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传到老佛爷耳朵里,我的面子往哪搁?一个月,在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嗻!”忠顺弯着身体,就像断了脊梁。
奕亲王忽又想起:“对了,敖白是不是也被这个人杀了?”
忠顺道:“是他。”
奕亲王冷笑一声:“看来还是有点实力。忠顺,这次不可在让他走脱,去红莲寺寻一寻衍空。”
忠顺道:“得衍空大师相助。奴才这次一定拧下他的头。”
奕亲王摆了摆手:“什么拧不拧的,本王心善,听不得这些血腥的话。”
忠顺啪啪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奴才错了,王爷若无其他吩咐,奴才这便去办。”
“且慢。记得把这个双鬼的通缉令撤下来,他已经死了,再加点银子,给他换个名字。”
奕亲王在老佛爷面前已经说过傅斩死了,那傅斩就是死了,死的不能在死。
现在活着的可以叫张三,也可以叫李四,就是不能叫傅斩。
“奴才记下了。”
忠顺后退着出去办事。
原世凯又和奕亲王多聊两句,也告辞离开。
骑马回到新军大营,原世凯叫来副官。
“刚才我去拜访王爷,说马强那一哨人被杀的仅残存十几人。”
“多余的兄弟,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吧!”
“每个人都给办个忠烈,抚恤金亲自发到他们的家里。”
那副官心里骤寒,脊背发凉。
这就是无能的下场。
“大人,要留十几人?”
“都是袍泽兄弟,能留就多留,十九人吧!”
“大人心善,我替兄弟们拜谢大人,给大人磕头。”
“好了好了,别磕了,都是为了朝廷……快起来,去做事吧!”
......
全性里,有一个婆子姓刘,叫什么名字已经没人记得,都叫她刘婆子。
刘婆子有一个本领,她只要咽下某人的头发皮肉,便能以入梦的方式与之建立联系。
全性大部分人都在她这里留下过毛发。
她是全性相互联络枢纽。
这一日,她服下调制的药水儿,早早入睡,在梦里,她告诉所有全性的人,一个消息。
“吴曼、段友德,沈海山,方琼,死于龙虎山下,双鬼傅斩之手。当日天雷滚滚,疑有天师府道人相助。”
全性的一僧双甲三尸五毒七绝十三杰,吴曼是一僧、段友德和沈海山是七绝之二,方琼是十三杰之一,这一下子死了一僧双绝一杰,这让所有全性的人异常震惊。
很多人四处打探双鬼傅斩是谁。
江湖小栈因此发了一笔小财。
全性的理念是‘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个个心高气傲,大都是无法无天之辈,向来谁不服谁,所以一直没有掌门。
双甲之一的刀甲贺策,暗下心思,他要去拿下傅斩人头,以收全性门人之心,去坐一坐全性掌门的位置。
另有不少的全性妖人蠢蠢欲动,江湖上名利诱人,最快成名的一个方法就是去踩着高手名人的脑袋。
双鬼傅斩,恰是绝佳之选。
墨筋柔骨门,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男子,名叫白鸮梁挺,早已暗中加入全性。
得到刘婆子的消息,他心里几乎按捺不住杀意。
“如果杀死双鬼傅斩,必令天下震动!”
想到杀死傅斩后,其他人另眼相待的目光,梁挺不禁兴奋战栗。
只是,他现在还不自由,头上还有师父、师兄和门长。
“……挡我的路。”
“不如全部杀死?”
因为丑陋不堪,梁挺打小就备受歧视,虽然他在墨筋柔骨门展露惊人天赋,但也不过是从一个丑逼,成为一个有点天赋的丑逼。
没有人重视他,从小到大一向如此。
正因如此,梁挺憎恨世人,却又渴望世人注目。
为了得到另眼相待的目光,他正在策划一个骇人的行动。
杀光墨筋柔骨门所有门人!!
屠尽门人,应能令天下侧目吧?
之后,他打算去杀死双鬼傅斩。
这个能令全性震动之人,必是万众瞩目。
如果杀死他,取其头颅...
哈哈哈哈哈。
第77章 江湖难离
双鬼傅斩的凶名,如晚春的风,悄然吹入关中。
关中大地时不时响起一阵焰火。
这是残存的马匪在暗自庆祝,庆祝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离开关中,祸害其他地方。
蜀中唐门。
卢慧中得到来自南方的情报,下意识摸了摸脸颊,那个家伙真是越来越强。
只是想到那些曾经挨过的巴掌,她立刻起了好胜的心。
“小婉茹,陪我练瞬击。”
“啊?”
“啊什么啊快来,你不是整天嚷嚷要做最厉害的刺客吗?不努力练习功夫,怎么能成最厉害的刺客?”
一个九岁的女孩皱着眉被拉了出来。
瞬击是唐门必杀的暗杀手法,练习的时候需要两个人,一攻一防,很显然她会是挨打的那一个。
唐家仁看着这一切,手里紧紧攥着写着关于傅斩情报的小纸条。
这个江湖,永远风起云涌。
声名鹊起,不过朝夕之间。
他心向往之。
唯一不解的是,如此精彩的江湖,为何偏有‘’蒙汗药’这般无趣之物?
炼锋号。
黎定安听到这个消息后,当晚饮下一壶酒,遥祝傅斩安全。
在距离炼锋号的一个县城。
不久前来了一个阔绰富商,豪掷千金在县里置办了好大的家业,不但买下三栋宅子,还有一个酒楼,一个酒坊,一家布庄,两家成衣店...生意做的红火。
他自称傅远,在安顿下来后,娶了三房姨太太,据说各个都是府城里的头牌,还养了一条名叫小斩的黑背恶犬。
这人神秘得很,很少外出,整日在府邸里淫酒作乐。
傅远的豪宅里。
一个身穿得体藏青衣服,带着圆帽儿的中年人,匆匆来到一间偏房前。
偏房里正响着靡靡之音。
他浑然不顾是否打扰,在房外高声道:“老爷,钱师爷来了,说是县里要修路募捐,县太爷给咱家摊派了三千两银子。”。
屋内传来一阵噼啪响动,随后响起恼怒的人声:“前些天说造桥,要了一千两,又说捕盗要了二千两,现在又要修路,要三千两银。”
“这王泽不是父母官,是吸血蚂蟥才对,竟比马匪还黑。”
门外的中年人嘴角微撇,强压不屑。
“老爷,要是不给的话,咱的酒楼,衣店,还有酒坊,恐怕得关张。”
“妈的!是不是就会欺负我,你去打听打听城东付财主交不交?如果他给,我也给。他不给的话,我沙……傅远一个子儿都不给。”
这管家没动,他道:“老爷,付财主的三女儿嫁给州府老爷当妾,王大人不会向他摊派,打听也无用。”
屋中人愈发烦躁。
“好了好了,知道了,银子给你,你去给那什么师爷。”
“是,老爷。”
屋子里很快又响起靡靡之音。
只是这声音响的快,落的也快。
里面的老爷从三个头牌姑娘的温柔乡里走出房间,暖阳照身,却只觉一片空虚。
钱,有了。
女人,有了。
什么都有了。
但为什么还觉得这么空虚?
借用傅斩老爹傅远名号的沙里飞老爷,甚至有些怀念和傅斩一起在秦岭雪窝子里寻找通天谷的日子。
啪啪!
他抬手给自己两个巴掌。
“真是得了失心疯,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想那刀口舔血的日子干什么?”
他迈步去赏花。
拐过回廊,却见管家与钱师爷正在低语。
他悄然靠近。
“...说好的五五分?钱师爷,你怎么才给我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