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家？”朱万财叫道，“我帮你赚了那么多银子，每一场都少说赚几万两！你却这样对我？”
“小样儿，”梅绛雪厌恶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敢打老娘的主意！是你帮老娘赚钱吗？是老娘在帮你赚钱！”
众人便眼瞅着梅绛雪揪着朱万财的头发，一顿痛打。姿势威猛，拳拳到头，打得贼过瘾。
铁二小姐一溜烟跑回陆子清身后，一副再度惨遭非礼的模样，死死揪着陆子清的手臂，难以置信地望着梅绛雪。
梅绛雪的掌中寒光一闪，出现了一把袖珍的小剑，跟匕首的尺寸差不多，在朱万财脸上轻轻一划，朱万财一声惨叫，半张脸瞬间变得灰败，毫无血色。
陆子清咦了一声，好强的寒气，朱万财的脸被冻住了，割破的地方血不往外流。
梅绛雪道：“说，账本在哪里！”
朱万财颤抖道：“说了也要死，我为什么要说？”
梅绛雪道：“为了死的时候舒服点儿咯。”她晃着手里的小剑，说道，“我可以把你全身的皮都剥下来，但是不让你流血，你便很久都死不掉。”她对着朱万财的心口画了个圈，朱万财的心口顿时冻僵了，整个人不停抽搐挣扎。梅绛雪的剑光一闪，朱万财胸口一片肉飞了出去，伤口看起来十分可怖，但是却不流血。
梅绛雪道：“我可以在你这里开个洞，你可以看着自己的心脏跳动，直到你想告诉我。”
第255章 打人也是一门技术
朱万财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来，硬挺道：“很快便会有人发现我被你们绑架了！”
他虽然很恐惧，但是脑子很清醒，哪怕是自己一个人被千刀万剐，也不能让事情败露。不然万朱商会，连带其他的商会，还有巨鹿府上上下下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系的官员，都会完蛋。但若硬挺一下，等到有人打扫戏楼的房间发现了尸体，未必没有活路。
梅绛雪其实也是很着急的，她也晓得尸体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别的人还好说，那个星月海的方宏羊她实在是没把握。
陆子清道：“师姐要不你继续去财宝堆里打滚，我来拷问，可能还会比较快。”
梅绛雪愕然道：“我已经这么狠了都不行，你要怎么做？”
陆子清道：“我打人有分寸，伱这么干，他不说，还可能会直接死掉。这打人，也是一门艺术。”
梅绛雪不信，但还是觉得陆子清说得有道理。两人剑心互通，梅绛雪把朱万财丢给陆子清，陆子清把铁二小姐丢给梅绛雪，梅绛雪搂着铁二小姐继续去财宝堆里打滚。铁二小姐一副惨遭情郎抛弃的表情，一日内三遭非礼……
梅绛雪开心打滚道：“铁二小亲亲！”
铁二小姐无力地挣扎：“我叫铁星楠，哎呀我不叫小亲亲！不要啦！”
“都是女人，有什么关系！”梅绛雪抓起一条镶着巨大猫眼石的项链给铁二小姐戴上，“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啧啧，我家小亲亲美得紧啊！”
阿巴斯等人都红了脸，看得倍感刺激，顿时都想起班主当时在台上暗示磨镜子，原来不是一个玩笑。铁二小姐这么漂亮，正常情况下哪有眼福见到这些，师姐这是在给师弟们发福利啊？咳咳，非礼勿视，大家一起扭过脸，可又忍不住要偷看。
陆子清却没空看梅绛雪给大家发福利，揪着朱万财道：“你现在乖乖说了，可以少受点儿苦。”
朱万财硬气道：“你今天就算是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说的。老子能挣下这么大的家业，靠的就是狠！”
“好啊。既然你喜欢受虐，我也喜欢打人。”
陆子清说着面无表情地拿出几只吸音螺，随手一丢，四角各放一只，这样朱万财的惨叫就不会引起人注意了。
朱万财一怔，心中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陆子清挥挥手，让众师弟都站成一排人墙，挡住梅绛雪和铁二小姐的视线，以免吓到人。然后便双臂一探，分筋错骨手将朱万财的双臂关节拆下，一路往下走。
朱万财嘶声惨叫，疼得眼珠不断向外凸起。对方的手碰到哪里，哪里便会像是放在火中焚烧一样剧痛难忍。陆子清将朱万财的双臂每一根筋都错开，十根手指每一个关节都拉脱臼，同时开启了征服法域，对朱万财咆哮道：“说——！你就是条蛆，让你说你就说！你现在唯一能赎点儿罪的就是赶紧说！”
朱万财的心神仿佛遭到了重锤，眼前的陆子清如同恶鬼，剧烈的疼痛和精神鞭挞之下意志瞬间崩溃，嘶声惨嚎。
陆子清一个耳光一个耳光不停地抽过去，朱万财很快叫道：“我说了，我说了，呜呜呜……在神龛后面还有一个暗室！”
“啊？”梅绛雪吃惊得把铁二小姐一把推到一边，这么几下就把朱万财给打得招供了？凭什么？
铁二小姐从财宝堆上滚下来，发出一声娇呼，一脸崩溃。刚才还叫人家小亲亲！
梅绛雪对阿巴斯问道：“你师兄打人很凶恶吗？”
阿巴斯点头，心有余悸道：“很凶恶。”
梅绛雪看看朱万财，朱万财已经失了魂一样，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志。梅绛雪大为惊讶，看看陆子清这小白脸，默默地在心底打上了“心狠手辣”的四字标签。
众人随即围在神龛面前，这依旧是整个平安县都在供奉的财神，骇神的像。这神像说实话挺凶恶的，上古时期的君王，手持钢鞭，一看就不是善茬，偏偏却是财神。
朱万财又挨了一耳光，哭泣道：“神龛可以转动，啊啊啊。”
阿巴斯转动神龛，“啊”了一声。神龛背面竟还有一个神像，是妖魔一般狰狞的模样，舌尖分叉，赤发如火，手里攥着婴儿，脚下踏着尸骨。
陆子清又抽了朱万财一耳光：“这是什么鬼？”
朱万财哭道：“这是骇神的忿怒相，呜呜……神明皆有两面，有人发财自然便要有人破产，财富自然是尸山血海里来的。要赚钱，自然要先狠得下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众人都听得皱起眉头，现在巨鹿府可不就是这样的风气？这财神绝对有问题，但是要改变一方信仰，是非常难的事情。
梅绛雪见一旁打开了一扇小门，里面有晶石的幽光，将小剑飞进去盘旋探查了一番，没有感到异常，便道：“带着他一起进去。”
陆子清推着朱万财进入暗室内部，见这里都是一些账册，还有大量的地图。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药材原料、一些更加稀罕的东西。
陆子清从架子上抓起一张契约，发现是清偿高利贷的卖身契。陆子清十分震惊，这，这得有上千张！
此外还有大量的房契，有的是庄园，有的是店铺，遍布大周各州县。青楼、赌场、田产、矿山，什么类型都有。
陆子清道：“这都是罪证，我要交给陆大人，禀报朝廷之后还给苦主。”
梅绛雪问道：“陆大人是谁？”
阿巴斯等人便七嘴八舌说了，梅绛雪立刻就懂了，哦，这是天子派来辖制巨鹿府的官员，给他处理就对了。
“找到了，就是这个！”扮演潘生的女子拿着一大摞账簿，“就是这些！”
扮演小妖的人则拿着地图，惊骇道：“他们在绘制大周的关防图！我的天，还有各处边镇的城墙的结构和最新的火铳图纸！”
在场的人都气疯了，陆子清对朱万财吼道：“你们为了挣钱什么都敢卖啊？”
朱万财在墙角缩成一团，恐惧道：“富贵险中求，这道理你们应该能理解……卖一些其实没关系的，城防每年都会换，蛮人也不会做火药。我们可以不停卖给他们，但其实他们拿了火器也不怎么会用的……呜呜……我们也有从北蛮换来许多好东西，大家人人满意不好吗？”
“满意。”陆子清对朱万财道，“当你被凌迟处死的时候，更多的人会觉得满意。”
梅绛雪皱眉道：“外面有许多难缠的高手，还是一刀杀了他比较省事。”
陆子清摇头：“他是重要的人犯，须得当堂过审，明正典刑。否则朝廷的法令便失去了意义。”
梅绛雪凌乱道：“这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陆子清坚持，对新官上任的老爹来说这是多么好的政绩呀，“我们可以杀掉各种凶顽之徒，但不能杀掉重要的人犯。人证物证俱在，这才是铁案。如果我们现在把他杀了，其他的罪犯便可以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说我们是罗织罪状，强取豪夺，我们在巨鹿府百姓眼中反而成了强盗。”
陆子清对朱万财一指：“但如果我们留着他，跟此事有关的人便会狗急跳墙。”
梅绛雪点点头，似乎有点儿道理。于是大家重新把袜子塞进朱万财嘴里，再把他塞进一只麻袋。朱万财已经丧失了抵抗的意志，瘫软成一滩泥一样，任凭摆布。
这时班主在上面低声喊道：“有人发现尸体了！我们快走吧！”
梅绛雪打个响指：“分赃！按规矩，这里的东西八成作为赃物上缴国库，我们可以拿两成。”
众人一起发出各种声音的怪笑，这里的两成，那简直是天降横财。
梅绛雪让班主收了账簿，这戏班子其实都是昆吾卫的探子。
梅绛雪拿了个大号的百宝囊，将财宝堆和成斗的东珠全收走，陆子清则把各种契约都拿走，他日便可以作为陆雨村赴任之后的工作突破口，解放那些被欺凌的百姓。
大家一通乱拿，来不及看的就全都丢进百宝囊里。
陆子清对阿巴斯道：“你们趁乱带着朱万财出去，护送铁二小姐回家。我跟梅师姐去杀方宏羊，咱们接下来再联系。”
众人晓得他俩要大开杀戒了，废话不说，点点头就走。
铁二小姐一副不想走的表情，望着陆子清欲言又止。当着这么多人，她有许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阿巴斯劝她道：“我们走吧，不然师兄师姐动手的时候还要顾忌我们。”
梅绛雪将一个个价值连城的宝石戒指戴在铁二小姐手指上，十个手指头都戴不下了，肉麻道：“铁二小亲亲，不要忘了我！”
陆子清翻白眼，你明明在付分手费，渣男都没有你这么渣。
外面已经来了一群人，惊呼道：“银库里有人！”
梅绛雪对陆子清道：“师弟，让我看看你的修为咯。”
第256章 代表月亮消灭你
陆子清知道她想估摸一下两人联手能不能赢得过方宏羊，二话不说赶到前方，飞鸢剑出手对着门口一扫，一道剑罡轰然爆裂，将门口窥探的人都劈得四分五裂。陆子清旋身上剑，飞鸢剑划破长空，在一片惊呼声中洒落漫天剑气，将院子里的打手挨个劈翻。
有江湖中人惊呼：“霄云派！是霄云派的人！”
月色下一片弓弦声和飞剑破空声响起，狂风暴雨般追着陆子清的身影打向空中。飞鸢剑却如坠落般直线落下，忽然又贴着地面呼啸而来，直接抹断了好几只躲在黑暗中的脖子。怒骂声中，一道绚烂的剑光乍现，犹如点点繁星洒落在人群里，剑气忽然爆裂，令七八人一起带着血光倒地。
一名大汉挥舞着雷光闪闪的长剑凌空突刺，明明立刻便要刺中了，陆子清却以一种完全不合理的方式直接旋身反转，脚踏飞鸢剑以剑罡将四周的暗箭挡落，青云剑抖手一道剑花劈断大汉的手臂。
大汉惨叫坠地，飞鸢剑当头压落，将大汉的头颅从肩膀上砍飞。一片剑光如樱华绚烂照亮了黑暗中一张张震惊的面孔，继而便是一片惨叫闷哼，不断有人倒地。
铁二小姐看得忘记了呼吸，一双美眸盯着那月色下不时闪光的身影，惊道：“这剑法好漂亮！”她家里开镖行，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飘逸绚烂的剑法。铁星楠忽然便有一种诡异的想法，死在这样漂亮的剑法下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梅绛雪也看得连连点头，问道：“这是咱们新创的剑法吧？以前没见过。”
阿巴斯骄傲道：“这是燕师兄自己独创的剑法落樱神剑掌，被吉星仙师看中，正在改良。现在书院里最热门的，便是这套剑法。”
梅绛雪难以置信道：“这小白脸还能自创剑法？”
书法超群的人在霄云派原本便是潜力极高的书剑流，但要说还能自创剑法，那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这是自然。”所有的师弟都一起为“燕十三”站台，“燕师兄是我们霄云派新一代的佼佼者！”
“他天纵奇才，书法、剑法都被仙师们认定有非凡的潜力！”
“潜力个屁啊，燕师兄一个月就直接晋入四阶，出灵剑天修成火神剑罡！这是妥妥的实力！”
“现在的燕师兄也就出个三成的功力，他和倾城师姐联手的话，号称灵剑双璧，据说可以使用我们霄云派所有的绝招包括剑阵，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
“自从燕师兄来了我们凌霄院，我们心不碎了，脸不疼了，整个凌霄院的平均颜值都拉高了……”
昆吾卫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班主道：“别吹了，趁现在咱们赶紧走吧。”
夜色漆黑，众人把朱万财塞进戏班子的道具箱里抬着，趁着陆子清吸引了注意力，跟着班主消失在一片漆黑里。梅绛雪暂时不出手是有原因的，暂时还没有人发现是戏班子出了问题，偶然有人遇到他们也不会太在意，戏班子唱完戏肯定是要收拾箱子的。
整个万朱会馆一片骚动，谁也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小二收拾戏楼，推门一看里面全是尸体，顿时尖叫起来。继而后院传来惨叫声，冲过去的人一片一片地死。平素自诩高手的人都懵了，有人叫道：“别过去！是霄云派的高手！”
“天太黑了，看不清人！”
“快去请方老神仙！”
一个满头银发、红光满面的老者飞跃赶来，颌下一缕银光闪闪的山羊胡子，修剪得十分用心，末端微微向上翘起，像是半弯尖尖的月牙，正是星月海的月轮法王方宏羊。方宏羊明明已经十分老迈了，却依旧体格强壮如牛，背后竟背着一轮明月一样的光轮，屹立在屋顶。万朱会馆的后院里顿时仿佛出现了两轮明月，一样的明亮，一样的形状，照得他的银发如水银一般根根发亮。
“霄云派的小辈，竟敢在本法王面前行凶？”方宏羊着实有些愤怒，他正等着朱万财把铁二小姐洗干净送过来，沐浴焚香，各种激动。不料澡也洗了，香也点上了，外面忽然打起来，他这个澡白洗了。
四下看不到人，方宏羊更加生气，法力施展开来，一声大喝，背后的月轮中一道月光照向庭院当中，照亮了陆子清的身影。
陆子清负手站在庭院当中，朗声说道：“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方宏羊哈哈大笑：“现在八大宗门的弟子，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却见陆子清浑身燃起一片火色的罡气，深吸一口气，一声大喝，忽然便化作一道烈焰一闪。方宏羊双目被这红炽的火光照得一炫，眯眼的一瞬间，这红炽的剑光已经到了面前，一剑刺破他的月罡，削断了他的山羊胡子。
方宏羊大惊，一掌将陆子清震飞。他已有五百年修为，罡气何其浑厚，而且带有星月神力，普通攻击都只能像是镜花水月一般，伤不到他的本体才对。这小辈居然年纪轻轻便修成了化身为剑，而且剑罡可以破除他的月罡？凭什么？
陆子清也并不觉得轻松，方宏羊作为星月海的月轮法王修为极深，他以火神剑罡突破对方的护体罡气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阻力，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排斥自己的剑气。但在力量对撞的一瞬间，一股之前没有感受过的力量被激活了，让他的剑刃瞬间破开了对方的防御。然而方宏羊已经觉察到了剑风的犀利，一掌打过来，陆子清感到自己像是被火车撞了一样倒飞出去，不过也没有受伤，对方的掌力被某种忽然出现的力量给化解掉了大半。
陆子清举起剑，借助月光的倒影看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天魂印记中浮现出了一种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印记，并非鸿蒙书院四大宗门的标记，像是一个白色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