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慢慢流淌。
……
数日后。
陆渊一匹快马,独自一人,往北而去。
“这次修炼太平道书,情况倒是顺利的多,这才修炼三日,进度竟然就赶上了我修炼快一年的五雷书。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聚拢的人心气运颇足,能够辅助修行的缘故。
或许还要加上,我通过天柱,调动的天地灵气颇多,炼化及法力来更加简单轻松,这点原因。
但不管是不是这些。
照此情形,可能不用两年,此书我就能够入门。
那个时候,我的仙道修为,估计就能接近安丘那老道了。”
挥了挥马鞭,在路上疾驰,陆渊忍不住长笑一声。
两年时间,便能追上安丘那个修炼了五六十年的老头,这当然是一件值得让人开心的事情。
而若是到时他真的能仙道入门,那么以此实力,纵然丹鼎道杀来。
届时就算是面对那位丹鼎道主,自己哪怕可能依旧打不过对方,但以仙武双修的战力,即便不能打赢,也足以自保了。
前途一片广阔,怎能不心情大好?
就更不用说。
就在昨日,他在向安丘那老头展示了法力之后,成功甩开了这个苍蝇,身边彻底清静了。
此个事情,更值得高兴庆贺。
此时陆渊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返回长沙城内,好好开心开心了。
第217章我绝不是贪恋女色
当陆渊返回长沙府的时候,此时府内正被一股兴奋与紧张的气氛充斥着。
时近十一月,很快便到了陆渊当初定下的,开国科举之时间。
如今随着南海、宁海两国的通告,接连发出,两国士子经历了月余时间赶路后,也都陆续在十月抵达了长沙府。
如今长沙府内,上万士子汇聚,全都涌入了这边,准备参加十一月初一的科举。
这些大量外人的到来,一下子令整个长沙城都繁荣了起来。
毕竟能负担得起路费,千里迢迢赶来科举的人,多半都有些钱。
这些人在此消费,自然是令本地商业繁荣。
甚至因为外来的士子太多了,导致长沙城内的客栈都不够住,许多士子都不得不花钱,请城内居民让出一个房间来给自己居住。
但即便如此,很多人依旧也找不到住处。
这已经成了一个严重问题。
“回大王,长沙虽然是府城,甚至算得上是个大府,可长沙府城原本户口,也不过万余户,五六万人罢了。
如今城内涌来的士子,人数已过万人。
其中本国士子两千余人,南海国士子有四千余人,宁海国士子有三千余人。
如此多的人,几乎相当于城中每家每户,都要多一个人,实难安置。”
崔长青提到此事时,也是不由苦笑:“不过好在大王先前,在城外修建的军营还在。营地颇广,道也安置的下。
臣让人收拾了一下,整理出了些屋舍,就按照三文钱一间的价格,租给了那些外来士子了。”
陆渊微微点头,对这个处置安排颇为满意,然后问道:“住宿问题解决了。但让那些士子住在军营,那些人可有怨言?”
崔长青立刻道:“这个倒是不会。从各地赶来的士子,也不全都是有钱的,不少人都是向别人借了盘缠,千里赶来科举的。
对这些人来说,一天三文钱的房子,实是再理想不过的居所了。
不然让他们去住城内,已经涨到二三十文一间的民居,这些人才会叫苦不满呢。
相比之下,能有一间屋子遮风挡雨,并且还提供热水,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无非就是有钱的住客栈,一般的住城内民居,没钱的住城外军营罢了。”
作为同样科举过来的人,崔长青对于那些柿子的心理,可谓是把握的极准。
那些读书人,对于此时科考条件的艰难,不会有什么意见,或者说有意见,也不会太过在意。
只要能科举,能做官,那此时的些许苦难,忍忍也就过去了。
相反。
你要是不给他们科举,不让他们做官,那就算给他们上好的客栈住着,这些人也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怨言恨生。
大家伙十年寒窗,千里赶考,为的就是做官。
只要能做官,别说如今住军营了,你就让他们住在街头,北风吹雪冻,这些书生都不带退缩的。
….
陆渊对此,虽然不能完全体会,但也能理解些。不过想了想,还是笑道:“不管这些考生是否满意,但人家千里迢迢来了,该做的招待,还是要做好的。
这是我们可不仅仅是为了选官考试,更是为了收拢人心。
这天下之大,并非只有洞庭一地。我之志向,也并非只有长沙一国。
如今南海、宁海二国,无法收拢国内士子之心,使得人才流失,民心不附。
既然他们给了我们这个机会,那我们就要好好抓住。
此次若能尽收两国士子之心,那么异日若是岭南有变,我等举旗南下,那近日被收买之士子,便是我等日后之民心。
此为重点,崔卿当明此事,着力收拢。”
陆渊看着眼前自己的左相,意味深长的说着。
虽然已经与南海、宁海二国结盟,但不是有句话说着,世上从无长久之盟友。
如今三国之间,看着亲密如一家,甚至南海、宁海两国,还支援了陆渊这么多考试士子,以及大笔钱粮。
可这一切,也只是如今罢了。
现在两国初立,外部压力极大,需要陆渊顶在前面,所以很多事情都能倾力支持。
但等个三五年,五六年,或者十年。
等到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两国站稳了脚跟,募足了兵马,整合了国内利益,有了足够自保之力后。
他们还能像此时一样,无条件的支持陆渊吗?
而这两国如果不帮陆渊了,那他手下十几万兵马,靠谁来养?
就长沙国这个残破模样,就算休养个三五年,人口钱粮也最多只能养个五六万兵,根本无法养活陆渊的十万战兵和那几万苗兵。
所以人无远虑,无以长久。
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而崔长青听到自家大王这般谋划,神情也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便是兴奋,当即道:“大王欲收岭南,实为高明之良策。
我长沙几经战乱,残破穷困,已远不如岭南两国。又三面环敌,处处征战,难以安稳。
若能将此二国收之,则立得百万户口,无数钱粮,足可支撑二十万大军征战。
若再长驱直入,攻破九真郡,便可尽收南方之土,解除后顾之忧。
如此,大王拥四郡之地,万里之土,千万之民,带甲三十万。
领雄兵向北,则周人震恐。领雄兵向西,则可收西川。领雄兵向东,则江东丧胆。
此王霸之基业也,确需早谋之。”
对于崔长青这种传统儒家文人来说,修身治国平天下,几乎就是他们至高理念了。
如今越室衰颓,天下分崩,已到王朝末年之象。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原本的朝廷重臣崔长青,才会选择答应陆渊的邀请,出任国中左相。
这不仅仅是出于两人间的情谊,更是源自对朝廷的失望。
可看清了现实,却不代表崔长青心中,就真的认命接受了。
….
如今陆渊提出了战略。
南收岭南,兼并二国,以二国之土,两国中之士。
这个战略,我也是极合崔长青的胃口的。
若真能做成此事,那么有了岭南三郡作为后方,不断供应钱粮。在有陆渊长沙的百战雄兵,征战四方。
如此根基实力,已然有了一统江南的可能。
甚至就算统一不了江南,但与江东小朝廷共享长江之利,也是足以做到的。
如此未来前景,如此丰功伟业,怎么能不让崔长青激动?
“南海、宁海乃我盟友,无故怎可伐之?如今本王不过想多收些人心罢了,崔卿方才之语,勿要再提,更不可说出去。”
陆渊看着兴奋激动的崔长青,生怕对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连忙提醒消火。
图谋岭南,虽然是在当初定下三国同盟时,他内心中就隐隐有过的想法。但在严望秋死前,自己基本都是不可能出兵岭南的。
陆渊如今拥有的先天战力,不过他与蓝彩儿两人。而他二人联手,大概率是打不过苏玄歌与严望秋联手的。
如此在顶层战力方面,便就没有优势。
而普通兵马方面,给岭南两国几年时间,怎么着也能弄出几万战兵来。
这些兵马能不能打先不说。
只要能做到面对外敌入侵,可以守住城池就足够了。
以陆渊长沙国所面临的复杂环境,北边要守,东边要守,国防警戒线足有数千里。
这么长的地方,光是留人守备,少说也要六七万兵马。
也就是说,即便出兵南征,陆渊最多也只能抽五六万人出来。
这点人在没有顶层战力的优势情况下,别说击败两国了,能不能吞下其中一国都是个问题。
最大的概率,是根本就不可能吃得下岭南。
因此在严望秋咽气之前,岭南是不可能图谋的。
所以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和自己两个盟友反目成仇,甚至吞并他们的打算。
而且陆渊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攻击盟友,怀了自己名声。
反正南海、宁海两国,基本已经可以确认,迟早会与他绝盟断交。
那么等对方主动违约,破坏盟好,这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