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斩道:“怕误入进去,被土匪宰了。”
几人都点头,“说的在理,出门在外一定得万事小心。”
说着傅斩的面和烧鸡都来了。
他把烧鸡撕巴撕巴。
一口烧鸡,一碗面。
烧鸡连骨带皮,混着面尽数吞入腹中。
小二刚给傅斩上过菜,一转身,傅斩的声音又响起。
“小二,结账。”
小二呆呆地盯着傅斩。
心道,这人是变戏法的么?
烧鸡呢。
三大碗热腾腾的面呢。
再抬眼,傅斩已经牵马离开。
这时,小馆儿里才传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这小哥是饿死鬼托生的吧?”
“他吃得那么快,不怕噎,也不怕烫。”
“我的哥哥欸,他怎么往东走了。”
一个热心食客叫了一声,匆忙跑出小馆,望着走出三五十丈的傅斩大喊。
“不能往那走啊!有土匪!高野寨土匪杀人不眨眼。”
傅斩挥挥手。
“多谢。”
大半个时辰,傅斩走到高野山附近。
他抬头四周望了望,山野苍茫,入目都是雪色。
看来这年头,连土匪也不好过,数九寒冬的日子,还要出来杀人劫道。
一个隐蔽的山坳处,藏着五个披着羊皮子的人,个个都拿着刀,头也不露,但却可以精准发现过路的人。
“一人,双马,嘿,还是个肥羊。”
一个男子搓搓手嘿嘿直笑。
“四儿,确定是马,不是骡子驴子?”
“嗯,绝对是马蹄子的音儿,我哪能听错。”
说话的男子叫余四儿,打小就有一个神异的本领,耳朵能听数里远。
官府收税逼死了老娘,他没了生计,索性入了寨,成了刀匪,在高野寨也算一号人物。
“那可别让他跑了,干完这一票咱们就能回去交差,这天气出来活受罪。”
“谁说不是,大当家失心疯,非要凑一百两黄金,加入什么全性,全性有什么好的,连听过都没听过。”
五个人匆匆起身跑了出去。
忒,一个老刀匪吐了口唾沫,喜叫了一声。
“还真是马。”
“关爷,小心呐,那小子一个人两匹马,肯定不简单。”
“小心个屁,他就一个人,咱们五个,胜算在我。”
傅斩看到五个缩着头的刀匪跑过来,他停下脚步。
拧腕一抖,袖子里露出一截亮白刀身。
那五人还没亮切口儿,只看到刀光闪过,四个无头身子已经扑倒在地。
隔了三四息,啪啪啪啪,四个人头方才落下,砸入雪窝。
还活着的余四儿,裆下立刻淅淅沥沥,湿了一片。
他跪在地上,嘴唇哆嗦,饶命的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急得直扇自己耳光。
“带路。”
“诶。”
傅斩走在这人身后,往高野寨走去。
“大爷……您……您……山上有四五十号兄弟……”
“嗯。”
“……您是厉害,可只有一个人……要不您跑吧,我就当什么没听到,什么也没见到。”
“嗯。”
余四儿给整不会了。
哪来的杀星,那么死脑筋。
走动的时候,余四儿耳朵动了动,突然,停了下来。
他一扭头,发现刀子已经在脖子上了。
“大爷,大爷,可别动刀,有人来了,离咱们一百丈,三个人,应该是巡山的兄弟。”
傅斩望了望前方,什么都没看到。
“你怎么知道?”
“小的打小耳朵灵光。”
原来是先天异人。
这世道大不公平,有人天生就有炁感,有人一辈子都不能感炁。
天生炁感的人大多数都有神异的本领,例如念力、控火、大力、千里眼、顺风耳等。
这些又叫异能。
不过,眼前的山匪得了天赐,却没有好好珍惜。
“继续走。”
“……好。”
唰唰唰。
三个土匪刚露面。
他们的头,就比身子,快了一步。
顺着山道骨碌碌滚了下去。
余四儿更怕了。
这狠人杀人只往脖子招呼,他想起最近出现的一个名号,断头鬼。
绝对是眼前这人。
“爷,您不会是想屠了高野寨子吧?”
“嗯。”
“哎呦。”
余四也不走了,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爷爷爷爷,小的从来没杀过人,您别杀错了,都是寨主老猫子他们干的。”
傅斩眉心杀气浓郁。
“你是个聪明人。”
余四脸上露出庆幸的表情。
话音落下,眸子里骤然出现一抹亮色刀光,越来越近,逐渐填满整个眼眶。
余四儿带着不解,人头落地。
在傅斩看来,刀匪头子要死,小喽啰也要死,没杀过人的余四儿更该死。
他的耳朵比刀还利,杀人更多。
第15章 铁马连横十三寨
高野山寨。
挂着义薄云天的忠义堂内。
山寨寨主老猫子坐在堂中心的交椅,看着丢在地上的五六颗人头,面如寒霜。
“小子,好大的胆子,闯我山寨,杀我儿郎。是让你来的?”
忠义堂内一个身影投射进来,正是傅斩,他堵住忠义堂的大门。
屋里的人头就是他丢过来的。
杀了余四儿后,傅斩留下马匹,纵身往山寨闯去,饶命盘旋左右,遇到过路的山匪,刀光飞过,便砍下人头。
直直杀到了忠义堂。
他太快了。
老猫子等山寨的积年老匪正在协商事情,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杀上门。
“关中傅斩,无人指使。只是手痒,几天没杀人,想发发利事。”
老猫子弓着身子,披着熊皮大氅,枯瘦的脸上皮笑肉不笑。
“原来是你。”
“那个杀了马劲的双鬼。”
砰!
老猫子拍响梨花猫扶手。
“你以为杀了区区一个流寇,就能横行关中么?”
“嗬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关中刀匪之间也有鄙视链。
坐匪有家有业、兵强马壮,看不起四处流窜,饥一顿饱一顿的流寇。
纵马的流寇,则看不起独行的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