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吃着肉,军师突然感觉这包子的味道很熟悉。
“这包子是不是金满楼的羊肉馅儿包子?”
小乙惊叫一声,对军师越发敬佩:“军师果真能掐会算,猜的真准,就是金满楼的包子。”
军师停下了吃饭的动作,问了问:“小乙,你遇到了谁,怎么会去金满楼?”
金满楼这个地方,对一般人来说只是个吃饭的地方。
可对有些人,这个酒楼可就不简单了,它贩卖情报。
小乙正要开口。
一个粗砾的嗓音先响起来。
“我去了金满楼。”
庙门口一道细长的阴影投射下来,扑面而来便是一股冷冽腥气。
那军师看到来人,惊叫一声,拔腿就要跑。
“熟人见面,怎么就着急走,赶着去投胎吗?”
傅斩说话很难听,乞丐头子洪涛先不乐意了。
“小伙子,你怎么说话呢,看你挺像个正经人,怎么不说正经话?”
哎呦,我的大哥...
小乙惊的一跳,扯了扯洪涛的衣服,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大哥,这是双鬼。”
“什么双鬼,就算阎王爷……”洪涛嘟囔一句,猛地牙齿开始打颤,“诶呦...五千...五千两...”
“是我。”
傅斩进了庙内,坐在佛台上。
“沙里飞,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
那军师正是沙里飞。
他被马劲找到后,挨了狠狠一顿揍,不得不把傅斩的画像给马劲。
后来听到傅斩杀死马劲,骇的老巢也不要了,跑到府城躲藏,生怕傅斩秋后算账。
他本想着傅斩这种无法无天的杀坯,无论如何也不敢来府城,但偏偏他就来了,还把自己堵在屋子里。
“大...大哥,我...你...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傅斩一个嗯,让沙里飞一个哆嗦跪了下来,不停求饶。
“哎呦,傅斩大哥,傅斩大爷,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我也没法子,马劲要杀我,我不出卖你,我就得死。”
“嗯。”
沙里飞拼命磕头。
一旁的乞丐们也看出来点门道,原来他们这个军师不是乞丐,反而是个出卖他人的小人。
“呆呆,你们先出去。”
洪涛让几个小乞丐出去,自己和小乙留下。
“起来吧,我要想杀你,不会和你多说一句话。”
傅斩不但不恨沙里飞,反而很感谢这家伙,如果不是沙里飞,自己不会那么顺利杀死马劲。
他是功臣。
是他把一群该死的玩意儿聚在一起。
那天,杀的很痛快。
沙里飞起来后,依旧心里很慌。
“大爷,你怎么来了府城,是不是有事?无论什么事,我都能摆平。”
“什么事儿都可以?”
沙里飞嘿嘿一笑:“只要不杀八旗兵,不劫死牢,不抢协领的银子,不干府台小老婆,我都能摆平。”
傅斩不说话了,直勾勾盯着沙里飞。
沙里飞脑子猛地一炸。
嘴唇直哆嗦。
他就知道,大白天遇到鬼,准没好事,何况还是双鬼。
“洪涛,小乙,你们先出去,记得嘴严实一点。”
洪涛不想走,被小乙拉着离开南门庙。
庙里阴影暗淡,沙里飞探出头:“大爷,你要杀谁...咦,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血腥气?”
傅斩淡淡道:“刚来的时候,杀了几个八旗兵。”
沙里飞:“......”
他心里直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听到傅斩又说。
“我还要劫牢,你要和我一起,情报你负责。对了,先帮我搞一套夜行衣。”
沙里飞:“......”
心若死灰。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头挂在了城门楼子上。
......
傅斩走后,那个被欺辱的女子,把自己男人的尸体拉走,又用雪掩盖了行迹。
过了一会,有行人路过去县衙报了案。
捕快、衙役来到现场,看到死的是八旗兵,其中还有一个是前锋侍卫塞愣鄂。
这捕快赶紧派人告诉县令,那县令上报州府衙门,府台也不敢大意,让人通知了八旗的城守尉,又请内务府的武林高手,铁帽子王门下京城四岳之一花拳王的弟子,一并协助查案。
奕亲王门下高手无数,最出名是花拳王步亭,神手敖白,出名的主要原因是这两人都有自己的门派势力,花拳门、神手门。
神手门在京津冀势力很大,花拳门则往北方发展势力。
凤翔府的花拳门门主是步亭的徒弟,也是侄子,叫步跃。
八旗城守尉阿克敦,内务府刑中原,花拳门步跃几个人先后来到现场。
阿克敦看到一地的尸体,痛苦地嚎啕大哭。
“我要杀死了他,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啊啊,塞愣鄂我的好兄弟,你死的好惨啊!”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凶手跪在我面前,刑大人,步先生,藏捕头,这件事你们务必负责到底。”
被阿克敦点名的三人,额头见汗,压力很大。
死人从来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涉及到旗人那就不得了,更何况还不是汉军旗,是满旗。
一个身形瘦削,垂着双手,手指上张着弯如鹰爪泛着荧光指甲的中年男子,蹲在地上,认真观瞧尸体。
“刑大人,这刀口陌生的很...不是咱们府城人干的。”
刑中原一身宽大道袍,又高又瘦,面皮惨白,像似涂了一层蜡,他垂下眼睑,腮帮子发出两声嘶嘶的笑。
“问一问就知道是谁干的。”
步亭诧异:“问谁?”
刑中原却是不搭理他。
“开坛!”
他带来的两个道童很利索,很快就布好一个法坛。
刑中原拿出一道符箓,又抽出一把法刀。
念念有词。
“天地玄心,阴阳合鸣,一念为引,魂出幽冥!!”
片刻后,一股阴风刮起。
一道虚无缥缈的人影出现在法坛上的水钵里。
“是谁杀了你?”
“双...刀...刀...”
刑中原驱散阴影残魂。
“凶手使双刀,陌生高手。”
“封城,索人。”
第19章 死牢
“小斩,你非要劫牢吗?死牢危险的很,里面有各种机关,还有很多高手,你刚杀了旗人,外面肯定到处是差人官兵,咱们躲躲风头成不成?”
“废话太多。”
沙里飞哀叹一声,嘴里的大包子也没什么味道了。
“那我去找两套夜行衣。”
沙里飞出去,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只有两个花脸面具。
“这就是你找的夜行衣?”
“别提了,外面已经封城,整个绿营、差役、八旗兵,还有花拳门的人都在四处找人。”
“这俩面具还是我在天桥下偷的一个玩杂耍的老头的,够用就行。”
傅斩点点头,他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先休息吧,时间还早。”
沙里飞灰败的脸上露出生无可恋:“我哪里还睡得着?我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傅斩:“明天阴天。”
沙里飞嘟囔两句:“我是这个意思吗?我从不干找死的事儿,龙虎山天师府欠我一个人情。”
傅斩嗯了一声,闭目休息。
只是到了夜里,他被几声吵闹声惊醒。
睁开眼,沙里飞已经在他脸前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