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曼眉心魔眼闭合,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怜之人,与佛无缘。”
脱身后的尹乘风心有余悸停下,他掀开袖子,看到皮肉下一丝丝黑线,脸色铁青。
“该死,这渡魂丝还是落身上了。”
莫明居士吴曼治《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意图照见己身五蕴皆空,成为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天佛。
却不知他怎么读的经,把五蕴中的想蕴,观照成一颗魔眼。
当然,吴曼称之为佛眼。
这颗眼睛能放出渡魂丝,如吸血蚂蟥,能吸取元神精神,直至元神枯竭,成为吴曼的傀儡,吴曼称之为度化皈依。
尹乘风闭目打坐,足足用两个时辰,才将身上的三根渡魂丝彻底清除。
他起身后,找到鬼手王耀祖。
王耀祖是位很有天份的杂耍手艺人,把倒转八方,又叫人磁的这个只能用来街头卖艺的小玩意儿,开发成极具威胁的杀人技。
他把自己的手艺冠以王派倒转八方的名号,已能开宗立派。
王耀祖随便露两手,就能博得满堂彩。
“好啊,好!”
“乖乖,这是怎么做到的。”
“精彩,精彩,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精彩的把戏。”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
王耀祖没有继续,他拿起一个破帽子,拱手朝着四方喊道:“流星拐弯,人有落难。远来贵地,卖艺不易。三瓜俩枣不嫌少,十金八金也不嫌多!您往这儿扔钱,就是给爷们脸上贴金!”
这是表演后,人家开始收钱了。
只是世道不易,王耀祖转了一圈,低头一看帽子里只有一个龙洋三个铜板,这龙洋还是尹乘风丢进去的。
“晦气,你怎么来了?”
“收拾收拾家伙儿,找个清净的地方说。”
王耀祖就一个背囊,和尹乘风来到一个小巷子。
尹乘风把龙虎山、以及和吴曼冲突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阿祖,咱们收手吧!”
“吴曼是个癫的,他想动手,我管不着,但他竟然还对我出手,简直失心疯...不提傅斩,老天师是好惹的吗?这里可是龙虎山的地盘。”
王耀祖揣着手,抽了抽鼻子:“尹小二,你没胡说八道?那个小子能打败张静清?”
尹乘风急眼:“你还不信我?我亲眼所见,傅斩雷电附体,一刀把张静清砍飞砸塌一间宫殿。我当时也很惊讶,一不小心泄了炁,被老天师发现。”
“嘿嘿,算你小子命好,张灵素仁义,不爱杀人。”王耀祖说着往外走去。
“阿祖,这是去哪?”
王耀祖道:“这事儿咱爷们看不明白,找个能明白的人。”
尹乘风:“伍大姐?”
王耀祖嗯了一声。
两人来到一个酒楼,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一个脚步踉跄,脸色惨白的汉子。
“女扮男装,是个美人。”尹乘风低语。
王耀祖知道尹乘风喜欢口花花的德行,尹乘风正是因为调戏了广州总督的夫人,不得不加入全性避难。
王耀祖警告他:“别惹事,这是伍大姐的小师妹。伍大姐当闺女养的。”
尹乘风:“我是那种人吗?我最多和她聊两句。未突破力合境前,我绝对不会泄了元阳。”
王耀祖嘲讽:“所以大家都小二小二地称呼你。有卵子不用,还不如割了它。”
两人吵着,找到伍瑞兰。
坐下后,伍瑞兰看着两人,各斟了一杯水。
“喝茶。”
王耀祖和尹乘风脸色瞬变。
“好大姐,别闹,会死人的。是我嘴贱,不该乱说话,下次见到小师妹,我亲自向她道歉。”尹乘风嬉皮笑脸求饶。
伍瑞兰换了茶水,淡淡问道:“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
尹乘风把对王耀祖的话,又说了一遍。
伍瑞兰冷笑:“你说吴曼是疯子?蠢猪!你才是最蠢的那个!”
尹乘风脸上挂着的笑容僵住:“姐,怎么说?”
伍瑞兰压低声音:“吴曼想要再次出家,这次他想去红螺寺,红螺寺有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注经。但红螺寺在那位铁帽子王手里。”
“姜琳这个婊子牵线,吴曼和铁帽子王 做了一笔交易。他拿下双鬼人头,铁帽子王让他去做红螺寺主持。”
尹乘风和王耀祖脸色难看无比。
“妈的,拿我们当棋子。”尹乘风忍不住骂道。
王耀祖沉下眸子,他道:“告诉段缺德一声,咱们离开这儿。”
伍瑞兰冷笑道:“亏你们两个还是老江湖,能不能长点脑子?”
“好好想一想,这事儿是谁拉扯起来的。”
王耀祖脸色再度难看几分:“是段缺德!”
尹乘风急道:“好姐姐,别卖关子了。”
伍瑞兰:“北邙山有座秦代大墓,朝廷重兵把守。段友德和奕亲王也有交易,拿下双鬼人头,随他盗挖。”
尹乘风狠狠草了一声,段友德真是缺德冒烟,为了盗墓,利用兄弟。
王耀祖不解问道:“伍大姐,你既然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跳进来?”
伍瑞兰:“因为我想和我那傻师妹说说话儿。”
尹乘风、王耀祖彻底傻眼。
敢情就他们两人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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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有礼貌的贼
天师府有个规矩,谁做的事儿,谁承担后果,这叫有因有果。
张静清砸倒的侧殿,必须由他来负责修缮。
傅斩是’罪魁祸首’之一,他自觉来帮忙,陆明烛也跟着来了。
真正干活的时候,傅斩却有些傻眼。
张静清开坛做法,请下来七八个下坛兵马力士,帮他干活,这些力士个个人高马大,搬个砖石,木头轻轻松松。
陆明烛从一个小小的珠子里,拿出三个神机造物,在她控制下,垒墙挖土,效率很高。
只有傅斩,靠自己的双手。
这便是世界的参差啊!
三个人干到夕阳西下,差不多快收尾了。
“小斩,明烛,多谢你们的帮助,不然我至少还得再干两个时辰。”
张静清道袍飘飘,不沾尘埃。
陆明烛一样,风采依旧,光彩夺目。
只有傅斩灰头土脸,好似只有他在干活,另两人监工一样。
张静清看着傅斩,含笑问道:“小斩,我天师府的符箓道法如何?”
“很不错。”傅斩实话实说。
“想不想学?”
“道兄,天师府的符箓奇门等功法,外人可以学?”傅斩有所心动。
张静清哈哈大笑,总算为天师府挽回一点颜面,不枉他费劲心力,请神做法,足足持续大半天,几乎耗空了精神啊!
“外人自然不能学。”
傅斩心道,果然是我妄想了。
看来得寻几个野茅山砍了,抢一些法门过来瞧瞧。
他现在还有六枚大钱,没有用武之地呢。
话音一转,张静清又道:“不过,你可不是外人。”
“师父说你和天师府缘分不浅。”
“待会儿我去请示师父,他老人家应当会同意。”
傅斩没料到还有转机:“多谢道兄。”
这时,陆明烛小脑袋凑了过来,轻轻碰了碰傅斩:“奇门符箓对心性天资要求很高。符箓得受箓习经,奇门要练静功,起码得练到第三境离喜秒乐。练静功把自己傻子的不在少数。”
“不如跟我学炼器吧,我们机云社就需要你这种人才。”
傅斩看着陆明烛,这女人把自己当傻子忽悠,炼器好像更看重天赋,炼炁士很多,炼器师却万里无一。
张静清接过话,语带调侃:“明烛啊,你让小斩学炼器,还不如让小斩去学怎么生娃娃。你们机云社有几个炼器师?学到最后,只能去当木匠或去造房打铁。”
傅斩:“......”
张静清深谙语言艺术,把陆明烛气的够呛。
陆明烛也不是好惹的主,不停地说张静清‘嘴上没毛,说话不牢’,又把张静清气个半死。
三人闲聊着来到客房区域,正要分开,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出现。
“司荻姐姐?”
来人正是司荻。
陆明烛叫了一声,急忙上前扶着她。
“司荻姐姐,你怎么了?”
张静清上前搭脉,静听了一会儿:“体内寒暑交替,五炁紊乱,这是药师的手段。”
陆明烛道:“司荻姐姐,你找到你的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