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太子拿着书剑仙裴显送给的扇子,一天天学会了走路。
光阴荏苒,贵妃成了皇贵妃,两年生了两个孩子。有头小猪娃每天跟在庞敏身边,每天背着湖阳公主走来走去,也会帮庞敏做事,给新出生的二皇子姬崇文喂奶。庞敏对这个猪娃特别好,起名叫“猪宝”,所有的衣服都给做皇子一样的。湖阳公主从小就跟猪一起玩,猪不会说话,但是长得很快,一个月就会走路,一岁的时候就跟六七岁的孩子一样懂事了,而且非常乖巧,照顾湖阳公主的时候无微不至。
庞敏也被封印了一部分记忆,但是她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带着猪宝在霄云皇后的宫门前走来走去,看霄云皇后是不是一脸晦气。逢年过节所有的皇子公主凑一起的时候,庞敏就让猪宝带着湖阳和二皇子跟太子一起拜年,看太子是何表情。太上皇和天子的表情都有一种拉不出屎的感觉,庞敏表示很愿意帮忙照看跟湖阳差不多大的姬广利,太上皇果断拒绝。
太子年幼,懵懂无知,但是会有人告诉他,就是那头猪,曾经差点儿取代了你。太子气得哭了许多次,霄云派引为奇耻大辱,但也没有办法。
大周天子姬广由于在之前的宫变中遭到软禁,跟霄云皇后彻底感情破裂了,基本上不跟霄云皇后有什么私下的来往,不过见到那个猪娃总还是有点儿头大。庞敏收养了这个被妖人所害的孩子之后,就不停有人嘲笑,说这个猪才是大周的太子,暗中称其为猪太子。
“咱商量一下,能不能把猪送走啊?”姬广试了很多次,想要说服庞敏放弃这只猪。
庞敏拒绝的时候总是说:“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你们为何都看不出呢?多可爱呀。”
又是几年过去,由于猪太子的存在,跟霄云派的矛盾越来越大。每次看到猪,霄云派的人都会觉得伤疤被人血淋淋撕开,恨不得把它一剑捅死。太子也渐渐接受不了,又哭又闹。然后太子跑过去攻击猪,反倒被猪给打了。虽然太子不占理,但霄云派也终于发作了,矛盾再次激化。大周天子遭受的压力原本就很大,一再劝说,猪太子的存在会逐渐在民间引起很严重的影响,会致使大周皇室失去百姓的信任。但庞敏就是不同意把猪送走。
这时候在神子岳的身上发生了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随着身体长大,妖和人之间的血脉冲突愈发严重。猪每天睡觉的时候,都疼得不停哼哼。庞敏无计可施,只好在鸿蒙老祖的提议下,将它送到可以救他的地方,九大仙宗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地方——山神宗。
别急别急,马上解释天尊们为什么会这么神操作,今天三更!
第158章 大功告成(真的吗?)
那一天万祖群山到处下着鹅毛大雪,庞敏抱着疼得动弹不得的神子岳,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天池。这是山神宗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可以飞过万祖群山,要拜见山神宗必须徒步前往。
庞敏在风雪中走了三天三夜,终于见到了群山为她敞开通路,得到了山神宗的肯定。
“我们可以收下这个孩子,但是你必须斩断和它之间的缘分。”山神宗的宗主说,“人间的温情会跟他身上的妖气产生矛盾,这便是令他痛苦的根源。原本这个孩子也活不了这么久,但是既然你已经帮他活下来了,我们倒也可以试一试。”
庞敏走的时候,猪流着泪揪着她的衣袖不放。被人扯开的时候,猪忽然喊了出来,从猪叫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妈妈——!妈妈——!”
庞敏洒泪而去。
出山的一瞬间,缘分断绝,世间与神子岳有关的一切都如梦影。神子岳是山神宗的宗主给猪起的名字,他将努力修炼,直至自己能够完全掌控妖气,恢复人形。
多年以后,一个丑陋的少年出了山神宗,一步一个脚印,前往鸿蒙书院。随后天尊们将那段被封印的时空从回收站里拖了出来,链接到了神子岳的宿舍。
黑暗中,望着这一切的陆子清目瞪口呆,卓玉婷早已经哭得肝肠寸断。看她平时在人面前蛮厉害的样子,结果某些地方的心肠意外地柔软。
湖阳哭道:“原来我小时候真的是被妖怪带大的……呜呜呜!”
李婉儿强忍着眼泪:“神子岳师兄到鸿蒙书院,是因为这里是庞娘娘待过的地方。在这里,他作为鸿蒙派弟子就可以有机会回到庞敏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再偷偷地看她一眼。所以他一旦能下山就迫不及待去考试,比太子还早入学了一年。”
陆子淑惊道:“神子岳师兄总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原来,原来……”
陆子清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在法坛晋级的时候,神子岳看到庞敏会情绪失常。他修炼成人,庞敏已经不认识他了,他也不能跟庞敏相认。他不停地在这个秘境里回到过去,只为了在这里才能回到庞敏身边。他怎么可能打得穿这个秘境呢?打穿了他就无法在这个梦境一般的地方回到母亲身边了。
天尊们都是一群不通人情世故的笨蛋!
他们的想法没错,神子岳是找回太子、找出妖魔的最佳人选。但他们忽略了,神子岳的性情与妖近似,非常纯粹并且顽固。对神子岳而言,他只是想回到庞敏的怀抱,回到把他当做孩子的母亲抱着他在霄云派的刀光剑影中逃亡的那天夜里。作为一个半妖,庞敏留给他的母爱是他维持人性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神子岳恨霄云派,特别是靳无极差点儿以剑气把它捅死在襁褓里。虽然不能跟庞敏相认,但神子岳跟殷二郎合谋,有了一个猎杀靳无极的计划。
黑暗散尽,等到众人抬起头,已经回到了十五年后神子岳的房间里。
鸿蒙老祖的法相浑身发着金光,端坐在床头,张开双臂:“恭喜你们,我知道你们可以的!”
陆子清一声怒吼:“打丫的!”
五人一起对着鸿蒙老祖拳打脚踢。
“老祖你实在太过分了!”湖阳用大锤怒轰老祖,反正只是虚幻的法身也打不坏的。
“为什么要让我们看这么催泪的过往啊!”
“我们那么努力找到的真相——全都被你们掩盖了!你们九大天尊才是最坏的人!”
“明明你们只要早点儿出面就可以制止这一切!”
“你们和妖怪是一头的!”
“就算是老祖你也太过分了!”
每一击打在鸿蒙老祖身上,鸿蒙老祖的法身就会像波纹一样震颤。
鸿蒙老祖连声惨叫:“轻一点,轻一点,哎呀哎呀……”
陆子清停下手来,这个叫声为何会有点儿耳熟?好像之前听到过这个声音。
鸿蒙老祖道:“我之前说,我已经看见你成功了,你明白吗?”
陆子清两眼发直,难道那时你看见的就是此刻归来的我们?而我那时候听见的,是这个时候的老祖的声音?
“不同时空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啊!”鸿蒙老祖哀叫,“对于我来说,你们才进去了一盏茶的时间!而且你们看到的是十五年前的我和各位天尊,出手将你们从宫里救走的也是十五年前的我!别着急,你们的表现堪称完美!”
湖阳一把揪住鸿蒙老祖的胡子:“你说说怎么个完美!说不通我可不依啦!”
“别激动,孩儿们听我说,听我说!”鸿蒙老祖好不容易才把湖阳给劝住。
“九大天尊联手封印了那段时空,对不对?”鸿蒙老祖直到众人点头,才继续往下说,“所以对于我们来说,那是我们九大天尊的过去。即使我们九大天尊,也不能改变自己在过去的行为,这等于在抹杀我们自己。”
陆子清等人点点头,这么说也对。
鸿蒙老祖道:“这整个秘境的入口是现在,也就是十五年后,如果没有发生九大天尊封印真相这件事,你们又哪来的改变过去的入口呢?这个秘境就是十五年前由于封印而建立的啊。”
大家都直了眼,对啊,我们所在的这个秘境,就是十五年前九大天尊的封印建立的,所以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大家到现在都还没出去呢。
鸿蒙老祖道:“你们不要那么性急,时空中有些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情,都是不可以随便改变的,否则世界就会崩塌,因为连接时空的因果丢失了。这种崩塌会持续影响到仙界,因此上仙下界、干预凡尘俗世一类的事情,都必须非常谨慎地进行。”
“对我们天尊来说,眼中看到的不止是一个世界。我们必须考虑,在三千世界中同样的干涉会造成的所有结果,是否会对仙界造成影响。”
“就比如说,你们认为不该让苏溪当霄云皇后。但若让庞敏当了皇后,就会造成鸿蒙派一家独大,失衡的结果将使得九大宗门背心离德。所以就算是被人认为棒打鸳鸯也没办法,如果我们不指定苏溪为皇后,那么未来鸿蒙派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就没有太子出生了。”
“尽量让三千世界的未来保持一致,仙界才能稳定。除非我们认为,这个未来非常危险,必须改变。而苏溪和太子的未来,对霄云派,乃至对整个仙界都非常重要。”
“然后再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制止鸿蒙派和霄云派的仇杀,因为在你们找到妖怪、阻止了火并造成更多伤亡之前,这已经是我们纵观三千世界,能选择的最好的未来,最好的结果了。”
“这一次你们做得非常棒,非常完美!不但找到了妖怪,而且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未来。”
鸿蒙老祖将许多念头展现给众人,让他们看了一下可能会发生的数不清的未来。那些在两派的火并中死亡的人,如果没死,未来许多人会成仙,入魔,演变为仙魔级别的火并。
老祖欣慰道:“命运这种事情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它带有很大的惯性,这些人就算没死在这一次的动乱里,也终将死于彼此之手,在未来带来更大的祸患。所以让他们在未成气候之前就兵解转世,在我们看来是最有利的,所以无须为他们的死亡感到悲伤。”
自然也有一些无辜的人,天尊们也给他们提供了转世的机会,送到了好人家。这一世受穷,承受灾祸,也等于是在积福。来世,他们会享受富贵安乐的人生。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无数个画面停留在了当前。
“最重要的就是——你们啊!”鸿蒙老祖骄傲道,“如果没有了这段辛酸的过去,如何能塑造你们辉煌的未来?”
“你们看这十五年的过程很糟心,似乎什么都没改变,但是没改变正是最正确的选择,因为这些过去造就了现在的你们,如果直接改变它,就等于抹杀了你们的成长啊。”
额头顶端的天魂印记闪了闪,这是见证了过去,也将开创未来的印记。这是九大天尊共同认可的天命之人才能拥有的魂印,比鸿蒙法印更加高级。这说明,他们五人已经进入了九大天尊的法眼,得到了所有天尊的认可。
鸿蒙老祖道:“现在的你们,是三千世界中的奇迹,最完美的存在,令人惊讶的成长速度,对仙界来说不可或缺的未来啊!”
“至于你们在这里的努力,并不是白费的。”鸿蒙老祖用肯定的语气告诉他们,“接下来,改变将一点一点发生。”
“被你们改变的过去,寻找到的真相,将开创不一样的未来。当你们出去以后,许多现实都将慢慢被置换为梦境,而你们是极少数能分清现实与梦境的人。这才是我让你们看到这一切的原因。否则,你们会被自己开创的未来搞晕的。”
鸿蒙老祖的身影渐渐淡去,但声音依旧如同洪钟一样响亮,令人热血沸腾:“期待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吧,那将是属于你们的时代。”
鸿蒙老祖消失了。
五小满意地离开了。
辉煌的未来!九大天尊的共同认可,三千世界都必须围绕着他们的命运开创共同的未来!
陆子清的脚步戛然而止,不对啊,咱们这么努力,怎么好像啥都没得到?打个最简单的小本,哪怕是做个任务,还得给点儿钱呢?
湖阳也发觉了,我们是不是被老祖给糊弄了?
大家还记不记得,神子岳第一次在宿舍院子里和陆子清聊天的时候,他提起皇贵妃,让陆子清有了一种错觉,觉得神子岳才是皇贵妃的亲生儿子。当时有人评论说:“别觉得了,再觉得下去就当这里是伏笔了”,不知道那位朋友有没有坚持看到现在,我终于可以回复了:“你猜得没错,这确实就是伏笔啊!”
第159章 瑶池仙会
大家一起点头,让我们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然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吧?公主得到了传家宝甲,但是!这本来就是人家庞家的东西!
湖阳不爽道:“我们拯救了世界哎!居然没有人知道,没有奖励哪怕有点儿欢呼和掌声也好吧?”
大家一起点头,就是的,这么努力,连点儿掌声都没有。这也不能到处跟人去说“我刚刚拯救了世界”,人家会以为你是神经病。而且时空封印还在,就算想跟人说也说不了的。
仔细一想,就觉得被老祖白白使唤了,好不爽啊。
“恭喜你们五位!鸿蒙书院最杰出的弟子!”掌院雷音子的声音忽然从天空传来,潇洒地落在他们面前。
“雷音子掌院!”大家一起见礼,心情开始快速变得激动,难道?
“天机不可泄露,你们五位拥有天魂印记的弟子是不是很疑惑,这个印记到底能干什么?”雷音子的声音上来就透露着惊喜,“瑶池仙会!鸿蒙派真传弟子独享仙境,美食美酒无限量供应,快乐一年,人间只有一天的极品度假圣地!要不要跟我走?你们大声说,要不要跟我走?”
“耶——!”五小一起欢呼,陆子清激动得一蹦老高,就是这个,就是这个!鸿蒙书院真正的风景!凡人根本无缘得见的真正风景!
李婉儿激动得不停用手掌给自己扇风:“我也可以去吗?”这是鸿蒙派真传弟子独享的神仙会啊!
传说鸿蒙书院里有八大仙境,其中四院各有一处独享仙境,只有仙师和获得特别资格的真传弟子能去。鸿蒙派的瑶池仙会,霄云派的云中界,神武门的真武境,麒麟宗的春荫岛,一切关于本门修炼的难题都能得到解答,进入修炼一日就可以抵得上一年的修行!而且不光能修行,还可以享乐,凡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极乐!
雷音子对李婉儿和蔼道:“你也是鸿蒙弟子啊,你也可以修炼鸿蒙派的功法。来来来,跟我走!”
一道灵雾自雷音子脚下涌起,将五人一起裹着,飞向云霄。书院里香风大作,落英缤纷,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缥缈的九曲长河,霞光映照。金色的锦鲤不断从天河中跃起,化作长龙漫天飞舞。长河的尽头是一道天门,里面有挂满枝头的仙桃,还有巍峨雄浑的玉栏金殿。成群的仙女从仙境里曼妙地飞出来,迎接贵客的到来。
书院里面一阵轰动,人人都在仰望天河:“快看天空!龙门开了!是瑶池仙会!”
“天啊,是谁获得了这样的殊荣?”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进去啊!”
在万众瞩目中,天门关闭,九曲天河和瑶池仙会的幻影消失了,但书院中的沸腾还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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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楼里,鸿蒙老祖的本尊喘着气,说太多话了,很累。
金身布满裂痕,鸿蒙老祖拿出一些金色的膏药,往自己身上涂抹,做着像粉刷匠一样的工作。
在鸿蒙老祖的南方有一道天尊的法相亮起,南极仙翁举着拐杖,手持寿桃,满脸大汗出现在鸿蒙老祖面前。
“不好意思啊!原来是我这边出了问题。”南极仙翁干笑,“不过现在搞清楚了,大家就有对策了!”
“对策你老母啊!你看看我这金身碎的!”
鸿蒙老祖一脸痞气,骂道:“寿星!你养宠物你得喂啊!当初跟你说不要抓蝠皇当宠物你不听,之后养没几天,你又把它给遗弃了,你当栓根拐棍它就乖乖呆着不恨你了?”
寿星嘟着嘴扮小可爱:“我那是以自身的业障为人间积福,承受了很多人间的灾祸呢……”
“要是你自己在承受也好啊,但是你是让你的宠物替你承受啊!”鸿蒙老祖吐槽,“结果你也不能把它打死,还搞得九狱魔尊的封印提前松动了!”
“打死它的话,那些背在它身上的灾祸会在人间爆发的啊。而且是你们说,这个世界被舍弃了嘛。”寿星嘟着嘴,“当年蜃无那个事件之后,咱们九个一起决定的,这个世界不要了,任由它毁灭。那我肯定会觉得,这里是消除业障最好的地方嘛。那些灾祸就算爆发在这个世界也没关系,这里被舍弃了嘛。但是后来你忽然决定,把这个世界捡起来,重新开辟未来。我这毫无心理准备嘛!”
“不许扮可爱!”鸿蒙老祖骂街,“还有再也不许乱丢宠物了!”
“我丢的只是不乖的宠物,蝠皇本来就是妖怪啊。”寿星一脸委屈,振振有词,“坐骑什么的本来就是来人间赎罪的,背负业障是它们的天职。难道不让它们来背,要我来背?那我岂不是会堕天?若我堕天了,人间何处还有福寿安康啊?”
“总之这一次的腰包你得掏!”鸿蒙老祖咬牙切齿,这一次寿星佬不大出血休想蒙混过关,扮可爱管个屁用啊!
“这个自然的。”寿星从腰带上摘下五只雪白的小蝙蝠,“给你,五蝠。”
五只雪白的小蝙蝠一个比一个可爱,飞到鸿蒙老祖头顶,吱吱叫道:“长寿!”“富贵!”“康宁!”“好德!”“人和!”
“啊哈哈哈!”鸿蒙老祖满意了,先让我养几天玩玩。
天罡楼里,万恶的交易陆续达成。
“这是三千世界中唯一一次找到了封印松脱的原因,并能及时加以阻止。事实证明,太白入月,已经将这个立刻便会崩塌的未来从不可避免的定数变得悬而未决,这对整个仙界来说绝对是好事。这条曾经被我们废弃的时间线,有极大的可能开创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