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清点头，对，忽然想起来，我们不如找个风景更好的地方，迎接日出！
蜃无灵雾无声地蔓延，陆子清道：“我知道一个看日出非常棒的地方，还总会有彩虹。”
片刻后，陆子清使用灵雾，将自己和苏溪挪移到了一片面对坤海湖的崖顶。
“这里日出的时候，往往能见到彩虹。”陆子清说。
“是因为坤海湖的水气吧？”苏溪猜测。
“嗯。”陆子清言不由衷地回应道。真实情况是，这里会出现彩虹，是因为谢无双总会在清晨偷偷现出龙身，去湖里洗澡，然后哗啦一下带着细雨飞走……所以大家看到的彩虹，是谢无双身上的洗澡水营造出来的。这个秘密只有自己和倪飞鸿知道，还是不说了，破坏气氛。
苏溪道：“这样等着很无聊，我要听那十首诗。”
陆子清道：“我哪有可能一瞬间就想到十首？”
苏溪让步道：“那这样好了，我就要一首，但是你永远不能说给其他人听。”
陆子清怪道：“这样的诗我要说，那也是在合适的时候，说给苏溪听吧。”
“那你现在就把我当成她，练习一下。”苏溪正色说着，跳到悬崖边，释放出不灭剑心，同时将发髻也重新梳起来。但见素手如冰肌玉骨，梳云掠月之间容光绽放，气质天成，说出的话自有一种气场，令人完全无法拒绝。
陆子清心神一阵恍惚，心里暴爽，这简直就跟苏溪一模一样嘛！
于是他当下便脱口而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苏溪一下子泪崩，捂着脸扭头一闪身便飞进了迷雾之中。
陆子清都张开双臂等待拥抱了，苏溪不见了。陆子清意外道：“至于这么感动么？”想了想又很得意，这样的诗从本大帅哥的嘴里吐出来，感动是肯定的啦。
不一会儿，剑灵云溪坐着海天一剑飞回来了，似乎情绪已经完全平复，板着个脸。
陆子清奇怪道：“你刚刚感动成那个样子，现在就结束了？”
云溪板着脸道：“你是念给真正的苏溪听的，我只是剑灵，我感动一秒钟我都觉得多余。”说着伸手打开陆子清的咸猪手，“不许动手动脚。”
陆子清道：“咦，我怎么觉得你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全部的羞耻份额已经用光了。”剑灵云溪继续板着脸道，“以后再要我扮苏溪，得涨工钱！”
“剑灵涨个屁的工钱，连你都是我的。”陆子清到现在都感觉爽得不行。其实在铸剑的过程里，得到的最大收获并不是这把剑，而是剑灵啊。
“坐下来等日出吧。”云溪对着天边坐下来，看看陆子清，表情又柔和了下来，以心念道：“要不你睡吧，我看着就好了。”
“嗯。”
陆子清两眼一亮，对啊，剑灵又不会像自己这样困倦，我何必一定要自己熬着？于是他躺在云溪的大腿上，舒舒服服睡着了，由于这一天很累，不一会儿就睡得很沉。
迷雾中，苏溪出现在云溪身后。
云溪对苏溪微笑道：“我说过，帮助你就是帮助我自己。”
苏溪将一道不灭剑心注入了剑灵云溪的体内，云溪的身体顿时泛起了一道不灭剑心的光晕。苏溪看了一眼陆子清的睡脸，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翩然离去。
陆子清做了个梦，鸿蒙老祖问：“梦挺美吧？”
“确实美！”陆子清美滋滋地问，“您老没有偷看吧？”
“我偷看？我还怕长针眼呢！”鸿蒙老祖乐呵呵地跟陆子清在梦境中交流，“此时回忆之梦已经开始，所有跟明月歌他们有因缘的人，都会重新想起他们。当梦醒之时，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
随着鸿蒙老组的话语声，陆子清在梦境中看到了许多的画面，明月歌的出生，与丹阳子在一起的点滴，与另外八人的相遇。对现世里认识他们的人来说，他们是在某一天下山历练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伪造出的这些记忆啊？”陆子清觉得这太大能了。
“其实远比你想象的简单。”鸿蒙老祖说，“我们所做的事情很少，不过是将一滴跳出来的水滴，重新注入时间的洪流，让它出现在合适的时候。只要稍做安排，因果律自然会产生最容易接受的解释。人的记忆本来就是虚妄的，并不像你自我感觉的那般真实。水到时，自然便会渠成。”
第727章 丹阳子噩梦终醒
陆子清懂了，哦，你们只需要在梦中告诉大家一声，他们出去办事去了，大家就会自然而然地恢复与他们之间的关联和相应的记忆。这么看起来，记忆还真的是很虚妄的存在，随随便便就可以记错了，忘记了，又想起来了。
天边泛起了鱼肚般的白色，天要亮了。
丹阳子的眼皮不断地抖动着，他正在被强烈的记忆摧残。他的记忆跟别人不一样，因为他已经记起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陆子清透过鸿蒙老祖的意志，潜入丹阳子的梦境，看到丹阳子在梦中悔恨交加地站在四风谷里，手里捧着明月歌的金色头骨。
“那一天，我把陪伴我几百年的道侣弄丢了。最不可原谅的是，我完全忘记了她。”
“我无法对抗因果律，忘记她，似乎是天道轮回中理所当然的结果。”
“但是我隐约知道，有什么力量凌驾于天道的无情之上，使得你能够在失去了一切的情况下，依旧回到我的身边。”
丹阳子凝望着金色的头骨，九阳冒出了黑炎，真火凝成的甲胄变得如深渊一般漆黑，冒着猛烈的浓烟。
陆子清大惊，丹阳子入魔了？
“险过剃头啊。”鸿蒙老祖道，“如果不是陆子淑可以成功修炼出青莲剑心，丹阳子早就入魔了。其实丹阳子在明月歌消失的那一天就已经入魔了，恰恰是斩断了这段因果，暂时斩断了他的魔性。但是随着明月歌回归，魔性也随之而回。”
“您刚才说我姐修炼成了什么？青莲剑心？”陆子清问。
“那是神武大帝与我合创的神烬心诀，也就是鸿蒙和神武两院合力培养陆子淑所修炼的绝修法门。神武大帝提出这个心法，只存在于概念中，陆子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符合条件修炼它的人。”
“你把那个头骨带去不落社的时候，陆子淑正在阿修罗境里与刑天决斗，那个头骨与明月歌本体一融合，丹阳子就在阿修罗境里晕倒了。我原本是想让陆子淑完全消除丹阳子的魔性，可谁知明月歌一恢复记忆，就跑去找丹阳子了。”
鸿蒙老祖无奈道：“凡是有你掺和的事情，既会出现转机，又会存在不确定的变数，导致我们无法完全准确地推衍。”
“那现在咋办？”陆子清瞅着丹阳子在梦境中呈现出的恐怖魔相，“是不是得赶紧把我姐叫来？”
丹阳子的头顶已经出现了黑炎凝成的犄角，活脱脱一尊恐怖魔神啊！
陆子清一阵恍惚，怎么好像看到了蛋哥手里拿着古尔丹之颅？这游戏串了吧？
“确实会有某种力量超越天道，高于轮回。”鸿蒙老祖淡定道，“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如果不行呢？”
“……那就赶紧去叫你姐。”鸿蒙老祖微微冒汗，其实也不是特别有把握。
丹阳子的梦醒了！
剑灵云溪摇摇陆子清：“快，丹阳子醒了！”
“来得及！”陆子清一跃而起，梦境和现实无缝衔接。
只见丹阳子一睁眼，嗷的一声，他猛地看到了一张熊猫脸，自己正被一头母熊猫抱在怀里！
时空的流动瞬间凝滞，鸿蒙老祖和陆子清一起快乐地哈哈大笑着，围着丹阳子转圈，欣赏着丹阳子刚刚呈现出魔相，却又被吓到缩回的表情。
“这一刻停留的时间越长，丹阳子的后怕效果越强。”鸿蒙老祖说。
“你看他的表情，卖糕的，太经典了！原来魔念也可以被吓缩的吗？”
“当然可以，你没听说过当头棒喝吗？对于要入魔的人，只要在那一瞬间用棍子猛打他的头……”鸿蒙老祖手里没棍子，于是就抽出裤腰带，对着丹阳子头上猛抽，痞气外露。
剑灵无语地看着这两个人，无法理解他们的欢脱。这鸿蒙老祖的法相，是从陆子清额头的魂印之中出来的，他不是快裂了吗，怎么幸灾乐祸的时候就可以活蹦乱跳的？
然后拎着裤头的鸿蒙老祖，和陆子清一起跳回迷雾之中，齐声道：“变！”
明月歌的熊猫外形渐渐融化，恢复了人形。
丹阳子嗷的一声，正准备把抱着自己的大胆貔熊给烧成灰烬，眼一花，貔熊成了明月歌。
迷雾散开，旭日从地平线上露出了一丝神采。坤海湖的湖面上，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柱，一条金龙从湖里冲天而起进了云端，随即白帝从云中钻出来，带着谢无双回书院了。金龙在空中呼风唤雨的同时，为天边挂上了一道彩虹。
明月歌抱着丹阳子轻轻摇晃着，拍打着：“不怕不怕……做噩梦啦？我在呢！”
丹阳子的魔相便在晨曦中悉数退去，他缓缓跟明月歌抱在一起，忽然失声痛哭。
明月歌怪道：“哭什么呢，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
“我后怕！”丹阳子道。刚才一阵恍惚，居然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貔熊，差点儿把明月歌直接烧死。
“好啦好啦！”明月歌跟哄孩子一样拍打着丹阳子，“我这一次的经历可有意思啦！”
迷雾无声地散去，陆子清御剑走人。
剑灵云溪道：“我们不是要看日出吗？”
“看了啊。”陆子清愉快道，“咱们现在走，叫功成身退。”
“……那等会儿再走呢？”
“运气好叫全身而退，运气不好就没命退了。”
陆子清神清气爽地御剑飞过天空，做了好事心情好棒，等一会儿我要以燕十三的身份去凌霄殿，打鼓唱OnlyYou。
快要进山门的时候，忽然看到徐斌从里面冲出来，呆呆地望着山路。
然后徐斌的眼神亮了，他看到八个熟悉的穿着甲胄的身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山门外的乾坤阵里。
“咦？”神瑛武士们十分自然地说，“冯琦，你怎么下山历练去了这么久？”又对另外几个人道，“你们不是出师下山了吗？”
又有人问道：“是回来参加千年庆？哎呀，一点儿都没变啊。之前你们走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些衣服，这大半年过去了，你们居然还穿着这些衣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昨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