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初陆渊为了练出内力,足足花了半年功夫。可那些时间,大半都是他用来摸索功法的耗费。
若是排除这些探索因素,同样条件下,陆渊自觉,自己应该能在十天内修炼出内力的。
“所以小青的资质,应当是中等偏下,比普通人好一点,但好的有限。”他作出这个推断。
而后便觉得,自己徒弟想要报仇的愿望,实现的希望变得越加渺小了。
自己师父心中的怜悯,周青并不知晓。
他刚刚练出内力,此时又得了师父夸赞,正是兴奋的时候。
所谓一鼓作气。
趁着这个机会,他想到这些天修炼时,遇到的一些难关问题,便说道:“师父,这几天修炼下来,徒儿有些困惑,恳请师父能够解惑。”
陆渊看着弟子诚心求学的模样,点了点头,也收敛了自己的想法,微笑道:“说吧。哪些不懂的,为师教你。”
不管周青能不能报仇,但他作为师父,该教的一定会认真教,绝不会湖弄了事。
这是原则。
当天上午,陆渊都是在讲道解惑中度过的。
除了周青记了一些困惑外,他把对方修行第一层心法时,可能会遇到的各种问题,也都提前点名说出。
先把困难解决了,也省得自己这位弟子到时慢慢摸索,也算师父的一些帮助吧。
到了末了,将该讲的都讲完了。
陆渊看了看天色,差不多要用午饭了,起身道:“今日便讲到这里,我所说的,你回去记得牢记,能省你不少功夫的。“
“是。”周青连忙起身行礼。
“嗯。”陆渊点头,随后想了想,沉吟一会后,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放到了周青手中:“这是血玉神药。当初按照你提供的办法,用那头血玉蜈蚣炼出来的。
当时为师一共炼出了五粒神药,如今已经服用了四粒,还剩下一粒,便留给你吧。
算是为师给你练出内力的庆贺礼了。”
这粒血玉神药,本就是在周青的帮助下,他才能够练得出来。
而且在炼药的过程中,周青还贡献了好些珍藏的珍稀药材,这些可都是周家祖传的底蕴。
虽然周青当时说,这是孝敬师父的,是拜师费。
可陆渊觉得,自己徒弟有孝心是一回事。但自己心里面,该有的良心还是要有的。
这些神药本就有周青的一份,作为师父,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昧下来。
而且仅是一粒神药,顶多也就能帮陆渊炼通一条经脉,节省个一年功夫。
而他想要突破一流,最少还要打通七条经脉。
区区一粒血玉神药,对陆渊如今的帮助,已经不大了。
与之相比,还不如送给自己弟子。
对周青这种初学者来说,一粒神药,能炼通一条经脉,足以节省自己三四年的苦功了,帮助可谓极大。
“而且小青不是想报仇吗?我这个师父在这方面,帮不了太多。但帮弟子节省三四年时间,给些助力,还是可以的。”陆渊心中这般想着。
“师父。”
看着送到自己手中的血玉神药,周青没想到师父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
他可是知道,当初师父为了炼制此药,是多么的费尽心思,多么的重视的。
可此时师父视若珍宝的东西,却送给了自己。
周青顿时一脸感动,几乎要落下泪来,连忙推回去:“这是师父辛苦炼制的神药,弟子不能收。”
陆渊脸色一沉:“给你的东西你就收下。是不听师父的话了吗?”
周青见此,不敢违背,只得感动收下。
陆渊满意点头,最后叮嘱道:“此粒神药,能助你打通一条经脉,珍稀异常。现在你内力修为尚浅,对于内气在体内的运行尚不熟悉,所以先不要服用此药。
不然我怕你掌握不了暴涨的内力,会伤到经脉。
等先练个几月内力,熟悉了身体经脉之后,再行服用。
不可急切,记住了吗?”
周青感受着这些关心的话语,心中暖洋洋的,重重点头:“徒儿知道了,绝对牢记师父教导,没有把握,绝不服用此药。”
“为师相信你。”
陆渊闻言露出笑容:“不过现在先擦擦脸上的泪,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哭哭啼啼算什么?等下就吃饭了,让人看到,平白被耻笑。”
周青听到教训,赶忙擦了擦泪,整理了下仪容。
随后,便跟着自己师父,去餐厅吃饭了。
第92章我升官了
又过了半个月,常宁县的那位巡捕护送着科考归来的学子们,还有那位新晋举人,返回了县城。
回来的当天,那位县令大人带着城中官左,还有乡绅百姓,出城三里迎接,可谓隆重至极。
按照孙思文的话讲,此等殊荣,便是自己当初中了举人回乡时,也是没有的。
陆渊仔细回想了下,孙思文回县城之时,他并不在场,所以不清楚那时情况。
但回杨梅镇时,那动静他却是看到了。也不过是镇民们簇拥在镇口,围观了一两个时辰罢了。
根本就没有出镇几里迎接。
不过想想也是。
大余县文风昌盛,基本上隔个两三年,就能出一位举人。人们见的多了,也就稀疏平常,不以为意了。
倒是常宁县这边。
听说已经二十多年没出过举人了,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所以陆渊也只能拍拍略有些羡慕的好友,宽慰宽慰两句,让对方看开些,别想那么多。
那卢岩中举,只能说是恰逢其会,运道好,碰到了常宁县这么个状况。
等他之后,再有人中举,也不可能再有今日盛会了。
回城又是给新举人,还有落榜而归的学子们,办了场宴会。
期间的主角,自然是县令大人和新举人卢岩,与会众人,纷纷向他们送来了恭贺。
而庆贺的同时,卢岩也没忘了自己的恩师,数次端着酒来到孙思文面前,以师相称,执礼甚恭。
然而对此,孙思文却是如先前所说,并没有居功自傲,反而言称这都是卢岩自己苦心学习的结果,他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可惜对于孙思文的这番话,在场众人相信的没有几个,大多都是把这看作了学谕大人的谦虚,居功而不自傲,心中就不由越发钦佩了。
此等情形,让孙思文越发解释不清了,最后只得苦笑,没再继续反驳。
倒是卢岩,见他这副模样,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恭谨了些,真的有了几分学生的态度。
自家人知自家事。
卢岩清楚,今次能考中举人,自己平日里的积累,绝对是占了大半功劳的。当然,孙思文的帮助,也起到了些许作用。
所以他才会口称老师,以弟子自居。
只是这里面有多少是装的,有多少是发自真心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此时,看孙思文不贪功、反而为自己说话的谦谨真诚,卢岩倒真的有几分感动了。
如此品行谦良的君子,这世间是真的少见了。
“能做这样一位君子的弟子,倒也不错。”
卢岩心中这样想着,对于孙思文,便更加热切了。
……
一场宴会过后,那些考试归来的学子们,或是回家继续苦读,或是开始访友***,都回归了自己正常的生活。
今次卢岩的中举,对常宁县学子的激励,还是很大的。
因为这让他们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位举人后,文风一直不盛的常宁县,终于有了再出现一位举人的可能。
受此影响,很多原本疏忽学业,或者信心不足的学子们,都开始了奋发努力。
而作为大器晚成的代表人物,卢岩自然更加忙了。
拜访县中的退休老举人,和县中的官员交际,参加地方乡绅的宴会,一桩桩一项项,当初孙思文经历过的事,此时卢岩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而这一系列的交际之中,自然少不了孙思文这位老师。
卢岩光是亲自来的拜访,就有足足三次,每次都做足了礼数,极其恭谦。甚至面对陆渊这位孙思文好友时,明明年纪比他大,可还是执晚辈礼,态度极好。
这令陆渊对其都不由大生好感,直说孙思文得了位好弟子。
不过最后一次拜访后,孙思文和陆渊偶然谈起时,却是感慨:“卢岩与我一样,没有继续考下去,而是选择出仕为官。
现在郡府的任命下来了,他很快就要去南海郡,出任课税使,主管一县赋税,从九品。等下个月,就要去上任了。”
大越有规定,科考最高年龄,不能超过四十五岁。超过了,就不能参加科考了。
毕竟科举选官,是为了给朝廷增加人才。你找了个年纪太大的官来,又能给朝廷工作几年?
而卢岩如今四十一岁,考进士的春试,又是三年一任,也就是说。他最多只能考一次进士。
显然,作为新举人跟孙思文一样,没什么把握去考进士,选择了出仕为官。
毕竟按照大越官员六十退休的惯例,卢岩还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做官,这段时间内如果好好干的话,退休前,也是能有机会做到县令的。
能做到正七品官,为一地父母,卢举人就很是心满意足了。
对此陆渊也能理解。
不过孙思文接下来又说起了一事,却让他心中波澜微生。
“县中出了二十一位秀才参加秋试,而且还中了一位举人,不仅县令大人被上官赏识,保住了官位。
就连我,也得到了好处。
前两日我与县令大人相聚,他隐隐跟我透露了口风。据传郡府很满意我的教学之能,有意提拔于我。
可能过些时日,我就会得到新的任命。
县中的教谕大人已经年近六旬,很快就要退休了。这次我可能会接替他的位置,出任县中教谕一职。
这是越级提拔。
不过以我估计,应该不会直接提升太多品级,可能是以从八品级衔,暂代教谕一职。
后面要么熬个几年,要么再培养出一两位举人,才能是升到正八品,把那暂代去掉。”
孙思文以一种极澹定的口吻,说着这明显是在炫耀的事情。
很显然。
自己这好友毛病又犯了,在跟陆渊吹嘘自己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