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周人又在自己掌控的,襄阳郡汉水以北的三府之地,留了五万兵马驻守。
以此防备南边的陆渊北上,或者东边的梁国威胁。
随后剩下的十万大军,周人留下李烟景领着,屯驻在了南阳郡,与梁人的淮阳郡对峙。
….
在北边的河南郡,周人同样也有十万兵马集结,威胁着周国的河内、颍川二郡。
周、越二国默契配合,各自在两国边境屯兵,加起来几近四十万兵马,还俱都是精锐战兵。
如此重大的压力,瞬间令得梁国大感吃不消。
最终不得不打消了,最后一丝趁乱占便宜的念头,开始让江夏、彭城、颖川、河内诸郡兵马撤回,只在当地留下了原本规模的边境守卫。
然后派人出使周、越,开始与两国盟好,各自约定,弭兵消战,让三州之地,再复和平。
至此,这场最初由静海国入侵,从而引发的越国内乱,最终演变为波及三州二十余郡,十万里疆土、数百万兵马的三国乱战,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而随着三国盟好,雍、青、扬三州,三个最大的国家不动了,其它一些小国家,纵然想动,也有心无力。
所以长久的和平趋势,是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的。
而长沙国前几次恩科、科举,每次都选拔数百上千人,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不断战乱,接连兼并土地的红利。
而如今战乱消弥,各国稳定,地方局势趋于平和。
那么在大和平的环境下,长沙国再想像原本那样,靠着战争开疆扩土,已然是不可能了。
因此如今长沙国的三郡十七府之地,这个疆域规模,应该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可能达到十几几十年。
这种情况下,自然没必要大规模选拔官员了。
今后每年年末举行一次科举,选拔十几几十人,用以补充官员缺额,将变成
如此一来。
错过了这次恩科,错过了这最后一道快车,今后再想要做官,那就得和上万人竞争,那十几、几十个名额了。
这种竞争的激烈程度,和如今上万人竞争八百个名额,那难度能一样吗?
因此在想通了这点之后,凡是有点长远眼光的读书人,都开始朝着长沙城蜂拥而来。
长沙立国后的最后一波红利,没有人想要错过。
因为此次错过,今后可能就真的再难拥有,再也做不了官了。
在这种大趋势下,长沙城在大王婚礼结束后,喜庆过后,在大量士子涌来的情况下,又开始了纷纷扰扰,城市喧嚣。
而在这氛围下,长沙国的声势,再度被推上了云巅。
议政殿。
陆渊此时正在接见着自己的左相崔长青。
“大王,此次科举,共有两万一千人报名。据统计,这些人内,宁海国士子有四千人,南海国士子有六千人。
我国内,原洞庭郡籍的士子有三千人,原江北襄阳郡籍的士子两千三百人,汉中郡籍的士子四千四百人,西川郡籍的士子五百人。
如此三国士子相加,有两万余人。
此般盛况,便连周、梁、越三国,也少有闻之,天下极盛矣。”
….
崔长青汇报着科举的准备工作,待说道报名人数时,整个人都难以把持,兴奋的脸色通红。
【鉴于大环境如此,
一次科举两万人参加,这种盛况,周、梁、越三国,都少有见到的。
因为三国科举,都是在各郡举行,基本上不可能将全国士人,集中在一城参加科举。
而这点长沙国却做到了,达成了一项领先成就。
可以想见。
等这次科举盛况传出去后,天下人对长沙国的印象,对长沙国实力的看重,必然会大幅提升。
这是对长沙国格,国际地位的提升,都极为有益的事情。
甚至除去这些关于声名、国际地位提升的好处外,单是长沙国内,就有上万士子这点,也依旧让人振奋了。
这代表着仅靠长沙国如今的人才储备,已经足够这个新生的小王国维持下去,不用有人才贵乏的忧虑了。
看着后辈层出不穷,源源不绝,没有传承断代的危机。
这对于崔长青这种已经是个老人,并且已经把长沙国,当做自己毕生事业奋斗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大好消息。
所以这种种综合下来,令这位当今长沙国内文官第一人,甚至隐隐是文坛第一人的左相,格外的欢欣鼓舞。
不仅干活更有力气了,甚至就连容貌,都仿佛年轻了几岁,全身都是用不完的活力。
“既然聚拢的士人如此之多,那我等此次,就更要用心办好这次科举了。”
陆渊听完崔长青的汇报,心情也颇感振奋,此时道:“此次科举,天下各国、地方各郡,皆心向我长沙国,所以才会殷切赶来。
这些人,皆是一时之俊杰,于地方颇有学识名望,乃地方安稳之基石也。
这样吧。
前次本王北伐,令不少士子在长沙城中拖延时日,迟迟未能科考。
此是我的不对,需给这些士子一个补偿。
今次次恩科之后,不论中举与否,凡是报名参加的士子,皆以本王的名义,赠予十两路费,令他们回家路上能更顺风些。
钱虽不多,但也算是我长沙国,是本王的一点心意了。”
十两银子,对陆渊来说,确实是真的不多。
此次参加科考的人,也就刚刚两万出头罢了。
这两万人,就算每人给十万两,也就小小二十万两银子,只是一笔小钱罢了。
要知道年前的婚礼,陆渊可是大笔一挥,就花了四百余万两的银子。
二十万两银子,真的就是个零头。
对于如今的陆渊,更是九牛一毛。
如今北伐归来,陆渊长沙国大军在西川、汉中两郡的各类收获,也渐渐清点出来。
在这两郡之地,通过各类缴获,以及变卖当地官府、俘虏的资产,陆渊一共获得了现银四千三百余万两。
….
另还有大量价值极高的珠宝字画、古玩珍奇等等财货,正在出售当中。等全都卖出去,预计也能收获三千余万两。
以上这些收获,加起来就有七千七百万两银子了。
这许多钱,陆渊拨给了国库两千万两银子,作为移民的专项资金,让朝廷安置多达数百万人的移民。
而后又留下了五千万两银子,作为军费开支。
如今陆渊的长沙国内,地方府县兵、郡兵、中央禁军、宫廷卫士、都城卫戍兵马,杂七杂八的人,加起来足有二十四万之多。
这么大规模的兵马,光是一年的纯军饷,就要一千四百四十万两银子。
如果算上一些日常维持开销,可能开支还要达到一千六百万两银子左右。
五千万两银子,其实也就够用个三年罢了。
嗯,虽然拥兵二十四万,听起来确实让人热血澎湃,心情激荡,豪情顿生。
但是养起来,也着实是真费劲啊。
哪怕陆渊此时有着三郡十七府之地,依旧倍感吃力。
好在根据孙思文与崔长青两位左右二相的预估,等三年之后,随着西川汉中两郡的移民在地方上安置生产,北方收复的八府之地恢复过来,那么国内的赋税,将实现倍增。
到时将从如今的年入五百余万两银子,直接变成年入千万两,甚至一千二三百万两银子。
而宁海、南海两国那边,每年也会援助五百万两银子、四百万石粮食。
这两项加起来,倒也能勉强应付军费开支了。
就算那时候真还缺了些,大不了陆渊再找找其它门路,总归是能够凑出来的。
如此的话,军费问题,前三年有如今的缴获顶着。三年后,便有国内赋税和宁海、南海二国的援助撑着,也算是解决了。
而除了以上两项移民、军费的开支后,最后剩下的七百万两银子,这被陆渊作为王室经费,收进了自己的私库中,作为日常开支。
不过事实上,陆渊的私库之内,其实还有五百多万两的存银。
先前从丹鼎道还有铁剑门那边弄来的两千万两银子,在经历了北伐以及各项开支之后,最终还剩下了五百万两银子。
故而陆渊如今的私库存款,是一千三百余万两银子,足称巨款了。
只是钱虽然多,但陆渊也没随便乱用。
就像前面说的那样。
三年之后,谁也不知道军费到底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这个时候,就得自己的私库顶上去了。
正是因为手握一千三百万两银子的私库,所以陆渊才对自己养着二十四万大军,丝毫不慌。
当然,所以准备把钱用在刀刃上。
但此时拿出个二十万两银子,用来收买一下那些天下士人的心,却也是可以的。
而且说真的,收买天下人心,这本质上,钱也就是用在刀刃上了。
….
这不。
崔长青听完陆渊的想法后,顿时赞道:“城内士人,听闻大王如此仁政,必感激涕零,从此归心。”
十两银子,对于那些家底殷实的士人来说,虽然不多,甚至可能就只是人家一顿饭钱而已。
但对于那些真正的贫寒之人来说,那可能就是来参加科举的一次路费。
有了陆渊的这些赠予,很多读书人考完之后,便不用蹉跎在城中,在市井中蝇营狗苟,为挣取路费发愁了。
甚至可能这笔钱,对于一些穷到极限的人来说,可能就是明天的下一顿午餐,是救命之钱。
此等行为,怎么能不称一声仁政?
而君王如此关心士人,又怎么能不赢得他们的归心感激?
陆渊笑了笑:“既然如此,那边这么去办吧,钱稍后我会让人送来的。”
崔长青行礼:“那臣便告退了。”
……
接下来几天,长沙城内的科举如期进行。
最终经过一轮轮考试后,参考的两万士子,最终决出了优胜的八百人,成功获得了举人身份,自此有了做官的资格。
而考试过后,陆渊给所有参考士人,赠送十两银子的善政,果不其然,在士人群体中,引来了一片称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