩带着大圣,直奔警察署。
他得先劫牢。
第122章 杀
傅斩并未欺骗沙燕、许大友。
对他们而言,警察署的确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但傅斩有不得不啃下来的理由。
他要把霍元甲绑在自己这辆杀戮的死亡列车。
他需要一个走投无路、逼上梁山的霍元甲,一个怒火迸发、大开杀戒的津门大侠。
日租界太大,隐藏起来的忍者武士,军卒枪炮不知凡几,能得一个大宗师相助,不亚于多了几条命。
所以,傅斩必须要拿下警察署。
外面四处火起,警察署内的值班巡警也认真起来。
霍元甲关在监牢倒是没有遭受什么拷打。
相反,这里的巡警对他十分客气,这些巡警大都是国人,清楚津门大侠四个字在津门的含金量。
“霍师傅,外面闹起来了,您不会想着趁乱逃走吧?”
一个中年巡警站在霍元甲的监牢外面。
霍元甲道:“我不会逃,我没有罪。一旦逃走,我的罪名便被坐实。”
中年巡警伸出大拇指:“霍师傅,您真高,有觉悟,您身上的事儿其实就不是事儿,估计关个三五天,你和你的两个徒弟就可以一起出去了。”
“咱们警察署不比其他地方,虽然看起来不起眼,暗地里可藏着一群无常鬼,牢房里确实更安稳。”
中年巡警从烟盒拿出一支烟。
“霍师傅,抽不?”
霍元甲摇头:“杨探长,能不能给我换一间牢房,我想见一见我的两个徒弟?”
中年巡警叫杨茁,是个老江湖了,曾经在京城当过差,是个大名鼎鼎的捕头。
“霍师傅,您就别为难我,这牢房岂能说换就换?”
杨茁没说实话。
陈真、杨振声都在死牢关着,除非霍元甲明天问斩,否则他决计见不到他的徒弟。
“既然如此,那就不为难杨探长,能否替我给他们带个话?”
“这个可以,您说我听着。”
“告诉他们不要害怕,一切有师父。”
“没问题,我这就去。”
杨茁转身脸上露出不屑冷笑。
狗屁津门大侠。
明天就要人头落地,还说什么一切有你,要你这个师父有什么用?
他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
“小李,我外面透透气。”
“杨哥您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这边我看着。”
杨茁走出警察署,正要再来一根香烟,房檐倒悬下来一个身影,他面前骤然出现一张龇牙咧嘴的山魈!!
他还没来得及惊呼。
山魈猴脸调转,一只爪子从他胸口穿过,拔出手臂时,手心紧紧攥着一颗心脏。
“丢掉。”
两字落下,一道杀气腾腾的身影径直冲入警察署。
大圣急忙丢掉心脏,吱吱狂叫,紧随那道身影,闪入警察署内。
“啊啊...”
“刺客...刺...”
“不要杀我...”
“大侠饶命。”
“.....”
一道道短暂而急促叫喊,或求饶或惨叫,起的急,落的也急。
饶命在巡捕房盘旋,刀光闪烁,杀气溢满整个区域。
只要身穿黑皮,无论善恶,全部被割掉头颅。
夜晚执勤的巡捕并不多,傅斩很快清空,踏步向监牢方向走去。
猛地,他的步伐一滞。
一股阴邪的气息牢牢锁定了他。
“忍者?”
傅斩怒哼,锋锐无比的无上杀意,顺着气息,逆冲过去。
监牢深处,一个全身裹黑的忍者闷哼一声,七窍流血,魂飞魄散。
傅斩低语:“找到你们了!!”
他脚下生风,饶命盘旋身边,径直往监牢深处杀去。
“佐佐木死了。”
“好可怕的气机。他来了!”
“八嘎!杀了他!!”
“敌人非常可怕!我愿为诸君开路。”
“......”
这是七个比壑山忍者。
比壑山最强忍者称为忍者之神,之下有半神、忍雄、上忍、下忍之分。
这个小队带头是一位忍雄。
他的双眼泛着诡异的绿光,将一个紫色药丸吞咽入腹部。
同时,一位忍者身上冒着红光,往前狂奔。
这位忍者每一步前行,身体就变赤红一分。
当傅斩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然成为一个人形炸药桶,裸露在往外的肌肤上布满裂纹,内里闪烁着火光。
“我要裂开,我要裂开了!”
“支那人,一起享受爆炸,天皇万岁!!”
此人面露癫狂,张开双手意图拥抱傅斩,带着傅斩一同爆炸升天。
傅斩抬掌,一记掌心雷轰出。
这人形火药桶遇到雷电,被击飞的同时,轰然炸开。
爆炸威力堪比一发重型炮弹,把监牢一角炸得粉碎,夜雨飘入。
烟尘中,傅斩听到一声声的犬吠,他只能听懂‘八嘎’两字。
这忍者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人炸的不轻。
傅斩握刀,悍然闯入烟尘。
立时,厮杀声又起,其中竟有一声声不似人声的吼叫。
无上杀意肆无忌惮狂放,压制一切阴魅鬼祟的气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霍元甲面色大变,这杀意,是小斩!
死牢里的陈真,更是激动的大呼小叫。
“傅哥救我,我在这里。我是陈真,我在这里啊!!”
风雨将爆破的烟尘尽数压制下来,仅剩的一个活着的忍者,露出面目。
他早已非人,身高堪堪三尺,浑身布满湿滑腥臭的粘液,指爪尖锐如刀,凹陷的头盖骨上冒着毒烟,嘴喙凸出,布满倒刺。
“这是什么玩意儿?”
人形怪物叽里咕噜说了大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