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叔在花婶儿怀里掏出两个干瘪的果子。
目光一凝。
“崔掌柜,是那果。”
杀羊的尖刀,刺入花婶儿的心窝。
“呃呃……”
花婶儿嘴角吐出血沫。
崔掌柜低声叹气:“咱们才是一路人,花婶儿,你走错了路。”
“安心,走吧!”
……
傅斩回来后,一直在打坐炼炁。
炼炁需要心境,更需要肉食营养做支撑。
以前脑子浑浑噩噩,一根筋地只知道听老爹的话练功练功,得益于那时的赤子之心,炼了好大一团炁,可不会用。
现在宿慧觉醒,他明白了炁的益处,也体悟到家传刀法的奥妙。
刀。
单刃。
一刀既出,生死已定。
一切招式都是累赘。
只求快和准。
关中刀客对决,生死只在一瞬间,必须要快。
五大寇之一的飞龙项问天,他的刀出了名的快。
但他还是死了,死在炼锋号刀匠手中。
只因他还不够快。
刀匠的刀比他更快。
傅家的刀法不叫傅家刀,而是贾家刀法,名为贾氏御刀十三式,名字是十三式,只有前七式的内容。
傅斩觉得已经足够。
他仿佛是一个天生的刀客,握着饶命,就像伸长了手臂一样自如。
但白毛狼的刀很快,他不确定能不能在快刀下活下来。
傅斩能做的只有努力炼炁,治好腿伤,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第二天,清晨。
黄狗冻的都在流哈喇子。
傅斩已经起身出门。
自如行走。
他闯入崔掌柜的家。
崔掌柜和老妻正在忙碌,傅斩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包包粗纱布包着的炖肉卤料,被他们投入大锅。
“愣娃,你来的太早,肉还没有下锅。”
傅斩盯着卤料,一言不发。
崔掌柜面不红心不跳。
“这是八角桂皮花椒大料,炖出来的肉会很香。”
傅斩:“肉给我。”
崔掌柜和老妻立即停下动作,望着傅斩。
“肉,给我。生肉。”
傅斩重复。
崔掌柜急忙诶诶了两声,把一个羊腿递给傅斩。
“不够,再拿。”
崔掌柜碰了碰老妻。
傅斩拿着一条羊腿,半扇子羊肋条离开。
望着傅斩背影,崔掌柜问道:“愣娃,腿没事儿了?”
“嗯。”
傅斩停下脚步,扭动脖子,鹰视狼顾的骇人模样。
“我叫傅斩。傅远的傅,斩杀的斩。以后,叫我傅斩。”
“誒。”
吱呀。
大门关上。
崔掌柜噗通一声跌坐在地。
“掌柜的,你没什事吧?”
“没事。把果子烧了,没用了。那小子已经成了气候,他的眼神比刀子还厉害,他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看。希望白毛狼和他能一起死。”
“那该死的贱种,他的腿怎么好的那么快?”
“傅远给他留的东西不得了。快扶我起来,地上太冰……”
傅斩不信任崔掌柜。
自己杀了他儿子。
关中人,性子野,心里一定怀着恨。
肉,一定要吃。
但不能吃仇敌递过来的肉。
傅斩用刀片了片羊肉,洒上粗盐,烤了半个多小时,他手艺很差,有的地方烤焦了,有的地方还半生不熟。
他没有一点嫌弃,混着凉水,全部咽了下去。
吃饱喝足,继续修炼。
傍晚。
一声凄厉的吼叫响彻双旗镇。
“白毛狼来了。”
第3章 搏杀
白毛狼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
一声声凄唳的警告叫喊中,夹杂着罕见的窃喜。
镇上的人怕白毛狼。
也怕傅斩。
今天过后,两头饿狼,必有一个要死去。
双旗镇将恢复以往的平静,这个年有奔头了。
“愣娃,快出来,白毛狼找你报仇了。”
“愣娃,愣娃,你还藏在家里干什么呢?”
“......”
傍晚的风更怒。
恶风呼啸,裹着尘沙,钝刀子一样,露鼻子割的鼻子,露手指割手指。
傅斩走出屋子,来到大街,风沙大的他不得不眯着眼。
大街笔直,贯穿镇子。
镇子中心竖着一个长杆,上面挂着双旗镇的旗子。
隔着风沙,傅斩看到旗子下面一字并排站着四个刀匪,个个骑着马,为首的那人裹着头巾,只露两只眼睛。
他坐下白马最为雄壮。
但相反,他的个头在四人中最低。
他腰间挂着一把刀,刀鞘镶嵌宝石。
他身上只有这一把刀。
但白马身上挂着四把刀,这四把刀都是他的战利品。
并非任意一把刀都有资格被白毛狼收藏。
只有那些能让他高看一眼的刀客,才能让他弯腰,从尸体上捡起刀。
就比如傅斩的老爹,就是一个让他高看一眼的人。
此人便是白毛狼马犟。
“小孩,就是你杀了我兄弟?”
马犟安抚着兴奋的白马,看向傅斩。
白狼盗并没有多少人,最多的时候十一个人,最少的时候就是现在,四个人。
“嗯。”
傅斩半仰着头,他看到了大侠,老爹带走的那把刀。
“你爹杀我五个兄弟,你杀我一个兄弟,你们爷俩可真是我的克星。”
“嗯。”
“你爹已经死了,马上你也要死,我的克星很快就会消失。关中这个地界儿,能杀我白毛狼的人,还没出生。”
“嗯。”
傅斩依旧那副平静的样子,眯着眼睛,面无表情。
大街两边隔三差五站着一两个人,他们默不作声,不少人都已经准备好馒头、饼子,只等死人蘸血。
马犟被傅斩搞得有些恼火,这个小孩儿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嗯嗯嗯,嗯你妈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