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双道：“但是你这样子做多了，身上的财气便会变得污浊。”又道，“你和婉儿去我们天擎宗的时候，见大家都很势利眼，所以不喜欢，对吧？”
陆子清和李婉儿点点头。
谢无双道：“如果你老干这种事，下一次见到我师弟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更加鄙视你。因为你身上的财气不干净。”
陆子清呃了一声，那好吧，我以后不这么干了，咱们就正当竞争。
李婉儿也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天擎宗弟子的势利眼并非毫无根由。他们可以看清人身上的财气，所以身上没有财气的人，在他们眼中太过平庸了。
谢无双道：“招财龙能做到的，也不过是仗着财气帮忙带一带人气。如果店里的饭菜不好吃，人气也很快就会败光了，招财龙的财气自然也会耗尽，那时就会变得毫无灵气。”
陆子清道：“放心，有我在，要不了多久，就让我的便宜楼成为天下第一面！而且重点是，一直便宜！”
财气的作用他大概明白了，其实一个招财的吉祥物，就像广告一样，能够带来一些人气，真正能不能留住客人，还得看是不是悉心经营。
谢无双点头：“这就对了，钱不在于有多少，在于它干净。像我们在丝帕馆凭着手艺挣钱，修出的财气就特别好。”
在丝帕馆的时候，两人也会因为收费问题发生分歧，谢无双一直认为陆子清过于贪财，有时候定价太高。那时陆子清不太能理解，觉得谢无双根本不会赚钱，现在他有点儿明白了，谢无双想要的不是钱本身，而是其中蕴含的干净的财气。
这时候，对面钱聚德的掌柜已经忍不住冲了过来，看了看这边柜台上的招财龙。这不是外来的财神么？在巨鹿府难道有用？以前从外面请的财神可都是没用的，这是本地商家都知道的事情。
“楼掌柜请了！”
“钱掌柜请了！”
两人寒暄了一下，世道乱了，生意不好做啊。然后钱掌柜就问了这个招财龙的来历，楼掌柜跟他说，是从那位姑娘手里请的。陆子清之前就有交代，如果有人过来问，不提店铺已经转让，只说招财龙的事情。
钱掌柜听说这个招财龙是花十两银子请的，大为震惊。对着招财龙左看右看，觉得楼掌柜莫不是在诓骗自己。
谢无双起身，正色道：“这位掌柜，您要不要也请一个？”
钱掌柜道：“十两银子实在是太贵了！”
谢无双道：“那您花一百文钱好了。”
钱掌柜顿时觉得更可疑了，价格这么随便的吗？
谢无双道：“尺寸小一些，但是一样灵验。”
钱掌柜将信将疑，掏了一百文钱，说实话，一百文也很贵了。只见谢无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箱子，从里面换出一个小小的招财龙，果然尺寸小了很多。
谢无双走到对面去，放在柜台北侧为他摆好，让他把骇神的雕像清理干净。
“如果你留着别的财神，招财龙就不运财了。”谢无双叮嘱了对方一下，听不听就不管了。反正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会明白的。
等谢无双回到便宜楼里，陆子清怪道：“为什么他那边一百文就可以了？”
谢无双道：“为了把你的财气洗干净啊。再说对面的骇神像没有了，一百文的招财龙也能镇得住。”
第361章 想念辣椒的味道
只见对方的客流也慢慢恢复了，几拨客人进了钱聚德，喜得掌柜和小二又往里请又擦桌子。
谢无双道：“这样一来，要不了几天，大家就会注意到摆招财龙比骇神的效果好。我们再做一些宣传，就可以彻底根除骇神崇拜。”
“想要大家慢慢注意到，还是太慢了。”陆子清想了想，决定加速店铺的红火速度。想要爆红，其实对于一个从地球而来的有知识有见识的穿越者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儿。因为地球跟这个修真世界相比，唯一的一点儿优势就在于文化，特别是饮食文化。
陆子清把那碗吃了一半的裤带面拿到后厨，对大厨问道：“这个裤带面，有油泼的做法么？”
“有。”大厨很懂，“洒小葱、花椒、芝麻，油滚七分，听响就对了。这是西洲和剑川一带的做法。”
“好。”陆子清指着那半碗裤带面说道，“给我泼一勺。”
大厨很快烧了一勺滚油，浇上上面，油温控制得很完美，花椒的香气被激发出来，香气四溢。
然后大厨就看着陆子清在里面倒醋和酱油，拌了拌，吃了一口，痛苦地蹲在地上。
大厨很震惊，这么难吃吗？
大厨也夹了一筷子面条，不难吃啊，倒进去醋和酱油之后的风味还是不错的。
陆子清道：“我不是因为难吃，我的痛苦你不明白。呜呜呜，我想吃辣椒。没有辣椒，这就不是我记忆里的味道。”
大厨从未听说过，挠头道：“辣椒是何物？”
“一种红色的辣口的调味料。”陆子清叹了口气，“可惜遍寻天下皆无啊！”
目前购买到最多调味品的地方，就是跟西域相通的大荒集市，陆子淑曾经给他带回来很多产自热带的香料，但是其中毫无意外地也没有辣椒。
大厨想了想：“多加点儿蒜末？”
陆子清尝了一口：“好像好一点点了，但也不是那个感觉。”
主要是颜色，没有辣椒面那种鲜艳的红色，感觉看起来它就不像！只要没有那片红色，就总觉得它没有灵魂！
陆子清叹了口气，算了，先这样吧，没有辣椒倒是也很好吃了。毕竟成本控制也是很重要的。当前来吃饭的人，还是希望以吃饱为主，即使是地球上，也有很多人不吃辣的。
陆子清道：“咱们这个面就先这样做，我给它起名叫‘叭叭发财面’。”
大厨：“？？？”
这不就是一碗油泼面吗，虽然你加了点儿醋和酱油，但那应该是客人按照喜好，自己加进去调整口味的。难不成你直接把醋和酱油放进去，起个吉利的名字，它就算是一个新的面种了？
大厨脸皮比较薄，尴尬道：“咱这样不好吧？”
陆子清道：“没什么不好，咱们卖的就是个实惠，实惠味道又好，它就成了。而且重点不在于它有多么特别，而在于它的名字，和名字背后的故事。”
大厨震惊：“背后还有故事？不是现编的吧？”
陆子清抑扬顿挫道：“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东家请讲。”
“从前有一个落魄的……后面忘记了。你先忙，我需要好好地编一编。”陆子清拍着脑袋，这么一个真实的故事，总不能一拍脑袋就出来了对吧？
大厨：“……”这不还是编的吗！大厨劝道：“东家，难得有了客人，咱们就好好凭饭菜的味道，来留住客人不行吗？”
陆子清从大厨的眼中，感受到了一些不情愿的眼神，自己也有点儿犹豫了，该不会品牌故事编完了，又惹谢无双不高兴吧？其实谢无双往往是对的，自己应该做的就是反思一下，并且转换思维。作为一个穿越者，自己可能太在乎钱财了，冷静地思考一下，这其实根本不是一个好习惯。对修仙者来说，要那么多钱干嘛呢？而自己依旧凭着惯性去挣钱。事实上，在这个世界应该更多考虑的，是钱财以外的东西。
陆子清道：“你说得对，你专心做菜，让我重新考虑一下。”
大厨松了口气，继续忙碌地揉起面团，在案板上砸得砰砰响。
这时候饭馆里很忙，陆子清一时也想不清，就带着谢无双她们先去逛街了。
谢无双很奇怪，你不是要做天下第一面么？我还等着吃呢，要又实惠又好吃的天下第一面。结果陆子清忽然又放弃了，搞得谢无双有点儿嘴馋。说实话，一碗面也就是尝尝味道，真吃起来，谢无双有信心把这条街从头吃到尾的。
陆子清一乐，老老实实坦白了：“我想着要做出天下第一面，总得有点儿噱头，于是想编个故事。但是又想到，如果只是编个故事拿出去做噱头，我的财气又会变脏的吧？”
谢无双吃了一惊，急忙劝阻道：“千万不要那样做！你能编故事，别人自然也能编。到时候乱七八糟的故事传开了，你除了脏了自己，带动一些歪风邪气，什么也得不到。”
陆子清揉着脑袋道：“骗钱我就很在行，按你的标准，我就觉得有点儿难。”
“那就不搞了。”谢无双摇头道，“为了一点点小钱，不值当。”
陆子清忽然就有了熟悉的错觉：“……来，学我说，就为这区区一个亿，划不来！”
谢无双举起一只雪白的手，在陆子清眼前特别自然地比划了一下手指缝：“……区区一个亿，划不来。”
她顺势挺胸，鼓鼓的胸口豪横地微微晃动。
陆子清看得直了眼，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劲儿！有容乃大！说的就是你！这个事情我都听你的！
铁星楠带着他们，按照单子去逛店铺，但是大多数店铺都没开门，开门的几家也都处于混乱中。见到客人，店主都殷勤得不得了。
陆子清一直琢磨着改良油泼面的事，心心念念要去哪儿找辣椒，这不琢磨的时候原本也没有什么，现在他就特别地想吃辣椒，嘴里也觉得淡得难受。
第362章 你可知道火龙果
谢无双跟着铁星楠一家一家地浏览商铺，在店里享受花钱的快乐，谢无双推销她的招财龙，铁星楠也作为本地人，拿洪武镖局的招牌跟着推荐。由于她们买的东西很多，就算是当做回扣，居然也成功地推销出了几个一百文钱的招财小龙。
陆子清起初也觉得挺有意思，但逛的时间久了，他就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李婉儿奇怪道：“你怎么跟失了魂似的？”
“我想念一种梦中吃过的味道。但是我又找不到它。”陆子清仰起头，眼角居然挤出了两滴清泪，把李婉儿看傻了。
“什么味道？”李婉儿觉得很怪异，梦中吃东西，还能有什么记忆犹新的味道不成？
“你有没有见过一种红色的果子，味道特别的辣。”陆子清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道，“大概这么大，做调料用的。”
李婉儿怪道：“蒜不是辣的吗？”
陆子清道：“比蒜辣，但是没有蒜的臭味。”
李婉儿摇头：“吃那么辣，那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但不爱吃蒜的人，却很多人都会爱吃辣椒。”陆子清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李婉儿道：“非得是这么大么？”按陆子清比划的尺寸，这个东西也就是小拇指那么大。
陆子清一怔，除开尺寸，你有见过什么类似的东西吗？
李婉儿道：“红色的火龙果不行吗？”
陆子清摇头：“火龙果不行，火龙果是甜的。”
李婉儿愕然：“火龙果是辣的啊？”
陆子清呆住，火龙果是辣的？等一等，不对，地球上的火龙果原产地是美洲，这时候大周也不可能出现美洲的火龙果！但是，火龙果它怎么能是辣的呢？
李婉儿道：“这是一种云荒秘境里能采集到的草果，它虽然是一种毒药，但是也可以用一点点作为药物，治疗蠕虫。”
陆子清瞪大了眼：“治疗什么？”
“就是……”李婉儿脸有点儿红，瞪了陆子清一眼，“旷课太多了吧你？独孤败同学！这是你们天鸿院的课程！而且就是仙农脉的药草学课程！我是之前自己自学的时候，从书上看的。你才应该是去上课听讲的！”
“这不是你学会了就行了嘛。”陆子清的脸疼得不要不要的，干笑了两声，“我肯定没你学习成绩好啊，哈哈……咱们继续说回来。火龙果它为什么是辣的？”
李婉儿无奈，说道：“《秘境百草》一书中，有鸿蒙仙师记载，云荒秘境有火龙果，奇辣、剧毒、可驱虫。若腹中有虫，仅需分毫，每日和水吞服，可以杀死体内之虫。它就是通体火红狭长，故名火龙果。但是尺寸嘛，我记得是比萝卜要大一些。”
陆子清震惊：“哪种萝卜？”
“还能是哪种？”李婉儿怪道，“白罗服。看图谱，它是跟罗服很像的，但是火红色，一看就有毒。”
“白萝卜？”陆子清晓得大周以前把萝卜叫做罗服，叫着叫着成了萝卜。而胡萝卜是西域传入的，在大周种得比较少，因为不如白萝卜大，味道也不是很习惯。
陆子清的眼前，浮现出了一根火红色的比大白萝卜还要大的辣椒的模样，它的名字居然叫火龙果。仔细一想，这真的不是没有可能。秘境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从混沌而出，洞穿了时空的。如果有一个秘境，它连接到了相当于美洲的地方，拥有大周本土没有的动植物，这也很正常。只是假如此物真的是辣椒，那地球上的火龙果如果出现在大周，又会被大家叫什么呢？
陆子清忽然觉得，自己确实逃课太多了，应该要好好恶补一下天鸿院的课程。这本《秘境百草》里，搞不好就记载着许多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李婉儿道：“但是用火龙果治疗蠕虫有副作用，若是量稍大，嘴和肠胃会被灼伤。所以好像百草门在研究，怎么能安全地把它加进药剂。但是目前来，它被拿来当毒药更多一些。一旦汁液入眼，眼便会瞎。入口，便会灼伤食道肠胃，嘴唇肿大如香肠……”
陆子清的嘴角流出了感动的泪水，越听越像。
李婉儿一阵恶寒：“你怎么这么恶心呢？”
“我一定要得到这个火龙果！买东西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陆子清已经一阵风一样冲向了家里，留下李婉儿和谢无双、铁星楠面面相觑。
李婉儿尴尬地解释道：“他一定要去以身试毒。”
现在家里不但设置了前往鸿蒙书院的乾坤阵，还有几位百草门的师姐，是以前跟封九妹一起，从万朱会馆里救出来的，现在她们都投靠了陆青天陆大人，暂时就住在陆家，为官军和佣兵队的伤员疗伤。
听了陆子清的问题之后，几位百草门的师姐都表示，见过这种叫火龙果的东西，但是这东西辣得太吓人了。
“公子，其实我们百草门是拿它来当暗器防身的。”一位叫邢巧燕的百草门师姐说道，“你可能都无法想象它有多辣。”
陆子清流出了口水：“说来听听。”
“呃……”邢巧燕暗道，公子莫不是以前被这东西伤害过，这都已经出现了身体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